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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剩下的一个大夫,听到围观人群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便也打了退堂鼓,不管这事。

      沈厌斟的形象摆在那儿,他说什么,他们便信什么。

      坐在林与容身旁,声音已经沙哑地苦苦央求道:“求您了,别走,救救我娘”

      但还是走了,温叙之不求沈厌斟,好像就该是这样。

      时间一点一滴过了,人也看热闹看得差不多散了,已经过了午时了,人也已经走了,只剩下一具什么都没有的尸体了。

      觉得差不多的沈厌斟,向温叙之走了过去,蹲了下去,将自己的油纸伞放在地上。

      已经沉默无语的温叙之,厌恶地开口驱阻:“滚”

      准备抱起林与容的手,顿了顿,但又伸了过去,默默地将她抱起。

      “你刚刚逼死了我娘,现在又作什么好人!”,温叙之愤恨地对他喊道,恨不得将沈厌斟千刀万剐。随即便抬头怒火冲天地看着他。

      他决定无视温叙之的话,抱起林与容便准备离开时,温叙之捡起地上的剑、玉兔花灯,跟了前去。

      一路上引来几人的目光,以为是一家三口,也是个丧事,怕晦气,便没跟上前去。

      待到一座昨晚林与容他们休息的破庙,在院子中央,沈厌斟便将人放在地上,起身找寻木棍一类的东西,同时在庙里找了一个陶罐。

      将木棍一类的东西垫在林与容身后,将向人给的火把点燃了林与容的周围的可燃物,接着便将火把扔进火中,手上还拿着陶罐。

      温叙之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熊熊大火渐渐灭了,也看着林与容渐渐消失了。

      火灭了,沈厌斟上前蹲下,将林与容的骨灰拾放在陶罐里,收拾好后,小心翼翼地捧着陶罐,“走了”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温叙之,跑上前去,“多谢,还望仙君,将陶罐给我”

      沈厌斟没有过多的思考,直接将陶罐放在他的手上。而温叙之将陶罐放在一旁,喜形于色地抬头看着沈厌斟:“仙君,你可以蹲下来吗?”

      听到这话,沈厌斟内心有点错愕,不知云里雾里,但不喜形于色的他,还是面无表情地蹲了下去。而温叙之也低着头。

      刹那间,温叙之动作飞快地捡起地上的佩剑,向他刺了过去。始料未及的沈厌斟,胸口中了一剑。

      刺了一剑,便立马拔了出来,之前的笑脸盈盈已变成愤恨:“你杀了我娘,我也要杀了你!”

      接着准备砍下沈厌斟时,后颈一痛,昏倒在地上。

      夜晚的青州蓬莱山,‘微风轻动雾云开,日照峰巅香烛台,不为神灵躬朝观,只缘赏景上蓬莱’,这便是仙气缭绕,山泉潺潺,苍松翠柏,山光水色,景致宜人的蓬莱山。

      蓬莱山上的掌门辛夷真人,青衣道袍,门下弟子皆是一身素衣加身。

      山上的一座房檐上,沈厌斟便坐在上面,看着远处发呆。

      仪态端正、面容苍老、眼神沧桑、面态和善,约莫六十多岁的辛夷真人坐于轮椅上,在房檐下抬头开口:“厌斟,你下来陪我闲淡一二,可好?”

      听到辛夷真人说谈谈,便从上面飞了下来,作揖行礼,恭敬称道:“师父”

      “嗯”,辛夷应道,“怎么不高兴啊,是因为那个孩子”,疑惑地质问。

      “……不知道”,沈厌斟开口答道。

      “唉,与容走了,你也走了,这蓬莱掌门怕是后继无人咯”,辛夷开口感慨。

      “不是还有何了吗”,沈厌斟有一句没一句地搭了下去。

      “希望吧”,辛夷叹息地唏嘘着。

      “难得回来一趟,什么时候走”,辛夷说。

      “不清楚”,沈厌斟开口欲止:“师父,为什么总是死人”

      “受委屈?难受了?”,辛夷疑惑地问。而沈厌斟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一直待在蓬莱”辛夷道。

      “……”,沈厌斟思虑片刻,沉默无言。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辛夷说。

      **

      又是一个日落。太阳从天边渐渐坠下来,渲染了整个天空。暮色暗淡,残阳如血,一丝愁绪,几抹悲凉,日落黄昏晓。

      云中城外的阿南林,云善已经将饭菜做好,摆在桃树下的石桌上。温子赢虽然心不在焉,却也已经摆好三人份的碗筷。

      将饭菜摆好后的云善,言语柔和地笑着:“阿叙,你先坐着,阿姐去唤来仙君,一起食用”。

      “……嗯,阿姐快去快回”,回过神来后,一改此前的忧愁之容,露出一个甜蜜的笑,连嘴角的弧度,都那么完美到位,充满阳光般灿烂的眼神,令人无法移开。笑萦绕在心头,无法抹去。

      愣了愣的云善,向茅檐房走了过去,敲了敲闭紧的木门,“仙君”

      “门未锁,自行进来便可”,房内坐于椅子上的沈厌斟开口示意。

      推门而入的云善,随手将门关上,走到沈厌斟面前,温和恳求:“仙君,云善想带阿叙离开阿南林,云游四海,还望仙君成全”

      ‘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这是沈厌斟觉得对他们都好的生活。一辈子在阿南林,平平淡淡过了这一生就挺好的。

      这也是早期他对这句诗的独到理解。可时间长了,便也早预料到。对这句诗的理解也更尤为通透。

      离开阿南林的这句话,沈厌斟听到这句话时,表面不露声色,平静如水。

      “此事并非我说了,便算的”,沈厌斟淡淡说。

      “云善知道,可是已经与……”,云善急得乞求地解释,希望能让仙君网开一面,放他们出了阿南林。

      话还未说完,便被沈厌斟打断掉,他知道云善要说什么,出于私心:“好了,此事不许再提”

      不甘心的云善,妥协地开口:“仙君,阿叙本就不属这儿,还望仙君收他为徒,教他一技之长以用防身”

      “麻烦”,沈厌斟冷冷吐出两字,希望她能知难而退,再一个,就是他不喜欢,觉得真的麻烦。

      “仙君”,云善苦恼说。“这辈子从不收徒弟,怕麻烦”,沈厌斟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不管什么,就要逼退她。现在只想安静一会儿。

      听沈厌斟语气有些轻微变化,似是烦躁了。只好悻悻作罢,开口:“仙君,云善唐突了”

      沈厌斟没有开口,而是站起身子,往温子赢卧室的方向走了过去。“仙君,饭菜已煮好,吃些吧”,云善说。

      “……你们先吃,不必等我”,快到房门,顿了顿,才开口说。

      推门而入的沈厌斟,刻意关上了门,到了茶桌旁,坐下、一手撑着脑袋,不一会儿,便睡了下去。

      房檐外的温子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门口,双手紧握,往后退了几步,整理好心情,笑脸盈盈地向前走。

      恰似算好似的,云善开门便见到了温子赢。

      装出一脸忧苦的温子赢,快步走近:“阿姐,桌上的饭菜总是诱人,阿叙的肚子也总是咕咕叫,阿姐看看阿叙是不是病了”

      听到温子赢的话,被逗得噗哧一笑,接着将手往他额头上一摸:“阿叙这是饿了,得吃饭才会好”

      “这样啊,那我们一起吃饭吧”,温子赢仿佛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逐颜开地提议道。

      “嗯”,此时的云善已经将刚才的那些忧愁抛之脑后。

      同温子赢一起到石桌旁,坐下盛饭吃了起来。云善拿起原本给沈厌斟备的碗,舀了满满一碗的西红柿蛋花汤,起身放在温子赢面前。

      语气温和,眉眼带笑的云善:“阿叙,喜欢的多吃点”

      桌上除了西红柿蛋花汤便是炒白菜和麻婆豆腐。

      而后又往温子赢的碗里夹了白菜和豆腐。他没有拒绝,只要是阿姐夹的,都吃得干干净净。

      “阿叙,慢点吃,别噎着”,见他吃得慌忙,有时直接咽下去,便开口提醒道。

      吃完饭后,温子赢与云善一同收拾好碗筷,做完事后,云善回到自己的卧室休息了。

      万籁俱寂的夜晚,温子赢坐在石桌旁,若有所思地呆看。而后又回到自己的卧室,轻推开门,点亮房内的一盏油灯。

      见沈厌斟在桌旁睡着了,走了过去。十年前记得很清楚,捅了他一剑,可同天夜晚便像没事人似的。

      他知道蓬莱,长生之术是那儿的,是真是假,不可而知。就算是真的长生,又是不死不灭,这就像似某种……诅咒。

      秘术奇诡中记载着和这种相似的,但使用方法和过程过于凶险,可谓是九死一生。使用过的人,身上有一处淤青,永不散退。

      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从脖颈处看,前面没有,应该就是后面了。愣了愣:这事还是第一次。

      在沈厌斟身后,伸手将他的头发轻微撩开,屏住呼吸,就怕弄醒他。看到脖颈后的一小块淤青时:怎么这么容易便找到,不会是早有预料吧?

      陷入沉思:不应该的,连阿姐也不会知道,在阿南林里,自己就是一个与世隔绝,与仙那些沾不上什么关系。

      本想一探虚实,一招致命。可他身上的淤青,感觉他身后仿佛有一个强大的人。

      世无十全十美,终有百密一疏。输赢难论,不到最后,谁胜谁败皆是难料。

      感觉到棘手的温子赢,放开了他的头发,熄了灯,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

      离开茅檐房数几里的一个树林里,抿嘴吹了道口哨。不一会儿,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衣,面若桃花的李渡。

      “小李子,托你件事儿”,温子赢笑嘻嘻地走过去。

      “啧,别叫我小李子,每次吹口哨都事儿,你事咋这么多呢,今天上午还叫我下山买菜,钱还是借的,说吧,这次又买什么”,李渡颇为报怨地诉说。

      走进李渡身旁,闻到一股尿骚味:“你身上怎么有股……尿骚味啊”

      “滚,什么尿骚味”,李渡声音不由提高几个分贝,“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再不说我可就走了”

      温子赢指着地上,嬉皮笑脸开口:“炸了它”

      “……炸什么?”,怀疑自己眼神有问题和耳朵出了事儿的李渡,再三确认。

      “炸了这座山”,温子赢义正言词开口。

      仿佛看智障的眼神:“你真是我祖宗啊,炸了这座山还不如炸了我吧,估计干完这件大事,祖坟都快冒青烟了,遇上你这个祖宗,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一定是我问错了,说吧,买什么东西”,李渡自欺欺人地询问道。

      “炸了这座山”,温子赢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开口答复。

      “好,那我们在炸山之前,先商量商量怎么炸了我”,听到温子赢的回复,认真开口商量着。

      温子赢感觉他赶上怨妇心态,笑着一字一句,有些伪善友好商量:“炸了有些吓人,我准备先炸后煎,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先炸后煎’四个字:真是我祖宗。李渡笑脸盈盈道:“开玩笑的,不就是救你阿姐出了那个屏障什么的,给我二十五天时间”

      “五天”,温子赢冷冷开口道。

      “五天!祖宗,你在开玩笑吗,集市上讨价还价也没你这么黑心的买家”,李渡不可置信这杀价的,简直是天杀的。

      “你现在不遇到了吗”,温子赢这一句话给他弄得哑口无言。说完这句话便径直离开,选择无视他。

      “那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要不再杀杀价,七天呗,实在不行我吃点亏,就六天多一点……”,李渡在后面商量地喊道。可温子赢一点反应都不给。

      “唉,遇这个祖宗,祖坟的棺材板都快盖不住了”,李渡自言自语埋怨着。

      温子赢已经走了很久了,暗处的沈厌斟走了出来。

      “仙……仙君”,对于沈厌斟的出现,感到诧异的李渡,有种那啥感觉,怕得口吃尊呼着。

      “何人”,沈厌斟开口发问。

      “刚不都看见了吗,还要问一遍,真是个小正经”,李渡小声说道,“啊哈哈哈……什么人什么人,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是蓬莱子弟”,尬笑地饶着沈厌斟边走边说。

      沈厌斟闻到他身上散发的一股……尿骚味,抑着心中的冲动,后退了几步,忍着踹他的冲动。

      见他后退,远离了自己几步,李渡刚想走近时,被沈厌斟冷冷地拦阻着:“站住,别动”

      “说话一套一套的,不愧是当仙君的”,李渡笑着刚往他那儿挪了两步。沈厌斟便疑惑地后退几步:“你身上怎么有尿骚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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