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朝露》不开窍的石头

3、第 3 章

　　留妈妈从B城带回挂炉烤鸭，拿到微波炉里热下，自己制了辣酱。留妈妈给留可跟钟离各夹了两块，撒上一点辣酱，枣红色的鸭肉上装点着翠绿的葱花，红色的碎辣椒，看起来很诱人。荷叶粥散发着荷叶，百合，绿豆的清香，让人有咽口水的冲动。酸枣汤看是煮着多余，其实它是调味的佳品。
　　“妈妈真好。”留可说。
　　“妈妈辛苦了。”钟离讲。
　　留妈妈会心的笑道。“离离，你那个国际口语培训上完了吗？”
　　“上礼拜完了。”
　　“你去上社交礼仪吧？”商量的句式有着不容商量的语气。
　　“妈，你不会又被哪位成功学大师忽悠了吧？”留可夹着的鸭肉停在嘴边。
　　“没有，你看奥运会的礼仪人员多优雅。”
　　“妈，他是男孩子。”
　　“男孩女孩多学点总不会错。”
　　一直没有搭话的钟离轻轻地应了一声。“好，我去。”长长的睫毛眨的很快，眼睛很清澈。
　　餐桌的氛围安静得有点诡异，能听到彼此撕咬鸭肉的声音。
　　“我吃好了，中午吃多了美味佳肴。”钟离对留可笑了笑就上楼了，旁边他最喜欢的酸枣汤今天基本上还是满杯。

　　钟离站在露天阳台，月光穿过树枝丫照在他的脸上，光影的变化使得他的脸超乎想象的俊美。风吹翻他的衣角，唯美得有点梦幻。
　　“你想去吗？”
　　“男孩女孩多学一点就是好小孩。”钟离学留妈妈的口气说话，改了一下。
　　“别闹，到底想不想去？”
　　“可可，太深奥了，你的问题。”
　　留可一脸疑惑看着他，看到留可这副表情，边城笑着说：“这个世界存在的道理，并不是年轻的我们可以明白的。”

　　“千年太岁。”留可嘀咕道。
　　钟离回过头，打算用眼光杀死她。
　　“你如果不想去的话，我可以跟妈妈讲。”
　　“你敢得罪‘母后’？”
　　留可静静地看着树叶摇摆，听着风影婆娑。妈妈一个人经营着偌大的一个公司已实属不易。女强人的本质已不允许别人对她做的事提出异议。。。
　　看留可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真是爱孝难两全。”
　　“你说什么？忠孝难两全？”钟离的小声嘀咕拉回了沉思中的留可。
　　“不是，21世纪是爱孝难两全。”
　　“在我面前就会瞎说。”
　　“可可，至少在你面前我曾青春过。”钟离很认真的看着她。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上吧？那样会好一点。”
　　“不用了，人像一个风景区，适度开发或许会锦上添花，开发过度就会面目全非。人还是应该要保存一些他本质的东西，比如纯真。我不想你的人生有太多的雕饰。”
　　“有你这个活宝在，不会变的。”
　　“那就更不用去了。”
　　“这又是为什么啊？”
　　“不学点东西，白费钱。”留可知道这是钟离找的瞎理由，上形体课并不是想像的那么好玩。
　　“钟离，你什么时候可以为自己想一回啊？”
　　“人是文化的产物，性格是环境的产物，环境使然。”
　　“你今天怎么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啊？”
　　“你不是夸我是太岁吗？倚老卖老啊。”
　　月光照在白色的地砖上，像一地银霜，白得诡异牵强。

　　看留可闷闷地不说话，钟离有莫名的感动。
　　“其实男孩子上礼仪课也很正常，并不是那么你想的那么难堪。”钟离安慰她。其实在记忆中，自己大部分时间都是上各种不同的课长大的。有时候留可会来跟他商量“谋反”，到后来反倒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反过来安慰她。
　　“但是应该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吧，到时还是会尴尬的。”
　　钟离低下头，对于这他也没太大的把握。
　　“要不我充当你的男朋友，你被你妈妈逼去上，我呢？被你拉着陪去。那样就不尴尬了？”钟离看着留可，他也只是一句玩笑话。他想的是只要这样说 ，留可就肯定不会同意的，那就不要再在这事上纠缠了，他就是这样的人，什么时候都喜欢多想些愉快的事，少搭理那些不愉快。
　　留可低下头想了想，这也未必是一个方法。“好。”
　　钟离诧异地看着她，嘴张得可塞下一只鸡蛋。然后两个人脸都慢慢红得像番茄。
　　“怎么？”
　　“没什么。”钟离一手摸着后脑勺的头发。
　　躺在床上，留可眼睛睁得大大的，静静地看着窗外。隔壁房间，钟离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虽然或许这只是一场假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