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谢夭夭

52、第五十二章：任君采撷

　　余惜华坐在沙发上发呆，桌子上还放着吃了一半的鲜花饼，还有一杯已经见了底的咖啡，余下的液体倒映着杯壁，泛着苦味的水光。
　　刘贝司走了好一会儿，天色也在不知不觉中暗淡了下来，带着初秋特有的冷色调，和着凉风徐徐地吹进室内，掀起米白色的窗帘一角，显得多情而凉薄。
　　“叮咚。”
　　门铃冷不丁响起，把余惜华从自己的世界中拉了回来。她定了定神，走去开门。
　　门口是一身黑色打扮的顾念北，黑衣清颜，他带着暮色而来。
　　余惜华与他隔着门对视，在一片宁静中听到了自己噗噗的心跳声。
　　他的眼睛，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宝石。
　　余惜华呼了一口气，开了门。
　　顾念北的皮鞋踏入她的领域，随后是门啪嗒关上的声音。
　　她刚想说些什么，却不料发出了一声惊呼，顾念北转身把她抵在了门上。
　　“唔……”她被封住了嘴，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心跳如擂地看着他。
　　顾念北手上的东西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他伸手环住她的腰，替她隔开身后冷硬的木门，另一只手轻轻捂住了她的眼睛。顾念北舔舐着她的唇线，随后辗转撬开她的齿贝，长驱直入，与她纠缠在一起，极尽暧昧与花火。
　　余惜华感受到了顾念北的不同，他不再似前几次那样的隐忍和温柔，几乎是放肆地与她交互，将自己所有的爱意全数倾注在这个意乱情迷的吻之中。
　　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身体也发软，只好勾住他的脖颈默默攀附着他，不自觉地仰起头配合着他的亲吻，接受他不加掩饰的爱意。
　　此刻最是，情浓意浓，你侬我侬。
　　两人缓缓分开，额头相抵，彼此都在平复着呼吸。
　　余惜华的眼睛有水雾缭绕，眼尾是淡淡的薄红，逐渐显露出魅人的本色。顾念北看着这样的她，身体的燥热感似乎越来越强烈，他自持地压了压自己的欲念，用指腹摩挲着她颈间细滑的皮肤，激起一片战栗。
　　余惜华换了个姿势，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白净的脖颈和纯黑的短发，她觉得自己真是爱惨了这个男人。
　　“顾念北，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顾念北抚着她的手一顿，哑着声音问，“你想清楚了？”
　　“我很清楚，我要跟你在一起。”
　　余惜华紧了紧抱着他的手臂，似在撒娇又似在呢喃，“有人曾经跟我说，叫我给你一条生路，所以我想了很久。”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嗡嗡的，“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保证，无论是在一起还是分开，我都没有办法保证你能够圆满幸福。所以我不想了，我只要你在身边就够了，未来的路怎么样，我们走下去才知道。”
　　月色在窗边铺了一层轻纱，风吹帘动，疏影摇曳。怀里的少女娇娇糯糯地说着话，柔软到不可思议。
　　顾念北认真地听着，她说每一句话对他来说都像是甜言蜜语，轻而易举就抚平了他心上斑驳的褶皱，吹散了他经年累月的所有怨与伤。
　　顾念北的目光闪过一丝偏执，他早就把命交给她了，生不生路的，他不在乎。就算是死路一条，那也要是她亲手送的。
　　“你倒是说句话啊，不感动吗？就一点都不吗？”余惜华等了半天都没等到顾念北的反应，于是撤出了他的怀抱，伸着手不满地戳他的胸膛。
　　顾念北捉住她作乱的小手，握在掌心，笑得清越又温柔。
　　“我很开心。”
　　“看出来了。”余惜华撇了撇嘴，她的情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敢不开心？
　　顾念北知道她在等什么话。
　　“余惜华，我不需要别人的指点，也不需要你的保证。”
　　“那你要什么。”
　　“一个你。”顾念北似是知足地笑了，“我不敢再贪心了。”
　　余惜华的心砰砰直跳，被他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给击中了，有些醉了的感觉。
　　她抿着嘴笑得开怀，却不愿意败下阵来，语气依旧带着低嗔，“一个我就够贪心了好吧，喜欢我的人都排到外太空去了，你可是捡了大便宜。”
　　“不是便宜，是我的福气。”
　　余惜华没想到，自己的厚脸皮也有不争气的一天。
　　一定是因为，今晚的月光是粉红色的。
　　*
　　顾念北做饭，她在旁边看着。
　　清锅冷灶的厨房，也有了袅袅的烟火气。
　　名正言顺地吃着心爱的人做的心爱的菜，余惜华觉得自己比什么时候都要幸福。一盏灯，两副碗筷，三样菜，四目相对，做着寻常情侣之间最寻常的事，感受着最平平淡淡的幸福。
　　“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电视剧里那些女人都争着要名分了。”余惜华接过顾念北洗好的碗，一边用干净的吸水布把它们擦干，一边发出喟叹。
　　“为什么？”
　　“因为名正言顺啊，不然老是会有一种白嫖的感觉。”
　　“你跟她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顾念北笑着摇了摇头，“她们是怕被始乱终弃，而你更有可能是那个始乱终弃的人。”
　　余惜华一听就不开心了，眯着眼看他，“别瞎说，我哪里像是始乱终弃的人了？就算一开始有这种想法，那不也没有成功吗？”
　　“所以你以前还真有这种想法？”
　　“……”她就不应该多嘴的，这下可被踩到尾巴了：）
　　她反正料定了顾念北不会生她的气，也就破罐子破摔了，“是啊，当年我跟你在一起，就是抱着把你睡了的想法，怎么样？”
　　她扬着漂亮的脸看他，写满了明晃晃的调戏。
　　顾念北关掉了水龙头，幽幽地看着她，“那你可以试试。”
　　余惜华：……为什么我听出了一点期待？
　　她红了脸，有点恼羞成怒，“真当我不敢动你啊，你有本事今晚留下。”
　　“好。”
　　“？”我只是随口一说……真不是在邀请你啊大哥！
　　余惜华有点结巴，“可是，可是我这里没有衣服给你穿。”
　　“待会去楼下散步怎么样，消消食。”
　　“……”司马昭之心！
　　看着她慌张中强装镇定的样子，顾念北唇角弯弯，心里笑她有贼心没贼胆。
　　“那你留下吧。”
　　这下换成顾念北愣住了，他看着她脸上可疑的红晕，以及唇上新添上的些许痕迹，心神微荡，目光也渐渐变得幽深起来。
　　“咳咳，我就是有些话想问问你，你别想太多。”余惜华掩唇轻咳了一下，目光飘向别处，就是不敢看他。
　　“任君采撷。”顾念北笑意很深。
　　嗯？什么踩鞋？
　　总而言之，顾念北最后还是留下了。
　　他们一起牵手散步，一起逛超市，一起喝同一杯果茶……像是回到了十七八岁的年华，牵着手漫步斜阳，无惧世事与变迁。
　　没有多浪漫的桥段，也没有多难忘的对白，但这些平平凡凡加起来，就是余惜华和顾念北的爱情，他们的过去、现在，还有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