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看录》夷非

19、碎玉开平(五)

　　吴先汝的尸体是在大理寺后山下的井里捞出来的，说是府上也是一团糟，本来还起了火，但是及时被人发现才没有酿成祸，吴先汝的妻子也失踪了，但看来不光像是仇杀，更像是像掩盖什么。
　　陈锦复被已经复职的赵承推荐皇帝同他一起协案调查，当天就被送到了大理寺。
　　“朕给你们五天时间。”皇帝道，他看了一眼陈锦复，道:“听赵承说你在查当年徐文州一案。”
　　“是。”陈锦复一行礼，道:“臣见当年安件疑点重重，加上徐文州是我的好友，便私下去查案，请陛下恕罪。”
　　“罢了，要是这个案子破了，朕给你权限，可以去查，徐大人当年风采都是人人皆知的，朕本也有存疑。”皇帝说完便离开了。
　　陈锦复松了一口气，他心里头还在想着徐文州，走时匆忙，给叫人带了口信便是离开的，他算着案子，这线索也多，但与朝廷的人也会有交道的。
　　他想着案子破了，给徐文州一个清清白白的名分就回去，顺便把官辞了，在民间过个逍遥的日子。
　　赵承已经安排人在吴先汝府上查着，他一撩袍就跨过乱七八糟的地方，对赵承道:“先查查有谁来过吧，有什么疑点，顺便也把那个贿赂加进去吧。”

　　徐文州同十七一起出的城，林道长本来说什么都不让他走，但看见了被于老板派来的十七与知道在宫中交头的人是李沉玉——代号十八，便塞了几张银票与小刀，道:“这个是防身的，你不是用这个顺手吗好歹是教了你三年的刀法。”
　　“好。”徐文州道:“我查完事情就回来。”
　　“十七这样的可以吗？”林道长问道。
　　“他功夫上好，擅长易容，识得宫里的路，挺好的。”徐文州拍了拍十七的肩。
　　“你不打算让陈大人知道？”林道长问道。
　　“你傻啊，要是知道了，陈大人会让吗，说不定还打扰他断案呢。”十七舔着糖插嘴道。
　　“……”林道长看了他一眼，道:“明明你挺聪明的，怎么还会让人拖后腿？”
　　“他关心我，不想让我出差错，自然就会分心，倒不如就不让他知道，先替他铺了路。”徐文州道，他看着十七跑去拉于老板带来的马车，于老板还叫十七传十八的口信，说，叫他没事要好好休息，这里不用挂念。
　　“你要好好的，活着回来，谁知道那里朝廷也是吃人的地方，你上次就栽那的啊。”林道长还是担心。
　　“我定小心，你等着，道观的账本我回来还有看呢。”徐文州笑道，身后的十七没大没小的拉着他要走，徐文州见时间也不早了，便像林道长行了一礼，道:“我会回来的，放心。”
　　“嗯。”林道长狠狠的抱住了他，就看着徐文州上了马车，十七还透车窗向他扮鬼脸，道长像没看见一样，盯着马车渐渐远去。
　　“你想好这么做了吗？”十七抹了嘴巴，开始玩起了衣服的下摆的边。
　　“暗中做事，就是要先下手为强，再是十八，就是陈大人的情报多，我打算先去会会吴先汝，最好找到那个贿赂的证据。”徐文州拉开了十七扒着衣角的手，道:“你看，要是衣服皱了，可不好看了。”
　　十七马上放下了手，他安静了一会，道:“陈锦复是因为吴先汝死了才去了都城查案的，皇上知道他要干什么。”
　　徐文州盯着帘上的花纹，他淡淡道:“那更要走在他前面了。”
　　徐文州摸了手，车是平平稳稳的，他梳理了事情，突然想起七天后是情报说的——陈锦复的生辰，他把手放在胸口，那里放了一块玉，上面是他亲自刻了名字的章。
　　事办完再送吧，也不知道陈锦复会不会办酒席，毕竟是三十的生辰了，要是要办的，他就送过去。

　　见面很顺利，定在约定碰头的地方，是一家书铺，在夹着个个商铺里头的，没有什么人，十七见着里头坐着翻书的人就扑了过去，喊着李哥。
　　徐文州那个年轻人的姿态倒像是于老板，但是气质完全不一样。
　　十八拍了拍十七的脑门，便走向了他，道:“徐公子，在下李沉玉 。”
　　“哦，李大人好。”徐文州看着他依然盯着自己，道:“怎么了？”
　　“哦，没什么，徐公子就是徐文州吧，我是当年同榜的探花。”李沉玉笑道，他举手投足都是一种章法见影却是无束的模样:“大人真的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但还是想记得的，不然也不麻烦你了。”徐文州翻了翻手上的书，道:“我想在朝中待着。”
　　“当个我下手吧但脸一定要还，不知道的熟人要是看见了都觉得要诈尸。”李沉玉站了起来，道:“走后院吧，虽然是安全的，但是丞相的网线足，还要注意。”
　　“公子想知道什么？”李沉玉上了马车，车内的被拉的严严实实。
　　“我想知道吴先汝是谁杀的。”徐文州道:“他死的原因我大概猜到了，他私自放人刺杀陈大人，未果，倒是陈锦复遇刺的消息传的快，有人觉得事情会败露，就杀了他。”
　　“和我想的差不多。”李沉玉道:“他那屋子还烧了，里头都是乱的。”
　　“也是，要真是除去吴先汝，又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是多此一举吗，难道想让人知道来了强盗？不可能。”徐文州觉得腿一沉，发现十七栽在他腿上睡了，李沉玉便给他递了一件大衣。
　　“我的人说了杀人的是高手，你我都知道定是朝中势力。”徐文州把外袍拽好，道:“会不会是吴先汝藏了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东西？”
　　“陈大人传来的案卷没有动，连带来的犯人都在牢里好好待着。”李沉玉喝了一口茶，道:“你说，也许会动摇他们势力的东西？”
　　“也许，但是看情况，不知道那东西被找到了没。”徐文州道，他捏了捏眉心。
　　“你和陈锦复看来挺好的。”李沉玉出其不意的道。
　　“啊。”徐文州喝了一口茶，却发现茶不淡，就是他爱喝的浓茶，他看了李沉玉一眼，笑道:“我刚知道自己就是徐文州，但是同陈大人的关系还好的。”
　　“我真的以为你三年前就死了，我当时可就在朝廷上，看了这个荒唐的闹剧。”李沉玉道:“当时陈锦复还真想同那皇帝与丞相拼命的。但还是忍住了，我没想到，他真的就找到你了。”
　　徐文州点了点头，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但听着还是震撼与想着去珍惜。”
　　“所以，你是为什么而来的。”李沉玉随意的坐着，看着他。
　　“为了他少点风险，毕竟朝廷险恶，我不想他和我一样，就载在里头了。”徐文州道:“虽然我知道那是为了我。我想他平安回来，在见时的一身轻。”
　　李沉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十七还在睡，车里陷入了沉静。
　　李府离皇城不远，但是倒是同大理寺挺近的，就是要远一点的，马车穿过闹市时，本该是慢慢减少的人群，却是人潮涌动，嘈杂中还听女人的叫喊。
　　马车停了，车夫怎么也轰不开人群。
　　李沉玉掀开帘看了一眼，竟是大理寺那里。
　　“怎么了？”李沉玉对外头的车夫问道。
　　“大人，估计一男人，在大理寺门口叫唤说官员不作为，人都围观了，过不去。”车夫道。
　　“这可不行。”李沉玉看向徐文州，道:“我下去看看，你别出来。”
　　徐文州点了头，见李沉玉下了车，才看起了情报，他想，吴先汝藏的东西必须知道是什么。

　　“怎么了？”李沉玉走着被拉开的路，见大理寺门口都是人，官兵拦在门口，他皱了眉，像门口的问道:“赵大人呢？”
　　“赵大人同陈大人去吴大人的府邸了。”官兵道。
　　“嗯，这男的是什么人？”李沉玉问道。
　　“不知道，说自己是吴大人的下人要告发他贪财□□，但吴大人就一个妻子，前年就死了，谁也不知道他说真假。”官兵如实答，他道:“李大人，这要赶走吗？”
　　“和他说在喊就派人押走。”李沉玉看了那女人一眼:“回来和赵大人说过来找我。”
　　“是。”官兵道。
　　李沉玉瞥了一眼刚刚急忙在人群中离去的女人。
　　也没过多久，人都因为官兵要来就散了，那个叫嚣的男人也被押了起来。徐文州透过缝看了外头，就见一个神色匆匆的女人从马车旁的小道急忙跑过。
　　李沉玉很快就上了马车，他拍了拍十七，道:“十七，你去办个事。”
　　“干什么？”十七还没醒，摸了一把自己的嘴角，继续睡。
　　“办好了就让赵哥哥来玩。”李沉玉又拍了拍他的肩。
　　十七“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道:“好！”
　　李沉玉拉开了帘子一角，他指着那个在小巷跑起来的女人，道:“就她，现看看她是哪里的人，在问问话，有用的带过来就行，不要声张。”
　　“好。”十七拉着几个胭脂和衣服就跑了下去，没影了。
　　“他晓得这里？”徐文州看着那个欢快的身影。
　　“带他玩过，他记忆力很好。”李沉玉喝了一口冷茶:“徐公子可要欠我一个人情啊。”
　　徐文州笑道:“无功不受禄，多谢，看了于老板挣挺多钱财的啊。”
　　“他现在怎么样了？”李沉玉突然没头没尾的问道。
　　徐文州知道他在说什么，他看了李沉玉一眼，道:“这府邸是因为赵大人才建的这么近吗？”
　　“是啊。”李沉玉挑了眉，道:“理所当然。”
　　徐文州有些吃惊，他没想到李沉玉就这样承认了，但思来想去也就没什么了。
　　“你和陈锦复不是吗？”李沉玉反问道，见徐文州脸部僵硬，笑道:“我就开玩笑。”
　　“我就想他好好的，这几年就和苟且偷生似的，这么也有些对他的愧疚。”徐文州应道，声音平静。
　　李沉玉点了点头，岔开了话题，道:“回去就等十七的消息了，皇上给他们的时间就是五天，你来这里的事就是我们组织里的事，不会告诉他人的。”
　　“吴先汝为人如何？”徐文州点了点头，道，他们都看见那个女人了。
　　“不怎么样，恶习都有，南蛮那边的嘛。”李沉玉讽刺道:“这样想来，那女人说不定就是存在的，但要真是，可不就危险了？！”
　　徐文州皱了眉:“没事，有十七在，更况且她就看了看，没有引起人注意。”

　　他们回到府里时，十七已经在那里了，身上是因为要易容穿上的小裙子，脸上估计摸了油，头上的两个发髻还没散开，他面前摆着叫孙伯给他做的蛋羹，现在已经吃完了。
　　“这么快？”徐文州一愣。
　　“十八，那个女人有问题，就是吴先汝的小媳妇，不过从来不敢带回家去，就放在外面养。”十七一抹嘴，道:“那个闹事的男的是她的弟弟。”
　　“你不会把人带回来了吧？”李沉玉问道，他换下一身官袍。
　　“没有，叫到后家的院内。”十七道:“她说有事要说，硬说我是官人的手下，偏要跟着我。”
　　“行，徐公子，走吧，去看看，我不等赵大人来了。”李沉玉看着徐文州道。
　　“好。”徐文州喝了最后一口茶。

　　那妇人姓胡，叫胡咎，潮汕人，在李徐二人来之前就一直待在那间屋子里，见到他们就行了一个“万福”，礼仪得当，像个得礼仪的姑娘，就是现在一直在哭。
　　“说说，叫人到大理寺门口闹干什么？”李沉站着，倒是徐文州找了一张落了灰的板凳，擦干净后就坐下了，他眼神平静，就那样看着，十七没有跟过来，估计又去找吃的了。
　　“大人，您是哪位？”胡咎问道，眼底有些闪烁。
　　“你想我们是什么人？”李沉玉道:“你先说说你要做什么？”
　　“我……”胡咎绞着袖子，道:“吴先汝真的死了吗？”
　　“死了，现在在查。”徐文州点了头，道:“没事，你说你是吴大人的人，怎么这里都不知道你存在啊？”
　　“他把我藏的好，别人都不知道，他来的时候都是乔装打扮的，而且离这里也远，就在出城都后头的破庙后面的第一家。”胡咎看着他，像想起什么，急道:“大人救我，我不想死，迟早有一天我也会被杀的！”
　　李沉玉皱了眉，看了徐文州一眼，道:“你这样跑来还不是更容易被杀。”
　　“大人！救救我啊，我还有老母亲和弟弟啊，我不想死！没人知道我是吴大人的人，真的！”胡咎一改先前的冷静，跪在地上哭道。
　　“想来确实可以护着。”徐文州扶起了她，又指了指李沉玉，笑道:“但是要告诉我们一些什么吧，这样才让你活着。”
　　李沉玉挑眉，瞥了他一眼。
　　胡咎一下愣住了，她手上扯着手绢，在一片寂静下，终于道:“吴大人跑我这里来会放东西，我也不识字，但问过他，他提过，说是垫底保命的东西……他明明说过隔两年就娶我，怎地就先死了呢……”
　　“那东西是什么样的？”李沉玉问道。
　　“一个匣子，雕了槐花的，就他这样五大三粗的人，这个盒子就不可能是他的……”胡咎还在哭，李沉玉有些不耐烦一下就让她止住了哭。
　　“放哪里？”徐文州听着那个匣子想了想，却见李沉玉这样的脸色，也没法多问，就只好和他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他综合着在山上和女人说话不被赶走的经验，轻声道:“没事，你说说在那里，找到了，你就安全了，对了，吴先汝死前是到你那里了吗？”
　　“是，老爷确实来了，很慌张，又去看了一遍匣子，里头都是写了字的纸，我问他怎么了，他说犯了错，他杀人了，但他又说没事的，他有东西保命。”胡咎坐了下来，摸了一把眼泪。
　　“杀了谁？”李沉玉沉声道，他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是个官，是谁我不知道。”胡说看着他，又胆怯的收回了目光:“他当这个什么大理寺的，好像就是因为那个人才当这个官的，要是那个赵承挨千刀的没有生病什么的，老爷就不会这样了……”说完就是一抽鼻子，眼泪就下来了。
　　李沉玉:“……”他突然想摔门而出。
　　徐文州也知道什么，看着李沉玉阴沉的脸，只好和稀泥，道:“你先在这里歇着。”
　　“随便，等会叫几个人守着。”李沉玉道:“走吧。”
　　”可是我弟还在等我……”胡咎急道。
　　李沉玉盯了她一眼，道:“你那个弟弟已经在大理寺的牢房了，你就老实待着。”说完就拂袖而去。

　　赵承摸了摸焦黑的木柜，啧啧了两声，回头看陈锦复道:“你看出什么了？”
　　“杀人放火，把人丢井里，那脸都肿了，这屋子里头乱的很，吴夫人也失踪了，像找东西没找到就放火烧了。”陈锦复站了起来，这里还在收拾，他对赵承问道:“吴先汝这样突然被提拔的人，以他这样做估计会给自己留一手的。”
　　“也是，来人，去查吴大人平时都去哪里，见什么人！”赵承道点了点头，便吩咐道。
　　陈锦复打开了窗户，这屋子采光好，后边就是书房，他绕开了屏风进了房内，无视了一墙的血。
　　这里设计的巧妙，本放的屏风后边就是隔间，但是拉开却是墙，而书房却在屏风的对面。
　　“怎么了？”赵承探头道:“已经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杀人的了……哟，还有房间啊。”
　　陈锦复点了点头，便推开了门，外头阳光正好，泼洒在屋子里，亮堂的很。
　　“不错啊，我当官这么些年，都没呢见过这样的。”赵承走了进去。
　　“这估计就是他办公的地方了，或者是为了保命的地方，那些人也没有发现这里。”陈锦复看向向阳的案上，大大小小的卷宗都是来大理寺之后搬的，上头就是广州贿赂案，而乱糟糟的纸下是陈锦复呈上的案子，很显然，这是压住不查了。
　　“看了要是没发现了，这案件还真查不了。”陈锦复把广州贿赂与徐文州一案的案卷给了赵承。
　　“这吴先汝胆子挺大啊，估计是有人下了指令了。”赵承翻了翻:“叫人来搜吧。”
　　“嗯。”陈锦复拉开了抽屉，入眼都是纸，和钥匙，他看了看，就关上了抽屉，正问道:“你刚刚说吴先汝是怎么死的？”就听见抽屉下有什么在震动。
　　“昨天早上死的，身上，特别是背上的剑伤多，最后是直击心脏毙命。”赵承便道，便叫来的人等下进来，陈大人还要在看看:“有两个人，一个剑法会更好，心脏于腿伤便是，一个就不行，看情况是吴大人自己知道要来什么人，开门见到的也是熟人，才会在进屋后出现血际，他们杀了吴先汝就把吴夫人绑走了，估计是没有找到东西，去问话了，接着就是放火。”
　　陈锦复边听边把抽屉卸了下来，就看见一个小匣子，他眯了眯眼睛，把那东西拿了出来。
　　“……打得开吗？”赵承哑然。
　　“打不开。”陈锦复点了点匣子，道:“你来开。”
　　赵承蹲了下来，道:“这匣子磨的挺旧的，估计经常看，钥匙估计是吴大人随身携带的，尸体上也没有。”
　　“快点。”陈锦复看着他:“不是你最拿手了吗？”
　　“你小点声。”赵承压低声音道:“被人听见了我面子还要吗？”说着边掏出了一根铁丝开着拇指大的锁。
　　陈锦复看着突然问道:“当时你怎么就在那节骨眼病了？”
　　赵承知道他说的是他装病了还跑到皖南的，朝廷派吴先汝任职的时候，边道:“你那时候不是还在查徐文州一案吗，我也去查了，估计是碰到什么线了，当天的饭菜就是有毒的，还好那时候沉玉在把饭菜都倒了，我便索性装中毒已深，那时候去皖南就想提醒你的，也顺便出来走走，结果你就被刺了。”
　　陈锦复沉默了，他看着他打开锁，道:“李大人怎么想的，跟了你这样的人。”
　　“什么？”赵承挑眉，边开匣子，便道:“我们那是两情相悦……这是！”
　　陈锦复赶紧把里头躺着的写满字的纸拿了出来，第一张就看见自己的名字:
　　武陵县官员徐文州，杀。
　　吴先汝
　　而信下的正是那先前查的吴先汝广州旧部的人。
　　“真是他。”赵承看着:“这样一打的，会不会是都是这样的任务吧。”
　　陈锦复把那张纸那了出来给赵承，接着继续翻，却都是在京贿赂的东西，大多是他贿赂别人，但都是代号，于广州的也少，时间却在广州那里空了一大块。
　　“少了。”陈锦复道。
　　“确实。”赵承看着手中那个杀人的纸，眼底都是愤怒，他起身大步的走了出去，道:“把吴先汝的行程都查出来！不他府中的人都查，还有钱财流向！”
　　陈锦复手指冰凉，他闭了眼他突然意识到，那个缺失的一定是吴先汝认为的“保命牌”，但这样查下去，却是涉及多少朝廷之事？
　　他慢慢的站了起来，他满脑子都是徐文州了，他想那时候的杀身之祸会不会就是这个，他知道朝廷没有多少个是清白的，但是就吴先汝这样的官都要贿赂怎么多的官……陈锦复暗骂了一声，走了出去，挥手叫人进来继续搜查。
　　“大人，查完了，都没有，但是每七天都会有人看见一个老头走出来，去城外的寺庙那边的村子，手下去查了，是个农妇家。”一个下属禀告道。
　　赵承看了陈锦复一眼，叫他坐下，继续道:“有人证吗？”
　　“对面买饼看见的了，旁边的卖胭脂的也知道。”下属有些奇怪道:“查了府里也没有这样的人，但是吴大人不是一个老人啊？”
　　“把地址给我，先去看看，把这个消息封锁了。”赵承没搭话道:“再来几个人，和我一起过去。”
　　“我也去。”陈锦复站了起来，面无表情道:“千万让我找到什么。”
　　赵承没说什么，点了头。
　　“大人！”大理寺的看门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虽然大理寺离这里也不远，但脚程来算少说也要半时辰 ，当时路上也挤，没有马匹，只能跑来了:“大人大理寺有人闹事啊，说是吴大人害人了来讨个说法。”
　　“关起来审。”赵承喝道:“这事要我来教你吗？”
　　“可是，大，大人，这李大人也说这样的，还叫手下来和你说，有空就过去，有事情说。”看门的打着颤道。
　　赵承弯了唇却马上收了起来，他道:“听见了，等我回来就去他那里。”
　　“是是。”看门的行了礼就告辞了。
　　“走吧。”赵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