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彼川(枢零HE）》离洛 荨

31、THE TWENTY NIGHT

　　THE TWENTY NIGHT

　　{爱我的人，我爱的人，重叠的时候..
　　你是否就会出现，也许我可以重新沉睡，为了让你来叫醒…}

　　零冷冷的看着那把曾经握在自己手里掌控的枪支，如今却是那么陌生。

　　在期待什么？期待那双熟悉的手拿双手现在就拿起那枪吗？

　　零抬起眼，应和起那当目光。那双暗色的眼里，藏着的太多，自己永远也不可猜透吧！旋即转开目光，尽管不想承认，可是心总是有些可笑的不安分。

　　“枢，快点哦！你有时间等，可是你可爱的妹妹可没有时间等哦！”刀尖轻轻地刻入肌肤，李土按住刀子尽量不让过多的血流出。

　　“咔嗒…”

　　上膛，举枪。

　　零静静的转回目光，凌样的眼眸里清澈的不带一丝浑浊。消瘦的脸上，如同停滞般没有表情。

　　默剧般的无言。

　　你现在在想什么，零？为什么那样看我？可是，没有错，这一切一定还有余地。我赌这最后一次，零，原谅我，我一定可以挽回，原谅我，我也许可以证明一次，我究竟爱你有几分…只要解决了李土，我可以许你一个更好的未来…

　　零，原谅我…

　　“嘭——”

　　左肋骨下三分，弹过留痕。暗红色的血从白色的衬衫里扩散开来，加速开放晕散。

　　零踉跄了几步，然后止住身体。有些长的银色头发随着脚步散了开来，将那双紫眸深深的掩盖住，嘴角却弯起弧度，周围泛起淡淡的笑纹。

　　一笑，不与倾城或倾国，一笑，寰宇之间只得余下此笑容。

　　心脏的下方仿佛烧灼般，不疼，一点都不疼。只是有些热而已，也许心脏可以承担的最大热量就是这样了吧！

　　喉咙间一片粘腻，什么东西好像就喷薄而出。玖兰枢，这便是我的极限了吗？那么我真是应该感谢你，让我终于看清了一切。

　　那么是否应该说再见了呢？曾经我为我们设想很多结局，无非是你死我活，如今是否这个结局就已实现了。为什么会觉得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什么呢？

　　能量从身体里一点点飞散，可神志却清醒的异常。

　　李土看着在自己几步远的零，那刻他的身影仿佛淡得就要消失。方才就是自己阻止了要去推开零的ROB，他要零记住那种痛，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不管是自己的报复也好，是想让他看清现实也好，最起码自己最初最终的愿望还是达到了，他应该会永远记得自己吧。连同这疼痛，刻入他的心脏，永远随他的心跳动的痛。刻骨铭心，也就不过如此罢了。

　　李土嘴里涌起了浓腥的血液，泛着黑色的血从嘴角溢出。他若无其事的松开环着优姬的手，擦了擦嘴角，胸腔里闷疼的厉害，肺部的黏稠感越来越强烈。

　　大限…大限…大限就将至了吗？我玖兰李土这辈子做过成功的事，也就是让零永远记住这件事吧！

　　冷冷的笑了笑，看着受了惊吓的优姬抖着身体缓缓的向玖兰枢移动过去。有一些恨，就算时日过久，也不会随境过迁。600年前的那次被围攻，自己最起码也要找个垫背的，她现在是零活下去的唯一威胁，不如随了我一起下地狱罢！

　　银光一闪，血肉撕裂，停留住。

　　“零…你…”

　　在李土斜侧面的零突然冲了过来，手指紧紧的攥住刀尖，瞬间皮开肉绽，血液流淌在银色的刀片上，让银色的光芒笼上了血色，月下更加妖异。

　　“零，你就这么滥好心吗？你忘记你这副田地是谁害的？你还救她？”李土讽刺道，眼里却是满满的伤痕。——为什么你对谁都可以这么好，就对我如此狠心？

　　“我救的不是今天的优姬，我救的是600年前那个说永远站在我这边的女孩。那时候，我…我欠她的，如今还给她而已…”零眼眸里是被冷泉浸过的晶莹。

　　零没有看到优姬转过神来的眼神，在那双冷漠的眼里终于有了忏悔，深深的悔恨就那么镌在了她的眼里。

　　李土扶着倒过来的零的身体，而后也支持不住，坐倒到地上。李土倒下前，还努力的扶住零的身体，让他不至于摔倒地上。

　　零半个身体倒在了李土的怀里，手腕上是他没有温度的手，比自己还要冰冷的手，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般。零突然有种恐慌，好像现在尽量不让自己受到伤害的人就要离去。

　　不要，不会的，李土…这个不可一世的坏人，却唯独对自己最无私的人怎么可能会离开？吸血鬼不是长命鬼吗？怎么可能？

　　零用尽力气，想要看着这个人，自己要看他没有事，他一定没有事的！

　　可是抱着他的这个人却不肯松开手，将零的头紧紧的按在怀里，紧到仿佛要把零融进身体里。

　　“唔…”李土压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零感到有些温热黏稠的液体从光裸的颈流了下去，那种东西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什么。左眼开始剧烈的疼痛，已经阔别多年的泪水一下子翻涌了上来。

　　李土朦胧的声音轻轻的飘在耳边：“零，我一直在等你，我想等你伤疤好的时候，我是不是就可以趁虚而入？…你想要幸福吗？那么就向以前那样失忆多好…那样我就…呵呵！我人老了吧，到这种田地还说什么…”

　　“零…零…锥生零…我真的真的是…后..后悔，我怎么会遇见你这个人？难道我倒霉？上天要送来一个能制住我的人，给我这么个结局？”

　　“零，我真是后悔…零，锥生零…零…零… …零………L…”紧紧抱着自己的手松了些，声音也哽在了一个“L”上。

　　为什么不回答？听着李土一声声的轻唤，零害怕，他怕，他怕自己如果答应了他，他马上就会消失…

　　可是如今他一样消失了，“为什么不喊完最后一声，如果你喊了，我就应你…”从李土的怀里坐起来，身体好像散架般疼痛，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说着，诉着。

　　“你喊完，我就应你…你喊啊。你喊啊，你喊啊！！！”零仿佛被放出笼子的兽般吼了起来，随后头缓缓的垂了下去。

　　周围的人都因为这一场突来的变故而愣住，看如今零也垂下了眼眸，死一般的沉寂了一会。一向沉着的枢看到即将消失的零有些惊慌地奔到他身边，从李土手里将零拉了起来。

　　而一直静立在一边的ROB，也静静地面无表情。缓缓的蹲下身体，将他的主人扶了起来，那个身体已经愈来愈轻了。

　　他的主人。

　　唯一能够支配他的人。

　　如今快化为一堆尘土了吧！

　　抹去李土下颚上的黑色血液，抱起李土的身体：“李土大人的大限以至，你们可以放心了吧。”说完，沉稳的迈开脚步。

　　天快亮了，他离开的路上铺满了破碎的玻璃，咯在脚下发出冰凉的声音，然后碾为粉尘。

　　零已经没有丝毫力气自己站起来了，他背靠在枢的胸怀里，却冷的异常。他仿佛死去了般，一直盯着远去的那个身影。

　　“李土大人，他…他从来都没后悔。事实上，他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就是遇见你。”

　　ROB的声音带着晨雾，随风入耳。

　　零缓缓的笑了，笑的温柔非凡，仿佛身体的一切不适都消失了：“…我也…不后悔。”

　　可是为什么死去的是他，我来代替他不够吗？

　　不想闭上眼，不想就这样离去，所以即使死去，也要永远睁着这双眼。

　　就可以看着，一直看着。

　　看着李土，看着玖兰枢，看着优姬，想看他们今后如何？

　　因为…我想…

　　死不瞑目。

　　THE END。

　　——2010.04.10 19：36PM SAVEDA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