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校草想攻我》曹九野

35、第 35 章

　　高二学习比高一紧张许多，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作业的厚度，在其他人都唉声叹气的时候，束楚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天天埋首刷题。

　　肖满大喊不要卷他。

　　束楚腼腆地笑笑，依旧不停歇地学习。

　　柏空明敏锐地发现束楚心里有事，只是束楚选择没说，柏空明便没有主动询问。

　　很快到了国庆前夕，放学的时候校园里到处是快乐的气息。

　　柏空明背着书包站一旁看束楚收拾东西，问：“国庆你回去看姥姥吗？”

　　束楚停顿了下，朝柏空明笑笑，道：“今年不回了，我想好好学习。”

　　柏空明皱了下眉。束楚从小与姥姥一起长大，关系很好，他一有假期就会回去看她。

　　去年国庆柏空明还去了姥姥家找束楚。

　　肖满正好过来，听见束楚的话，咋舌道：“楚楚，现在只是高二而已！你平时都这么认真了，假期不劳逸结合休息休息吗？”

　　“我还是想学习。”束楚抓着书包带说道。

　　肖满还要说什么，柏空明手臂搭在肖满肩上，打断他道：“啧，小满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看见课本跟看见仇人似的？”

　　肖满立刻带偏，炸毛道：“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束楚笑起来。

　　几人收拾好书包，结伴回家。柏空明四人要去裴姨的店里吃饭，束楚却找理由拒绝了四人的邀约，独自回家。

　　柏空明四人看着束楚背影，没有立刻离开。

　　岑启月有些奇怪地道：“楚楚最近怎么感觉怪怪的。”

　　“是吧是吧！”肖满立刻回应道，“我也感觉他怪怪的，我还以为只有我发现了。”

　　江太素看了一眼柏空明，推推眼镜道：“明哥，你知不知道楚楚怎么回事？”

　　肖满与岑启月的目光立刻看向柏空明。

　　束楚已经走远，柏空明仍遥遥注视着他的背影，听到江太素的问话，他漫不经心道：“不知道。”

　　肖满啧声道：“明哥，你不行啊。”

　　束楚的背影消失在路口，柏空明没理会肖满，与他们说了声“你们吃饭吧，我不去了”就离开了。

　　柏空明隔着一段距离跟在束楚身后，看着他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却在要到小区时脚步一转，拐进了附近的公园。

　　束楚在公园里漫无目的地乱走，在路边的长椅坐下，抱着书包，像是在发呆。

　　柏空明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去一旁的商店买了些东西，走到束楚身后。

　　束楚坐在长椅上，忽然脸被冰了下，他吓一跳，捂着脸颊扭头，看见柏空明提着袋东西朝他晃了晃，笑道：“帅哥，请问旁边有人坐吗？”

　　束楚弯着眼睛道：“没有人，请坐。”

　　柏空明坐下来，打开袋子，递给他罐可乐：“谢了，这瓶请你喝。”

　　可乐刚从冰箱拿出来，瓶身上挂着沁凉的水珠，把束楚的手沾湿。

　　束楚朝他举杯：“谢谢。”

　　“帅哥看你还是学生吧。”柏空明喝着可乐问道，“怎么放学了还不回家？”

　　柏空明乐于与束楚扮演陌生人，束楚便顺着新人设往下走。

　　他叹口气道：“哥哥你不知道，现在学生压力好大的，学校的、家里的，只有放学后没到家这段时间能喘口气。”

　　“哇，你们这么辛苦啊。”柏空明道。

　　“是的呀。”束楚点点头，“所以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好想快点长大。”

　　“时间可是过得很快的。”柏空明道，“你小孩子家家，思虑这么多会长不高。”

　　“我不想长不高。”束楚皱皱鼻子道。

　　柏空明笑道：“那就别想那么多。”

　　“可是不行啊。”束楚有些迷茫地看着前方，轻轻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啧。”柏空明手肘搭在束楚肩上，另一边手指向前方，“向前看，你看到了什么？”

　　束楚如实道：“人、草坪、树，再往前就看不见了。”

　　两人正对着在公园里散步的行人，行人过去是片绿油油的草坪，草坪过去是笔直高大的树。

　　“对啊，再往前就看不见了。”柏空明收回手道。

　　束楚明白柏空明的意思，前方的事物看不清，不必想那么多给自己多添烦恼，过好当下便好。

　　可是，束楚有自己想掌握的远方。

　　他说：“虽然看不见，但我知道树的对面必定没有海。”

　　柏空明笑起来：“这是当然。”

　　“可如果我想穿过树看见海呢。”束楚侧头看向柏空明，神色有些认真，“哥哥，对面没有海，可我偏要看海怎么办？”

　　柏空明沉吟片刻，一本正经道：“做人生咨询是另外的价钱。”

　　束楚失笑。

　　“谢谢人生导师，我已经好很多了。”束楚朝他举杯，喝完剩下的可乐。

　　“那就早点回家吧。”柏空明道。

　　“好。”束楚起身，“你也早些回家，我走了。”

　　柏空明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才离开。

　　可乐真的很甜，甜味留在束楚口腔，让他心情愉悦。

　　他脚步轻快地回到家，发现父母与姐姐都坐在客厅，无人说话，气氛沉闷。

　　束楚心里咯噔一下，似乎预料到了什么，他沉默地关上门，道：“我回来了。”

　　韩香与束瑾坐着没动，也没说话，束爸站起身笑着朝束楚招招手：“楚楚回来了啊，来这里坐，爸爸妈妈有话跟你说。”

　　束楚走过去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问道：“爸，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束爸温和道，“爸爸妈妈想了解一下你在学校的交友情况。楚楚，你在学校有喜欢的女生吗？”

　　“没有。”束楚默默摇头。

　　束爸松了口气，他笑着对韩香道：“我就说，楚楚平时都在学习，哪里会谈——”

　　束爸放松的太早，他话还没说完，束楚又道：“但有喜欢的男生。”

　　束爸剩余的话卡在喉中，客厅里蓦地陷入一片死寂。

　　束瑾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束楚，像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柜。束爸合上嘴，也有些惊讶地推推眼镜。

　　韩香反应过来后，激动地站起身，抖着手指向束楚道：“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束楚平静地直视韩香的眼睛，这一刻那个羞怯内向的他仿佛不见了，他平静道：“我说，我喜欢男生。”

　　韩香捂住嘴，倒退一步跌坐在沙发上，不由自主地干呕出声。

　　“妈！”束瑾大声道，有些慌乱地看了眼束楚。

　　束楚受伤地抿紧唇，目光却未收敛，直直看着韩香。

　　“韩香你这是在干什么。”束爸打圆场道，“知慕少艾是人之常情，都新时代了，哪里值得这么大惊小怪。”

　　韩香抚着胸口缓了过来，她道：“道理我不明白吗？！可你看，他喜欢的是、是男的！这正常吗！”

　　“我很正常。”束楚道。

　　“正常？”韩香的怒火转向束楚，“我们先不论这个，就说说刚上高中的时候，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你现在倒好，早恋！”

　　“我没落下学习。”束楚道。

　　韩香却不听，她直接强硬道：“你现在这样，都是你们同学带坏的，在这种学校能学什么好，等过了国庆就给你转到一中。”

　　“我不转学。”束楚冷声道。

　　“妈，楚楚都高二了，这么重要的时候，转学不合适。”束瑾紧张地劝道。

　　韩香瞪了束瑾一眼，道：“我能不知道吗！但是再在这个学校待下去，只会变得更差！”

　　束瑾被瞪地一缩脖子，不敢再出声。

　　束爸皱眉道：“小孩大了，你也要尊重孩子的想法。”

　　“我就是尊重他的想法，一开始才会让他在这个学校读书！”韩香道。

　　束楚听不下去了，他道：“我不转学，四中也不是龙潭虎穴，老师和同学都很好，你没必要像看敌人一样看四中。”

　　韩香态度强势：“没得商量，转学一定要转。”

　　束楚生气地起身道：“我说了，我不要转学！我准备十八了，不是你心里八岁的小孩，除了我自己想变坏，没有人能把我带坏！”

　　束楚颇有些恶狠狠地看着韩香，他咬紧口腔内的软肉，瞪大眼，不让眼泪流下来，不然那太逊了。

　　他说：“我不是你的提线木偶，我首先是我自己，其次才是你儿子。”

　　束楚说完，拎起书包，大步离开家门，门被他关得震天响。

　　徒留被他忽然发脾气而震惊到的家人。

　　束瑾看着父母的神色，小心道：“这么晚了，楚楚能去哪儿啊，我去看看吧？”

　　“看什么看！”韩香眼中的受伤一闪而过，她绷着脸，面上的表情冷漠又强硬，“都要成年的人了，又不是八岁小孩，随便他去哪儿！”

　　然而直到晚上十二点，束楚都没回家。

　　束瑾与束爸不停打他的手机，却只有关机的提示，两人跑遍了能想到的束楚会去的地方，却找不到他的身影。

　　束瑾内心充满自责，要不是她因为发现束楚的秘密魂不守舍，被韩香乍一问之下不小心说破嘴，那也不会有今天的事。

　　韩香已经洗漱完毕正要入睡，她看着一无所获的束瑾与束爸，让他们快点休息，她冷冷道：“那么大的人了，还能走丢不成。找什么找，都回去睡觉！”

　　束瑾紧咬住唇，回房间后拨通了柏空明的手机。

　　“喂，柏空明吗？我是楚楚的姐姐束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