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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二八 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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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玉领着一脸严肃的柳逸来到了宗政淅日的房门前,轻声叩了门。
「伺玉啊,进来吧。我不是说过你不要再敲门了,以后直接进来就是。」宗政淅日正趴在书案前,手握毛笔,埋头在写着什么。
「盟主……」
「你在外面待着吧!」柳逸轻声打断了伺玉的话,径直走了进去。
「……」伺玉见他脸色阴沉,什么都不敢多说,恭敬的合上了门。人又不敢离开,只得伏在外门,借着门缝打探着里的动静。
柳逸走了没几步,感觉到脚下踏着什么,定睛一看,一团白纸。他微微好奇地弯腰拾起,展开一看,上面歪歪扭扭的画着几条线,看了一会也没猜出来是何字。
「伺玉你来的正好,快点过来,看看我这个休字,写对了没?」
「这是休——字?」柳逸张大眼睛,再次看了看手上的纸,脸色又黑了几分。
「是啊,只是这笔尖太软了,我根本就写不好。不过你的声音……」怎么这么老成!宗政淅日抬头一看,剩下的话全吞回到肚中。
「是,是岳父啊~不,不是,是柳庄主啊。」
「你是在写休书。为什么!」
「欸~啊?!」不是你让我写的吗,这回倒来问我。宗政淅日放下心的笔,抬头无语。
「我来这里是要告诉你,希儿他这回的伤太重,我救不了他。」
「什么?你都救不了他,你是骗我的吧。」宗政淅日微微敛眸,凝视着柳逸,慢慢道:「你说只要我放他自由,便会救他,我同意了。现在你过来对我说你不能救他,你,这——」
「听我把话说完。」柳逸皱眉走到他的对面,坐下。「那阴邪的内息不是我能控制的范围,到现在来说,还有一个方法能救他。只是……」柳逸有些为难的扫了他一眼,手握成拳。
「呼~那个柳庄主,你下回说话能一口气说完吗?」宗政淅日擦擦头上冒出来的冷汗,拍拍胸口,「我被你这么一句话,吓得心脏都快停止了。」
「你……」柳逸怔忡片刻,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你不问下你需要做点什么吗?」
「我啊?」宗政淅日指着自己的脸,笑眯眯地回道:「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的,只要能医得好希……柳公子,你想怎么做,都随你。」
「呃……」柳逸抿了一口茶,苦涩的味道让他眉头蹙了下,抬眼小心的观察了他一下,颔首继续道:
「这回能不能救希儿,有五成的机会再你这里。」
「在我这?我能为他做什么啊?」宗政淅日眨眨眼,不太明白的问道。
「这个——」柳逸喝了口茶,下面的话真是难以启齿。他暗自摇摇头,罢了,罢了。全当是为了他那个多灾多难的儿子。
「柳庄主!」宗政淅日的手撑着桌面,伸长脖子,探了过去。
「啊!你~」柳逸见到眼前这个放大数倍的脸,微微一愣,人往后仰了几分。「你这是做什么!」
「我?!」宗政淅日也发现自己和他的距离,近了点。讪讪的缩了回去。「你半天不说,我着急啊。到底是什么事儿。」
「嗯,我来,就是问下你,愿意不愿意为希儿他做出牺牲。」柳逸灌了口茶,才把话完全说出来。
「没事,你说吧。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我做得到,一定会去做。」宗政淅日想都不想,十分铁定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任何事?」
「任何事。」
「包括拿你的命。」
「没错,我的命。」
「好,不过我也不会要你的命,如果失败了,会没有命的是希儿。」柳逸一掌用力地拍在桌子上,斩钉截铁道。
「啊……你说了半天,还不能保证能救他吗?」
「咳~这事你按我说的去做,一定没有问题,关键在于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哦哦~那你快说吧,我一定会用心做。」
「好,那你附耳过来。」
宗政淅日老实的把耳朵贴了过去,听柳逸在他的耳边细语,越听眼睛睁得越大,到后来一腔热血都涌了上来,整个脸涨得通红。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你能做到吗?」柳逸尴尬地瞄了他一眼,故做正经的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大口,想他年纪都一大把了,竟然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那……那什么!」宗政淅日回过神来,揉了揉快要掉下来的下巴,直直盯着正在喝茶的人,喃喃道:「你,我,他……我大概听明白了,可是……呃~我要真这么做,希彦他会杀了我。」
「他不会的。」
「他真不会,我可是要那样对他啊。」
「不会的。」
「呃~柳庄主,你还是再想想其他的法子吧。」
「没有,只有这一个。」
「可我不能再……」
「你又不是第一回了,有什么不能做的。」柳逸没想到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还在这里推三阻四的。
「问题是,我已经准备好休书了,那天我也答应你了,当然不能那么对他。」
「宗政淅日,你听好了。」柳逸深吸一口气,一把纠着他的衣领,扯到自己的面前,大声道:「如果你不心甘情愿的去做这件事,我保证希儿他活不过七日……」
「不是,你没听明白我的话。」宗政淅日扣着那只不断收紧领口的手,一字一字道:「我是心甘情愿的,可是他呢?他不是被逼的吗,他不是一直都不喜欢我的!」
「呃~」柳逸垂眸沉思了一会,放开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才慢慢道:「这件事只要你愿意就成,他嘛,没有要求。」
「啊!」宗政淅日瘪瘪嘴,扯了扯掐在脖子上的衣领,无力道:「那你还要头问什么,再他为了救我而变成那样时,我已经发过誓要救他了。」
「你真的情愿,哪怕这得要你那身深厚的功力。」
「嗯!」宗政淅日认真的点头,「那本来就不是我的,如果能救他,我又一点损失都没有,何乐而不为之。」
「……」柳逸没料到他会这么爽快的同意,满意的点头。「记住你的话,三天后我会带你去后山!」他说完,起身往房门口走去。
「我会的,最好能快点。我……不想他受太多的苦。」
柳逸身体一顿,没有回头的继续往前走。
「盟主~」伺玉见到柳逸的脸色不对劲,等到他们在房间相对而谈时,就退了下去。人还一直呆在不远处,等到他前脚一走,他后脚就走了进来。
「老主人这回找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他……他就是——」宗政淅日拿起毛笔,继续写着自己的休书。
「怎样啊?你倒是快说啊。」伺玉走到他的面前,抢了他的笔,催促道。「要是真有什么事,我还能去请主子他出面的。」
「你主子……」你主子来了后,我死得更快。宗政淅日搓搓下巴,瞥了他一眼,再敢说出来。「快点让我把休书写完,过几日便要下山了。」
「啊?!可是主子他都没痊愈,你就要下山了,这…」
「没事,柳庄主和我谈了,只要再过四日我便下山。」宗政淅日瞅了眼打着膏药的两只腿,想到什么般,问道:「我没记错的话,我的膝盖再过三日就能行走了。」
「啊~哦!是这样没错。」伺玉低头,扳着手指算了算时间,确定好了后点点头。「那都是皮外伤,就是在贴药时会疼痛难忍。」
「这还叫疼痛难忍,差点要了我半条命。」宗政淅日想到早晨上药时刻,他遭得那个罪,不是光用言语就能形容出来的。「这药还要上二次吗?」
「没~」伺玉摇摇头,垂着的眼眸瞄着他的表情继续道:「还得上五回,六个时辰一换。」
「啊?你的意思是我还得痛上五回……」宗政淅日低耸着脑袋,独自郁闷。
「盟主是失忆了,现在的盟主不是以前的盟主~神啊!」伺玉见他这般表情,摇摇头,嘴里一直念叨着这些话,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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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儿,醒醒~」柳逸站在床边,轻唤一声。
「嗯~」柳希彦转过身子,抬头看到他的脸,准备起身。
「别起来了~」柳逸按着他的肩膀,摇摇头。「我来只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嗯?何事。」柳希彦直视着他,见他目光愉悦,不似刚刚那般深沉,他心思一动,蹙了蹙眉,试问道:「你找过宗政淅日吗?」
「是。」柳逸点点头,叹息一声,坐在床沿上。抬手,轻轻抚了下他并不红润的脸颊,「这几日我是有帮你化解邪功,仅能帮你行走,现在他愿意帮你,你怎么都得一试。」
「可是……不,爹,不你应该骗他的。」柳希彦神情复杂的摇头,对他的所做猜到八分。
「你是不是告诉他,如果失败我也会没事。」
「呵呵~」柳逸没有隐瞒的颔首,「你都猜到了,我也就直说。他一听能救你便同意了,而且我对他说只要他心甘情愿的按你的指示去做,便能成功。」
「爹!」
「怕什么,如果不是你动了情,我也不会让你去做的。」
「我不想再欠他的。」柳希彦突然想要起来,去找那个已经互不相欠的人说清楚。
「不,这是他自愿的。」柳逸按下他挣扎着的身体,「你不是也想知道他能为你做到哪步吗,既然没有退路,你便孤注一掷试下吧。」
「……」
「如果他对你是真心的,你对他也是真心的,那是最好的结局,如果他对你无情无义,你对他动了情,最多是他精元大泄,你不会有什么的损失。」
「不行,这样的事我不会做的。他的精元一泄那与死人何异。」
「哼~我不管那么多,他已经同意了,五日后你不去做,他会死得更惨。」柳逸面色一沉,在他的身上轻点几下。「如果他对你有心,你对他动情,双方都有好处,你好好想想吧。」
说著,他不理会他的抗议,帮他盖好被子后,径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