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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血案（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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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程甫扬、秦迁、夏武锌三人与苏管家在城南春风门会合。
无瑕原本是跟着他们的，后来被一阵鱼肉香吸引。再出来时，就不见四人的身影。
四人骑马飞驰。已经被告诫过的秦迁，收拾好自己崇敬之情，大声道，
“大人，城南的筠湖不就是案发现场？一会儿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嗯！”
苏管家听着二人的话，说道，
“两位大人，我们去农庄的路上会经过筠湖。”
“苏管家，筠湖离农庄有多远？”秦迁问道。
“回大人，大约十五里左右。”
“苏大人去农庄那日，可有其他人跟随？”
“阿宝跟着，但老爷死后，阿宝疯了，每天都缩在墙角，说些听不懂的话。”苏管家叹气道。
“说什么？”程甫扬问道。
“他不让人靠近，说的声音又小，完全听不到。”
“苏管家，那他现在在哪？”秦迁问。
“就在农庄。”
……
一行人奔跑六刻钟，来到筠湖。
它就像是平原里的孤岛，一大片草地中间有一个湖。湖边有一棵又大又老的榕树，枝繁叶茂，根须众多，四处延伸。
苏大人正是死在这棵榕树旁。
程甫扬朝湖里扔了一块石头，只听得蒙哼一声，可见湖底深不可测。
他仔细看着湖面，只觉得有些死气沉沉，好似没有任何活物存在。周边的草长得都有些眼色昏暗，令人压抑！
程甫扬凑近一瞧，湖内不见有鱼游动。他记得幼时，一家人来此玩耍时，鱼十分多。
“大人，我怎么感觉这里凉嗖嗖的！我们要不还是快点离开吧！”秦迁四处张望，抱紧夏武锌的手臂，害怕道。
“大人，这个湖一月前好像不是这样的。”苏管家有些错愕。
“你确定？”程甫扬转身问道。
“是的，一个月前，我曾与老爷路过此地，那日老爷十分开心，还在此作诗一首。”苏管家指了指湖，
“那时候，湖面清澈见底，可以看见许多鱼，不像现在黑沉沉的。”
程甫扬冲夏武锌使了一个眼色，“去装点水带回去。”
趁着夏武锌装水之际，程甫扬走到榕树下，抬头看了看，竟发现树叶繁茂到不见一丝日光从叶缝中透出来，树顶一片绿黑。
他伸手摸了摸榕树，与其他榕树倒没有差别。
突然，一道熟悉的香味从榕树中散发出来。程甫扬立马屏住呼吸，飞身后退，他警戒道，
“大家小心，屏住呼吸。”
夏武锌立马挡在程甫扬面前，秦迁与苏管家捂住鼻子，抱在一起。
突然，一声猫叫响起，只见一只白猫从四人身后冲出来，一爪子抓向榕树前的虚空处。
无瑕一双猫眼黑得幽深，它全身毛发竖起，爪子刨地，冲着前方低吼，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妖！】
虚空中只见一抹妖妖娆娆的红色影子，对方邪魅一笑，瞬间消失了。
与此同时，那股香味也随之而去。
程甫扬眯了眯眼，思索一番后，正要喊住无瑕，却见他它几个纵身，消失在草地里。
程甫扬冲夏武锌使了个眼色，夏武锌立马朝无瑕消失的地方追去。
另一边，秦迁与苏管家趴在草丛里，捂着鼻子，闭着眼，瑟瑟发抖。
“起来吧！”
秦迁一听程甫扬的声音，慢慢睁开眼睛，一脸哭相地跳起来，双手紧紧抱住程甫扬的身子，
“大人，刚刚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鬼啊？夏侍卫呢？该不会牺牲了吧？”
程甫扬有些嫌弃地推开秦迁，冷声道，
“注意形象！”
而后对秦迁身后的苏管家道，
“我们去农庄。”
苏管家抹了抹满头的汗，连忙应声，天呐，刚刚好可怕，虽然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本能感觉到危险。
秦迁理了理衣服，亦步亦趋地跟着程甫扬，四周扫视，略有些颤音道，
“大人，我们的马不见了！现在该怎么办？”
“秦大人，小民记得再往前走三里，有一个茶棚，到哪里，我们可以找过路的商人买马或是搭个便风车。”苏管家指路道。
“走吧！”
三人前行不过一里，夏武锌□□骑着一匹马，手里牵着三匹马追了上来。
“夏侍卫，你找到马了？是我们的马！”秦迁惊诧道。
程甫扬目光与之对视，夏武锌摇了摇头。程甫扬没说话，四人分别骑上自己的马，继续赶路。
“夏侍卫，你在哪找到的马？”
“林子里。”
“哦，夏侍卫刚刚是去找马了吗？我还以为你被人害了。”
夏武锌看了眼秦迁，没说话。
“夏侍卫，你刚刚知道发生什么了吗？你是不是看到凶手了？”
夏武锌摇摇头。
程甫扬声音淡如水，“赶路，少说话！”
秦迁闻言，立马缝上嘴。过半个时辰，四人来到农庄门口。
农庄方管事早就接到通知，四人一落马，方管事的立马弓身迎了上来，
“各位大人，苏管家，里面请。”
四人在大厅坐下。程甫扬一手搭在桌子上，一手放在膝盖上，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似水，
“方管事，本官问你几个问题。”
“大人请问。”
“方管事仔细讲讲，苏大人前日在农庄都做了什么？”
“是！”方管事认真回忆起来，
“前日早上巳时，老爷和阿宝骑马到的农庄。我陪着老爷看了看水稻的生长情况。
吃过午饭后，到了大概午时三刻。老爷召见了农庄的农人，一起商量种水稻之事。
结束后，大概申时左右，老爷一人抱着琴去了果园，禁止我们打扰，没多久就听见果园有琴声传出来。
一个半时辰后，老爷一人笑容满面地从果园里出来，然后就同阿宝一起回城了。”
“琴是你们收拾出来的？”
方管事摇摇头，“收拾果园的木头说，果园里没有看见琴。”
“你们农庄近一个月可有进新人？”
“没有。”
程甫扬目光向下，细细思索，当真是妖怪作祟？还是有人在弄虚作假？
他站起身，“阿宝在哪？”
方管事有些为难，他看了看苏管家。
苏管家瞪了他一眼，“你有什么事直说！”
“大人，阿宝今日清晨坠湖而亡了。”
程甫扬皱了皱眉，口吻清淡，“怎么回事？”
“丫鬟小花早上看见阿宝突然跳河了，我们赶到湖边，把阿宝救上来时，他已经没气了。”
苏管家气道，“阿宝怎么会自杀？他不是都已经疯了，不出门了吗？我不是让你把门锁好？”
“是送饭的一时疏忽，他忘了锁门。”方管事低头连连自责。
“带我们去阿宝住处看看。”
“是！”
一行人出大厅，穿院子，来到前院下人居住的倒座房最里面一间。
门口的锁还挂着，方管事推开门，里面是一个大通铺，上面只有一双乱糟糟的被子。
“阿宝疯了后，这间屋子就给他一人住。”方管事解释道。
程甫扬抬了抬下巴，夏武锌上前检查整个屋子。秦迁也跟着帮忙。
“方管事，阿宝有没有说过什么话？”程甫扬目光扫视整间屋子，同时问道。
“昨日早晨，阿宝一人披头散发，疯癫地跑回农庄。他一看见人就躲起来，嘴里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什么。”
“我知道。”一个八岁小孩从门外探出头，高声道。
“大林，快回去你娘那！这里不是你能呆的地方！”方管事上前驱赶。
“无妨。”程甫扬拦住方管事，他走到方大林面前，蹲下身子，轻声问，
“大林，你知道什么？”
“官老爷，我知道阿宝哥哥在说什么。他说有仙女在湖上跳舞，老爷跟着仙女去湖上了。老爷不见了，有一个人冒出来，变成蛇，要吃他……然后阿宝哥哥就一直打自己，抱着自己发抖……”
方大林一边回忆一边复述着。
程甫扬摸了摸方大林的脑袋，“嗯！谢谢大林！”
“大人，你快看，这是什么？”秦迁惊喜地声音传来。
程甫扬起身朝正趴在床角墙上的秦通走去。
他定睛一看，墙上隐隐约约写着，
“我要去找仙女跳舞。”
程甫扬思索，按照刚刚小孩说的，阿宝应当是陷入什么幻觉，然后自杀了。
那条湖是不是就是筠湖？如果是的话，所谓的仙女又是谁？
从阿宝房间出来，程甫扬等人又去了果园。
七月份的果园里，最吸人眼球的就是，红彤彤的荔枝，一大堆地出现在枝头。
方管事大致介绍果园分了四个区，每个区分别种了不同的果树。
果园正中间是一个凉亭，苏学常常会同好友、妻妾在此品尝水果。
程甫扬等人来到这座八角凉亭前，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突然，凉亭顶上少了好几块瓦，一堆草从天而降，夏武锌反应迅速地将那些草削成几段。一阵风吹来，草依旧落在每个人身上。
程甫扬抬手，让夏武锌收剑回来。他刚刚在对面荔枝树上，看见一撮白猫，便知道这些草是谁扔的了。
无瑕躲在荔枝树上，盯着凉亭里的众人，见他们将自己辛苦摘得散灵草全部削断，气得眼睛都圆了，
【笨蛋，一群大笨蛋！我辛辛苦苦给你摘来去除身上妖幻之气的灵草，你们就这样给我搞没了！】
又见程甫扬弯腰捡起一株漏网之鱼，吩咐夏武锌去收集同样的草。
无瑕才稍稍放下心来，【看样子，还是大反派有点脑子！】
如果程甫扬能听见无瑕心声，可能得怼回去，毕竟不是每个人突然被一堆不认识的草砸，还把它当宝一样收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