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朝露》不开窍的石头

4、第 4 章

　　钟离原不叫钟离，他原来是一个编号。他住的那个孤儿院所有的孩子都是那样的，可能照顾他们的阿姨觉得名字太烦了，也许是阿姨们觉得他们就是适合编号，取个名字反倒觉得矫情。
　　五岁时，留妈妈以慈善的名义收养了他，结束了他在孤儿院的日子。也给了他“钟离”这名字。
　　刚到留家时，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对于什么都那么好奇。留家有很多装饰用的古玩，每当钟离试着用他的小手去触摸一下时，留可就会对他尖叫“不许动”。
　　留可穿着纱质的白裙子，总喜欢踮起小脚在客厅翩翩起舞，那时钟离就认定留可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宛如天使，像童话中的公主。然而有公主就会有王子，那就是林泽。他们一起办家家，牵着小手一起旋转，而钟离似乎还是未能摆脱在孤儿院留下的印记，在一旁睁着大眼睛干巴巴的看着，舔着有点咸的手指。
　　那时留妈妈把他送到各种幼儿培训班，而一次次失败而归。对于一个终日与泥巴，小草之类为伍的孩子，一架钢琴的阵势就足以把他吓倒。每当留妈妈对着他叹气摇头时，留可就跑过来，对他叫“你要有出息，比如林泽”，留可孩儿时代的声音真的不是一般的尖。
　　这时钟离就会低下头，并不是觉得羞愧。那时的他带着孩童天真地以为觉得“出息不出息是自己的事，又不会影响别人”。天知道，那时他是多么怕“有出息”这三字。
　　钟离总是会抬起头看留可生气的脸，觉得并不是那么美丽了。那时他就想：“难道只有在王子面前，她才是公主。”后来一段时间，林泽没有来。钟离记得留可还为这事哭过，不过小孩子哭过就忘了。后来就再也没有来过，听说是搬去了另一个城市。

　　这是一段钟离永远无法忘记的剪影，哪怕到了今天还是历历在目。
　　那是一个星期天，太阳有点大，留妈妈亲自把他带到一个很大的游泳池，然后一个很高大的叔叔把他带到足有三层楼高的悬空板子上，长大后他知道那是十米跳板。
　　“走过去然后跳下去。”叔叔命令的口气让钟离很为难。他很怕这个看起来很凶的叔叔但也没有勇气向前迈出一步。
　　看他站在那不动，叔叔像提小鸡一样把他提到了板尾。他的重量使得跳板有点摇晃，边城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吓得几乎不能呼吸。
　　叔叔把他放在了末端，然后命令他跳下去。一股人天生具有的恐惧使得边城不可能会听他的。他把自己整个身子匍匐在板上，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这位叔叔跟留妈妈，可是他们怎么会放过他。
　　叔叔一脚把他踢了出去。一阵飞翔的眩晕后就是撕心裂肺的剧痛。水从他的鼻子和嘴里灌进去，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手脚拼命的挣扎，奇迹发生了，他竟慢慢浮到了水面上。叔叔把他抱上了岸。
　　“离离，我说你行的吧。”留妈妈一边用干毛巾把他身上的水擦干一边说。
　　“行个屁，是你们把我踢下去的。”他竟然跟留妈妈顶嘴。那次，真是连胆小也被一起吓跑了，所以不再胆怯。
　　“这孩子不错。”叔叔对微笑着留妈妈说。
　　只到今天钟离也不知道哪里让他们觉得不错。事到今日，如果你看看钟离，也许你会相信人只要懂得努力，丑小鸭是可以变成白天鹅的。

作者有话说

　　^_^ 现在已经是今天了
再小小的写了一段
进来好多次 点击率还是零
希望不要只有我一个人固执地喜欢着这个故事
那真是太苍茫了
那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