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作业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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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信息也太爆炸了，庄若鱼到家还是懵懵的。
许二一有妹妹？还是同年的？他怎么没什么印象？
反反复复想了半天才隐约想起，幼儿园隔壁班好像是有个小姑娘，老是一脸敌意看着他，挺烦人的。
太尴尬了，庄若鱼在客厅无头苍蝇一样乱转，转的曼姨都头痛。
「怎么啦阿大，别转悠了，洗个手来吃饭。」
曼姨从小带他，做的都是他爱吃的东西。酸酸甜甜的糖醋排骨，鲜香辛辣的双椒鱼头，用料丰富的荷塘小炒，外加一份鲜笋火腿汤。
「曼姨跟我一起吃，我自己吃不了。」
「哎呦真是的，」曼姨收拾完厨房正擦手，「我岁数大了，也吃不了多少。」
庄若鱼不管，长腿一迈进了厨房，推着曼姨按在餐桌边，又从橱柜里拿了餐具盛汤。
「哎呦我的大少爷……」哪有让庄若鱼盛汤的道理，曼姨刚伸手又被庄若鱼吓回去，「别乱动，乱动我就烫着自己啦。」
「这儿就咱们俩，没事儿，」盛完汤庄若鱼又开始往曼姨盘子里夹菜，「不吃辣就多吃点儿排骨，你自己做的自己知道，好吃着呢」。
「哎呦庄小姐要是知道……」想起两人之间的冷战，曼姨顿觉讲错了话。一个多月过去，这对母子一点停战的迹象都没有，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
庄若鱼手上一顿，又去夹莲藕，「你别管她，咱俩吃咱俩的。」
似是怕曼姨担心他和他妈之间的关系，又补了一句，「有空我会给她打电话的。」
吃完饭曼姨收拾好屋子走了，庄若鱼又开始自行尴尬。
转悠了半天实在心烦，掏出手机乱七八糟看了半天，还是往三人群里发了消息，「怎么办，我又犯傻了。」
「正常操作。」
不用看头像都知道这是江有榛，还打个句号，真装。
「别害怕呀阿大，又不是第一次了～」
「……炎炎你真是扎心选手QAQ」
他也懒得管邱炎炎叫他阿大了，至于江有榛，呵。
「你们作业多不多？」
邱炎炎赶紧转移话题，其实他也没什么作业可做，正蹲在椅子上敷面膜呢。
「作业？」
「OK 当我没问，三人局走吗？」
进了游戏到底还是江有榛带着他俩，人狠话不多。他俩躺的理所应得，净瞎聊天，跟讲相声似的。
打到 10 点准时道了别，庄若鱼洗了个澡，爬上床又想起古文的事。
许二一给他开了小灶之后一切都容易多了，一个下午背的七七八八，明天就能找李闻渡复命。
想起专家说睡前读过的东西能进入潜意识，记忆效果更好，他又下床去翻书包。
打开语文课本，每个字都好像在唤起白天的记忆。
许二一可太瘦了，松握着中性笔比着课本上的字带他念，那手指也不比中性笔粗多少。手腕更细，还白，血管看得清清楚楚，跟透着光似的。
个子倒不算矮，可怎么都感觉弱不禁风，也不知道是不是不爱吃饭。
不过身上的味道挺好闻，甜香甜香的。
不是洗衣液也不是洗发水里添的花香，更像是什么吃的。
等庄若鱼从梦中惊醒，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8 点。
迷迷懵懵坐了半天，才起身拉开窗帘，落地窗外早已天光大亮。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 6 点的闹钟按掉的，反正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迎来高中生涯的第一次迟到。
随便吧，庄若鱼捡起掉在地上的语文书放在床头，晃晃脑袋又趴回床上，把被子团成个卷儿跟人似的抱着。两只眼睛没什么神，就那么干瞪着。
这梦做的，起床气都给他吓没了。
专家的话到底靠不靠谱，课文他没梦见，倒梦见自己把许二一给吃了！
还是抱着吃的，梦里那股甜香味儿比现实中还诱人，他没忍住，一下就咬住了许二一的耳朵。
许二一还不动弹，就脸红，也不出声。
太奇怪了，他一个连春梦都没怎么做过的童子鸡选手，总感觉这梦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儿。
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他觉得自己这脑袋也不会想明白了。
算了，楼下新开的面包店看着好像不错，还是起来吃点儿东西上学去吧。
到学校正赶上间操，门卫也没难为他，庄若鱼想了想径直就朝第一教研室去了。
教研室里没几个人，李闻渡没碰着，倒是碰着他的梦中对象了。
想起昨晚的经历庄若鱼脸上就开始烧，可理智又告诉他没什么好烧的。那梦的主人是他自己，许二一什么也不知道。
「许同学，你看见李老师……诶你干嘛呢？」
许二一正翻着李闻渡办公桌上一本一本的周记，闻声吓了一跳。赶紧假装不经意的摸摸头发，还好耳朵没冒出来。
回头一看怎么是这傻子，还背个书包。
「我……李老师开会去了，我帮李老师查作业。」
「你当语文课代表啦？」开学那周光顾着睡觉，说过话的同学都没几个，庄若鱼哪儿弄得清课代表都是谁。
反正许二一看上去好像挺喜欢语文的，如果「爱一哥哥」当课代表，那他就勉为其难写写语文作业吧。
殊不知许二一根本就不是来替老师干活的。
早自习教导主任来通知李闻渡课间开班主任大会，他灵机一动，间操时和体委说自己不舒服请假在教室休息。又趁着没人注意，偷偷跑来了教研室。
还不是为了查笔迹的事。周记汉字够多了吧，结果翻还没翻几本，又被人打断了。
「那我在这儿等会儿李老师……反正这会儿也没事儿，我帮你查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许二一硬着头皮演，手里的本子刚放下，就听见熟悉的声音。
「庄若鱼你干嘛呢？」
是李闻渡，许二一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老师好，我早上睡过头了，这会儿到校了就来和您说一声。」
庄若鱼还挺不好意思，摸摸后脑勺羞涩的笑。
「行，知道了。许二一呢？」
许二一握紧了拳，指甲都快陷进肉里，面上倒是没什么表情。
「我交错了周记本，想过来找您换一下，看您没在我就自己换了。」顿了一下又说，「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许二一抬腿就想走，却被李闻渡拍住了肩膀。
「不着急，庄若鱼，你课文背好了吗？」
庄若鱼本在瞪着眼睛凝视许二一，闻言回过神来，「背好了！您现在要听吗？」
背课文的功夫李闻渡泡起了茶，中气十足、属于少年不低不高的声音在教研室回响。
许二一没心思细听，脑袋里转着的全是自己被拆穿后无数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又该如何应对。
「挺好，你这不是也能记住吗。学习不难，重要的是用心。」
「主要要感谢许同学给我的帮助！」
庄若鱼笑出一口大白牙，还一脸骄傲的搂了搂许二一。
李闻渡挺欣慰，带了这么多年学生，他看得出许二一对人情的疏淡，也看得出庄若鱼不羁的外表下有颗赤子之心。
「许二一，谢谢你的帮忙，也希望之后遇见困难时也能多帮帮他。庄若鱼也是，同学之间要互相帮助。」
「老师您吃早饭了吗？我这儿还有挺好吃的面包……」庄若鱼拆下书包，作势就要拉开。
「行了行了回去吧你俩，别耽误了下节课。」
出了教研室庄若鱼就收起了笑容，小声蹙着眉，「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谎啊。」
许二一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前因后果太复杂，就当他真是交错了作业本吧，「我怕你笑话我。」
「怎么可能，我笑话谁都不可能笑话你……毕竟……」庄若鱼话说一半，想起来什么一样，「你吃面包吗？」
还以为他在逗李闻渡玩儿，没想到书包里还真有面包。是睡过了没吃早饭吧，许二一想。
「早上吃过了，你自己吃。」
这两天相处多了，就觉得庄若鱼这人还挺有意思的，总是想把好吃的分给别人。情绪、小动作也特别多，脑回路异于常人，总是出人意料。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一定很有意思吧。
「我也吃过了，那走吧。」
庄若鱼把书包背上，走两步又想起什么，停了脚步。
「对了，昨天……挺不好意思的。」
许二一跟着停下来，有些不解。刚经历一场惊魂记，昨天发生过什么事，他现在一件也想不起。
「就……早恋…… 」
越说声儿越小，庄若鱼深吸口气，犯蠢的是他，干脆一次说明白了吧，「提了好几次早恋的事儿，是因为错把你妹妹当成女朋友了，对不起。」
「……噗。」
之前他见过许二一笑，不过这次好像真的被逗的不轻，许二一连眼睛都笑弯了。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你留长发……再把眼镜摘了……」庄若鱼伸出手在许二一头上比划，「确实还挺像的。」
不知道戳中了许二一的什么笑点，他笑得越来越厉害。
「你咋啦？」
庄若鱼被这莫名其妙的笑意感染，也跟着笑出白牙。
今天是个晴天，阳光正好，操场上做过间操的学生们正往不同教学楼散去。
高一教学楼里却有两个人，不知道因为说了些什么，笑得直不起腰，双双抱着肚子跌坐在三楼半的台阶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作业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