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绝赞公演中》凡岁

17、Scene 17

　　招募会在持续了一周后圆满结束。

　　所谓的圆满结束，也不过是建立在没有意外发生，如期选择了足够的人数入团的基础上。林总总在家整理着每个入团候选人的信息，发现大家的履历真的五花八门，干什么的都有，当中甚至还有超市理货员，还有一个是特殊学校的手语老师。

　　“邹璃学姐也入选了……”林总总刚好翻到了邹璃的信息表，“得告诉她一声才行。”

　　说着，林总总用手机向邹璃发送了一条信息，通知她成功入选。

　　施宇泽之前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在向二十三个入选的候选人发出合格通知后不到半天，就已经有三个人陆续表示自己可能来不了了。

　　说到底，来参加应募也许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自己能够成功入选。当得知往后的排练会比较密集和辛苦时，有些人干脆就选择放弃了。

　　施宇泽从外面一回来，林总总就告诉他有人不来了。施宇泽好像并不觉得意外，他把背包放在沙发上，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

　　“这里面是什么？”林总总凑过去看了眼。

　　“是剧本。”施宇泽将一本厚厚的剧本从袋子里拿出来，“徐尹湖前几天将剧本修改了一下，今天才把最终定稿给到我。”

　　“哇，这次的剧本是什么样的故事？是爱情故事么？”林总总很好奇。

　　“算是吧。”

　　说着，施宇泽将剧本摊开，而林总总则坐到了他旁边。

　　“这次是一对双胞胎爱上同一个女孩的故事。”

　　“男主角是双胞胎？”林总总抬头看向施宇泽，“那都是由你来演？”

　　施宇泽点了点头，“一人分饰两角吧。”

　　“双胞胎的性格应该非常不同吧。”

　　“对，一个活泼外向，一个沉默内敛。”

　　一人分饰两角是非常有难度的，对演员演技和表演功底都是很大的考验。如果演技不够深厚，很容易两个角色都演不好，又或者为了凸显两个角色的差异而导致表演过分夸张。

　　“你以前一人分饰过两角么？”

　　“没有，从来没有。这次算是个新的挑战吧。”

　　“女主角的人选你已经决定了么？”林总总问。

　　“差不多了。”施宇泽将剧本交到林总总手里，“帮我把剧本拿去复印二十人的份数吧。”

　　“二十人？”林总总想象了一下，如果要复印二十人的份数至少要花几千张纸，家里的喷墨打印机估计会复印到报废，“那我得拿到外面的打印店去复印。”

　　正准备出门，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巨响，有点像什么东西从楼梯上滚落的声音。

　　林总总回头，正好对上施宇泽同样茫然的眼神。

　　“会是谁呢？”施宇泽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到后门口处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

　　“宇泽！”

　　门才开到一半，两个人都被突然的一声人声吓得一抖。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站在外面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曾经到访过的周尹湖。

　　“你怎么来了？巡演不是回到美国了么？”

　　“宇泽！我……我也被剧团踢出来了！呜呜！”周尹湖一把抱住了施宇泽的大腿，“我好委屈啊，宇泽！”

　　施宇泽不得不紧紧拽住自己的裤腰，以防被周尹湖把裤子都给扯下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这个消息施宇泽倒是真的不知道。

　　周尹湖坐在沙发上，林总总为他倒了杯凉水，等他喝了一杯水稍微冷静下来后才开始讲述《吸血鬼》巡演组回到美国后发生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回到美国后，外界因为主演更换的原因有一些不好的评价，甚至还有很多观众退票。票务营收降低引起了股东的不满，问责高层，高层只好用一些骚操作暂时缓解潜在亏损的问题，那就是——裁员。以后十句台词以下的角色将不会单独安排演员进行演出，意思是除了主角和主要配角，其他演员都要同时担任多个角色演出。我们这种小喽啰就都被优化掉了，呜呜……”

　　周尹湖加入Galaxy的过程本就非常坎坷，他参加了三年的招募会才得以作为替补被选进去。没想到好不容易能够作为正式演员进行演出，没过多久又被裁掉了。

　　“其他人呢？”施宇泽又问。

　　“除了我之外，《吸血鬼》巡演组还有五个演员被裁掉了，有些参加其他剧团的面试合格了，有些找不到合适的剧团，只能先干些别的糊口。”

　　“你呢？没想过去别的剧团么？”

　　“我去参加了几个剧团的招募会，结果……都失败了。”

　　“哦……”施宇泽了然地点点头，又抬手摸了摸周尹湖的脑袋，“倒是意料之中就是了。”

　　“……宇泽，没想到连你也……呜呜！”周尹湖趴在施宇泽的腿上暴风哭泣，“所以我就回国了，我想，在遥远的家乡，还有我敬爱的施总在等着我！”

　　“倒也不是不能给你安排一个角色。”施宇泽捏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那个洋葱士兵好像挺适合你的。”

　　“洋葱士兵？”林总总满脸疑问，“我们这次的剧本不是爱情故事么，为什么会有洋葱士兵这种东西存在？”

　　“哦！就是女主卧室里的一个等身立牌的摆设。”

　　“……”

　　“呜呜，宇泽，你的意思是我只能演一个没台词不需要任何肢体表演的摆设么？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表演水平！”

　　“不是啦，洋葱士兵很难演的，你想，它全程都要一动不动，光是这点就很难了。”

　　“这是街头行为艺术吧……”林总总忍不住吐槽。

　　回到正题。

　　施宇泽将自己在筹备剧团的事告诉了周尹湖，他倒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毕竟他现在处于失业状态，能有个地方愿意收留他已经很好了。

　　“我已经联系了一个亲戚，之后会借住在他家的地下室，离这里不算远，所以排练什么的都可以应付得过来。但晚上我要帮他们守仓库，所以九点前必须回去。”

　　“嗯……九点前怎么也结束排练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真的太好了，宇泽，你终于有自己的剧团了。”既然失业的状态即将结束，周尹湖的心情又明朗起来，“以前在美国的时候你总说要组建自己的剧团，现在马上就要成真了。”

　　“那时候你还说会以Galaxy第一主演的身份来看我的剧目呢。”

　　结果如今却是被踢出剧团的结局。

　　“呃……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嘛，哈哈，现在你事业美人兼得，不是挺好的么。”说着，周尹湖还瞥了林总总一眼，眼神里有些玩味的意思在里面。

　　“美人？”施宇泽一脸“哪里有美人”的困惑。

　　“我回美国之前你就住在这里了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道没有擦出一点火花？”周尹湖靠近施宇泽身边八卦道。

　　“哦，你说林总总么？我们只是剧团的创立者而已啦，有些我兼顾不到的杂事就拜托她去做了。”

　　“哈？那多没劲啊。你也不能总以Melinda的标准去要求啊，毕竟像她那种水平的女性太少了，也不能总靠左右手吧，嗯？”

　　“不提这个了。”施宇泽没有和周尹湖开低级玩笑的兴趣，“作为庆祝招募会顺利结束，并且你回归我的队伍，今晚一起去喝一杯吧。”

　　“好耶！”周尹湖兴致很高，立马举手赞成。

　　“你呢，跟我们一起去么？”施宇泽扭头看向一直默默地站在沙发一旁的林总总。

　　“总总，一起去吧，招募会你也帮忙了，一定很辛苦吧，一起去喝点酒放松一下！”

　　“嗯……也不是不行。”

　　“那稍微收拾一下就出发了。”

　　“可是剧本还没复印……”林总总指了指手里的剧本。

　　“这种事明天来做也来得及吧，不是那么着急的。”施宇泽说道，“走吧，事不宜迟，去晚了好的位置就被人占掉了。”

　　“要么……去滕叔的酒吧吧。”林总总建议道。

　　“滕叔？是上次我……”

　　“对，就是那家。”

　　“我无所谓。”施宇泽耸了耸肩，“对我而言去哪里都一样。”

　　于是三个人就一起步行去滕叔开的酒吧，距离林总总家不到一公里。在林总总的印象里，小时候爷爷经常会带她去串门，滕叔会给她开一瓶玻璃瓶包装的可乐，让她坐在吧台旁喝。

　　穿过一个幽静的小巷，尽头的右手边就是滕叔的酒吧。这家酒吧从外面看已经有些老旧了，窗户很小，门口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铃铛。

　　虽然看似不新潮，但回头客却很多，都是一些常年光顾的客人，或者住在周围的街坊邻居。

　　听见有人推门进来，站在吧台里侧的滕叔朝外看了一眼，“欢迎光临……总总，你来了？怎么了？”

　　林总总从来没有一个人来滕叔这里喝过酒，所以滕叔下意识以为她是有事来找自己。

　　“我们……是来喝酒的。”林总总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滕叔的表情不算友善，他一边用干抹布擦拭酒杯，一边对施宇泽和周尹湖报以堪比怒瞪的目光。

　　“就在这里坐吧。”滕叔用下巴点了点自己面前的吧台位置，监视的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