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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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
越笙歌环膝坐在平台上，倚着透明的罩子，打着哈欠：“那，你喜欢那位凤凰吗？”
帝君垂首，将脖子上的须弥珠拿起来，同小小少女对视：“我应该喜欢她的。”
这句话很微妙。
“应该？”
“所有人都说，凤凰曾经找了我很久很久。”
“她找了你那么久，你为什么不回应她呢？”越笙歌把这些陈年旧事当成了情感故事会，听得津津有味。
“我忘记了渡劫前的所有事。”帝君道，“九千九百九十九道雷劫，我渡了整整八千年。”
越笙歌眨眨眼。
失忆？
“你渡劫失忆了，但她从前认识你，又是你的命定之人。所以你觉得你应该喜欢她？”越笙歌捋顺了事情脉络。
帝君没有回答，只道：“她是我的命定之人。”
“那就是……不喜欢……没有感觉？”她直截了当道。
“我遇见她时，红鸾星动。即便是忘了前尘往事，也定会重新相爱。”
“这便是，天命。”他道。
越笙歌笑了笑，忽地想起朝采薇对自己如临大敌的模样。
“你看我，像不像是会和凤凰抢你的坏女人？”她促狭道。
帝君金瞳闪过流光，他一只手握拳抵住下唇，轻轻笑了起来。
越笙歌恼怒：“有什么好笑的！”
“你知你现在有多小吗？”帝君笑道，“只有常人半个指甲盖大。”
越笙歌呼吸一窒。
好气啊！
她堂堂剑琉峰大弟子——咳，反正只有她一个——一剑一只炼气期小猫咪，现在却成了迷你小人被困在这破珠子里。
偏偏她还得感谢那个把她困在这里的人。
“若你真心爱一人，有一日他不告而别，你会如何？”帝君忽然道。
越笙歌还在停留在刚才的气恼中，她咬牙切齿，气鼓鼓道：“那我定会跨越此间无数山海去寻觅他，等找到了他……”不告而别，先揍一顿再说。
帝君凝视她，“你知道这方天地有多宽广吗？四海八荒十二域，你找不完。”
“天地再大也有限，你又怎知我找不完？”
“即使修为高如妖神，精力也有限。”
“那就找到我身疲力竭，再也找不动为止。”她道。
帝君敛眸。
岂料她又道：“待我恢复完，继续找。穷尽一生，若还是找不到，那便也是天命。”
帝君蓦地抬眸，重新注视着她，却久久未说话。
“你倒是，和世人口中的凤凰很像。”帝君轻声道。
“世人口中？”
帝君望向将云海染成一片金黄的落日，“我渡劫八千年，凤凰却寻了我更久。天地八荒都知大妖神凤凰在寻一白蛇。却未曾想，找了很久的小妖居然成了帝君，还把她忘了。”
越笙歌顿住，“你说什么？”
帝君一愣，“凤凰寻我——”
“不是……”越笙歌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你说，你曾经，是一条白蛇？”
帝君蹙眉，还没等他再度说话，便见少女摸出一条正在呼呼大睡的小白蛇。
说来也奇怪，小白自她遇到帝君起，便陷入冬眠状态。
“难不成，帝君曾经长这样？”她板着脸道。
“……这是何物？实在太小了。”帝君道。
“噗。”阿统在越笙歌耳边笑了出来。
越笙歌：“……啊喂！”
她现在在别人眼里半个指甲盖大，小白蛇怕不是比沙子还小。
帝君眼含笑意。须弥珠脱离吊坠，自行旋转着升起放大。
几个呼吸间，珠子就放大到使越笙歌同正常人一般大小。
这下，在她手心打瞌睡的小白蛇便被看得一清二楚。
帝君被小白蛇吸引，目光放到了它的身上。正巧，小白蛇也迷蒙间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视。
***
天澜剑宗
前往古仙秘境的弟子已经顺利归来，剑宗此次收获不小，有不少弟子愿意将搜寻到的高级物品上缴宗门，兑换成贡献，再从宗门宝库中换取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除了秘境收获外，还有一个更大的消息——
宗门一名二百年前在秘境中死去的弟子活着回来了。
她叫朝采薇，就是传说中那位同越师妹一模一样，让陆峰主深陷心魔二百年的女子。
正当剑宗弟子们摩拳擦掌，准备看一场狗血指数拉满的修罗场时，却传出另一个消息——
越师妹被困在万年一现的妖神府邸中了。
三宗弟子首次在秘境中发现了传说中的妖神府邸，在探索中，弟子们遇险，而越师妹不幸被困在其中。古仙秘境极其神秘，每打开一次便要三宗准备整整五十年的时间，更别提近万年来首次发现的妖神府邸，困入其中就是百分百的死路一条。
谁也不知道它下次什么时候才会开启。
“没救了。”蓝如玉如今见到朝采薇归来，激动喜悦之情无以言表，但瞬间也就明白越笙歌当时在骗她，新仇旧恨累加，听到越笙歌被困仙府的消息只觉得大快人心。
她装模作样地叹道：“可惜了一个好苗子。不过采薇此番归来，也算是喜大于悲，对宗门可以说是一种弥补了。”
“小笙歌是小笙歌，和朝师叔有什么关系！”萧恺听到她这话，只觉得刺耳，忍不住反驳。
“采薇觉醒了炎凤之体到了金丹期，相比一个普通的炼气期弟子，自然更值得宗门看重。”
“蓝师叔你这话不对！”萧恺道。
“哼，”蓝如玉知晓他和越笙歌相熟，冷笑一声，正待开口却被掌门清虚真人打断。
“只能待下次秘境开启时查看了，”清虚真人道，“秘境五十年开启一次，而妖府却是万年一现，只能看那丫头的命。”
掌门发话，殿中众人便不再将话题放在越笙歌上。
蓝如玉看了眼陆衍的位置，剑琉峰主的位置照常是空的。
就算下次古仙秘境开启时妖府还出现，可炼气修士的寿命不过百年，越笙歌被关五十年，突破不了，再出来也垂垂老矣，拿什么和采薇争？
陆衍今日没来，想必正和采薇在一起。
蓝如玉慢慢露出笑容。
万剑崖巅
“陆师兄！”朝采薇一身红衣，站在满是冰雪的崖边，像是一朵盛放的牡丹。
她紧紧抿着唇，一滴清泪从眼眶中落下。
“采薇。”陆衍专注地望着她。
“没想到再见到师兄，会过那么久。”朝采薇拭去泪迹，“于我而言不过一场幻梦，对师兄却是二百年的岁月。”
“这算不得什么。”
两人陷入寂静。
朝采薇脸颊慢慢变红。“听人说，师兄你……因为我陷入心魔。”
陆衍垂下眼睫，沉默许久道：“当年你救了我，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
朝采薇一笑，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陆衍忽然抬眸与她相视。
“采薇，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师兄请说。”
陆衍道：“二百年前，你知道你天生炎凤之体吗？”
朝采薇愣了一瞬间，但她很快反应过来。
“师兄，你是在怀疑我早就知道不会死，仗着特殊修炼体质，故意挟恩图报？我在你眼中是这种人？”
她凄楚道：“你当时被那冰蛟临死反扑伤到，我根本没想这么多，便用了那个秘术，我不知道我是炎凤之体。我只是想救你！”
她说着说着，眼眶红了。
“对不起，采薇，是我不对。”陆衍轻声道。
朝采薇抽了抽小巧的鼻子，低下头，深吸一口气。
她低着头，没看到陆衍身形忽然一晃，一只手撑在崖边那株老松上，另一只手扶住额头。
她自顾自郑重道：
“没关系……我、我一直都愿意等着师兄。师兄，我爱你，即使师兄怀疑我，也没关系，我相信师兄一定明白我的真心。”
朝采薇说完，满怀希冀地抬头，而下一秒，她脸上的渴望变成了恐惧。
“师妹，我刚才头晕，你说了什么？”那人道。
“您……你、不、我是说……”她忽然语无伦次起来。
“师妹怎么了？”那人的眼瞳在阳光下分外夺目，像燃烧的金子，他平静地望着朝采薇。
而朝采薇望着那双眼睛，已经害怕到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快跑！
“我、我还有事……”她转身跌跌撞撞地御上灵剑，就这么仓促地离开了。
朝采薇一路御剑，浑浑噩噩地落在剑心峰，蜷缩在峰顶一颗大树下。蓝如玉刚从剑澜上峰大殿回来，便看到她魂不守舍的模样。
“采薇！采薇！你怎么了？”蓝如玉焦急地握住她的手。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已经过了这么久……”朝采薇倚着她，慌乱到口不择言：“我看到那双眼睛、我还是……不对，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什么眼睛？什么不一样？”蓝如玉紧紧皱着眉。
“师姐，你不明白……”朝采薇不再发抖，她的目光越过蓝如玉，死死地盯着树上刚生出的嫩芽。
那些叶子经历了死寂的冬天，才能在春日里从极寒中复生。
许久，朝采薇逐渐平静下来。
“师姐，我没事了。”她忽然道，脸上露出一个安静的笑容。
她已经付出这么多了，她想要的，绝对都会得到。
“采薇，你有心事可以告诉我。”蓝如玉认真地望着她，随即又怒道：“是陆衍那小子对不起你了？你为他受了这么多磨难，若不是有上古血脉，你就回不来了！”
“没关系的，师姐。”朝采薇轻轻一笑，“师兄他不过是失去了一个有无可无的弟子，他的目光，最后还是会回到我身上。”
“越笙歌不过是一个替代品，采薇你别放在心上，”蓝如玉安慰她，“假鸾永远当不了真凤凰。”
朝采薇笑着的脸庞僵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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