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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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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防止那人折了回来,沈厌斟决定守一会儿,以便再次受到突袭,可天意弄人,还未守到半刻钟,毒已深入骨髓,虽是慢性,但时间一到,没有解药,也只能等死。
视线逐渐模糊,脑子晕沉,眼皮努力地抵制,打起了架,可脑子快人一步,手中的大刀‘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随之,人倒在地上,无论怎样挣扎,却还是闭上了眼睛。
银白的月光洒落在他嘴唇微白的脸上,长且翘的黑细睫毛恰到好处,衬得他是一个乖巧的,却没有多余的稚嫩,大概这就是山河静好、岁月无恙的模样。
人道是‘小师父,小师父’,顺带着一点懵懂无知的干净,没有那些仙气缭绕,给大家的一些差距感。
月色没落,散于天地,天亮了,又是这样普通的一天,反反复复,诸如此类,安静千秋。
睡到自然醒的锦,先是坐了一下,好回过精神,转看到无缘无故睡躺在冰冷地面上的沈厌斟,轻瞥眉头,疑惑地站了起来,轻手轻脚走了过去,有些不敢相信地轻唤了几声,“沈仙君,沈仙君”
“唔呃”,听到声音,虽被打扰到,但还是茫然无措,皱起眉头,眼皮微动,还未睁开眼,立马困乏地应了声,“呃嗯”
“沈仙君,真的是你!”,锦忍不住地有些许的诧异地惊问道。
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一夜之间,就睡了个觉,怎么头发给睡没了?还躺在地上。
不禁感叹了两三句,毕竟要真说出来,还是有点不敢,她觉得,从沈厌斟身上找到的缺点除了傻,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了。
此时锦觉得沈厌斟这样的操作,活着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尤其是头发的事,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呃......你怎么样”,沈厌斟手难掩地撑着地面,坐了起来,将刀捡了起来,瞬间消失了,精神不是很好,但整个人给他人的一种感觉是困乏,并不会感觉是让人给打了。
“......没事”,锦的语气轻盈,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
“嗯,那就好”,沈厌斟算是放下一口气了,从地上站了起来,“对了,你中毒了”
“哦,,,啊?”,后知后觉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得到这么一个无厘头的消息,捉摸不透地看着他。
“呵哈!”,庆幸地笑不露齿地看着地面笑了一下,好歹是慢性的,还能有时间找解药,不过,这腰病怕是又犯了,隐隐作痛,不知道怎么好,边扶着腰边提议着,“先离开吧”
锦什么都没说,郁闷地跟在沈厌斟的后面,声音细微,试探性地关心了一下,“沈仙君,你现在怎么样”
“放心,是慢性的断魂散,蓬莱应该有解药”,沈厌斟想让她不要过多紧张,笑着将利处举了出来,看着她的模样,尽可能得安慰她。
唉,他这时候怎么还笑得出来,虽然中毒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但也没必要这么高兴吧!
闷闷不乐地敷衍了一句,心里却是各种不爽,“嗯”
回到蓬莱,也算是不负所望,直往密阁奔的锦在药室内找到了解药,只可惜的是,仅到一颗,想也没想,强大的喜悦感涌上心头,立马吞了下去。
太好了,我这运气不差,可算是保住了这条柔弱的生命。
满心欢喜,手也紧握红色的小药瓶,刚一转身,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沈厌斟,却不小心碰倒了一个体积一样大小的白色瓶子,急忙地捡了起来。
反正密阁的药是对里面的人公开的,拿一瓶又不会怎么样,便一齐带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好一会才到密阁大门的门口。
看见沈厌斟,欣忭地跑上前报了个平安,“药找到了,我已经吃下去了”
“那就好......对了,还有吗”,心里也是止不住地雀跃,忻悦地笑着问道,伸手向她恳求药,也好解了自己身上的断魂散。
看着他的模样,疑惑地质问着,同时手里的药瓶也不知不觉地递了出去,或许是担心他吧,“你也中毒了?”
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算是默许了,看见她递过来的瓶子,拿了红色的一个,感觉是轻飘飘的,摇了摇,一点声响都没有,顿时情绪跌了了下去,尴尬地笑着说,“好像没有了”
鬼使神差愣地将怀里的另一个白色小药瓶掏了出来,递交上前,急忙地开口,“是这个!”
“看着好看,便拿了出来”,即刻解释着,笑着将他手上红色的空药瓶夺了过来,趁他还愣神的功夫,把白色瓶子塞在了他的手上。
看着手上的瓶子,回想她刚才的反应,看来那个瓶子对她很重要,也不过多追问,倒了一颗在手上,可不小心倒出了好几颗,小心地装了回去,欢畅、夷愉地还给她,笑着拿着一颗朱红的药单给她看,“一颗就够了”
反应迟缓地接了过来,看着沈厌斟得药兴奋的笑容,接过手的药瓶,不觉攥紧着。
他......好歹是个仙君,可是仙啊,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点普通的毒就简单的,,死了。
“还有事,先走了”,沈厌斟将药握在手中,抑着难掩的喉痒,笑着告了别,还未等锦开口说话,迫切地转身跑了开来,往弟子屋舍的方向前进。
“咳!咳”,噗地一下,弯下了腰,难受地吐出了鲜红的血液,四周来往的弟子,看着他的模样,倒是多看了几眼便走了开来,大概是不认识。
咳出了血,感觉喉咙不那么难受,急急忙忙直起身子,笑着边走边伸手擦了嘴角的血,步子摇摇欲坠:幸好有解药。
已是西山落霞,红透半边天,孤鸿告远,故人辞去,何曾不离别,又何处不相逢。
在香汤沐浴的大澡堂子内,穿好黑色的袍子,沈厌斟站在香汤的门口,露出白色的牙齿,笑时眼角多了一两道鱼尾纹,眼底的氤氲朦胧了江南烟雨般的温柔,对着黄仙儿道了句,“谢谢”
“这个给你”,手上精致、简约的白色细绳递了出去,那是一条绑于腰间的装饰,一尾接近末了的一处,系了一个碧绿通透的美玉,黄仙儿怕他误会,急遽道,“刚刚忘了,现在交给你”
“这些都是用你的月俸”,看着他拿过了细绳,笔画着在脖子或是手腕处,忍不住地笑了一下,“这个是宫绦,系在腰上的”
“好看”,沈厌斟笑着谢过了她,愣愣地赞美了一句,可第一次并不怎么会,尴尬得不知所措,系的结也是杂七杂八的。
“我来”,话还未说,便上手轻而易举地三两下系好了。
“......他想要杀你,这么一直护着他,值得吗”,系的时候,酝酿了一下,语气微微波动,有点颤抖,但好在还是控制着,不是有意者,不太听的清楚,声音悠然自得,清清静静、无忧无扰,似乎是在陈诉一个不太上心的事。
“值得”,斩钉截铁笑着回应了她,顺道感谢她的帮助,“谢谢”
已经站在一边,看着他的模样,眼底的神情十分复杂,尤其是看到沈厌斟的笑容,淡淡地开口,也算是打了一个招呼,“我要杀了他”
笑容逐渐凝固,慢热性格的沈厌斟,一时还转不过弯来,愣懵懵地看着黄仙儿离去的身影,算是脑子短路了,半悠悠地反应过来,往右边走,可以说是和她一个方向。
愣巴巴地懵懵懂懂追上前去,现在的他,捋不清,算不明,只好先回弟子屋舍,可走了十几步,手脚无措,抬头环顾四周:不是走这里的?
打了一个小圈,顺其自然地转了一个圈,往回走,眼里的迷乱,没了之前的长发,更让人看得清他的情绪,之前还好,毕竟逼格在那,没多少人会抬头看他的脸。
苍天不负有心人,回到屋舍的途中顺便到了伙房吃了白米饭,计划着用黄仙儿之前送来的月俸,买了点东西,接着到了自己的屋舍,蹲了个茅厕。
站在密阁的寮台上的锦,在昏黑烛火照明的黑夜下,细柳的眉犯愁地皱了起来,盯看着远方,不由得担心姑获鸟的安危,等了好久,心都快提到嗓子眼,这才看见天边归来的姑获鸟。
接近寮台时,幻化成年轻少女的模样,轻盈的刘海遮于额前,三千青丝垂落颈后,无一装饰物点缀。
当今一个活脱脱的‘小妇人’模样,穿着朴素的白衣,犹如丧服一样,恭敬地回报锦要的消息,“冯错果没有死,如今存封在温子赢的体内”
“别总这么严肃,走,一起去吃个饭吧”,锦笑着接待她,毕竟得到了自己要的消息,勾肩搭背地作势要拉她去伙房。
却被姑获鸟强硬地拿开自己的手,冷清地留了个背影给锦,“别离这么近”
独自走下寮台的姑获鸟知道,两人的关系一直都是利用,没有必要虚伪的惺惺相惜,浪费各自的时间。
对于这种情况,周围的人并没有多诧异,而是继续接着自己手上的单子。
姑获鸟这样,锦没有阻拦,她也有自己的事。
十多年了,仇一直堆积在心底,也成了锦的一块心病:怎么也好,祸害必须消失,总有些牺牲是必要的,但这合算!
同体多魄的人,按她这样的计划,一干人等皆会魂散于无,再无来世。
回到沈厌斟屋舍的两人,累得倒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喝了下去,口干舌燥烦躁地两人趴在桌子上。
温子赢无精打采地焉了,叹了口气,垂着脑袋,什么都不想动。
“有人要杀你”,沈厌斟好心提醒着,防患于未然,补了一句,“以后,小心点”
“荼”,看向一旁懒洋洋趴一着桌子上的荼,唤了一句,便走出门去。
“嗯”,应了声,全无精神地转身对温子赢说了一句,“你先休息”
门口的两人盘算着,沈厌斟提了出来,“今晚,一起去一趟罗魕塔”
“啊?老沈,这都好几次了,连个一层都没进去过,不如放弃得了,省着点时间好好活着不好吗,要里面真有什么危险的,就是辛夷他老人家来了都未必有用”,荼惊呼着,那罗魕塔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三米内什么法术、仙术都使不出来,要是大罗神仙想体验一下凡人的生活,第一推荐就是罗魕塔,无奈得狗屁不通。
“要真想去,呐,那里面就有一个现成的,你叫他陪你去不就好了,再说,一站在罗魕塔三米之内,我不可是和个凡人差不多的吗”,荼诚心推荐道,毕竟温子赢还有些小聪明可能会派上用场。
“太危险了”,出于安全考虑,笑着想都没想地辩白着。
荼:......
“......好好好,你先去,我等下就追上来”,荼顿时整个人就呆了,不再争辩,而是敷衍了几句,打发沈厌斟先行一步,蓄意让温某人替了自己的位置,也好一个人偷偷懒。
谁也不知道,沈厌斟几点回来,尤其是被他坑过几把回的荼,可谓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往事不堪回首啊。
“好”,笑着响应着,离开了屋舍,还好月色好,预计明天定是个好天气,看路倒也是清晰,往罗魕塔的方向赶去。
“温小子,过来”,荼有点谦虚地摸了摸鼻子,一手叉腰,语气尽量大一点,转身吩咐着,“有好事,快一点”
“荼姐”,满腹猜疑,吞吞吐吐地走上前,“什么好事,我不是被人惦记上死亡名单了吗”
待到快接近时,嫌慢的刚好一把扯了过来,“不是这个事情”
温某人跄跄酿酿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站好了。
“......寻宝,你呢,去跟着老沈,打打下手”,筹划着忽悠他,也算是对沈厌斟好事做到底,“放心,跟着他安全,不会见死不救的”
“现在一直跟着我,法力低位,要真遇到什么,我也保不了你”,威胁着举出害处,引诱他,趁他迟疑不定的样子,顺势推了一把,“快点追上去,晚了可就来不及了,,,对了,一直往罗魕塔的方向跑”
还没怎么想好,茫然若失地听着她的话,往罗魕塔的方向跑着,边想跑地越快了,疾步好不容易见到了沈厌斟。
气喘吁吁上前拍了沈厌斟的背部,“沈仙君”
吓得一激灵,抖了抖肩,完全懵了,连话都忘喊了,停在那里一动不动,知道是温某人后,早过了该喊了时间,镇定自若地边走边开口:“跟好”
“嗯,你......晚饭吃了吗”,关心地问了一句。
“吃了”,只回答这两个字,继续往前走。
“吃的什么”,温子赢继续尬聊下去。
“白米饭”,一问一答,简简单单地回了一句。
“嗯,然后呢”,继续问道。
“......白米饭”,重复了上一句,就身处茫茫大海,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样。
“我知道,可吃饭不得配点菜什么的吗”,温子赢表明着,疑惑地开口问道,“总不可能是没钱吧”
“......吃白饭要钱吗”,骇怪地质问道,完全不知情,眼神在黑暗中有些举足无措,幸好是在黑夜下,才令人看不清,“不是吃菜才要钱吗”
某一时刻,感觉世界上居然有比自己还蠢的人,真想问一句,吃了多少年了,但好在沈厌斟的身份压在那儿,温某人便什么也没有说:“可能最近要钱了”
“啊哈哈哈,那个,罗魕塔不是不让人靠近的吗”,尴笑着试探性地问罗魕塔的情况。
“哼哈”,沈厌斟笑了一下,拒绝回答,什么也没说。
到了罗魕塔前,往后退了几步,捡了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将怀里的泥黄色爪钩绳索掏了出来,看了眼二层的窗户方向,先把石头扔了过去,差了点就砸窗户里了。
这给了他一个信心,直接把绳索甩了上去,一共两下才成功,事先准备好的符箓贴在背后,这样不会轻易蹭丢了,“你先留在这把风”
符箓只有一个,没办法的事,带上温某人的话,没有符箓,很容易被邪祟侵扰,还是待在外面比较安全。
嘱咐完这句话,拿着绳子,走到罗魕塔前,只好努力地踏着墙,抓着绳子,攀登上去。
刚开始还好,两三步之后,‘砰’的一下,绳子不堪重负,脚也滑的,整个人面向天,掉了下来,灰尘飞扬一点,“呃额”
闷哼一声,腰膈应这刚才他自己扔的那快石头上:疼疼疼疼疼
“哼哈哈哈哈哈哈”,看沈厌斟的动作,站在不远处,跑了过来,搭了把手,无情地忍不住笑了起来,解释着,“我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忍不住,绝对不是嘲笑,真的,你放心。
扶腰一崴地走着路,嘴角上扬,同样笑了起来,缓解尴尬和疼痛,对攀墙这一条行不通,退到三米开外的位置,闭眼的瞬间,那把大刀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上。
手持大刀,走到一层塔的门,拨开青藤,确定后,提醒着,“站远一点”
手握刀柄,势要将铁链锁砍断,坎了好几下,幸好这处地偏荒,声音传不了多远,吸引不了多少人。
站在一旁的温子赢,手里默默地捏着一把冷汗,示意了好几下,也把中指放在唇边,嘘了好几下,“小声点”
伸手把铁链锁那掉,喉咙不舒服地,一下开了门,躲了进去,关门抵靠在上面,腥味混着血液咳了出来,难忍地弯着身子,差点栽倒下去,好在意识清醒点,“咳咳咳咳”
“怎么了!”,门外的温子赢伸手推开门。
幸好沈厌斟笑着,拼力用手抵着门,让门外的温某人好放心,“呵哈......没事”
纵使这般,他也知道吃的不是解药,自己身体好,能撑好一段时间,就是不知道锦如今怎么样了。
往后退,用身子抵住门,从怀里掏出一支火折子,一看就很便宜的那种,轻吹了一下。
站在门外的温子赢,踌躇不前、徘徊、犹豫地走来走去,看见一张符箓,不小心踩了一脚,当即捡了起来,放在怀里:可能是沈厌斟掉的。
“啊~”,塔内传来沈厌斟的尖叫声。
被吸引过去的温子赢,跑了前去,推门而入,整个一层亮堂堂的,烛火在一旁亮着,壁画刻在墙上有余延达至楼梯口处还延绵不绝。
本想发出妩媚、诱人的声音,却只到了这个地步,可以说是尽力而为了,倒在地上,摆好前凸后翘的姿势。
虽然听声音奇怪,但还是慌得上前,扶着沈厌斟站了起来,刚想放开手,却被他用力地抓着,迷情乱意、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
再次使力,硬生生地从沈厌斟的手上挣脱开来,总感觉怪怪的,摸着自己的手,小心地瞥看了一眼沈厌斟,却见他有意对自己含笑脉脉地抛了一个媚眼,称赞了一下,“你的皮肤真滑”
这已经让他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站在原地,不知所云地闭起眼睛。
围着温子赢转的沈厌斟,走着妖娆、萦绕的步伐,如猫般傲人,且添加些许狐狸的柔媚,不时地伸前脑袋瓜子闻了闻:年纪是小了点,但好歹是个正正经经的,小,荤,菜。
“睁开眼睛”,以命令的语气,掺杂着妩人心胸的声音撩拨着,声音不重,站在温子赢的面前,抬手就要抚摸温子赢的脸颊,笑声更是纯的酥心麻人,“额呵呵呵,怎么害羞了”
手刚碰到脸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厌斟,完全不是他自己认识的,“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这可问倒我了”,声音不急不慢,撅着嘴,食指触碰嘴唇瞬间,又有意碰到温子赢的脸颊,“这是秘密,你过来一点”。
“啊啊啊!!!”,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发出凄惨叫声,感觉自己的纯洁被玷污,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语速急了,最后还说不出来什么话,“什,你,干什么,这是,我,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