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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碎玉开平(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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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州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因为怕被认出来,就把自己办成一个李沉玉公子的随从。
他站在那个女人说的地方,门面挺大的,于这里的地方都是格格不入的,他们让胡咎敲了敲门,接着便有人开了门,是个门童,他看了胡咎一眼很是惊喜,却见到她后面的两个人就厉声,说:“你们是?”
“我们是你家大人的手下,来保你们平安的。”徐文州信口胡诌道。
“真的吗?”门童又问了几个问题,幸好是有关吴大人的,再者胡咎也说了是,也就过了。
“这里挺大的啊。”李沉玉笑道,便盯着里头的建照。
胡咎以为在问他,急忙回头却见那两人根本没看他,胡咎叹了一口气,却是有些恼火。
“大人里面请。”胡咎指了一屋子,便道:“这是老爷放那匣子的地方。”
“书房?”徐文州问道。
“……不是,是平时歇息的地方。”胡咎避开的视线,脸有些红。
徐文州了然,不由的暗叹着吴先汝还真当手中的东西足以保命了。
李沉玉闻见里头一股香,便道:“这里打扫过了吗?”
胡咎道:“没有,老爷一走就打扫了,来的时候就好看一些。”
“你们家老爷不是怕夫人吗?”李沉玉揣着袖子道。
胡咎脸瞬间青了,她恨恨道:“那夫人就是傲的很,估计是架子家里装不下了,就嫁老爷……害着老爷见我都是乔装打扮的!”
李沉玉没在搭话,他拍了拍徐文州的肩,吩咐道:“小桂,去把匣子找出来。”倒是戏演的真。
“是。”徐文州问清了地方,有些诧异,就在床头那里,胡咎还说老爷总是看,放那里也方便,她还想跟去,李沉玉拦着了。
屋里挺安静的,除了胡咎刚刚问李沉玉说那位徐公子呢?
徐文州不由的想,这张脸,十七是画了什么样的,他打开了柜子,就见一堆情趣品,还有什么瓶瓶罐罐的,写着方子都是壮阳的玩意。
徐文州面无表情的拨开了,就看见了里头的匣子,正要拿出来,就听见外头的吵闹声,像有人带着人来了,徐文州看了李沉玉一眼,表示有那个匣子,刚要拿出来,就听见有人喊着:“大理寺办案,别拦着!”
徐文州把手一下就收了回来,李沉玉脸色一沉,叫胡咎出去说说,便对徐文州道:“没事,你脸不是画了吗,先看看是什么吧,到时候问我们为什么在这,我来解释。”
徐文州听着明白了陈锦复估计就在外头,他还是马上的拿出了匣子,果然是槐树的装饰,上了锁。
李沉玉把他拉了起来,徐文州顺手的把抽屉关了,手上拿着钥匙,他听见李沉玉笑的说:“我想看看他们怎么查的。”
这屋子里一下进了三个人,一个是刚刚出去的胡咎,还有就是赵承与陈锦复了。
他们带的人在外面搜查。
“沉玉,你怎么在这?”赵承摸了摸下巴,勾了唇道:“还带了这样眼生的手下?”
陈锦复到是行了一礼,道:“李大人。”
徐文州规规矩矩的站着,对他们行了一礼,道:“在下于桂。”
陈锦复没说话,问了他们查道什么。
“刚知道柜子里有东西,你们就来了。”李沉玉道。
“沉玉,你怎么知道这里?”赵承走向了他,把胡咎挥退,便是盯着他的眼睛。
“我帮你查东西,没看出来?”李沉玉似笑非笑道,他感觉到了赵承有些生气。
“是吗,媳妇真厉害。”赵承笑道。
李沉玉皱了眉,看了看旁边的两位,有些恼怒道:“你说什么呢!”
“这有什么的,陈大人,看来就是去床头找匣子了。”赵承道。
“确实。”陈锦复点了点头,将房内都看了,最后停在徐文州的脸上。
“你过来。”陈锦复道。
徐文州一时愣住了,接着便想撒腿就跑,但是好在脸上十七抹的胭脂提醒自己,已经易了容,李沉玉依然站在他面前,赵承摸了摸他的手,徐文州站在那里,也没有直视陈锦复,想着后门开着就走,可是李沉玉就拍了他低声道:“怕什么,他又不认识你……”
“你抬头我看看。”陈锦复道,李沉玉面不改色。
这算的是有礼貌的,陈锦复见面前的人儿涂着胭脂什么化的妆,和那不合身的下人的衣服,皱了皱眉,徐文州还是没反应。
他接着便笑道,:“桂平道长,怎么在这。”
徐文州真正的僵住了,手上还拿着一个从抽屉拿的钥匙此话一出口,就仿佛脸上什么也没有涂似的。
“啊,这……”徐文州脸色僵硬,最后还是道:“陈大人。”
陈锦复眯了眯眼,没说话,倒也不像生气了,便像床头去,道:“你看了吗?”
“没有。”徐文州道,他盯着那个抽屉想说什么,但还是放弃拦着了。
“哦。”陈锦复二话不说的拉开了抽屉,面对着那些玩意,却是神色自若的拿了桌上的木梳拨了拨,接着吧里头的匣子拿了出来。
“你开过这个抽屉吗?”陈锦复站了起来。
“开过,但没打开这匣子。”徐文州道。
陈锦复许久才叹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你没看过的,要是搁以前都要自挖双目了。”
徐文州怎么听都不对劲。
匣子拿出来的时候,陈锦复脸便沉了下来,他盯着这个看上去挺旧的木盒子,最后看了看锁时,徐文州递给他了。
陈锦复接过便干净利索的打开了,入眼的便是几张地税,都写着吴先汝的名字,地方多在京城与两广,陈锦复看了一眼,继续把匣子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最底下的,赫然是两广的贿赂!
“是丞相的名字啊,挺直接的。”赵承看了一眼,道。
“……”陈锦复摸了摸匣子,他叹了一口气,拿起了一张纸,仔细看了,便是前年要策反的名单,那要除的人,徐文州就这样显现在那里!
“赵大人。”陈锦复看着赵承与李沉玉,窗外的阳光泼洒着,像给他渡了一层金,他没有笑,就像干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他道:“要策反了。”
徐文州猛的拉着他,却又松了手,说来可笑,他还真是什么也没做的,想着还给他铺路,朝廷险恶,陈锦复却是为他而陷进去的,但现在他见着的东西,想陈锦复拉着赵承估计也是像扳倒丞相的势力了,而他于现在而言就是个废物了,他只能看着他们就这样推在潮流中。
“文州。”陈锦复看着他,没有问怎么了,他知道对于徐文州这样的性子,以前是喜欢把什么都了解透彻,做事有十乘十的把握,但现在的失忆却是极大的落差,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脸上的妆化的就是另一个人,但那个眼神不变,他轻轻道:“我不是说了吗,不要多想。”
徐文州没说话,他点了点头,陈锦复也没有叫他走,或者留,就连他来到他面前都没有太大的反应。
徐文州也不多想了,他也不问,想想这就过了吧。
外边还有官兵,他们也不好一起走,说不定也不会一起走了,就是知道自己是谁,连关系都没有弄好,便为他来京城,已经很好了,陈锦复看着徐文州继续装成李沉玉的手下走了时,突然有些无力。
“走吧,我得要拉几个官问问了,顺便入宫说说。”赵承虽是神经粗,但隐隐约约知道什么,还是没有多问,道:“接下来,打算是就结案还是继续查下去?”
“继续。”陈锦复摸了摸匣子,里面是空的,东西都被拿下去查了,匣子还留着,他知道这个匣子顶部装着一块小银球,里头塞了他曾经写的纸条,连同这个一起送给了刚刚当状元的徐文州。
他那时还说,里头就是小玩意,叮叮当当的,摇着解闷,当时徐文州还笑说:当我小孩吗?
可是就在放在那堆□□的物品里,还经过他手时,他真的生气了,心脏一直在跳的厉害,旁边还有一个被他们害惨的徐文州。
“待事件洗清,我必要手刃罪人。”陈锦复拽紧了匣子,脸色阴沉。
匣子里统计着两广的贿赂便是当年的数目,大概吴先汝的两广手下好用,便有一封除名的单子。
那么吴先汝的死定是同这些人有关的,去查刺杀的人,得先找到吴夫人。
赵承去李沉玉那里之前同他说了,明天就去和皇上汇报,这样的案子对皇上来说,也是一个契机。
“对了,徐文州要叫来吗?”赵承理了理袖子。
“不用,外面人多,不好随意走动。”徐文州把统计了朝中大半的名单同先前统计丞相的人里,对比。
“行吧,我走了。”赵承摆了手,就离开了。
陈锦复盯着手中取出来的银球,沉默不语,接着便收了起来。
“我不记得事情,也是混账的,你别恨我啊。”他听见徐文州这样说,却没见到人影,四周一片黑。
“没关系,你活着就好了。”他急切的寻找着,他知道徐文州察觉他们要查的事情险恶了,他害怕了,不是怕惹祸上身,而是自己变得没用了,只能放在旁观。
当陈锦复终于看见徐文州时,他站在那个皖南的巡视的路上,满脸是血——
“呼!”陈锦复瞬间惊醒,手上的笔还握着,但是墨汁都染了一手心。
他捏了捏眉心,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枕着吴先汝的罪证上做了什么梦。
赵承一晚上也没有回来,陈锦复站了起来,他看着窗外都觉得不真实了,一个捕快就急急忙忙的跪在屋外,陈锦复一惊,便快步的向门口去,拉门的同时,他叫那捕快起来时听见了捕快气喘吁吁的报告道:“大人,吴大人找到了!”
“现在在哪啊,我得——”陈锦复一披衣服就要出去,却被捕快拦住了,他听见他说:“是在西市门口看见的,就埋在不要的烂叶堆里,赵大人已经让人搬到大理寺了,大人,她死了!”
陈锦复脚步骤然停止,他不可思议的看向那个捕快,这不可能,他们找到胡咎也是乔装打扮的,吴夫人在他们手里,现在死了,不就代表他们知道他们找到证据了吗?怎么可能,这样道事情只有内部知道。
“备马,快!”陈锦复迅速回屋拿了官帽,就冲进了刚刚拉来的马车,他大袖一挥,道:“去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