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奏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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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柳瞑凤银牙咬紧，莫名而来的羞恼和愤怒令他低喝一声，竟掺杂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可他和秦羽凉，有什么可暧昧的。
“我…………”秦羽凉觉得自己出现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但柳瞑凤怎么会反应那么大？看着不像只是因为他抱住了这个人的腰的原因，倒像是……心虚？那还真是莫名其妙，他虽然是个登徒子，但柳瞑凤那般坦荡正直之人，有什么可心虚的。
脚步声趋近，或许是被柳瞑凤没由来的紧张带动，他自己也分不清东西南北，情急之下，秦羽凉抱着柳瞑凤的腰令他坐回了椅子上，然后一股脑钻到了桌下。
这下可好，可真的像是在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了。
“你！”柳瞑凤压着声音发出一声怒喝，不知是急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脸上漫上红晕，慌不择路在秦羽凉肩膀上胡乱拍打了许多下，可那个人非但不松手，反而……反而……
巴拉着他的大腿！
柳相定然一万个不愿意，他柳眉一皱身上一股子恶寒，正要一脚把人踹开，却见小兔崽子眼神楚楚，未脱稚气的脸上微微泛着红的水灵灵的眼巴巴地望着他，露出软绒乌黑的头顶，看着像一只被人丢弃后好不容易碰到愿意理睬他的人的小型犬类。
“你………小兔崽子！”柳瞑凤忽然心念一动，他牙一咬眼一瞪竟是一时心软，一声骂出来后柳相竟也词穷，无法可想。
按说他一个臣子———哪怕是太傅————好像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的骂太子来着。
但柳瞑凤这么一张白纸，哪里能知道那般登徒子此刻脑子里是如何一番天人交战。
秦羽凉可太清楚柳瞑凤厌恶与旁人肢体接触———说厌恶都是含蓄，简直称得上一句害怕————前世深宫之中，最开始的时候只要随便碰碰他这个人就会开始细密地发抖，本来以为是第一夜被搞怕了，后来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可秦羽凉哪里会在乎这些，柳瞑凤反应越是剧烈他越是兴奋，他最喜欢的惩戒方式就是让柳瞑凤自己把自己弄开，然后求着他垂怜——但这种方式一般只有在柳瞑凤为某个或某些人的性命有求于他时才能派得上用场。
可能物以稀为贵吧，他每次坐在他身后，看那个清冷孤高的男人被迫在他面前对着镜子，缩着身子咬着嘴唇不愿让他多看，身体颤抖，蜷缩的足尖泛着粉红，那时神明跌落，祭坛之上堕神坠入暗黑的海———他都会有一种无与伦比的快感。
最妙还不在这里，当属这之后，柳瞑凤双腿颤抖，腰肢绵软地坐在他身上，明明已经抖得跪住都难还要强撑动作，实在是妙哉。
发觉柳瞑凤害怕与他人肢体接触后他兴奋异常，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把那个男人的身体调/教成了只能接受他一个人的专属玩物。而过程简直说得上粗暴，无非是强迫柳瞑凤与他肌肤相贴，若那人不愿就吮吻他抽打他强要了他，一来二去什么都是顺理成章。
只不过现在……他还没立场想那些。
眼下这人没有发抖，可能是隔着衣服的原因吧。他想着。
“柳卿————”秦酌铮步若闲庭，撩开珠帘，探进去看时柳瞑凤已经做得端正。
“微臣柳瞑凤…………”柳瞑凤立马要起身行礼，小兔崽子却抱着他的腿，柳瞑凤暗地里狠狠甩他一记眼刀，他眨巴着大眼睛就当看不见。
小兔崽子趁他不能骂出来可劲儿地撒泼，可偏偏这个老鬼不会卖乖，只会用一双水汪汪的黑紫色眼睛仰视他。
过分，太过分了。
“行了，”好在秦酌铮私底下并不计较这些，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坐下，算无意中破了这个僵局，“卿事务繁忙，不必拘泥于虚礼。”
“可……陛下这不合礼数。”柳瞑凤语气犹豫。
“无碍。”秦酌铮只大手一挥。
刘公公就笑了笑，点了点头。
柳瞑凤暗松一口气，遵命：“微臣斗胆，敢问陛下所来为何？”
“方才见那滕家小儿行色匆匆抱奏折而归，与焕儿攀谈几句都顾不得，应是今日内阁事务繁重，左右无事，便来看看是什么事儿让你都如此费神。”秦酌铮朝他笑笑，那神情算得上春风和煦。
“承蒙陛下抬爱，是臣愚钝失职，耽误了时候，请陛下责罚。”柳瞑凤拱手，额角落下细汗。
秦酌铮疑他动了手脚。
“哈哈，你啊……”秦酌铮状似无意笑了笑，垂眸看那青年人，“这么紧张做什么，来，让朕也看看。”说着，他随手抓起一本奏折，垂目，一目十行扫过。
“好啊，焕儿让你费心了。”他抬眸时，脸上是浮于唇角的笑意。
这随手抓来的奏折，字迹清隽劲挺，工整有致，竟是柳瞑凤自己写的。
劝皇上早立太子妃的折子。
“陛下见笑。”柳瞑凤垂眸，行礼动作不动，“太子殿下聪颖过人，满心赤诚，且忠勇非常，但家宅之事疏于打理，行事决策未免犹豫，勇冠三军却略少些谋划，如若有良妻贤妇主内帮衬，必然有所裨益。如殿下一般年龄选妃之事常有，早些定下来也是好事。”
柳瞑凤回想着在霓州的经历，那晚他近乎醉了，却也隐隐看到一点东西————比如那不成人样的姜先生，比如秦羽凉率领人群冲进火场，再比如……不可言说。
上辈子，他想护天下苍生—————包括这个孩子，他因此把自己的国家引入无边的战争，因此，那个少年永远不复从前。
他既已尝过业果，就不能重蹈覆辙。
秦羽凉是皇子，他生来就似乎高人一等，既然享受了别人所没有的养尊处优，那么为其负责，也是情理之中。
但他的少年应当满楼红袖招，应当银鞍照白马，应当五陵年少最是风流，应当潇洒无羁一生顺遂，他会为秦羽凉铺一条康庄大道，哪怕是用他的血肉，用他的性命。
前世种种，尽管不想回忆，但他知道必须让一个人来让秦羽凉收心。
这必须是一个女人，一个门当户对，配得上他的少年的女人。
他很清楚却不会承认的，他对秦羽凉也有过那种……隐秘的心思。
但既然上辈子曾有一个女人让秦羽凉牵挂了那么久，就说明秦羽凉是喜欢女人的，后来种种只是想报复他，要折辱他。那么趁一切都没发生，找到她，撮合他们，就可以了。
柳瞑凤就这么想着，状似不经意垂眸扫了一眼秦羽凉。
他又记得多少？
无所谓了，既然当时心软入了局，那就奉陪到底。
秦羽凉会有佳人相伴，会与所爱携手白头，会风光无两荣登九五至尊，会顺遂安康一生光明磊落。
距离上一世事发的时间仅剩不到两年，只要未雨绸缪，他就可以改写未来。
幸运的话，事情并没有发生；次之，事情发生了，但有一个女人让秦羽凉牵肠挂肚，却不至于心性大变；最末的………如果当真迫不得已，他会亲手结果了秦羽凉。
一世苦果，他现在很清楚，他柳瞑凤不是神，一条烂命就是再死千次百次也不能救济苍生。
所谓谪仙人，既已谪，也不过一俗人。
但如果所谓苍生必须要有一个牺牲者，他宁愿是自己————而不是他的徒弟。
重生归来，这一次，一切都会不一样。
“柳卿—————”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奏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