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行》Ranchore

5、第 5 章

　　南舒就知道自己二进局子，没那么容易出来。现在是他原本的打算被警方的出现打乱，他的身上现在还有嫌疑，费润琛看他的眼神就差没把你是嫌疑人五个字刻在脸上。
　　最终南舒受不了费润琛的沉默，主动开口：“警察叔叔，你要是有问题就问，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怪不自在的。”
　　“你有什么要交代的？”费润琛就坐在南舒对面，正在给南省那边的人打条子，听到南舒说话，也没看他。
　　“我打人的确是我不对。”南舒趴到桌子上，透过电脑底下的缝隙去看费润琛，“真的是因为他偷我手机，我是自保。”
　　费润琛睨他一眼，哼道：“你手机值两个肾，犯得着他这么抢？”
　　“那我怎么知道，他要抢。”南舒见服软行不通，便坐回去，“难道我还得先问问他为什么抢我手机？”
　　费润琛没心思搭理他，南省那边的人难缠，搞得费润琛十分冒火。南舒打量了一下市局刑侦办公室，人不多，电话却一直在响，费润琛脸上带着戾气敲键盘，仿佛键盘欠了他八百万。
　　严阚这个时候拿着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一小袋白色粉末，立刻从检验科大门冲到费润琛身边。“头儿，检测结果出来了，确实是毒品，是□□。”
　　南舒听到毒品两个字表情都凝固了，他想到了管制刀具，带着商业机密的U盘，甚至连走私金砖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毒品。
　　费润琛看见南舒难以置信的表情，突然开口问他：“有什么想说的吗？”
　　要命了，私□□品500克以上那就是死刑啊！看他手上这一袋，起码也得有二三十克了吧！
　　南舒立刻站起来，表情真得不能再真：“警察叔叔，我发誓我没见过这个东西，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绝对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
　　严阚颇感兴趣地打量了南舒一眼，说：“你还挺有自觉，要不要我们支队给你发个锦旗啊？”
　　费润琛倒是没在意南舒的态度如何变化，他现在只关心怎么才能利用张国明钓出他背后的利益网，满脑子不可言说的东西。严阚看见他家队长这样子，就知道他已经入魔了，干脆随他去，不打扰他。他冲南舒招手，说：“过来，我有几个小问题问你。”
　　“又要进审讯室？”南舒问。
　　“那得看你真不真诚。”
　　“真诚，肯定真诚。”
　　南舒凑过去，任由严阚勾住他的脖子，“我们队长脑子里装的都是直线，不会绕弯子，做事只会按规矩来，你别见怪啊。”
　　“不会。”南舒笑道，“你们之前在粉馆，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对，我们在找一张人皮面具。就你打得半死不活的那个人的人皮面具，你见过没？”严阚说。
　　警方果然在找那个东西。南舒心里盘算着，看来他们在垃圾堆里翻出来的那一袋□□是跟人皮面具放一起的，张国明试图用这样的方法走私毒品，只可惜东西没能送出去，他就被自己打得进了局里。
　　这事儿说好认，确实好认，南舒要是大大方方说他把那张面具放在了他们咖啡店外面的寄存处，他帮助张国明走私毒品的嫌疑就能洗清；要说不好认，也不好认，那张人皮面具是张国明塞进他包里的，单凭南舒一个人说他不认识张国明，不说费润琛，严阚恐怕也不信。
　　南舒脑子飞快掂量了一下，回答道：“人皮面具？这我没见过，你们找这个干什么？”
　　“那就不能告诉你了。”严阚把手收回来，在南舒背上拍了拍，“在这儿等着吧，费队啥时候发话你就啥时候可以走了。”
　　得，绕了半天话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南舒吸了口气，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试图去跟费润琛那个冷面神套套近乎：“费队长，能不能给我个准话儿。”南舒站到费润琛身后，轻轻拍了拍椅背，“我到底能不能走？”
　　费润琛抬头看着他，半天没说话。南舒以为他又要无视自己了，费润琛这时候开口了：“你想回去？”
　　“是啊。”南舒说。
　　“那你得配合我。”费润琛站起来，似笑非笑地拍着南舒肩膀，“表现好的话，我就立刻放你回去。”
　　南舒瞪大眼睛，虽然心里不知道费润琛要搞什么幺蛾子，但是为了尽快从这堆糟事儿里脱身，南舒还是微笑着点头答应了。
　　“乔宁，准备一下，再审一次张国明。”费润琛说。
　　“好嘞。”乔宁立刻去提人了。
　　费润琛抓着南舒走到审讯室门口，对他提了个要求：“待会儿进去，你就坐在旁边，什么话都不用说。”
　　南舒懒得好奇，“行。”
　　严阚不知道费润琛要干什么，一般审讯的时候无关人员都是在门口候着的，费润琛这会儿要把南舒带进去旁听，让郭局知道了能骂死他，“他也要进去？头儿，这好像不行吧。”
　　“我说行就行。”南舒是涉案嫌疑人，按道理来说不算无关人员，只要有费润琛的特许，他可以旁听。费润琛从外面随便抓了把椅子放在审讯室门边，让南舒在这儿坐下，“一会儿坐这，不准说话，听见没有。”
　　南舒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完全没问题。

　　张国明被乔宁带着再一次坐在了审讯室的板凳上，一开始他以为还是费润琛和严阚审他，等到乔宁开了门他才看到坐在门边的南舒，先是愣了一下，看见南舒面无表情，眼神淡漠，立马就慌了，他指着南舒，表情惊恐：“你！你怎么……”
　　南舒不知道为什么张国明看见自己的反应那么大，但是费润琛叮嘱在前，他脸上不带表情，就这么看着张国明。张国明坐下以后眼神还是不停往南舒这边看，那里面还带着很明显的惊恐慌张，南舒觉得奇怪，自己不就打了他一顿，至于害怕成这样？而且这里是市局，现场有两个刑警，他应该没有理由这么害怕才对。
　　等到张国明坐下，费润城一开口就直冲张国明：“张国明，你照自己的脸定做的那张人皮面具在什么地方？”
　　张国明浑身剧颤，他张着嘴，不敢相信地看着费润琛。费润琛这话不仅吓到了张国明，严阚也被吓到了。按道理来说审讯应该循序渐进，慢慢突破被审讯人的心里，才能询问一些比较直截了当的问题。严阚万万没想到费润琛开口就把后路堵死，一点余地都不留。
　　南舒坐在门边，一点反应都没有。
　　见张国明没有回话，费润琛又抛下了一个重磅炸弹：“人皮面具里那袋白粉，是谁给你的？”
　　张国明听见这话，猛然看向南舒，嘴唇颤抖，额头上已经流了汗。南舒面无表情看着他，这让张国明更加惊恐，他指着南舒绝望地喊：“你！你全部告诉他了！”
　　有门儿。费润琛心想。
　　“对，他全部告诉我了，你赶紧交代。”费润琛说，“今天晚上七点四十五你去通泽干什么？”
　　张国明起先不肯张口，但是看见坐在门边儿的南舒，突然就泄了气：“不是我要去通泽，那张票是别人让我买的。昨天晚上有人给我打电话，让我立刻订一张今天晚上去通泽的票。”
　　果然是这样，费润琛脸上表情保持不动，继续询问：“那张人皮面具是怎么回事？”
　　“人皮面具是我在网上找人做的，为了过安检用。”张国明有些局促不安，他捻着手指，慢慢告诉费润琛自己知道的东西，“我收到短信准备去拿东西，取快递的告诉我我的快递已经被人拿走了。”
　　那张人皮面具除了张国明以外，还有其他人动过。
　　费润琛继续问：“之后呢，你找到面具了吗？”
　　张国明说：“面具是后来有人送到……送达我家门口的。我打开以后，发现里面有两张面具。一张是我的脸，另一张是……是牌九的脸。”
　　人皮面具有两张！费润琛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这意味着那袋毒品很有可能不是张国明定做面具的目的，是别人借张国明的手想要走私。
　　南舒也惊讶了一下，人皮面具有两张，有一张在他手上，另一张呢？已经被人拿走了吗？
　　南舒想到的，费润琛也想到了，他冲监视器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人去查张国明买的那张票，有没有被检票。乔宁领会费润琛的意思，赶紧联系了铁路局。
　　“牌九是谁？”费润琛问。
　　张国明摇头：“我只知道他叫牌九，他几乎不跟我见面，只是说让我帮他送东西。之前他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做一张我自己的人皮面具，等今天交给他。”
　　“你们约定的地方是李安粉馆？”严阚问。
　　“是。”
　　“你知道面具里面还有一袋毒品吗？”费润琛问。
　　“我……我原先不知道，牌九没跟我说，我是打开了包裹的时候看见的，以为他要卖。”张国明回答。
　　费润琛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又问：“你早上带走了你自己的面具，那另一张呢？”
　　“在我家。”
　　“在你家里什么地方？”
　　“在床头柜第二层抽屉里。”张国明说，“我没有想到警察会这么快，所以就随便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费润琛和严阚互看一眼，张国明这个时候应该不会再说假话，那张面具他确实放在了床头柜抽屉里，但是今天他们去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这张人皮面具。
　　有人去了张国明家里，拿走了这张人皮面具。
　　“你知道牌九的身份吗？”费润琛问。
　　“我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我平时就喊他牌九。”张国明说，“他经常在汇宁区和红桥区的夜店卖货，老顾客很多。”
　　“有他的联系方式吗？”严阚问。
　　“没……没有。”张国明摇头。
　　“你们平常见面吗？”
　　“不……不会。我基本上不出门。”张国明说。
　　费润琛沉思了一会儿，结束了对张国明的审问。

　　一出审讯室的门，费润琛就对严阚说：“暂时先这样，查一下这个叫牌九的人，还有，通知张国明的房东明天到局里来一趟。把这个身份证号发给贵城高铁站，叫检票的都给我机灵点儿。”
　　“好。”严阚放下笔，立刻去用办公室电话联系贵城高铁站。
　　南舒从审讯室里出来，站在费润琛背后，问他：“警察叔叔，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费润琛回头看了他一眼，最终无可奈地叹口气，“你回去吧。”
　　“谢谢警察叔叔。”南舒终于得了费润琛首肯，提着包就走了。
　　费润琛一直看着南舒，直到消失在走廊的那一刻，他叫来了乔宁。
　　“找人盯着他，有什么情况立刻汇报。”

作者有话说

　　感谢观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