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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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何在组织同学会，24届的院系基本都在这么做，学校论坛聊天室这几天热闹非凡。
一身高定的男人此刻脱了外套，整个人陷进了沙发椅中，他摆弄论坛的操作不算娴熟，虽然论坛的界面iu，操作系统其实已经被计算机学院的小天才们优化简洁了许多。
【24级闲聊室】
【芝士就是力量】：我受不了了，为什么这么多对已婚夫妇。
【小强要努力变乔】：亚瑟不是在追你嘛？你答应就可以加入已婚夫妇了。
【一炮送你回家】：结婚有什么好的，一点也不自由。（图片1）（图片2）我在索马里玩，有一起来的吗？
【芝士就是力量】：那个笨蛋，谁要答应啊……@（一炮送你回家），我没看错的话……你在海盗船上？
【小强要努力变乔】：……
【一炮送你回家】：他们都是我小弟！
【小强要努力变乔】：香香，太危险了……
【深刻而不深沉】：香香！太危险了！你快回来！
【没有欲望，何来胜利】：快点回来，你哥，还有小乔都很担心你。
【一炮送你回家】：@（小强要努力变乔）@（没有欲望，何来胜利）我很安全，没事！……@（深刻而不深沉）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平淡而不平庸】：香香我错了，你快回来吧！
【芝士就是力量】：这名字改的也太快了吧！
……
一番胡搅蛮缠200层。
……
【一炮送你回家】：@（好好反省）知道了，我同学会那天回来。
【好好反省】：好的，我爱你。
……
……
……
……
【狼来啦】：所以韩信赵云他们会回来参加同学会吗？
【眼明心亮】：这个年纪了，还追星。
【狼来啦】：关你什么事！@（在你野区反复横跳），摩西摩西，韩信在吗？
【芝士就是力量】：无限王者团不是在w城录节目吗？韩信赵云不太会回来吧，hhhh回来我们学校会被粉丝围堵的。
【你整个人都是注水的】：项羽在打全明星，学生会长好像已经是地产老总了……我怎么感觉我们这一届出了好多风云人物啊。
【芝士就是力量】：我今年出海坐的游轮是你们家公司的，才五年诶，我感觉除了我个个家大业大。
【安琪拉的小粉丝】：老师老师，@芝士就是力量，能不能帮我测一下我的恋爱运势啊，我在网上各个平台都约不到你的占卜！
【你整个人都是注水的】：……喂？有聊天室管理员吗？还是设置一下权限吧。不然让人知道网红占卜师在这不得炸群。
【芝士就是力量】：……
【何处风萧萧】：已经设置验证权限了。
【在你野区反复横跳】：谁艾特我？
【狼来啦】：啊啊啊啊啊啊！！！韩信！！
【芝士就是力量】：！！！签名！！！
【小强要努力变乔】：+1！！！我可以要全团的签名吗？
【在你野区反复横跳】：可以，稍等。@芝士就是力量，你能占卜恋爱运势？准吗？
【芝士就是力量】：！！！管理员！确定无关人员全都退散了吗？
【何处风萧萧】：确定。
【芝士就是力量】：韩信私聊。
【何处风萧萧】：……
【一炮送你回家】：？
【小强要努力变乔】：？
【你整个人都是注水的】：？
【狼来啦】：……明明是我艾特的。为什么。
【眼明心亮】：说了不要追星。
……
……
办公桌上的咖啡已经凉了。男人半撑着下巴，修剪整齐的指甲轻扣在陶瓷杯弯曲的持柄上，叮叮几声清脆的响。
视线从手机上挣脱出来，空气中似乎也没有能够存放懒散目光的焦点，眼中的丁香色涣散成一片虚无。
两分钟以后，男人从桌上支起身，摸到了一旁的鼠标，点击电脑上的网盘，密码敲开隐藏文件夹，唯一一张图片瞬间加载，是寝室合照。
那是寝室长第一次松口拍照。拍摄于大一下学期校级篮球联赛决赛前。那个时候他一口一个兄弟地叫着，好像真有那么几分意思。
韩信天赋异禀，如果早早进校队，训练队名额未必不是他的。
他那几天晚上没敢带油腻辛辣的吃食，生怕把韩信给吃坏了。
韩信不以为然，他们都清楚这只是合作的盘算，从重要性而言，显然是刘邦更重视这场比赛的结果。他们从没好到要穿同一条裤子，好笑的是现在确实穿着。
好不好，做做样子也行啊。
他蹭到张良身边，下巴抵着这人清瘦的肩，余光捕捉到红发男生略微僵硬的神情：“寝室长，先不写了，来个加油的摆拍吧！”
寝室长盯着竞选策划案有一会了，像是遇上了一些困难，没松开的眉头在听到他的话时又拧紧了一些：“加油？”
“是啊。我快竞选了，韩小信也要决赛了，你身为寝室长……不给点加油鼓励么。”
他的手指贴着张良的手腕，感受着细腻肌肤下恒定的脉搏。
“……”被寝室长“职责”绑架的寝室长犹豫着放开了鼠标，像是求证一般看向换衣服准备出门训练的韩信。
“拍张照吧。”刘邦显然是在怂恿，他甚至能察觉到张良的目光简直正中靶心，让原本一脸无所谓的韩信停下了摆弄篮球的动作。
“……”韩信微微低着头，蹭了蹭手上的护腕，“我都可以。”
真的是十环。
刘邦几乎要笑出声。
这和进考场提前蒙对答案有什么区别？
照片里，寝室长坐在椅子上，刘邦靠在他身前，紧挨着寝室长端正摆放的大腿。韩信抬手搁在了椅背上，弯着腰，一张英俊帅气的脸就在张良的肩膀上，只是克制着保持着一点微妙的距离，尽管他在微笑，那点隐约浮现的失落却被镜头捕捉并记录了下来。
张良抿着嘴，虽然没有更明显的笑意，被这样拉着同亲人以外集体以外的人这样亲近地合影，笨拙与稚嫩让他显得格外柔软温和。
而提前知道答案的他，笑得轻松自在，可能还有些得意吧。男人轻哼了一声，关闭文件夹，眼底烟雾似的腾起一点情绪。
得意。
接着是不以为然。
他怎么会不知道韩信喜欢张良？只要一些简单的试探，只要张良的一个眼神一句话。
他那个天才而不失傲气的室友，连带着他那把肆意飞扬的红发，都会变得小心羞涩，几句话也说的故作沉稳，生怕露了马脚。
不通关窍的人永远不会知道——看起来他们只是一个足够让人羡慕的寝室。
在他步入泥潭的时候，私人照片没剩多少，留存下来的全都是集体照，舞台照，领奖照。一方面是为了和青涩尚存的某些回忆告别，另一方面，是避免因为隐私泄露而造成的不必要麻烦。
他留好的后手没派上用场，张良和他预想中一样，不去追问，也没有追究。
和平分手。这张照片也仅仅只是证明他们曾同窗同寝四年。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几年工作大幅压榨了他的精力，只有偶尔的偶尔，泡在浴缸里，或者路过奶茶店的时候，他会想起他透着奶盖香气的寝室长，一开始尝不出甜，只有缠着黏着，把人捂热了，才能一口一口品出世间仅有的滋味。
心中某些追忆的种子刚刚发芽，很快会被他连根拔起。
早就过去了，他心安理得地想。
他们原就注定走上不同的道路，他不在乎水有多浑泥地里有多少污浊，因为跨过去得到的东西更多。而他的寝室长，注定要回到藤萝密织，仙草丛生的地方，与阳光雨露明月清风做伴。
这难道不是他难得的良心发现么。是他放过了张良啊。
现在看来，不仅仅有太多东西比喜欢更值得去争取挽留，似乎连喜欢本身也无法支撑多久。
韩信也终于找了别人。
知道张良离开后满世界找人，急红了眼了的家伙，熬了五年不也放弃了所谓的白月光？
另寻新欢。
他们谁也没比谁长情。
男人摁下座机，让人进来换一杯咖啡，他靠着的沙发椅缓缓转动，窗外是足以俯瞰B市的夜景，明亮璀璨的灯光蜿蜒着伸向城市每一处角落。
站得越低，越能看到灯光照不到的死角，说不上有多黑暗或者肮脏，只是不够体面罢了。
当然，他现在足够高了，眼前只有一片辉煌灿烂。
几年前遗留下微小的不甘，都被轮转的现实，以及窥探到的“真相”化解了。
他觉得如释重负。
助理送咖啡进来的时候，刘邦已经睡着了。
助理没敢打搅，放下咖啡就离开了。
萧何扫了一眼聊天室，基本活跃数只有一半，对比他从其他专业学院反馈的数字来看已经不错了。
他打算明天就发调查表统一时间。
已经凌晨五点，他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即便是顶层设计各方面已经到位只剩营销环节，整个行业得快节奏高强度运作也让他甚少有饱睡的时候，他最近正琢磨着要干到什么时候，拿点股权就提前养老。
前几天刘邦忽然说要掏钱让他组织同学会，他就想着这个节点也确实可以拢一拢过去的同学，对于刘邦本人在同届得声望维护也是不错的手段。
他一个没落地发了邮件，附带上聊天室地址。
没来的大都给了回复，只有张良依旧杳无音讯。
他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同班同级的人和他一样都是一头雾水，但他做事干净，在必须保持联系的人当中，张良把私人邮箱号给了他，还强调就当作联系不上，没有必须处理的事务，他不会再回来了。
同学会当然算不上必须处理的事务。萧何没有勉强劝说。
可他隐约觉得，韩信，刘邦，张良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他叹了口气，把刘邦喊醒了。
办公室的灯光总是带着冷漠和公事公办的意味，照得一切都纤毫毕现，正装规整的女白领还能借由妆容遮掩气色与情绪，男人的疲惫和憔悴大都直白地写在了脸上。
那也只是大都，从萧何大学时接触刘邦，就亲眼见证了他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击溃对手，成功竞选，从一开始因为成功举办了一个活动而喜形于色，到接任会长职位时的淡定从容。
刘邦总能适应得飞快。成功也好，失败也罢，当年那个带着单边耳坠，一双狐狸眼笑得看不清意味的学生会会长，确然给人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
胆大，心细，一击毙命。
幸运地长了一张招摇的脸，却没在大学有过女朋友。
别人说吕氏集团会看中的就是他过人的本事和自持的人品，在家中男丁无法顺利继承家业撑起门楣的时候，给自家女儿找了一个优秀无比的女婿，这种说法似乎不无道理。
五年过去了，靠着吕家家主提供的机会和资金，河汉集团应运而生，在几乎已经定型的市场环境下强势崛起。当初借用的资源加倍回馈，堵住了悠悠众口。
毫无疑问，刘邦目前的婚姻和事业，都很成功。
萧何一直以为刘邦是不知疲倦地享受竞争追逐的……一直以来。
但这是他第一次从刘邦困顿的神情中看到了些许憔悴，还有显而易见地茫然和不解。
“老萧？”紫发男人早就摘掉了略显少年气质的耳坠，优质的皮囊和合乎时宜展现的风度让他在需要社交的场合近乎无往不利，面对萧何也就只有颇为随意的称呼能找到的昔日同窗的感觉。
“……怎么睡着了，我让你助理下班了，人家站那等了你一小时。”
刘邦没有回应，刚直起的腰又塌进了沙发椅，他闭着眼睛侧过脸，似乎还想继续睡一会。
“……刘总？刘邦！”这属实不正常。
刘邦睁开眼睛看着他，突然说：“我很久没梦见过他了，很久。”
萧何满眼疑惑。
男人下意识堆叠在脸上得笑容终于有了更明显的缝隙，离得近的人便很容易看穿那笑容背后躲藏着某种空洞的情绪。
“没事，走吧。”
做人事很多年了，萧何自认眼力不差，他看着刘邦到了地下车库才慢腾腾四处摸车钥匙，担心这人恐怕没法安全地开回家。
“今天我送你回去吧，反正顺路，刚睡醒也算疲劳驾驶。”他寻着一个稳妥的借口，觉得自己阻拦了一场车祸的降临。
开车回去的路上，萧何的余光仍能看见刘邦重复着闭上眼又睁开的动作。
副驾驶上的男人此刻已经完全卸下了那份游刃有余，像是许多年前坐在考场应试得学生，苦思冥想着一个求而不得的答案。
早已经过了堵车时段，不过二十分钟他的做了访客登记，开进了刘邦所住的豪宅区。
“到了。”
车门解锁，刘邦下车前问了一句：“他们都不会来了吗？”
萧何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那一瞬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怀念和留恋算不得什么软弱的情感，但也许还有其他的什么。
萧何没打算深究，只是用刚刚找借口送人回来时一样得语气调侃着说：“其他人哪儿和你一样老婆孩子都有了，韩信这小子才刚刚开始谈恋爱呢。”
刘邦站在车外，眼中映着车行道上的路灯。也许是因为有光，也许是因为萧何的话，他的脸色一下子好了许多，还闪着一丝……释然的笑意，他松了口：“对，你说得对，他们……也都会有的。”
韩信一边刷着牙一边注视着安琪拉发送给她的卜文。
“……”一堆扭曲的字体纠缠在他的屏幕上。
—这什么玩意！
—卜文啊，好奇怪诶，我从来没有卜过这种文字。
—那怎么办(=_=)
—……这个么，可能要找语言学家来破译。
—没有了，没有签名和CD了。
—哇等等你这个耍赖鬼！我的占卜很灵的！至于为什么变成这样，说不定和你的恋爱对象有关啊。现在上网找个语言翻译难吗，不然就开个帖子问问嘛！！！我都熬夜帮你占卜了，你敢反悔我画个圈圈诅咒你！
韩信想起他脑海中从凌晨到现在还挥之不去的一系列奇形怪状的字符，接着想起白发青年乖巧柔顺的睡颜，突然脸上一红。
—成功了就请你吃饭。
—……你们男人变脸都那么快吗？
漱干净嘴里的泡沫，正准备洗脸，李白路过他房门口，远远问了一句：“这么早回来？今天没录节目啊。”
韩信从浴室里探出头：“都起了没，和你们商量个事。”
……
赵云和韩信大学关系不错，是多少猜到了一些，没多少惊讶的情绪。
诸葛亮比他们小一届，原本应该也是去研究所的人，居然真的在团里呆了六七年，对一切桃色绯闻八卦不感兴趣，只是多问了一句：“前辈知道么？”
韩信摇头。
李白和百里守约都是b大毕业的，俩学校隔一条街，虽然对情况不明就里，但这几年韩信时不时打电话给导师的行为早就被披露出来，他们知道韩信有一个不告而别的寝室长。一个念了五年多的寝室长。
这里没一个不聪明的。李白哈哈一笑：“你要搬过去也没什么，毕竟久别重逢，我们几个都一起几年了，难免相看两厌，对吧。”
几个人都很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百里守约有些复杂地看着几乎要把高兴写在脸上的人：“……你找到喜欢的人，我们都替你高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我的合约还有一年多到期。”看到了几个人惊讶的目光，韩信扯着嘴角，张开手臂靠在沙发上，“不好意思，我想不管是退出还是曝光，对无限团总会有影响。”
诸葛亮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的语气一惯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漠：“无所谓，这几年花木兰不是一直在纠正团队的定位么？以后就拿作品说话，也不必跑那么多节目了，我们的合约都快到期了。”
诸葛亮是出了名的不爱营业。
守约微微笑道：“……我倒觉得没什么，这几年确实很忙，我想即使续约我也会更重视自己的生活。”
李白摊手：“这点儿事，无所谓，网线一拔，自然清净，快点打电话让物业送早餐，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你吃完赶紧收拾行李去吧。”
赵云轻轻握拳捶在韩信肩头：“兄弟，我就不用说了。”
后来韩信才知道，原来坐在这里的人。
全都是gay。
能聚在一起已经是奇迹。没有内部消化更是奇迹的N次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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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睡迟了。
他睡觉习惯留一线窗帘的空隙，也会把设置了闹钟的手机放在床头柜。
把他送回卧室的人体贴地拉上了窗帘，他睁开眼也还是一片黑黢黢。阳光没能第一时间融解昏沉的睡意，这让他一时间分辨不清白天黑夜，强撑着酸涩的眼皮去够床头柜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体贴的人同时也具备粗心的特质。
手机大概是落在书房桌子上了。
……10点了。
熬夜过后，他的精神状态很差，一不留神把牙膏挤了一手。
但心情不差。
收拾好自己，又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书房，他看着新邮件上的署名陷入了短暂的迷惑。
【无家可归的韩信】
嘀嘀。
又是刷卡进门的声音。他抬头看向挂钟，还不到十二点。
……
“寝室长！”中庭穿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唤，“醒了吗？”
他在想，邮件上约的晚上，难不成落下东西了？
他一遍向玄关摸了过去，一边思考着书房没有，床头柜没有，浴室也没有。
……被子忘记叠了，也许掉床上了。
开门的时候，午后的阳光很明亮，那个站在阳光下的男人，已经换掉了过于拘谨的正装。
白色长裤和休闲风衣。看得出那个鸭舌帽是为了遮掩过于明显的发色。
在看到主人开门时，此前到访的客人热情地掀开帽子，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的红发夺走了主人一瞬间的注意，以至于很久才想起来问道：“……这是你的行李？”
张良都不用回想。
无家可归的韩信。
原来是这个意思。
行李箱的个数比当初翻了四倍。张良看着笑容逐渐忐忑的红发青年，心想——
还好他的房子很空。
空间上来说，容纳一个人和四个行李箱没有问题。
张良想起他出门的目的：“……我还没来得及买拖鞋。”
“我有，我带了新的。”韩信从一个黑色行李箱侧包里掏出一双毫无特点的酒店式拖鞋。
张良本来想让人先进去，自己去趟超市，但韩信把拖鞋包装一拆，高大的身躯堵在玄关口，低头俯视着他。
虽然是初春，毕竟是正午，推着几个行李箱也许很累，他注视着韩信鼻尖上冒出的小汗珠，犹疑着说：“你去冲个澡吧，这天气不好开空调，容易着凉。”
韩信好像一直不很耐热，大学伊始就这样。
寝室长的口吻也省略了回忆的步骤，半点没有生疏
但这次他好像错了，红发男人靠近一步，扑面而来了除了些许温热的气息，还夹杂着清新的漱口水的味道。
“你不问吗。”
一缕红发从男人耳后滑出，垂在张良眼前。
“为什么无家可归？”对啊，为什么呢。
也许是个玩笑呢。
男人有些迫不及待地再挨近一些：“我想了很多借口，看到你的时候……就都说不出口。”
突如其来的重逢又续上了接踵而至的问题。
张良又掉回了九年前迎接第一个室友的时空重影，他的不知所措催促着他离开这个场所。
没有那个傲气又嚣张的年轻大男孩，年轻男人难得收敛的气息却也随着不自觉地靠近，包含期待的眼神而变得有过之无不及。
“没有其他理由。”男人似乎看出了什么，有些谨慎地克制地拉开了距离，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我想和你住一起。”
“……你的工作，没问题吗？”张良看向不远处的05栋，“你们不是团体吗？”
在紧张期盼的男人眼里这简直是默认的信号。不管恋爱占卜如何至少运势不错啊！
“没事的，离得很近。”
“我不会做饭。”
“我也不会啊……一起点外卖，或者我带你去啊。”
“你不会被认出来吗？”
“……那一起点好吃的外卖好不好。每顿我都请，就当是房租了。”
“……也不用。”
“就这么定了！”
“公共区域……”
“我知道，我不乱扔，我打扫。”
“……”
这可真是奇怪。
张良想要去帮忙推行李箱的时候被男人抓着手臂摁在了客厅沙发上。
他只能看着男人忙里忙外，把行李搬上二楼。
他以为大学毕业后他不会再过群居生活。他下定决心了。
他还没有学会怎样去弥合某段碎裂的人际关系，只能长久地回避它，无视它。
他得到的不仅仅只是个没有对照的也不知道对错的答案。
还有回归独居生活后充斥着每分每秒的孤寂和冷落。
是的，它绝对称不上炽热，可到底是温暖过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