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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言灵狗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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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正如刘季所言，他们现在并不好。
然而比他们情况更糟的人是李白，因为他忘记了张良的言灵之术。言灵之术不会局限于峡谷的范围之内，它是张良自创的魔法，太古魔导说过，只要他的这位小徒弟愿意，他随时都可以成为神。
李白并没有瞧不起任何人的意思。在没有队友骗大招之前，他很清楚的明白自己干不过张良东君。
不过只要队友祭天，他就能三段位移直取对方首级。但是那只是在峡谷的战斗技巧，并不适用于现在张良的言灵之术。
原本刘季是要先下手为强的，紧要关头张良开口救下了李白。张良说杀戮过多终究不是一件好事，他并不希望阿季一错再错。
虽说张良是为了自己好，但阴阳家多为狡诈之徒，眼前的人极有可能是那群怪物们的伪装。
言灵之术缔造的锁链捆在来人的脖子上，淡金色的光芒能让他看清来人的模样。
这是一个英俊到过分的年轻人，受制于人并没有让他惊慌失措，他那褐色的眼睛微微一动，言灵凝聚的光芒就在此处映出了一颗颗星子。
刘季默默叹了口气，阴阳家造得这副皮囊英俊的太过分了吧。
他拾起地上那把造型瑰丽的长剑，朝李白扬了扬下巴：“你若发誓不向东君告密，这次就勉勉强强放过你。”
李白摊开手道：“我的身家性命都在你的手上，一个迷路的可怜鬼，又怎么可能见到东君呢？”
他绕来绕去听得刘季头都晕了，他最讨厌读书人了，眼前这人说话还弄得人云里雾里，听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刘季朝他竖起中指：“你最好给老子闭嘴！可怜鬼，老子可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可怜鬼！”
阴阳家果然都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家伙。刘季看了一眼手中的剑又看了一眼李白，果然是什么人什么眼光，这家伙的人跟他的剑一样奇怪。
“阿季，我们走吧。”
或许是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太过于窒息了，张良出声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那他呢？”
“那我呢？”
两个人的同时出声又带来了片刻的沉默，张良扫了两人一眼道：“待我们出了云梦泽，自然会放你走的。”
根据张良的了解，阴阳家们并不能离开云梦泽太久，云梦泽里有着他们赖以生存的灵气，东君是他们的首领，他们的生命以及魔法都来源于东君的恩赐，他们只是一群附庸于东君身侧的怪物。倘若没有了东君或云梦泽的庇护，很快他们就会丧失灵智。
他并不想伤害任何人，包括这群所谓的云梦泽的神明。
张良握紧手中锁链，然后望着刘季道：“当然，阿季也不会为难你。”
接受着死亡凝视的刘某人咽了口口水，搂住李白肩膀表示：“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011
言灵之术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魔法，至少现在，李白明白不在峡谷里的张良甚至可以与万物对话。
很快他们就走出了云梦泽。然而张良并没有履行他的诺言，因为李白表示他不想回云梦泽。
他们找到的出口跟李白进来的入口并不是同一个地方。
这就很难了。
因为李白现在不仅找不到韩信，而且再度迷失了方向。他只能跟着两个人继续游荡在荒无人迹的平原上。
他们现在正坐在地上烤火，刘季正在忙活着今天的晚餐。如果脖子上没有被套上狗链的话，李白一定会很高兴的跟他们喝上一杯酒叙叙旧。
温暖的篝火边，张良正在拿着一根枯枝拨动着火堆，他推了推眼镜道：“很抱歉，我窥探了你，然而言灵看不到你的过去，也看不到你的未来。”
李白顿了顿，然后指着自己的脑袋笑了笑：“既然没有看到，那就不用道歉。其实我还挺希望你能看到里面的一些东西的，毕竟有些东西很难跟你解释。”
“你对每个陌生人都是这么好的吗？身家性命都敢托付。”
赤色的火光打在两人的身上，张良偏着头望向李白，他举起抓住锁链的那只手，淡金色的光芒随着他的动作悬浮在空中，他就这么看着李白，仿佛想要看穿他的一切。
然而他的这种太过于直白的表达方式让李白觉得有点难为情。
他很想告诉他们，我们并不是陌生人，我们曾经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但你们好像忘记了我。又或者说我们在未来的未来会成为并肩作战的好友，可是我回到了过去，回到了我们还不认识的时候。
但这样可能会被误认为老套的搭讪，并且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李白并不想他们的友情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下去。
刘季递过来烧好的肉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他象征性地拍了拍李白的肩膀：“嗐！子房这有什么好纠结的，这家伙就是标准的滥好人。不信你试试，你打他左脸一下，他肯定笑着把右脸给你送上去。”
这个好像并没有吧。
李白眨眨眼，他并不觉得刘季的话有道理。但是一个油腻腻的手已经率先捏住了他的脸给张良做了一个左右的展示。
“先打左边还是右边？”
刘老三笑的格外灿烂。
然而张良不想和他说话并向他扔了一个白眼。
李白也拧起来眉毛，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帕细细地擦着脸道：“你应该注意个人卫生。刘季，你这样不行你知道吗，你现在这个样子是讨不到老婆的。”
刘季嘿嘿一笑，主动送上一串烤肉凑过去看。若非初见是在云梦泽，刘季还真就以为李白是那脂粉堆里养出的富家子弟，这几天的相处更印证了他最初的猜测。他盯着那块绣着青莲花纹的白色绢帕，又看了看李白低着头擦脸的委屈的模样，忽然就笑了起来。
“你这么懂，想来也是早早地成亲了，嗳，这帕子是不是媳妇送的？”
李白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然后举起那块手绢道：“这个倒没有。我并没有英年早婚。这是我的一个兄弟绣的帕子，他很喜欢女红，并且很热衷于送人东西。”
李白看着刘季明显黑下去的脸，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
刘季沉默着接过帕子看了很久后又丢给了李白：“绣工真的不错，但是选色的眼光太差，他应该用紫色的。白色太晦气了，不如紫色好，吉利。”
李白沉默了。
该怎么告诉刘季，金金连续绣了十三条骚紫色的帕子后半年都不能看到骚紫色的东西。
在线等，挺急的。
012
这是李白走出云梦泽的第十九天了。
李白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他觉着自己还是处于大河流域。站在矮矮的小丘上遥遥望去，目所能及的是荒原和茫茫无际的天，还有与其相伴的大河。
他们沿大河而行，以大河为生，仰仗着大河的哺育，在荒原上流浪了十九天以后，三个人终于见到了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
长久的流浪终于看到了结束的苗头，高兴过头的刘季甚至也给了李白一个熊抱。这让李白一度认为自己不用再带着恼人的狗链。
刘季拍拍他肩膀，瞟了一眼张良道：“想多了，兄弟。我是无所谓了，但现在是子房不放心你。一个月都要过去了，咱也不差这几天哈。乖，听话。到家了哥哥我请你喝酒吃肉。”
李白并不想听话，谢谢。
然而张良则停下了脚步，默默地看着刘季，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张良抬手松开了金黄色的锁链，言灵的束缚也随着他的动作消失。
刘季见状笑了笑，顺手把解下腰间的青莲剑还了回去。
李白笑着拱了拱手：“多谢刘兄，多谢子房。”
刘季连忙摆手：“嗐！多大点事儿！你这剑好看归好看，可用起来还没我这铁剑好用。”
刘季此刻用的剑虽然还不能称之为剑，但相较于少年韩信，这已经很好了。
李白笑着点点头：“刘兄以后会遇到一把趁手的剑的。”
刘季也笑着挽住人胳膊：“好嘞！好嘞！得你吉言！子房，咱们走吧？”
望着两个厮混在一起的人，张良摇头叹了口气：“你就会哄他开心。怎么不见你去哄吕家小姐开心？”
刘季忙挽住张良的胳膊连连摇头，他实在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浪费太多时间：“吕家小姐虽然貌美，但我却并不想英年早婚。你们都未成亲，为何就只盯着我一个不放？太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李白点点头：“好像是的。”
“你看你看！太白都说了！他这种人都没英年早婚，我结婚生孩子好早点去继承我家的一亩三分地吗？”
刘季仍然在跟张良说些不结婚不早恋的问题，但是李白已经听不下去了。他又想起了梦里的长乐钟室，倘若真的有吕家小姐，那是否也会有县吏萧何。倘若真的有他们在，那他该怎么帮助韩信避过钟室之祸。
沉默了很久，李白开口问道：“刘兄，你见过识广，你认不认识一位叫萧何的大人？”
刘季偏头看过来：“听说过啊。有事吗？要不要我帮你问问！”
李白连忙摆手道：“没事。就是我的一个远方亲戚。不认得也没关系的。”
刘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哦。”
李白怕他误打误撞的认识萧何，刚想劝他无须上心，张良忽而冷冷的来了句。
“人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