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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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笙歌与帝君相视半晌，终于确定了对方是真的能看见自己。
“汝是何人？”帝君放下手里的案牍，平静道。他金色的眼瞳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眸光。
“……”
由于太过震惊，越笙歌一时失去了言语。
她魂不守舍对阿统道：“阿统，我是又穿了吗？”
“不、不可能啊！”阿统显然也有些匪夷所思，“哪有二度穿的道理！再说了，我也没感应到时空波动的产生，穿越时空什么的……怎么可能！”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他能看见我？”越笙歌僵着脸。
帝君见她半天不回话，蹙眉道：“你不会说话？”
越笙歌：“……”
面对传说中的上古帝王、仙界之主这种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自己的存在，她实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举动是好。
对方几乎在后世的资料过于稀少，她摸不清他的脾性，生怕一句话不对，自己直接人间蒸发。
总之，就是有点虚。
帝君从案前站起，他身着极为宽松的黑色长袍，前襟的领口露出了大半坚实的胸膛，而下摆用暗金丝线绣上了盘龙，这丝线不知是什么奇异的材质，上面的龙看起来像极了活物。
“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是一步从外面跨进来的。没有受到这个大殿阵法的影响，而门口的两个妖神身为十八重天罗，也没有发现你……有趣。”
这名传说中的帝君悠闲地朝她踱步而来，华贵又慵懒，显然并不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能有什么威胁。他的金瞳上下打量着她，云淡风轻，似乎并没有给她什么压迫感。
只有越笙歌自己知道，她的冷汗已经流下来了。
越笙歌面无表情：“阿统你现在还能确定我真的没穿吗？”
阿统期期艾艾：“这……呃，难道是我系统软件太久没更新，连穿了都发现不了了？”
越笙歌：“你能不能靠谱点！”
小光球无辜地望着她。
在她和阿统交流的刹那间，帝君已经从大殿上首走到她身前两步远，“气机比蹒跚学步的婴儿更弱小，躯体组成很奇特，不受法力的影响，可以直接穿过仙灵石……”
“……”
果然她这点修为在上古妖神眼里连婴儿都不如。
他再度同她对视，勾起唇角，“真的不会说话？”
越笙歌紧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位帝君。
帝君忽然朝她伸出手。
越笙歌吓了一跳，却发现他的手掌直接从她的身体间穿了过去。
见状，她胆子忽然大了起来。
既然连帝君都碰不到自己，那还怕什么？
她垂眸，道：“帝君在上，我乃一只无名鬼魂，无意冒入至此，请帝君谅解。”
“哦？看起来会说话，不是哑巴。”他懒懒道。
越笙歌一噎。
讲真的，帝君这副样子加上这张极似陆衍的脸与金瞳，让她立马回忆起了某只疯批。
难不成帝君真的和陆衍有很深的关系？
还没等她细想，帝君便问道：“鬼魂？你是谁的役使？”
越笙歌低头瞎掰扯：“不是……我死后有还有执念，便游荡在天地之间，此次只是误入，望您——”
帝君一笑，打断了她：“有整个仙域之力镇压，此世间无鬼魂魔魅，除了魂飞魄散与被拘束的魂魄，所有死去的魂魄皆会入轮回之间。我执幽冥，这些事情很清楚。”
越笙歌哑口无言。
这很可以，她不过是随口撒个谎就被当场戳穿。
谁知道上古时没有自然的鬼魂啊！
现在修真界里明明就有！她上上个月还去剑宗下峰领了个任务，去附近的凡人城里扫荡掉一个恶鬼附身的府邸，赚了几十块灵石去仙灵客栈吃了顿好的……
帝君的笑意消失：“你在撒谎。”
越笙歌忽然警觉，没等她说话，四周便一阵天旋地转，恍惚间她似乎听见“叮咚”一声。
当她回过神，便发现自己坐在一处光洁的地上，周围有游动的金色流光壁障。
她愣愣地拍了拍那道壁障。
！！！
居然是实心的！
没有穿过去！
“古怪的人类，在我琢磨出你到底是什么前，先老实在这里呆着吧。”
放大了数倍的帝君脸忽然隔着壁障出现在她面前。
越笙歌呆呆地看着他，下意识抬头。
上方是一个弧形壁障，壁障上方能看到两只巨大手指捏着一条粗重的锁链……
等等，帝君的手指和脸为什么会变大？
不对，是她变小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关在一个什么东西里了。
下一秒，她便听见帝君饶有兴趣的声音：“你叫……梧桐？”
梧桐？
她立马拍了拍自己的腰间。
梧桐剑不见了！
越笙歌跑到平台另一侧的壁障前，便遥遥看见帝君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把熟悉的灵木剑。
她变小了，梧桐剑却奇异地没有变小。
“你对我做了什么？”越笙歌恼怒道，“你放我出去！”
这一刻，什么帝君什么仙域之主统统被她抛到了脑后。
“啧，刚才还一副柔弱乖顺的样子，现在不装了？小鬼魂？”帝君微微眯起凤眸，“还是说，小‘梧桐’？”
“我装你个头！”越笙歌气极。
在她眼里，帝君的脸逐渐地和陆甜甜重合到了一起……
不对，本来就长得一样！
怎么看怎么可恨！
帝君挑眉，越笙歌瞬间脚底一空，脚下的平台消失，她一屁股摔到一处壁障上。
越笙歌左右张望，发现这个困住自己的东西似乎像极了一只半透明的金色小球。显然刚才这只小球中间处有一个白色的平面，而现在他把她站着的那处平面给弄没了。
她现在坐在小球的最底下。
帝君握住小球吊坠的链子，慢悠悠地走回案前。
他走着，小球吊坠便摇晃起来。
里面的蓝衣少女被晃了个昏天黑地。
“你别晃了。”她忍无可忍。
帝君伏在案上，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握住链子：“那你便说，你到底是从何而来？”
越笙歌面无表情：“从未来而来。”
“你在说笑？”帝君长而密的睫毛微微垂下，“时间之道为世界本源。此世间无人可以逆转时空，包括我自己。”
越笙歌一怔。
那这座仙府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又在撒谎。”帝君平静道。
越笙歌汗毛一竖，可她明明说了实话。
“我怎么知道！我一睁眼就在你殿前了！再走两步就到了你面前……”
帝君见抱膝坐在小球中间的少女委屈地撅起嘴，便知她没有撒谎。
下一秒，越笙歌便感觉到脚下的平台又回来了。而且，似乎无论这只小球如何晃悠，这个平台都会一直保持平稳。
越笙歌长舒一口气。
总算不晕了。
不对！她应该想要出去啊！
“你就不能放我出去吗？”她气道。
“你的身体在消失。”帝君道。
越笙歌没想到他会这般回答。
“消失？”
“刚才你在我面前呆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你的身体却无一开始凝实。”帝君挥手让小球浮在空中，自己端起仙茶抿了一口，又道：“我不确定这样下去你是否会从世间消散，便将你收入这须弥珠中。”
越笙歌无言。
连她自己和阿统都搞不清如今自己的情况，帝君既然这样说，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帝君见她一副焉了吧唧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你往外侧来。”他道。
越笙歌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好听话地站到珠子边缘。
他又一挥手，珠子里原本光秃秃的平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屋子，越笙歌怔了怔，推开屋子门一看，里面地砖地毯，仙玉床、屏风、床幔、桌椅样样齐全，柜子上摆放着各种造型奇异的灵玉，周围弥漫着仙气，皆是不凡之物。
越笙歌：“！”
阿统：“哇！”
这里看起来要比她在剑琉峰的小破屋子奢华无数倍。
“不愧是帝君，出手就是不一样。”阿统啧啧赞叹，“你这是一夜暴富啊！”
贫穷少女颤抖着手伸向身边的仙玉——
穿模了。
越笙歌：“……”
阿统：“呃。”
她默默推开门。
帝君看到小小少女从迷你屋子里出来，一脸哀怨，便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无奈笑道：“你很特殊，除了须弥珠这等奇异的仙器以外，别的东西你都可以直接穿过。这里面除了用固魂材料做的家具以外的陈设，你都可以无视之。”
越笙歌仿佛看到万千灵石在眼前灰飞烟灭，她丧丧地回到屋中，往床铺上一躺，便陷入久违的安眠。
仙府所遇诸事太多，虽说修真者可用打坐代替睡眠，但她实在精力匮乏，此时沾了床倒头就睡。
越笙歌再次醒来时，推开屋门，就看到刺眼的阳光。当她适应了周围的光线，便发现帝君站在一棵巨大无比的树上，而装着自己的小球被挂在帝君的脖颈。
她趴在小球透明的壁罩上，看到远处皆是云海，四周无人，远远地能看到巨大的鲸状妖兽从云海中翻腾而起，又没入云中。
“这里是……？”她下意识问道。
“仙域，天穹顶。”帝君淡淡道，“我最初有记忆的地方。”
越笙歌觉得他这话有些奇怪，想了想便问道：“你的名字是什么？”
“名字？我是‘帝君’。”
“你没有名字吗？像我，我叫笙歌。”她道，“那你呢？”
“不是梧桐？”
“那是剑的名字！”
帝君笑了。
但他似乎有些迟疑，“名字吗……”俊美的帝君长眉紧蹙，“曾经兴许是有的，自我渡完劫，就没有名字了。后来别人叫我‘帝君’，那我就是‘帝君’了。”
“你渡个劫怎么还把自己的名字忘掉了？”越笙歌奇道。
“不清楚。但渡仙劫本身便是极大的危险，而我当年渡的是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天尊雷劫，当我渡完这劫，便成了‘帝君’。”
“你知道朝采薇吗？”越笙歌问道。
“朝采薇是谁？”帝君皱眉。
“青鸾呢？”
“不知。”
“那……凤凰呢？”
帝君默了片刻，道：“我即将与凤凰订婚。”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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