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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我想你了 ...

  •   “先生,”秦羽凉面上陪笑,抽身上前,仿若丝毫没有注意到柳瞑凤意义不明的皱眉,“穆将军刚从北疆回来,将士们对您甚是思念,遂托将军给您带了点东西,聊表心意,”他不动声色瞟了一眼穆鹤云,近乎能从哪双眼睛里看出即将满溢出来的崇拜和感激,太子甚是得意,“可惜穆将军不善言辞,未能表达到位。”

      柳瞑凤闻言微愣了愣,而后叹一口气,捏了捏眉心才抬头,眼下有疲惫,态度却缓和了许多:“多谢穆将军不辞辛劳,还请替我谢过诸将士。”

      “啊………”秦羽凉暗地里推了穆鹤云一把,穆鹤云一个踉跄,才想起来该说点什么,“啊,哈哈……啊,嗯,哪里哪里,嗯,柳相事务繁忙,怎么能让他们这点小事烦神……”

      “诸君为我大昀镇疆,出生入死,不是小事。”柳瞑凤语气如旧,旁人大抵看不出,但秦羽凉却能感觉出他此话发自肺腑,并非虚言,“我久在京中,这些年……是我疏忽。”

      柳瞑凤就是这样一个人。

      太不讨喜了,说多肉麻的,多感人肺腑的话,都顶着这么一张死人一样的脸,他明明长了一张只要稍微有点神态都会顾盼生姿光华流转的面孔,叫人说什么都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可他偏偏这么不会用。

      秦羽凉曾经会庆幸,柳瞑凤对谁都没有多余的情绪。

      但有时又会不解,甚至因此而动气,关于柳瞑凤为什么对谁都没有多余的情绪。

      他也不指望自己做那个例外,可在他所致的范围内想找个“除了某某某”,他发现自己也做不到。

      关于柳瞑凤这个人的一切,他所能知道的,真的只有那么一点点。

      于他而言柳瞑凤的世界里似乎只有两类人,上位者和百姓。这个人对上位者大多横眉冷对,对百姓却是温良随和赴汤蹈火有求必应。可要是说“百姓”是他的例外,那他的例外可太多了些,所以这样的说法实际上并没有意义。

      可他也曾愤慨,甚至痛楚,为什么,就是没有人能成为那个例外。

      他曾经认为柳瞑凤是那么好的人,真心实意地为这样的人不能得到应有的善待而为他感到不值,不公。

      可直到某可他才明白,就像有的是人看不到柳瞑凤在为国尽忠,柳瞑凤也看不到自己曾为了他,豁出命来也毫无怨言。

      “啊……礼物我会派人送到柳相檀府,那我……我先走了,柳相您忙!”说完,穆鹤云逃也似的大步流星走出房去。柳瞑凤刚要松一口气,只听“啊”的一声,伴随及其纷乱的脚步声,穆鹤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柳瞑凤说点什么也不是,不说什么也不是,一时竟有些窘迫。

      看吧,又是这样。

      柳瞑凤那薄得可怜的脸皮哟,关心一下同僚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端着呗,寡妇哭丧谁稀罕他一颗真心喂了谁。

      “穆将军!你没事儿吧!”秦羽凉见状,内心翻了个白眼,表面上颇好心地替他说了出来。

      “无妨!谢殿下关心!”穆鹤云听到是秦羽凉稍稍放了点心,便也回得大方些。

      但紧接便是“哐当”一声,硬物相撞的声音伴随着穆鹤云难以遏制的一声“操……”。听起来是撞了头。

      “真没事儿?”秦羽凉又问。

      “没事儿!……没事儿!”穆鹤云应了,脚步声急速远去。

      听到此处柳瞑凤轻轻叹了口气,起身,他抱臂倚在书桌前,不住地揉着眉心:“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不是陪穆将军来找先生吗……”秦羽凉官腔不变,端的是人模狗样。

      “再不说人话?”柳瞑凤眉梢抬了抬,显然没心思陪他七拐八绕。

      “穆将军不会说话,我……”秦羽凉终于露出些窘态。

      “你欠抽了?”柳瞑凤斩钉截铁。

      也是。

      伪君子玲珑心思,知道陛下喜欢不结党不营私的忠义爱国廉政之士,将军走了太子却留在这里,他能看出些什么,那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那便真话说一半,看他怎么接招。

      “先生,”秦羽凉低着头,抓着桌边,算盘打得精妙,可出口的却笨拙得有些可怜“我想你了……”

      “说什么浑话………”这次轮到柳瞑凤窘迫,可事到如今……他逃不掉。

      关于重生,秦羽凉要摊牌了吗?柳瞑凤突然汗毛倒竖,警铃大作,静待眼前这个人会使出什么花招,他必定……

      “我可以抱抱先生吗?”秦羽凉脱口而出。

      必定什么?

      他在说什么?!

      “不……”柳瞑凤心下大骇,拒绝,骂声,一切尚未出口,他的张皇无处遁形,可一双双臂环上腰肢,他曾暗自倾慕的那张英俊的,年轻的面庞贴上他的胸膛,隔着衣料,滚烫的心脏正掷地有声。

      奇怪,今日衣服也没穿少啊。

      柳相不知所措,大脑骤停,慌不择路。

      秦羽凉觉得自己太莽撞了。

      他现在急需一个人告知自己该做点什么。

      他不可能趁着柳瞑凤大脑空白就质问他儿子的事,或者质问他一些别的什么,但脑子再热他也清楚这无异于自寻死路,重生不易,尽管没什么目标可他还想多活几年。

      所以他现在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这种大军压境的情势下他竟忙里偷了闲情,发现柳瞑凤的腰,与前世一般粗细。

      他要是没有碰到柳瞑凤也便罢了,而今他碰到了,那就完蛋了。

      他前几天真的以为自己只是一时不习惯柳瞑凤不在身边,不习惯白日里不能抱着他亲热,黑夜里不能拽着他缠绵,不习惯早晨醒来身边的枕席是空的是凉的,不习惯柳瞑凤身上没有他的味道,独占着他的火苗太久,久到已经忘了那本不是独属他一人的光与热,是他偷来的,强抢来的,逼迫来的。

      他明明应该先关心一下自己的生命安全,却止不住心猿意马。

      就这么诡异的,两人僵持了许久。

      “陛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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