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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剧本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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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接触过汪家的人，”吴邪放下马灯，离开中央的蓄水池，又照亮墙壁上残破的壁画。他的面容沧桑深邃，刚刚汹涌的情绪瞬间潜伏回深海，不留丝毫痕迹。“壁画上开采蛇矿的人还在，但他们迟迟找不到读懂蛇带来的信息的选民。”
而江知显然可以读懂人面黑蛇的费洛蒙，正是汪家正在寻找的人。虽然吴邪已经留下了专门为汪家准备的钉子，但以防万一，最好不要把这一点暴露在他们面前。
“保护好自己。”他说这话时很坚定，难得没有带上那些虚假浅薄的情绪。
世界上可以读懂蛇所携带信息的人不是那么多的，曾经有个朋友从柴达木盆地的一个古城里给他带了一条蛇，一条脑袋上顶着鸡冠一样突起的蛇，并告诉他蛇身上藏着答案。
吴邪那时候还没有现在敏锐，直到不小心被蛇咬了一口，然后开始做各种奇怪但真实的梦。从那些梦中，他逐渐理解了一些东西，连带着很多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都有了答案。
“蛇的费洛蒙可以传递很具象的信息，包括图像和声音。”吴邪指了指此时平静无波的蓄水池，“就像你刚刚看到的那样。这里的人脸白蛇就是壁画上的蛇的变种之一。”
谢飞消化了一下吴邪给的消息，突然反应过来：“你也可以读懂费洛蒙？”
吴邪也不否认自己带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试探，意味深长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可以闻出谁和我是同类人。”
谢九点点头，在心里不爽地啧了一声。
“所以，他非要带上黎簇就是因为他察觉到黎簇可以读懂费洛蒙？”
“没错，亲爱的，对于苦苦追求某种不可得之物的汪家来说，他们需要可以读懂费洛蒙的选民。显然，黎簇是一个很好的诱饵，吴邪不怕鱼儿不咬饵。”067肯定地附和。
相较而言，吴邪和黎簇的联系，以及他与九门无关的身世，不仅不会成为汪家犹豫的理由，还会成为某种优势，毕竟这种联系是双向的，全看怎么利用，而吴邪需要的就是这种利用。
他需要一颗尖锐的钉子，插入汪家牢固的根基之中，成为动摇局势的最后一根稻草。
“为什么我不能成为这颗棋子？”谢九突然发现盲点，若有所思地问067。
067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它像是在组织措辞，选择了最委婉的方式解释道：“汪家需要的是一颗璞石，无论这颗石头的加工结果是什么，在未开始前，他都拥有无限可能。而您，已经是完成品了，任何人都没有资格二次加工的完美品。”
谢飞轻哼了一声，不知道对这个回答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提着马灯的吴邪已经转身走进一道暗门里了，他没回头地喊了句“阿飞”。
那马灯的余光映亮半边幽绿色的水波，少年又看了一眼池子底的白沙，才跟上去。
他们走的是一个被树枝和沙土半掩住的暗道，顺着小道向下，大概下降五六米的高度，进入一条极其狭窄的墓道，那甭道四周挤满密密麻麻的藤蔓和根须。
浑身涂满天心岩的吴邪冲后面的谢飞挑了挑眉示意，白发少年臭着脸从装备里拿出用塑料瓶装好的天心岩往脸上涂，等变成灰突突的一片才作罢。
两人安然无恙地从布满九头蛇柏的墓道里走出来，再往前走，地面上的沙子渐渐消失了，两侧的墙壁上刻着白色的大字——北第五区，第六甭道。
“再往前走五六百米，我们去北第六区。”吴邪看起来对这里的地图熟稔于心，他有目的性地往某个地方走。谢飞跟在他后面，一边看着067给他开的三维全景地图，一边摩挲口袋里的刀片。
大概三分钟的脚程，他们遇到了岔路口，岔路口的墙壁上写着北第四区，而继续往前是北第六区。
吴邪从背包里掏出远光手电筒，往岔道里照了照，一望无际的平整地面，没什么障碍物，也没有沙子或者树枝。
他确定了什么后才关掉手电筒继续往前走，谢飞没发现不对，疑惑地问067：“他在找什么？”
“就像你们刚刚走的暗道里的挤满的九头蛇柏一样，古潼京工程的甭道里也有危险，吴邪应该在查看岔道里有没有那种蛇蜕似的怪物。”067解释着，“那东西长得不怎么符合人类的审美，相信我，您肯定不想看到它。”
谢飞有些出戏，他堪称惊奇地打量着吴邪沉稳可靠的背影，第一次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有了让人看着就安心的能力了。
明明不久之前，在墓里横冲直撞的是吴邪，干这种侦查环境和排除危险工作的是吴三省或者张起灵。
不知道067是不是察觉到了自己伙伴的情绪，它赞叹式的，慢悠悠地点评道：“人类总是那么神奇！”
…………
北第六区第三甭道
黑瞎子从通风井下来，他选的位置是整片建筑的东南方，这里九头蛇柏的藤蔓最少。他把背包里的物资和电话留给黎簇，也让他往沙面上的东南方跑。
在收到老板那边发过来的，确定黎簇存活的短信时，他已经在古潼京里面摸索着走了很久了。接活前他大致背过这里的地图，但内部的结构比地图里的还要复杂，等他走到雇主要求的地点时，费的时间比想象中还要多。
他从黑暗里走出去，迎面撞上的人警惕地抓住手里的枪，后面的几个伙计拿手电筒往来人身上照，只看见穿着黑外套的年轻男人带着墨镜，一边抖着身上的白沙和天心岩，一边举起手里的木拐杖，笑嘻嘻地投降。
“呀，都是花儿爷的人，别动粗，放下，放下！”黑瞎子嬉皮笑脸地凑上去，那些人似乎认识他，领头的一摆手，大家就拿着手电筒继续干活了。
这片营地似乎驻扎很久了，帐篷和装备齐全，十几个人各司其职，有打包的，有运输的，有警戒周围环境的。
黑瞎子扒开他们打包好的纸盒，看到很多干燥剂和金锡纸包裹着的长条物品，他探头一闻，尸体轻微的腐烂味和干燥剂的味道弥散开来。
他连忙站起来挥了挥手，眺望着周围，问：“这些东西都要运出去？”
人群里有人回话：“是的，包括在这里找到的干尸和之前黄严他们那个团队的尸体和剩下的装备。”
黑瞎子知道这些东西要往哪里寄，做为一种隐晦的威胁手段，这些东西都要被解雨臣寄到黎簇家里，也可能是苏万家，但总归结局是一样的。
“人想要没有退路的往前走，总要失去点什么的。”黑瞎子喃喃自语，他摆弄着木拐杖，找了个地儿坐下。
隔壁甭道那边传来很轻的脚步声时，黑瞎子正懒洋洋地打盹，他耳朵偏了偏，摘掉了墨镜，右手摸到了靠在墙壁上的拐杖。
对面的脚步声突然消失了，就在同一刹那，拐杖和匕首相撞到一起，黑瞎子的半边手臂都被对面传来的力道震麻了。
烈烈风声里，两个人战作一团。视野里没有光，黑瞎子反而变招得更快，他手里的拐杖舞得密不透风，偶尔仗着长度往对方的胳膊或肩膀上打上一棍，把对面激得动作更加狠厉。
在差点被对方一刀划破自己英俊的脸蛋时，黑瞎子连忙大声投降：“救命啊！吴邪，管管你的人！他要杀盟友了！”
“阿飞！”对面黑暗的甭道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吴邪背着装备走出来，灯光照亮他那张惨白色的沧桑面孔，但他的神色倒是很平和。
和瞎子对打的谢飞无语地收回匕首，后退一步，他不善地瞪了一眼大呼小叫的黑瞎子，甩了甩酸痛的胳膊和肩膀，不爽极了。
他听话的停住动作，067反而开始不满起来，“亲爱的，他的眼睛在黑暗里看得比常人还要清楚，你还没出手他就知道你是谁了！所以他就是故意打你的！”
谢飞一听，冷笑一声，路过时狠狠地踢了黑瞎子一脚，把他踢得满地打滚才解气。
营地里的其他人面面相觑，在吴邪的示意下又回到了正轨。
“好了，休息一下。”吴邪盘腿坐下，他拍了拍手，周围忙碌的人就放下了活计，各自找地方坐下来喝水吃东西休整。
黑瞎子演完独角戏，又没事人一样爬起来在谢飞旁边坐下。他把墨镜带上，靠在对方耳边自以为小声地说：“唉，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了，认识一下？我是黑眼镜，你也可以叫我黑瞎子，你呢？”
谢飞展开刚擦干净的折叠刀，贴着对方的大腿插进水泥地里，然后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果然，黑瞎子很识趣地举着手挪走了一米远。
那边吴邪和这群人领头的聊了什么，他回头朝谢飞招了招手，等谢飞走过去蹲下来，吩咐道：“我朋友给我带了消息，待会儿你就跟着他们把东西运出去，等见了他们的老板，就跟在他旁边。”
吴邪拍了拍谢飞的肩膀，脸上的表情格外认真，“那是我很小就认识的朋友，把他放在危险之中是计划中不能避免的事，但是我希望，我可以把他的性命托付给你。”
谢飞目光下垂思考了一秒不到，就点了点头。
“好。”他开口，但并没有罢休，而是追问：“那你呢？”
“没事，我这边有瞎子。”吴邪放松下来，他放下抓住对方肩膀的手，头朝旁边偏了偏。
“放心吧！我可欠了别人人情呢，肯定会保护好吴老板的！”黑瞎子在那边懒洋洋地回答。
“好。”谢飞又看了吴邪一眼，点点头。
他收拾好装备，跟上已经做好运输准备的一群人，走出去没几米，又有些不放心地回头，正好对上吴邪静静注视着的目光。
吴邪似乎没想到他会回头，愣了一下，难得扯出笑脸，冲他挥了挥手。
谢飞这次没回头，一直走进黑暗里。
067第一次发现谢飞在接任务时没有提钱，它有些疑惑不解地问：“离开了吴邪，那汪家那边的任务岂不是失败了吗？而且吴邪让你去保护他朋友，也没有给你另外的价钱？”
谢飞紧了紧背包背带，盯着甭道上前面人的影子，在心里回答。
“有些东西，对于阿飞来说，比钱要重要。”
比如半碗粥和一个恩情，比如托付性命的信任。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这个账号绑定的手机号注销了，我没办法用验证码验证，现在给换了个新号，总算可以更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