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校草想攻我》曹九野

34、第 34 章

　　“楚楚，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晚上吃饭时，韩香忽然问道。

　　束楚一愣，疑惑地眨眨眼：“为什么这么问？”

　　韩香笑道：“你升高二后好像变开朗了，妈妈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好事……真没发生什么事？”

　　束楚敛住笑，板着脸道：“没有啦。”

　　韩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束楚松口气，悄悄碰了碰自己脖颈间的吊坠，告诫自己在家里别太明目张胆。

　　谁知下一秒，韩香忽然试探道：“楚楚，新班级有很多女生吧，有没有跟哪个女生玩的比较好？”

　　束楚瞬间绷紧了心弦，他心虚地想，没有女生，倒是跟个男生走得很近。

　　束楚道：“妈妈没有啦，我很少跟女生玩的。”

　　韩香满意道：“那就好。”她又老生常谈道，“高中学习很关键，在四中读书跟重点高中的学生比已经落后了，咱们可不能再谈恋爱。什么年纪就要做什么年纪的事，谈恋爱不是现在该做的事，高中生就要好好学习，想谈恋爱等以后去大学了再谈。知道了吗楚楚。”

　　今晚束爸值班，束瑾社团有事，这周没回来，饭桌上只有束楚与韩香，因此没人阻拦韩香的唠叨。

　　束楚一边听一边更加心虚，韩香说完，他乖乖点头应道：“我知道的，我高中不会谈恋爱的。”

　　束楚一向乖巧听话，韩香得了束楚的承诺，便觉得放心，她笑着给束楚夹菜：“楚楚吃鱼，补脑。”

　　韩香笑意满满地看着束楚，忽想到什么，问：“哎你之前高一那个同桌，叫柏、柏……什么的，听说现在还跟你一个班？”

　　束楚咽下口中的食物道：“他叫柏空明。现在我们还是同学。”

　　韩香皱起眉：“你还跟他玩？”她不满道，“今年怎么搞的，竟然不按成绩分班。”

　　束楚忍不住为柏空明解释道：“柏空明人很好的。”

　　韩香振振有词道：“学习差的能有几个好孩子！”

　　束楚皱起眉，为了以后带柏空明回家不受到妈妈的刁难，他道：“人品跟成绩没有关系，成绩好的人人品也不见得都是好的。”

　　“是没关系。”韩香道，“但是你看那些最后走上犯罪道路的人，是不是读书时都是班级成绩倒数的人比例最多。”

　　束楚还要说什么，韩香就道：“行了，快吃饭，等会儿菜就凉了。”

　　束楚忍耐下来，他想还有时间，不急于这一时，就没再说什么。

　　*

　　束楚一直都不是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

　　自从被韩香询问后，束楚在家就非常注意自己的情绪，他刻意板着脸，怕再透露出什么讯息。

　　然而就算如此，束瑾周末回来时，还是发现了些许不对。

　　吃过晚饭，束瑾跟在束楚身后去了他房间。

　　当时束楚正在房间内把玩自己的吊坠，听见房门响起，立刻把吊坠塞进衣服内。

　　束瑾眼尖，她问道：“藏什么东西呢？”

　　束楚有些不自然道：“没什么。”

　　他怕束瑾再追问，问道：“找我什么事吗？”

　　束瑾暗自撇撇嘴，觉得束楚肯定有事瞒着他们。

　　她心里这么想，随意坐在束楚床边道：“高二感觉怎么样，学习紧张吗？”

　　束楚道：“不紧张。”

　　束瑾颔首，意料之中的回答，她道：“除学习外也要多交点朋友，高中的友谊可是最真挚的。”束瑾边说边注意束楚的表情，“交朋友不能一直让朋友主动，你也要主动，平时可以请朋友来家里玩。”

　　束楚眼睛一亮，他想起自己去过柏空明家，柏空明却没有来过他家，他道：“姐姐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这就请他明天来家里玩。”

　　束楚说着就拿起手机给柏空明发消息。

　　Ta？

　　束瑾品出了些许不一样的味道，她道：“你想请谁来，我认不认识？”

　　“认识的。”束楚头也不抬道，“就是上次一起去露营的柏空明。”

　　“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哦？”束瑾问。

　　“对呀！”束楚语气轻快。

　　从束瑾的角度看不到束楚的手机，她只看到束楚脸上一直挂着笑意。

　　束瑾心里有些沉：“上次露营那么多人，不都邀请过来？”

　　束楚一顿，抬起头小心翼翼道：“……我只想邀请他。”

　　束楚在心里对肖满三人道了声歉。

　　“你跟他关系那么好啊。”束瑾感叹道。

　　束瑾没再追问，束楚松了口气，笑道：“对啊！”

　　谁知束楚放松太早，下一刻束瑾玩笑道：“上次露营我就想说了，你们也太黏糊了吧！”

　　束楚快速眨眼，他无辜道：“有吗？”

　　“有。”束瑾点点头，“你们黏糊的都不像朋友。”

　　束楚心里重重一跳，他道：“朋友不都是这样的吗？”

　　“你跟其他几个朋友也这样？”束瑾反问道。

　　“那倒是没有。”束楚心里忐忑，辩解道，“我跟其他人是朋友，跟柏空明是最好的朋友。”

　　束瑾脑子聪明，束楚有些担心她看出了什么，会去找柏空明的麻烦。

　　他在姐姐眼里好像永远长不大，容易被人骗被人欺负——这也是因为初中的事，让她留下的阴影。

　　束瑾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她道：“跟好朋友也要有边界感，你不知道，现在很多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把对方当朋友，对方不知道把你当什么呢。”

　　“我知道。”束楚乖乖道，“但是柏空明不是那种人。”

　　束瑾皱了下眉，心里有些不高兴束楚对柏空明的维护：“我看他也不怎么样。”

　　“没有啦。”束楚没发现束瑾有些不快，他道，“姐你上次跟他有些矛盾，可能对他有误解。他其实很温柔、很热心，对朋友也很好。”

　　“对朋友也很好？”束瑾咬字很重道。

　　束楚不住点头：“高一刚开学时，我没有熟悉的人，也没有朋友，幸好有他主动帮助我。”

　　束瑾忍不住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束楚深深觉得束瑾对柏空明的误会太深了，他有责任解开两人的误会。

　　他耐心道：“当朋友总要有人主动走出那一步，你也知道我性格内向不会主动，所以只能对方主动。”

　　束瑾深深觉得束楚对柏空明的感情太深了，她有责任把走弯的弟弟拉回正道。

　　她道：“没有他也会有其他人来帮你。但是！朋友不会打着朋友的旗号把你拐上岔路！”

　　束楚有些不解束瑾口中的“岔路”是什么意思，他想难道姐姐也是关心他的学习，认为柏空明会带坏他学习？

　　他道：“没有啊，我现在成绩很稳定，依然是年级第一，而且柏空明的成绩也有进步。”

　　束瑾简直想敲敲束楚的脑袋，听听看是不是木头做的！

　　她耐着性子绕那么久弯子，也忍够了，直接道：“我是说，”束瑾顿了顿，“真朋友会掰弯对方吗？”

　　束楚呆住，不知道束瑾什么时候知道的。但他回神后，直接出柜道：“他没有掰弯我！我本来就是同性恋，只是以前没发现。”

　　束瑾气笑了，她道：“你幼儿园时还说要娶玩得好的小女生！”

　　“童言无忌，幼儿园的事怎么能当真。”束楚想起什么，问道，“姐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束瑾哼道：“春节。”

　　束楚瞬间明白为什么束瑾会主动说去露营，又为什么对柏空明有那么深的误会。

　　束楚迟钝，并不傻，此时想明白，便感到生气。

　　他道：“所以姐你去找柏空明谈话了吗？”

　　“找了。”束瑾向来敢做敢当。

　　束楚忍不住大声道：“你怎么能这么做？我跟他告白他并没有接受，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就去打扰他？”

　　束瑾涌起火气，她提起声音道：“他不接受只是欲擒故纵，你这种没谈过恋爱的小男生不就最吃这套！”

　　束楚气红了眼眶：“你不要总把他想那么坏！”

　　“是他让我这么想的！”束瑾道，“我跟他说过让他离你远点，可他呢！还一直吊着你！”

　　束楚深呼吸，忍住泪意，他道：“你之前不还说会支持我谈恋爱的吗？”

　　“正常恋爱我肯定支持，但你现在的感情不正常！”束瑾干脆道。

　　不正常？

　　束楚迷茫了一瞬。

　　爱不应该是世上最美好的事物吗，就因为他喜欢上了与他同性别的人，所以他的爱就是不正常的？

　　这就是柏空明所担心的吗？因为每个人都拥有的爱，遭受到歧视。

　　束楚忽然笑起来，他笑中带泪道：“我对他的感情，与对你和爸妈的感情是一样的。这样的感情是不正常的吗？”

　　束瑾想说什么，束楚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他道：“性向没有掰不掰弯的说法，我会喜欢上他，说明我就是同性恋。”

　　束瑾道：“你不是——”

　　“我是！”束楚打断道，“就因为我是同性恋，所以我也是个糟糕透了的人？”

　　束瑾有些难过，她张张口，却只重复道：“你不是……”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韩香担心的声音传进房间：“你们怎么了？吵架了？”

　　束楚擦擦眼泪，深呼吸平静语气道：“姐你出去吧，妈妈要担心了。”

　　束楚坐到书桌前，背对房门。

　　束瑾默默站了会儿，门外韩香推开门，看着房间里气氛明显不对的两人道：“你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这么大了还吵架，对门的小学生知道了都要笑你们！”

　　束瑾拉着韩香出了束楚房间：“妈我们没吵架，走吧不打扰楚楚休息了。”

　　“没吵架嗓门那么大。”韩香唠叨的声音被隔在门外，“你真要收收你的脾气，这样下去以后还有谁敢娶你……”

　　再听不见门外的声音后，束楚忍不住趴在桌上，校服袖子渐渐被泪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