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都令》新时代蒸汽机

18、第十八章

　　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将温子赢强硬地推了出去，出了塔门，摔倒在地上，门‘砰’地再次被关了起来，本想一起逃出去的沈厌斟被及时截了下来，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费力试图将门打开。

　　最终无果。

　　自温子赢进来后，看他的情绪一直不稳定，便推他一起出去，结果如何，现在也可想而知。

　　不知道他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但对于与凡人无异的沈厌斟，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个。

　　“哼哈，没事，你先回去”，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笑着安慰了一下，靠着门，内心多多少少有点绝望毕竟也不知道这下子，该怎么出去。

　　“呃嗯”，闷哼一声，一下子被什么缠走，滑滑的、冷冷的，火折子也不小心掉在地上，须臾，那星星点火的火折子灭了，黑暗吞噬了它。

　　怪异的是，窗户透不出一丝光，漆黑一片，看不见，只黑色，途经放下刀的地方，无意间被划伤前臂，他也怕了，一路上怕过来的，只有下手快，才不用怕那么久，忍不住多想，直接伸手去拿，强忍着，拿好往缠着腿部的不明粗壮物体，下了狠心，快刀斩乱麻地砍了过去。

　　有时，活着，他自己也是懵懵懂懂的。

　　那东西有灵性的很，一刹那撤回了。

　　门外刚慌不择路、急忙地爬起，看到塔窗处明亮且站有人影，纷纷乱乱、吵吵囔囔的声音大了去了，犹如在耳边回荡，吵架、谩骂、破罐破碗、狗吠、哭喊等等。

　　神情恍惚、瞳孔骤缩，看见了他，手不知所措地撑地面，无所适从地一头雾水跑着，那个自己，就站在塔窗前，要爬出来。

　　取代他。

　　往对面的林里落荒而逃，何了往他对立的方向疾步走了过来，抓着他的肩膀，“师兄还在塔里？”

　　看到来人，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语气也是急的，可脚本不想停下来，因为何了的原因，硬是强迫停住脚步，恐惧使得他跑得越远越好，完全不想停下来，“不，不知道”

　　“先跟着我”，何了不是因为林与容的缘故，素不相识这是一个，第二就是怕黄仙儿说的是真的，但这些都被推翻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沈厌斟才是一切的源头，“仙仙师姐和一位小师妹正在来堵你的路上，要死要活自己走”

　　放开手后，何了赶忙往罗魕塔的方向疾行。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边想边动摇，脚慢慢地犹疑在方向路线，最终还是返回罗魕塔。

　　何了刚好爬到了二层塔窗前，翻了过去，站在下面的温子赢，终于知道为什么荼姐不肯来。

　　一切都是幻觉，幻觉——

　　抚慰自己，试图安下心里，哪怕这次是真的，也要告诉自己是假的，假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抓着二层塔的窗台上，嘲讽地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

　　就，就这么容易，还是墙太矮了。

　　喘不过气得翻了过去，成功抵达二层，头发凌乱，背后沾了少许灰尘，灰头土脸的模样，看来没少失败。

　　亮了，人潮拥挤，而他只好装模作样装瞎子，掩饰心里的害怕，声音大了几分，虽然有点损，但应该算得上是百试百灵，再说，何了可能已经走远了，清了清嗓子，怕何了就在身边，“咳！咳！咳！”

　　可以放心了，伸出双手，瞎子摸黑地往一层走，紧张地语无伦次走着脚下的路，声气并茂，满脸的戏，“怎么回事啊，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好歹是个师兄啊，到底是摊上这么个师兄倒霉还是摊上我倒霉啊，就这一点呐，可得好好回去投诉投诉，还真不是我发牢骚，师兄，师兄，俗话说得好啊，送佛送到......”

　　“闭嘴！”，像身处两个世界的人，温子赢看不见何了，可何了一直待在他身边，像看傻子一样，从上来就绕着自己四周打转，出乎意料地盯看了许久，也听了他发出的不少的抱怨。

　　“什么鬼！”，吓得一激灵，脑子跟不上嘴，直接吐噜出来，毕竟依温子赢看来，自己身上可是挂了不少的玩意儿，就现在，有一个满脸胡茬子，健壮的叔叔脑袋靠在自己的右肩，娇羞欲滴、毫不吝啬地赞美他的身体、样貌。

　　什么是左拥右抱，他感觉到了，切切实实而惊悚至极。

　　就何了那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大概是压倒温子赢的最后一颗稻草。

　　“阿油，可吓死人呦，可好男人呀，声音真大，讨厌讨厌讨厌，真是个坏坏的啦，好喜欢”，大叔一只手边拍拍胸脯，压了压惊，转而又用小拳头看似大力地捶着他的胸口，但无奈碰不到，这样不痛不痒地穿了过去，对温某人是一个幸运，要是真砸到了，估计第一个拳头就老早到阎王殿报道了。

　　一阵头皮发麻，主要来源就是大叔，本来就靠着夸赞着，可以忍的，直到现在开口，禁不住地耸了耸肩，像是‘咦’了一下。

　　左肩旁高龄八十多，一口老牙都掉得差不多的老奶奶，嘴里呜呜阿阿说着，拉着温某人的袖子，一直到现在，嘴巴还没有停过，像似絮絮叨叨在交代什么。

　　“哎呀，人家不管啦，到底该怎么补偿补偿，长得这么刚，就香一个嘛”，大叔也是一个不客气的，直接亲了下去，扭扭捏捏、故作姿态地亲了一口。

　　现在就是一个字‘挤’，要不是能穿过去，早被它们吃了。

　　听到何了的声音，下意识地知道了。

　　完了，又得罪一个，以后还怎么混下去。

　　“啊......知道，是何了师兄”，尴尬地开口，手四处摸索着，企图获救地解释着，“我，我看不见”

　　“你怎么上来了，不好好在下面待着”，伸手抓着温子赢的肩膀，语气有些不耐烦，但忽而变成平常的心态，“假的，先下去”

　　“啊？什么”，不知道何了指的是什么，随即立马反应了过来，“那个，仙，，，师姐没有堵我，这件事是假的”

　　“......嗯”，抓着他的肩膀，看着乌漆嘛黑，除了黑就是黑的四周，找准刚刚上来算好的步伐，往后退了五步，“这里太诡异了，跟着我”

　　索性闭起双眼，眼不见心不烦地往后退，二层没有光，就是这样，好声好气、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跟来也没用啊，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呢”

　　来之前，到了一趟沈厌斟的屋舍，那老山羊像见猫一样，直接逃了，何了也猜到了，便匆匆赶往罗魕塔这里。

　　“帮忙放个风”，何了淡淡地开口着。

　　沈厌斟那儿则是被那东西救了下来，那是一条巨大的黑蟒，幻化成黑衣女子的模样，阙伊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道了声，“见过......”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但三番两次化成灰都认得。

　　“是您派我来此处镇守，可是有何不妥？”，阙伊跪在地上，对着沈厌斟问道。

　　“......你......认得我？”，好半会才反应过来，疑惑地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看，人影都没有，一团黑，侧身对着阙伊，慢热地开口。

　　“嗯”，心生困惑地回应了声。

　　“我......回来拿点东西”，笑着不好意思，迟钝地说出了这个谎话。

　　“这，，，自是您立下的规矩，任何人不得踏进，违者，死”，毫不忌讳，直接道了规矩出来。

　　“看看，没事......先走了”，听清楚了，任何人也包括他自己，没有办法，先忽悠过去，下次再来吧，笑着说了句，伸出一只手摸来摸去，找门。

　　拿着刀，不好找门，可阙伊一直跪在地上，不敢上前站起来帮忙，“只此一次，没有下次，还望理解，不要再为难在下了”

　　言语之间尽是疏远，也算作警告。

　　笑了一下，找了半天才出去，刚好遇见脚着地的温某人，看到沈厌斟：出来了？

　　可以算作放心，不知道该说什么，尴聊地伸手打了声招呼，“好巧啊”

　　身手好的何了，摆明是个练家子，三两下犹如蜻蜓点水，一手抓着绳子，腿脚配合地蹬了下墙面，身姿飘逸地着落地面。

　　对于何了的出现，沈厌斟有点心虚，笑了一下，“先离开”

　　三人一路沉默，走回到了沈厌斟的屋舍，推开门后，点了油灯，笑着招呼何了座了下来，“师弟，先坐吧”

　　温子赢独自站在门口，眺望远处，好似在等什么人。

　　坐在桌前凳子上的何了，对于这个师兄，苦恼地问了一句，“下一次，什么时候动身”

　　巴巴地皱眉头，笑了一下，他自己也不知道，想直接跳过这个问题，往床头走了过去，将那次何了交给自己的簪子找了出来，递还给他，“物归原主”

　　“下次，算我一个”，叹了口气，接了过来，对这个所谓的师兄，他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盯看着沈厌斟的面庞，淡淡地叮嘱着，“这几天风声紧，先歇歇”

　　“......嗯”，沈厌斟终于是应了。

　　“这几天，怎么样？”，关心地问了一下，这赶往蓬莱的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嗯，还好”，笑着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弯腰准备倒茶，何了继续问道，“那只老山羊不是什么好东西，，，子赢，我想亲自带带，资源、环境皆可提供，闲时亲自指教完全没有问题，这样事半功倍于他来讲，不好吗”

　　越到后面咄咄逼人，这是一个危险，靠的近死的快，不这样，怎么让他不再管温某人的事。

　　“......”，笑了一下，递了杯水给何了，可眼里的认真是从所未有的，看着他的模样，语气微微波动，“他若应了，就算了”

　　“只要......你不管”，何了轻轻地吐了出来，恰似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听得见。

　　急急忙忙走了进来，下了逐客令，“都亥时了，怎么这么晚了，师兄还是早早回去休息，我就不送了”

　　温子赢笑着关心地提醒着，“师兄，师兄”

　　看了他一眼，起身直接离开。

　　走上前去，立马关上门，向沈厌斟走了过来，“沈厌斟，你就是太单纯了，你没发现吗，他看你时，眼睛都冒绿了，就跟小李子一样，他肯定对你有什么企图”

　　“不会的，我知道”，坐在凳子上的沈厌斟，笑着申辩了一下。

　　“那是你不了解，我懂你，就你现在这样一笑，傻愣愣的，一看就是好欺负的料子”，温子赢边说边坐了下去，对着沈厌斟拿着手指掰扯掰扯着。

　　笑容慢慢止住了，盯看着温子赢的面容，笑了一下，“呵哈”

　　看着他突然认真的样子，有点紧张，笑着缓解了一下，听到沈厌斟笑便继续说道，“我很认真的，不是和你开玩笑的，你看我的样子就知道”

　　站起身来，什么都没说，往门的方向走了过去，“你先睡”

　　“那你呢？”，温子赢狐疑地看着他的身影。

　　“......现在没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缓缓地丢下这句话，急慌慌地往罗魕塔的方向赶了过去，就怕天立马亮了。

　　现在赶回去，定能杀个措手不及，也是个机会，说不定守塔者也是料想不到的。

　　“又是罗魕塔？”，茫然地呢喃细语着，不刚刚答应何了师兄的吗，头痛地追了上去，温某人真是不想再回到那个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