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 ...
-
第十八章
小黑边说着边抬起一只前肢从额前向后脑地抚了一下，动作原本十分潇洒帅气，只是那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被抚平后 ，又瞬间弹起来，无端的增加了一番滑稽感。
欧阳翌辰觉得这跟牧野抚刘海的动作如出一辙。
小黑接着道：“......与其说受病毒影响,不如说过遭到主人意识控制更准确？”
这......有点出乎意外，欧阳翌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内心掀起微微疑惑，“什么？”
“不明白？”小黑叉着腰，撇撇嘴道，“也是，这种事情的确超出地球人可理解范围。”
“你现在被牧野控制？”欧阳翌辰试探着问。
“嗯嗯嗯！”小黑点点头，又立即摇摇头“不不不......”
？？？欧阳翌辰眉头微蹙，到底是还是不是？
“抱歉，抱歉，刚才我那么说不够严谨。算不上控制，应该算是重度影响。我还是我，只是被主人的一点意识影响了语言习惯和行为方式。”小黑双肢抱胸，言辞虽认真，但脸上笑意仍然跳脱轻佻。“原本，专属智能与主人的思维意识是两个独立的系统。我遭到病毒休眠了后，主人身上有未知的东西将我重新启动了！欧阳博士，您可别问我那未知的东西是什么，说了未知，肯定是我自检不出来！主人属于浅度昏迷，部分意识还很活跃，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或是利用技术手段，他的几绺意识思维居然从我中毒后出现的系统漏洞混进了我的思维。”
“......”
之前欧阳翌辰就发现小黑的行为言语忽然很接近牧野。他原以为是它中病毒后的随机症状，没想到竟会是牧野的意识在作祟。
欧阳翌辰看着小黑，目光不自觉的温柔了许多，他问：“牧野——-”
刚开口就被小黑打断。
“抱歉，别再问了，您也该回答我的问题了，我已经多回答您一个问题了，就当免费赠送了。”小黑目不转睛地盯着欧阳翌辰，灿烂一笑，“欧阳博士，谈一谈，您说的交往是什么意思？”
欧阳翌辰赶紧避开了小黑直勾勾的眼神，把目光又落在了墙边的篮球上。之前他还挺坦荡荡在小黑面前谈论这事。这会儿，他着实感到有点尴尬。
要继续一路骗下去呢，还是实话实说？也不知道这小黑猫身上汇入了多少牧野的意识？
牧野苏醒后还能否记得这些？那他之前准备偷亲.....
“欧阳博士，你快点嘛……”小黑又催了一遍，“快点嘛……”
“.....”
欧阳翌辰只感到耳朵一酥，怕是五脏六腑也跟着要融化了。这小黑猫本就是萌宠的声音，这又莫名添了些细声细语的腔调，竟生出几分娇滴滴软绵绵的感觉。
这硬生生让欧阳翌辰产生了是牧野在向他撒娇错觉。
还好，他这人就是有这个本事，即使内心波涛汹涌，外表也可以做到波澜不惊，高冷如冰。
“欧阳——”小狐狸又要张口，只是这第二波娇还未来得及撒，欧阳翌辰便答：“......就是恋爱的意思。”
他声音轻语速又极快，像是滑过去的一样。可惜专属智能辨音能力极好。
“什么什么，什么恋爱？”小黑瞪大双眼，怪可爱的，“恋爱又是什么？！我怎么觉得您越解释越复杂了呢，能不能简单明了的用行为演示一下呢？”
“......”
这恐怕有点为难，一个人没法演示，得两个人配合才行，而且双方还得心甘情愿才行。
有那么一瞬，欧阳翌辰真的琢磨起恋爱演示行为，但也只是一瞬，他便收起荡漾的心绪，若有所思的看着墙边的篮球。
气氛逐渐冷了下来。
小黑见欧阳翌辰始终一言不发，它似乎也失去追问下去的兴趣了，便顺着欧阳翌辰的视线望去。
“欧阳博士，你可知道主人为什么带个篮球来火星？”小黑的语气忽然多了几分认真。
“不知。”欧阳翌辰的回答如同他此时的面色一样，浅浅淡淡。
小黑又问： “那......欧阳博士，想不想知道一个秘密？”
“既然是秘密，你怎么可以随便说出口？”
小黑顿了片刻，道：“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不过不必担心。主人说，无论什么样的秘密，就总有一天是要被人发现的。”
欧阳翌辰目光微动，他看向小黑，问道：“牧野说的？”
“我说的。”小黑浅笑，“不过，主人意识里想要表达也差不多这个意思。主人的意识比之前强烈了很多，他正授权我展现一段回忆。”
欧阳翌辰思忖片刻，道:“牧野真的想说？”
“嗯。”小黑点点头，略带疑惑问：“咦？主人来火星前，遭到了袭击。”
“袭击？”欧阳翌辰当然不会知道这些。首先，志愿者不被允许携带任何地球电子设备。其次，到了火星，他们所获取的信息仅来源于专属智能，当然专属智能的信息也是受限制的。也就是说从踏上火星飞船那一刻，基本与地球失联的。
小黑摇身一变，一幕场景出现在欧阳翌辰眼前。
身着MRO航天制服的牧野匆忙的从酒店房间出来，走廊上两名身着黑色制服的特工围了过来，其中个子稍高一名问：“牧野警官，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牧野伸手揽住他的肩头，道：“嘿，伙计，我要出去买样东西。”
“......”两名特工一头雾水，马上要去火星了，这家伙会要买什么？
牧野立刻拿出手机，打开一个页面，点开一张图给他们看：“你们看看，没想到A国志愿者里有个家伙居然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之前忙于查案，都没时间关注这些。”
二人低头一看，竟然是位有着一大串头衔的物理学博士。
二人摇头不语，笑容生硬。
“怎么，不信？”牧野立即明白二人意思，“你们不要看他现在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以前他也就……也就...也就篮球打的还可以。不说啦，不说啦，伙计们，我这为了拯救人类，眼看就要去了火星了，不知道要过什么样的险恶日子，不知能否活着回地球！买个篮球过去，闲着没事还能找那个哥们消遣消遣，打发一下时间。”
“这能带上去吗？火星应该也有吧？”高个特工说。
“不试试怎么知道！”牧野说，“火星上东西和地球能一样吗。”
稍矮的特工道：“那我给你买去，你就不要随意出行了，以免生出是非。”
牧野笑眯眯说：“你们不懂，篮球跟姑娘一样，不自己试过，那知道顺不顺手！”说着，他又揽了揽高个特工的肩膀往外走，说：“走啦，你跟我一起去，这下放心了吧！”
两名特工似乎被牧野说动，没再反对，矮个特工也要起脚一起走。
牧野忙对他瞥了一眼，道：“有这哥们就行了，你就不要去了，身手还没我好，万一出了事，我还得保护你。”
矮个特工脸色微变，高个特工递给他一个眼色，示意他留下。于是牧野和高个特工一同乘的士离开酒店。
出租司机亲眼见到了一位志愿者，有点激动，想交谈，奈何语言不通，旁边的黑衣工作人员又一脸严肃，言语不多，于是一路上车内交谈甚少。
他们来到帕拉贡体育用品店，时间很早，人不是很多，零零散散的分布着一些顾客和工作人员。牧野和特工来到球类区选购篮球，牧野看起来很兴奋的挑了几个试试手，还不时询问特工：“伙计，这个看起来怎么样？”
特工一本正经的回答：“看起来都一样。”
忽然，店内的灯光无端闪了几下！特工的眉眼间立刻浮现出机警，他低声对身旁的牧野说：“赶紧离开，情况不对！”
牧野没有立即离开，他一支手臂下夹着个篮球，快速瞄了一眼四周，对特工说：“伙计，别太敏感。也许就是电路问题。不过，”牧野语言又止，笑笑，“若真有异状，我更不能离开现场，这里还有那么多人呢。”
特工黑着脸说道：“知道你是名警察！但这里是美国！”
就在说话间，牧野眼角瞥见一道黑色身影从一旁货架一闪而过，速度极快！他脸色陡然一变，低声对特工道：“有可疑人！”然后，他起脚要去追！
特工伸手拦住了他，厉声道：“不要去！快点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灯光全灭了！即使外面阳光甚好，里面也立即陷入一片昏暗。店内瞬间嘈杂起来，有工作人员的交谈声，有顾客质疑声。特工拿出通讯设备，一看信号全无，神色骤变，他立刻拽起牧野往外奔去！
不过，为时已晚，只听“嘭！”一声爆炸巨响，火光如云，画面澄亮的刺眼，什么也看不清！什么声音也没有！
片刻过后。
“你是谁？你往我身上放什么东西？”
浓烟弥漫，一片灰色，什么也看不清，只有牧野的声音，异常警觉凌厉。接着传出粗暴的肢体动作声，似乎什么人被推到！
“请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是一道女声，讲着J国语言，气若游丝，似乎受了重伤，奄奄一息。女声继续传出：“拜托......务必保管好......带到火星上去......否则人类会有劫难。”
“为什么要给我？”
“因为.......你是能够......带来光明的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
“流......浪者......”女声越来越越微弱。
“是代号？杀手、犯罪集团、恐怖组织的？是你制造的爆炸吗？”
“......不.......是......移....”女声似乎再也没有力气发出声音来。
“翌辰。”
背后传来牧野的声音。
欧阳翌辰回过头来，看到躺在床上的牧野睁开了眼睛，冲他微笑。
然后，眼前一切开始分崩离析。整个世界又开始一点点崩塌，最后归于一片黑暗。
这情景，欧阳翌辰已经很熟悉了。
他们一直在凌然制造的世界里，没有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