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同人之杰劭》江杭

54、铺垫

　　【JK】金杰*闻劭（五十四）

　　第五十四篇我还是想留住你

　　“赶车、赶船，一踏上故土，就满眼春天……”

　　金杰打开房门，连忙接过闻劭手里的行李，笑着把闻劭牵进房门，笑道：“大哥一个人念叨什么呢？”

　　闻劭脱了外套直接冲向卧室，在熟悉的床上趴了将近一分钟以后，才带着满足和舒服解释：“一句诗。哎——你怎么也趴下了！”

　　闻劭撑着被子转头，刚好看见金杰也放松了身体软倒在床上，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扣在他腰间。

　　“看大哥趴得舒服，我也来歇会。”说这话时，金杰的眼神软中还带着笑意，像是……正要出门散步的大型犬。

　　闻劭笑笑也就不管了，翻身躺好以后才开始解释刚刚的那句诗：“那是一首写回家心情的诗，这里虽然不是我们的故乡，可这里给我的感觉就像那首诗里面说的一样，一踏上故土，就满眼春天。”

　　“大哥觉得……这里那么好吗？”

　　闻劭点头：“嗯。”

　　金杰假装介意，下嘴唇微微翘起：“那……大哥要是一个人住在这里，也会觉得这么好吗？”

　　闻劭失笑：“那当然不会啊。”

　　“所以……”，金杰的话音拖得长长的，像是在对闻劭循循善诱，“所以……大哥是为什么觉得这里好？”

　　闻劭怎么可能看不穿金杰的那点心思和期待，想说的话恨不得在眼睛里面放出字幕让他读，他又怎么会让金杰失望。

　　“大概是因为……”

　　金杰的眼睛慢慢变亮，“因为什么？”

　　“因为这里有你，这里是我们的家，好吗？”

　　金杰这才满意地笑出来：“好，这样才好。”

　　“那既然我的回答过关了，你是不是应该下去给我洗菜做饭了啊，我要吃火锅，汤底用骨头炖，现在就去，多炖一会，快去。”

　　闻劭边说边按着金杰的肩膀把他往床下推，自己反而盖好被子打算睡觉。

　　金杰站在床尾伸了伸懒腰，然后从厨房倒了一杯果汁放床头，给闻劭掖好被子拉起遮光帘以后，才慢慢退出去，心甘情愿地走向厨房。

　　闻劭很疲倦，可是睡得却不踏实，他在梦里感觉到了窒息和绝望，那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就像是被人仅仅捏住了咽喉，心跳一声声响起，是在提醒自己，你正在走向死亡。

　　“做个交易，我让你们复活……”

　　“闻劭，带上金杰，去赎罪吧。”

　　“她说，如果有这些情况，就是那些人在催促我们。”

　　想到这里，本来陷入梦魇的闻劭突然惊醒，坐在床上呼吸不定，冷汗慢慢流下来，汗珠被空调吹得冰冷，闻劭心神不定的这个时候，还能感觉到水珠慢慢留下的那种微弱刺激感。

　　闻劭终于明白他遗忘忽视了什么！

　　——明明我是和阿杰一起回来的，那我的身体素质会减弱，会收到这样的催促，那阿杰为什么没有！如果我能成功合成排斥物，那自然是完成了一部分当初的承诺，可阿杰呢？他能做的本来就不多，应该比我更脆弱才对，可为什么他的格斗和枪法都没有退步？

　　我不相信那些人会对他慈悲，变化我察觉不到，说不定才更加危险。

　　刚睡醒的闻劭身上还带着薄汗，当他跑出卧室抱紧金杰时，金杰的侧脸轻蹭闻劭，还能感觉出他头发上的潮湿。

　　金杰手里分别拿着一盘肉卷和一小盆菌菇，突然之间被扑过来的闻劭抱住，东西还没来得及放下。

　　“大哥这是怎么了？还得再等两分钟让我去准备准备玉米和蔬菜，大哥去冲冲澡吧。”

　　闻劭手上松了力道，看着金杰说：“阿杰……等…..”等有时间我们去做个体检吧。不过闻劭没有说出口，金杰忙活了这么久做饭，说了这个心里多多少少会多思多想。上次只是提到李泽言的异能他就已经想了那么多……

　　“等……等我去洗澡的时候，你给我榨杯果汁吧，我想喝了。”

　　金杰顺势往闻劭额头上碰了一下，笑着调侃道：“我不是给大哥床头上放了一杯吗，大哥没看见？还是睡醒了就惦记着抱我了？”

　　闻劭呼噜了一把金杰的头发，嘴里喃喃：“真贫。”

　　转身之后，笑容不在，满眼嗔怪都变成了担忧慌乱。

　　——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怀疑金杰身体有恙后，心里就乱的不行。就像是考完试对完答案，明显发现一道大题自己写错了，只等着老师宣判的那个时候。紧张忐忑，想求个痛快，可又害怕面对。

　　而在厨房忙碌的金杰看着闻劭消失，心里还在案子欢喜：“大哥好像越来越粘人了。”

　　浴室里水声阵阵，厨房里锅碗瓢盆。一面是掩藏在水声里的心悸，一面是沉浸在人间烟火中的满足。

　　纵使是截然不同的状态，但情绪变化，说到底，还是因为那兜兜转转才艰难聚到一起的情缘，是穿越风雨生死，肃然站在对方面前的一袭深情。

　　大概过了十分钟，闻劭还没有从卫生间出来，金杰正在调干碟，一点一点尝味道。闻劭喜欢的干碟味道纯粹刺激，但金杰怕他吃得太辣伤胃，一直都在小心把控里面的辣椒粉比重。

　　“今天这个料有点呛啊，刚称的辣椒有点过了……”，金杰边尝边自言自语，觉得那一点点辛辣似乎直接冲进了自己肺管，刺得半张肺叶都跟着疼。

　　“咳咳——咳——咳咳——”

　　突然之间咳嗽不止，呼吸流畅觉得奢侈，金杰放下蘸料碟子，手轻拍自己胸口，慢慢顺气，可咳嗽几声后，却感觉到了喉咙里翻上来的血液。

　　“阿杰，阿杰你——”，闻劭急急忙忙从卫生间冲出来，心焦不已，语气慌乱，拿着随意扯出的纸巾给金杰擦嘴角流出的血液。

　　紫黑成块，颜色形状都直观的吓人。

　　闻劭心跳不止，甚至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胸膛里心脏的迅速跳动，他怎么就没有早一点意识到这个问题呢！

　　金杰看着闻劭的眼神，想起不久前他睡醒时不太对劲的举止，心里也慢慢反应过来了。

　　——原来，对于大哥的催促是体质减弱，对于我的就是突发疾病吗？可我好像很没用，会不会……

　　一颗心如坠冰窖，在这样疑似生死攸关的时刻，一面控制自己咳血，一面看着闻劭的神情，这时金杰才发现，自己有多留恋现在的生活。

　　在这一刻，金杰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幼稚可笑。因为他第一个害怕的东西不是去死，而是，不能继续和闻劭在一起，不能继续照顾他。

　　好不容易症状缓解，闻劭花了两分钟换了衣服，带着金杰出门去医院，他一心慌张，没看见那个深情到所有细节里的爱人，在他换衣服的时候关上了涮锅，用纱网扣住了食材，饮料重新放进冰箱，收走了桌上的一副碗筷。

　　——如果一去不回，大哥回来时，好歹还有些半成品的饭菜。

　　两个人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去医院的，金杰思维放空，闻劭心急如焚。

　　“很不幸地告诉你，病人好像……有肺癌的可能。不过现在还不是晚期，但也没有早期那么乐观，仍然有希望，建议即刻入院治疗。”

　　闻劭不知道自己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听完了这样一番话，也不记得自己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调整好表情去看闻劭，他只觉得回到了几年前的瑶山，回到了和江停他们一起坠下山崖的那一刻。

　　灵魂都开始失重，浑身没有一点地方是踏实的。

　　可他调整表情其实也没有用，因为金杰已经进了重症监护室，见不到了。

　　实验陷入瓶颈，金杰生死难定，三年的踏实安定让两人太放松，当舒适的节奏瞬间被打乱时，闻劭的头脑才慢慢回到曾经那种极端冷静的状态。

　　晚上的医院走廊安静明朗，明亮的灯光竭尽所能照亮黑暗，妄图给病患家属带去抚慰，可刺鼻的消毒水和干净的护士服，还是明晃晃地在那里，冰冷规整的环境也在那里。闻劭坐在椅子上，呼吸又轻又慢，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不能慌，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慌。阿杰没有就医记录，还要联系更好的医生，自己必须尽快回去做实验，那阿杰要有人照顾……

　　生死有命，可我还是想尽力留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