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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顾山河(二) ...

  •   陈陆川也觉得自己问的确实不是什么问题,道:“惭愧。”
      “这有什么的,像你这样的世家公子能这样的自律,敢作敢当的,确实少。”徐文州把草打了结。
      陈陆川看着湖面,他一直在沙场,总想着等边疆安定,就把着大好河山都去一遍,可就现在,他看着面前的湖,也没有一点波澜了,他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徐哥哥,你是什么人啊?”一个小孩从他们身后跑了出来,显然是听见了什么。
      徐文州也没有支支吾吾的,爽快道:“我是白衣野相,他是将军。”
      小孩明显不信,撇嘴,道:“怎么可能,你要是那个白衣野相,不应该是天天看着江湖什么的吗,应该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自豪,肯定到哪都宣扬的。”
      “知道为什么我不这样吗?”徐文州笑道,拍了拍孩子脑袋,道:“因为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都习惯说自己应该的事情了,是吧,陈将军。”
      陈陆川家里就他一个,同小孩没有接触什么,他没说话,假装发呆。
      他们是在傍晚回去的,徐文州拿着一片叶子吹的极其难听,吹着孩子们叫着好吵。
      “这么这样难听啊。”徐文州看了自己手中的新叶,悠哉悠哉的走路。
      “还是笛子好听。”陈陆川慢慢道。

      陈陆川的腿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在年前就可以回去了,他依然练习扎马步,徐文州虽然没事找事的来和他说几句话,也就走了,看来是江湖有事要办。
      徐文州确实是有事要办,江湖与朝廷本来就不在一条线的,他一身白衣涉险,在江湖的个个门派的集中处出谋划策,一个门派门主邱怀投靠了刑部尚书之子那里,还暗中把三个平日交好的派别灭了门,事情严重,徐文州派人暗中排查,收集证据,在将设下的大网收起。
      “我们要的是江湖安稳,对内,邱怀按江湖的章法处置,规矩完善,对外,那个刑部尚书之子,不过就是一个小官,既然想收拢江湖,就让他体会代价,也好给我们自己立一个威信。”徐文州站在聚集地里,白衣耀眼,他脸上是少见的严肃。
      在邱怀被当着个个门派的面前枭首,高高挂在城墙上,远在金陵的刑部尚书之子被贬,其父也被皇帝压的实权,陈陆川是在父亲的信中得知的,刑部尚书是一个手段恶毒厉害之人,这样人都被压倒一筹,徐文州的能力可想而知,陈陆川这才知道徐文州的厉害,他简直是对他刮目相看。
      陈陆川迫不及待的想见他,徐文州却是几日都没有来,大概在处理后事,陈陆川换了便服,他不知道徐文州在哪里,但是他晓得那邱家门派在哪里,便瞒着医师偷偷驾马跑出去,等到了那地方,山上的枫叶已经红了,飘飘洒洒落了一地,空气湿润,陈陆川是将军,这样的常见他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会了,他明白徐文州为什么不见他,或者同那些孩子们待在一起。
      无论是谁,都不愿自己杀人的场面被人看见,浑身是血的,何况,这还是一场大清洗。
      叛变的门派重是有一些不悔改的人,自然是不能留的,血花飞溅中徐文州的白衣在总多门派中也不显眼了。
      他们都染了血,对于这样的门派是一场屠杀,谁也不希望到最后,死在余孽手里,这一点陈陆川比谁都清楚。
      徐文州的剑挥的好看,脸上无悲无喜的,在一个个倒下的尸体中站着,陈陆川看着他在人群中的身影,慢慢的收回了视线,拉着马下了山,他觉得,像徐文州这样的人,还是吹笛子好看。

      过了几日,徐文州又回来了,带着已经在百姓中传了许久的稳定江湖,灭邱家门派的事情,他和以往一样,一身白衣,没有一点鲜血,干干净净的让人喜欢。
      他趴在陈陆川卧室邻山的窗子那里,月光打在他身上,他笑道:“你刚刚来这里,一起过过中秋?”
      陈陆川默默收了手上的放在桌下的刀,他的脸被烛光映着,道:“好啊。”
      徐文州说了一句:等你。就没影了。
      陈陆川看着桌子上的写好的信纸,把它装了起来给了侍卫,道:“把这个送会府,这年中秋又要在外面过了。”

      外面人声鼎沸,等到陈陆川开了门,才看见贴着墙站的徐文州,失笑道:“怎么不进来坐?”
      “我想着你马上就出来了。”徐文州同他一直走着,道:“中秋本来是去找那些门派帮主或者小孩过的,但他们都没空,想着你算是外乡的,就来找你了,没有打扰你吧?”
      “没有,我正愁没人带我出来逛逛,这些天都是在宅子里。”陈陆川看着满天的灯,这一条街都是热热闹闹的。
      “行啊,我带你去前面的观从楼那里看看这个地方的夜景。”徐文州拿出酒壶,摇了摇,道:“没了,唉,到那边我请你喝酒,你现在可以喝吗?”
      “我是将军,不是贵公子。”陈陆川挑了眉,道:“能喝。”
      “也是,哈哈哈,我都忘了,听说你那边喝的都是烈酒,要是在这里喝的话,恐怕是抵不过你那边的酒性了。”徐文州抛着酒壶,腰间带着他的竹笛。
      陈陆川也笑了,一路上都是卖月饼吃食的,还有一些女红,过了一座旱桥,就是那个观从楼了,建在高处,远看共五层,每一层都挂着灯,映着天边都亮了一大半。
      “我最喜欢这里了。”徐文州抬头看着高楼,道:“每一次都一层层的看过去,看见的这个都城都是不一样的,白天我看的是人,晚上看的是城。”
      陈陆川意外徐文州这样雅兴大发,道:“
      那我们进去吧。”
      徐文州先去打了一壶酒,在同他一起上了最高那一层,人不多不少,在顶楼也没有什么人,徐文州确实说的没有错,站在着高楼看城都确实是壮观,就像他在塞外的高高的山上看着一片片战场一样,有时候看见的是战况,有时候看见的是山河,更多的是盼望着在这里看见一个平静,那时候抬头就是漫漫黄沙中的一排雁。
      “陈公子,家在哪里?”徐文州喝了一口酒。
      “河南。”陈陆川道:“倒是徐公子,天下都听闻你名字,你久居于此,家中人怎么样了?”
      “我没有家人,爹娘都过世了。”徐文州淡淡道。
      陈陆川连忙道:“抱歉,我不知道……”
      “哎呀,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再说了,说书都把我说成一个莽汉,父母都是神仙,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徐文州安慰道:“喝酒,等会要不要下去学那些姑娘们放放花灯?”
      陈陆川喝了一口酒,酒味绵长,他把酒壶还给徐文州,道:“等下去买月饼吧,家里大夫回去了,侍女也没有做月饼。”
      “听你的,不过你出钱,今天出来匆忙,钱都买酒了。”徐文州脸上已经飞上一抹红,眼底也有醉意,他道:“我喜欢中秋,天下人都有机会去探望家人,我也是,对着一轮明月举杯就行了。”
      陈陆川话少,酒喝的也少,他没有一层层的看城都,光是这一层便是让人流连忘返的。
      徐文州酒量不大,说话也多,胡闹也多,陈陆川听着他说不喜欢朝廷,家里原来就是这里的,爹娘在山脚下的坟场那里,有一个守墓的,靠谱的很,他从来不担心。
      “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但我把仇报完了,我就去守墓,我得回去。”徐文州摇摇晃晃的被陈陆川扶下了楼,边拿出了笛子,说:“陈兄,我吹笛子给你听,你不是说好听吗?”
      陈陆川还想着徐文州的事情,江湖的恩怨情仇,还是家仇的,今天这样的,一定是有心事的,他还想着,徐文州就吹了起来,沿着护城河在前面慢悠悠的走着。
      陈陆川知道徐文州会吹一手好笛,但没想到他会吹这么多曲子,没有悲伤的曲子,他有时候吹累了就放下了看看河面上的花灯,然后在吹下去,就这样吹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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