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谢夭夭

51、第五十一章：圆梦

　　“又来？又让我给你值夜班！”徐逸捧着枸杞保温杯的手微微颤抖。
　　“我之前不是替了你很多次吗，正好现在补回来。”
　　“不是，你之前没说是有偿的吧。”徐逸咽了咽口水，企图再挣扎一下。
　　顾念北放下手中的文件，抬眼看着他，“徐医生，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徐逸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哀嚎了一声，“都怪我以前太天真，竟然还相信你对我始终有那么一点点不同，是我错付了。”
　　“……我对你没兴趣。”
　　徐逸见他不吃这一套，顿时心灰意冷，脸一垮，“你不会变态到把我欠的次数都记下来，然后背着我偷偷画‘正’了吧？”
　　“这倒没有，不过你提醒我了，我可以去翻一翻。”
　　“别啊大哥，小弟我真的不想英年早逝啊。”徐逸双目含泪，如哀似怨，就差扑到他大腿上啜泣卖惨了。
　　顾念北也不玩他了，低头继续看文件，“我最近有点事，你替我几天就好了，以前的就让你赖账好了。”
　　“这可是你说的，谢天谢地谢天谢地。”鬼知道他到底让顾念北替了多少次班，真要计较起来他可真的要为自己的年轻买单了：）
　　“《侵权责任法》第 64 条规定，医疗机构及其医务人员的合法权益受法律保护。干扰医疗秩序，妨害医务人员工作、生活的，应当依法承担法律责任。”顾念北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上的文件，把这条被他加了下划线的条文念了出来。“有上述侵权行为的是不是就可以上诉，让侵权方承担法律责任？”
　　徐逸敛了敛神色，皱着眉问他，“你被侵权了？那必须告他啊，这年头当医护人员可不容易了，必须维权。你要是不好意思那我帮你，这方面我还是很在行的。”
　　“你说得对，是应该给他们一点惩罚了。”
　　顾念北眼里泛着冷光，心里那杆称偏得厉害。
　　还需要一份伤情证明，给她讨回公道。
　　*
　　“你怎么来了？”
　　余惜华侧身让他进门，警惕地四处张望了一下。
　　“我从侧门进来的，没人跟着。”刘贝司打量了一下眼前矮她一个头的女孩，没缺胳膊少腿，精神状态看起来也不错，他心中稍微安定。
　　“怕你饿死，给你带了点吃的。”
　　“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嘴上这么说，下手却是一点都不客气，看到一盒盒精美的糕点甜品之后，余惜华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刘老师破费了。”
　　刘贝司早就习惯她的心口不一了，也懒得再揭发她。往客厅扫了一眼，有点兴味地问，“你家怎么变得这么干净了，为了欢迎我？”
　　余惜华正在拆包装的手一顿，直接甩了个白眼给他，“您可真看得起你自己，是昨天顾念北来过，他走的时候顺便收拾的。”
　　刘贝司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他昨晚在这？”
　　“嗯，就给你打电话那会儿吧，当时还在我这儿。”
　　刘贝司看着正捻着一块鲜花饼细咬的余惜华，觉得有什么东西离他越来越远了。
　　原本就够不着，现在连仰望的角度都变得越来越刁钻。
　　从来就没拥有过，从他离经叛道的年少开始。
　　“这个鲜花饼好好吃，你也来一块。”
　　刘贝司接过，看着圆润小巧的玫瑰花饼，缓缓地张口咬下。
　　砒霜味的玫瑰，如她。
　　“有没有咖啡？我渴了。”
　　“你还真是来我这喝下午茶的啊？” 正鼓着腮帮子吃饼的余惜华一顿，想到了什么，“诶，你之前不是送我一个胶囊咖啡机嘛，正巧我试试。”
　　“你还没有用过？”
　　“主要是我不喜欢喝咖啡啊，闻着是香，但是一到嘴里就发苦，我咽不下去。”余惜华翻出了咖啡胶囊，塞入胶囊仓中，一边跟他解释。
　　刘贝司看着她的侧脸，突然就觉得嗓子干得发疼。
　　在她眼里，他可能就是一杯咖啡，闻起来醇香，尝起来却是苦的，所以酷爱甜食的她从来都不会对他产生什么绮念，就算是甜茶不在的这么多年。
　　他垂眼笑了笑，满目忧凉。
　　余惜华端来咖啡，放在他面前，“前辈请慢用。”
　　苦涩的芳香萦绕在鼻尖，香浓淳厚。
　　“要不要试一口？”
　　“不了不了，我是个独食性动物，口味特单一。”
　　刘贝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我们可以在一起？”
　　“什么在一起？”
　　“如果我公开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了，你的绯闻自然也不存在了。”
　　“刘贝司你疯了？”余惜华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刘贝司没有理会她语气里的激切，自顾自说着。
　　“我给你三秒的时间考虑，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三……”
　　“我不要！”余惜华想都没想，几乎不用一秒就拒绝了他。“刘贝司，我不知道你现在发什么神经，但你再这样……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他就知道是这样，刘贝司苦笑。
　　但至少他说出来了，借着这次机会，把藏在心里十多年的秘密说给她听了。
　　这是他最靠近梦想的一次。
　　“为什么？”
　　“你听好了，”余惜华深吸了一口气，很严肃地看着他，“我对你不是异性的那种喜欢，是家人你懂吗？所以完全不可能。”
　　“那你喜欢谁，顾念北？”
　　“是。”余惜华也不掖藏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比谁都清楚。
　　“你说你喜欢他，那为什么你们还没有真正在一起？难道是你为了拒绝我而胡乱编造的借口？”
　　余惜华气得上火，她不知道刘贝司今天怎么了，但是他现在说的话也太过分了吧！他懂什么？怎么可以这样羞辱她的喜欢。
　　她气呼呼地瞪着他，呼吸急促而带着紊乱，“不是你想的那样，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是怕自己配不上他这么年的喜欢，怕我三心二意给不了他想要的爱情，所以我才在犹豫，我不想再给他哪怕一丁点的伤害了。”
　　“你怎么会配不上？”刘贝司似在喃喃自语，声音沉得可怕，“你说你自己三心二意，但是这么多年，除了他你还看得到谁？余惜华，你心里从来都只有他一个。”
　　余惜华瞳孔一缩，身体似乎被击中，麻了半边身子。
　　原来……是这样，在顾念北日复一日地喜欢她的时候，她何尝不是在这段感情里越陷越深，深到她不愿意放下执念，只想永远看着他。
　　余惜华的手在微微地颤抖，心里却是越来越炽热。
　　她想，她有答案了。
　　“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不要辜负我的友情出演。”刘贝司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角是戏谑的笑意。
　　只不过他的笑，挂在嘴边是甜的，尝到嘴里是苦的，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什么啊？刘贝司你故意耍我！”
　　余惜华反应过来了，气哄哄地伸手要打他，心底却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是假的，假的。
　　“我要不出手，你们俩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哦，那我谢谢你啊。”
　　刘贝司笑了一下，站起了身，“我该走了，回去活动活动筋骨，准备替你开火了。”
　　“刘贝司。”余惜华郑重其事地喊住了他，“谢谢你，无论什么在方面。还有，你是我一辈子的家人，这点永远都不会变。”
　　“好。”
　　这样就很好了。
　　出了门，刘贝司站在太阳底下，却几乎没有温度。
　　“你都听到了吧顾念北，好好待她。”
　　“当然。”
　　手机正在通话中，缓缓传出了顾念北低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