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情长》月下闲谈

5、无中生有

　　天气渐渐凉了下来，窗外操场上的杨树叶子已经慢慢的开始由绿转黄。每当微风吹过，便有几片泛黄的叶子随着风缓缓的从树上飘落。它们慢悠悠的打着转。有的落在校门口的玫瑰花坛里，有的落在学生宿舍的楼顶上，也有的轻轻的落在路边。花坛里的艳粉色的单瓣玫瑰仍然东一从西一丛的开的热闹。校门口守门的门卫坐在门房里，头一点一点的在打瞌睡。
　　下午的阳光懒洋洋的照进教室里。学生们三五一群的围着白色的石膏像在画素描。教室里只听得到“莎，莎“的铅笔在纸上摩擦的声音。
　　海晴看着眼前的阿格里巴，手里拿着B4的铅笔，已经发呆了好一阵子。原本雪白的石膏，只因为有光的照射，就分出了明暗。就好像，原本雪白的画纸，因为有黑色的画笔，就渐渐呈现出石膏的影像。只是海晴的石膏显得有些暗淡，并不雪白。要如何用黑色来表现雪白的质地呢？
　　“你要在石膏后面加阴影，才能把石膏衬托出来。“美术老师走到海晴的旁边指点到。
　　“可是石膏后面明明没有阴影，我要照着什么来画呢？“海晴歪着头，皱着眉头，看着石膏。石膏的后面是对面的同学。没有阴影。
　　“艺术来源于生活，但是高于生活。你可以根据需要做调整。如果你理解了光影的道理，就可以根据理解来画，不一定非要对照着实物来画。画出来的效果会比真实的影像还要生动。“老师一边说着，一边拿过海晴的画笔在她的画板上整齐的排线。不一会儿，一小片阴影就画好了。”你看，现在这个部位是不是就立体起来了？“笔又交到了海晴的手中。画纸上的石膏被深色的阴影衬托着，竟真的亮了起来。
　　原来，要表现光亮首先要画出阴影啊。海晴仔细地想了想，提起笔，开始描绘想象中的阴影。
　　就在海晴快要完稿的时候，旁边的安怡戳了戳海晴，小声道，“海晴，今天下课早，你也别着急回家了。团支书搞到了火锅。等会儿下了课他们在这涮火锅。你也一起吧？”
　　海晴皱着眉头赶忙向旁边让开了安怡的手指，“在教室里？在教室里怎么涮火锅？”
　　“把课桌拼起来呀。他们已经凑了十几个人了。我们也去吧。蛮好玩的。”
　　“好像不太好把？学校不是最近才强调要提高防火意识吗？”海晴歪着头想了想，有些犹豫。
　　“好多人呢。能有什么事？真烧起来，我保证把你第一个送到安全地点。”
　　海晴有些不情愿，但是她看安怡很想去，就答应了下来。
　　下了课，大家快手快脚地收拾了所有的东西。等老师一走，几个男生就迅速地挪动课桌，拼出了两个长方的大桌子。团支书好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两个精亮的铜火锅。几个女生也从书包里掏出各种蔬菜，豆腐，羊肉，苏打饮料，居然还有木炭。
　　海晴不知道要怎么帮忙，只感觉自己不论呆在哪里都很挡路。她躲在墙角里，惊讶地看着他们忙碌。
　　海晴以前很少吃火锅，铜火锅更是第一次。看着团支书熟门熟路地点着了火锅烟囱里的木炭，坐上锅子，加水，盖锅盖。所有的这些都让海晴感觉很是新鲜。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大家各自找了座位，等着水开。
　　海晴自然是和安怡一起坐在边上，对面团支书和系里的系花樊星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樊星很美，身材纤细，脸庞精致，眉目如画，很有古典美人的气质。刚入学的时候曾经创下过一周收到七封外校情书的记录。系里的邮箱简直就是她的专属情书邮箱。
　　团支书是系里出了名的能力出众，他总是能带着一群兄弟搞出点出其不意的动作来。今年学校的新年联欢晚会上，团支书和繁星跳了一曲探戈引得台下的男生口哨声不断。从那以后，他们两个就开始出双入对起来。
　　“真是郎才女貌，很合适的一对呀。”海晴看着他们暗暗地想。“大约海洋先生和他的女朋友也是像他们一样吧。”
　　火锅很简单，大家吃得很开心。
　　突然教室的门开了，一个男生跑进来。“糟了，教导主任要来了。咱们得赶紧收拾！”
　　所有的人都迅速地站起来，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海晴惊讶地看着他们在短短的时间内把教室回复回原样。只剩下两个火锅还留在桌子上。
　　团支书把火锅藏在了窗台上，用窗帘挡了起来。他又把窗户打开，好让食物的味道快些散掉。
　　大家刚藏好所有的东西。教导主任的头就出现在门口。“你们在这里搞什么鬼呢？”，短小精干的主任中气十足。所有的人都假装若无其事四散分坐着。海晴更是躲在安怡的身后，睁大了眼睛连气都不敢出。
　　团支书凑过去，套近乎，“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看，有您在这，谁敢捣鬼呀？我们就是在这开团会呢。”
　　“有你小子在，谁知道你会搞出什么花样来。”教导主任显然不相信。她在教室里东看看，西看看，连讲台下面都翻了翻。看着实在没发现什么，她有些不甘心。“今天算你们还老实，以后可别给我抓到把柄。”
　　“我们哪儿敢那。”团支书很狗腿地把主任送出了门。
　　眼看着主任走远了，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海晴拂了拂颇受惊吓的胸口，拿起画板和书包，“我要回家了。”
　　“别走啊，等一会儿吃完火锅，我们要去唱卡拉OK。你也一起来吧。”团支书很热情。
　　“我家路太远了，再晚公车就太挤了。你们去吧。”海晴想起有一次晚了十分钟，结果公车站上人山人海，她连着3趟车都挤不上去。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
　　“你为什么不在学校租宿舍？”
　　海晴苦笑，“我家虽然远，但是还算近郊，不符合规定的。学校规定只有远郊的学生才能住校。“
　　“学校宿舍不合规定，你可以租校外的民房啊。“
　　海晴想了想，觉得的确可以考虑。住得近了，就可以多花时间学习了，学校里的活动也可以多参加。这真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