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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五章(2) ...

  •   看到芥川龙之介的林鸦川几乎忘了自己匆匆赶来的目的,当视线全落在筋疲力尽到奄奄一息的芥川身上,那一股怒意却越烧越旺,无力感的柴堆燃起了一股对凶手的恨意和恼怒。

      林鸦川想到自己昨晚把他带回了医院就转身走了,根本没有管那个将自我流放在自责的领地中的芥川会怎么样。她心虚地不敢与他对视,回忆又猛然想起昨晚他的解释与歉意,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芥川放软了态度,像放手了一切。

      作为曾经被哥哥无限宠溺、爱护过的妹妹的身份,她心疼着芥川的遭遇却不喜他的性格拗钝固执。可更多的声问却转向无奈,为什么世界把一切的恶意和不善的遭遇全都投放在这兄妹两人身上,这个世界不公平的事情很多,可有些不公平有人叫苦喊冤,有些不公平致死无人问津!

      每当林鸦川露出同情、可怜的神态,芥川总会不期然地打断,别人赠与的每一份柔软与温暖让他觉得多余,一股火气由心底燃起,像是要把他羸弱的骨架烧光一般,轰轰烈烈。芥川怒目瞪了咬着面包的女孩一眼,彻夜未睡使嗓音变得粗糙无比,像抽干了水的干涸河床:“在下还不需要你用这种眼神来看待!”

      “噢!”林鸦川脾气也大,对待受着伤的人学不会忍让,她可不是温顺的小动物,“好吧好吧!看起来你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那就不要再让你妹妹受、伤、啦,免得到时候你自己再伤心!嘁!”

      多大的脾气说多重的话,话一出口,林鸦川就后悔了自己没脑子又冲动的口不择言,可是思想中的自我反省不可能被芥川听到,所以一道带着怒意的宛如利剑的黑色布条擦着脸颊而过,一段刺耳的高速摩擦声飞裂后,身后的瓷砖溅开网状裂痕。

      被动异能因芥川龙之介【罗生门】的攻击而开启,林鸦川那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嚣张得芥川想上前直接用拳头和她打一架——她又不是不会打架!

      “好了哦,芥川君。”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太宰治挂在肩上从不套入袖子的黑大衣在身后甩出懒散的姿态,他从走廊的另一端过来,笑吟吟的空乏视线扫过芥川定格在林鸦川身上,“别对一个小姑娘动手啊,多没礼貌。”

      “抱歉,太宰先生。”为了达到太宰治的标准,芥川很听话,给予他重生、带他走出贫民窟的痛苦泥沼的人,他怀着这样的感激——满足太宰治提出的所有要求。

      太宰治眼里的笑意有些兴味又有些冷黯,林鸦川心底漏了半拍,她知道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而这个半大的少年还是礼貌而别有心意地问了一句:“林小姐,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和芥川君吵架吗?”

      林小姐的窘迫和哑口无言让太宰治良心发现地帮她保守了口袋里的秘密,他兜在衣袋里的手指轻轻转动,拨弄着从床底下拿掉的一枚窃听器,太宰治神秘地笑了笑:“芥川君,能借用一下林小姐一点时间吗?”

      “太宰先生!”那是林鸦川第一次看到了芥川龙之介对太宰治露出那种反感的表情,抗拒又强硬地挺直了腰板,一字一句说得清楚,“在下跟她不是那种关系!”

      硬得像钢板一样的语气还带着对林鸦川的偏见与避让。女孩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好心关心他,他还不接受,不接受就算了还和他吵架,有病!气死她了!

      “好噢,那么——”太宰治上前一步,抓住林鸦川的肩膀硬将她带出门外,还回头挤出一丝笑,伸出食指竖起放在唇前,“那个清秀小姑娘醒了噢。”

      看着芥川松口气却又局促的模样,林鸦川又气鼓鼓地把脸转回来,那个一身漆黑的小子真是个情绪分裂者!

      缠着纱布与绷带的手臂牢固得连让林鸦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像被拎着耳朵的兔子那样被拽着肩膀赶到了门外,医院楼房的阴影刚好盖住他们。

      凉风从背后刮过,夏日的热度落荒而逃,太宰治的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窃听器,食指和拇指捏着它凑到女孩眼前:“这个窃听器装得太不隐蔽啦,这样的话要做一个情报收集者不太够格呢。你可一点儿都没考虑过意外情况,哪怕一丁点微小的几率,遗漏的话后果会很可怕的哟。”

      那两根手指里捏着的就是林鸦川离开病房前偷偷在那张躺过了的空床下放着的窃听器。

      “噢,谢谢……”林鸦川心虚地呵呵笑了两声,不敢对上太宰治阴凉带笑的视线,心底庆幸着他没有跟芥川挑出这事。否则芥川真的会跟她打起来,作为一个淑女那也太不像话了!

      手指转动着窃听器,太宰治一副根本不买账的淡漠神色,像藏在阴影里在打量、思索着某事价值的上人,明明他的注意力全在窃听器上,林鸦川却浑身不舒服地侧过了身,这一瞬按下了某个调高音量的开关,从短暂静音开了话匣。

      “最近林小姐对我道谢的次数实在太多。如果实在过意不去,那就杀了我?或者——”对死亡的向往在他眼中燃起了异样的黯淡之光,他向前一步逼得林鸦川后退,太宰治的那份轻到游丝般的吐息在落下来前就已经死了,“你帮我想个死掉的办法吧?怎么样?”

      十七岁的大少年假装很开心地笑着,眼底的深邃却有些凄凉,像一片去年秋天撑到今年夏天的枯叶那样,久久无人问津的寂寞。林鸦川所能做的也只能以未达朋友的立场叹口气说生活还要继续,撑一撑一辈子就过去了。

      可是这样的话到头来她也说不出口,对着一个一心想要自杀的人劝他活下来,跟杀死一个想要活着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可怜又得不到救助的伤口除了腐烂和自愈还有什么别的出路吗?林鸦川的善良不泛滥,她也不愿做恶人向太宰治这个有些可怜的人指手画脚、舞刀弄枪。

      少女只能别扭地转开话题,以当下火热的疑问作为护盾:“现在你的学徒有了困难不帮忙,躲在这里纠正我的错误,你想要我出面替你做一些事情吗?”

      “……嗯。”太宰治心底清楚林鸦川不会帮他死,刚才是个玩笑而已,就当是逗了个孩子,哄了只猫。他点头勉强挪动嘴角,所有想法如寄居蟹缩紧壳内般迅速,一个转身,一秒停顿,林鸦川瞥到他处不做挽留,可她身下迈出半步的痕迹却忘了收回来。

      被带走的窃听器作为罪证和把柄,作为林鸦川失误的纪念。

      由林鸦川在一旁照看比太宰治亲手照顾要好得多,他不希望让芥川对自己留下“懂得温柔”的印象,从贫民窟出来的孩子需要什么温度来加固他对这个世界的偏见和对别人的过分依赖与信任吗?所以他要林鸦川替他出面陪芥川走一段路,把这个倔强到一意孤行的男孩扶起来,太刚硬的刀刃也容易折断。

      他追求的死亡,只要能够证明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关系就此断绝,怎么死都没关系。夏天的呼吸没有白雾,太宰治找不到自己活着的证明,就像是已经死了,蝉高歌葬曲。

      天空高高在上,飞鸟冷眼旁观,粉饰着和平世界的悠闲,可医院里躺着的是可怜的孩子,曾经的阴暗,现在的伤痛,正义从不横行,只剩下被恶意撞翻的酒杯外涌着鲜红的香甜。

      林鸦川蔫悻地转向玻璃,眉心冷冷一跳——芥川龙之介还站在原地,他此刻内心的焦灼被他握紧的拳捏在手心,咬着下唇牙龈发酸,眼角涨红。在慌张和焦措翻滚的内心无限煎熬这一刻,芥川没有察觉到瓜栗盆栽树挡住的那一片玻璃外,一双明蓝色的眼眸浸着担忧与烦躁。

      她咬咬牙,没有进去强推着芥川去看银,在他自己无法说服自己的情况下硬推一把只会适得其反。少女转身离开医院,就算回甜品店里研究甜点,心思也连着芥川兄妹。

      “哐当”,糖筛被丢在流理台上,白漆折叠椅上的林鸦川望着新漆的天花板低喃着,她这个世界上仅存的血缘只剩下哥哥,那些残存的回忆给她力量和勇气,从娇弱的滋养里抽身选择远航,她仍然会怕,委屈地想着为什么哥哥不在身边。

      从前有哥哥在,林鸦川什么想法都没有过,整天就知道毫无节制地撒娇玩闹,哥哥舍不得她掉一滴眼泪,她总是嚣张地站在沙发上大喊哥哥的名字:“艾利奥特(Elliot)!”

      但像当初那样热切的回应早就已经不会再听到了,或许很多年后就像是一场梦,其实什么都不曾得到,那些温暖也好、宠溺也好,全是幻觉。

      下午火辣辣的阳光从窗口冲入玻璃窗,林鸦川不敢出去怕烫得眼睛疼,她抬手捂着眼睛,弯下腰两肘撑在膝盖上,就这样默不作声咬着嘴唇坐了一下午,所有的想念都压在她肩上,一声声说着不甘和埋怨,只能在睡不着的夜晚散一散闷在血肉里的心。

      夜晚的宁静在港口组的统治下如一面无法攻破的铁墙,林鸦川在海边来回踱步,这回可没有捡到太宰治,海风吹来咸腥里一缕铁锈,像深海的锚被鲸鱼喷出的气顶起,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停在自己脚前,差一点就落入海里。

      嘶!一颗人头!林鸦川腿一软朝后退了几步才稳住,那颗头侧躺在地上,发丝像扯烂的布纠着一路的灰尘,整张脸都被撕烂了,两颗眼球流下的淡黄脓汁像是来不及拭去的沙拉酱,一股臭浊亲近地在林鸦川脚前跳跃,像久未谋面的故人。

      黑夜,浪潮,阒寂,清凉。所有的杀手都会在黑夜中隐藏自己,躲过太阳炽热的世界成了危机浸溺的温床,异常甜美的声音让隐没在黑暗里的身影刻画出一道娇小温柔的侧棱:“不管你在哪儿,我都有能力找到你。”

      四肢在发抖,恐惧在酝酿。

      这声音又像放轻的脚步刻意逼近,林鸦川瞬息摄取到大量致命的危险讯息,她在害怕,心跳都加速到了极限,可气势上不能输,强硬的话一股脑儿往外冒。

      “真可惜了,我没想要躲!”她捏紧了拳头捏碎骨骼的颤震,慌张翻涌而上堵住了喉咙掐灭了尖叫,她无法承受接二连三的恐吓与追杀,也绝对不会和那帮人同流合污。

      布鲁亚尔的手段低下,她看不起!

      狂风尖啸而起,撕扯着闷流的空气,海面痛苦地摇晃着庞大肥硕的身躯,空气里没人回应,只传来轻佻的两声笑,嘲讽蝼蚁的不自量力,林鸦川紧张之下不免冲动,“无法收场的闹剧少来丢人现眼了!”

      她不知道朝谁喊,乱吠般尴尬地为自己壮胆,此时一团空气静得可怕,心尖颤了又颤,胸腔像被按到水里般发闷,哪怕是幻听也不要跟一个杀手硬碰硬,她是个胡挠乱挥的半吊子,真遇上像萨加那样的杀手恐怕连三分钟都撑不到……

      海风看不下去,吹了几声口哨,溅到港口的水珠拍在林鸦川白净的侧脸上,这种凉若妖骨的触感将恐惧再度唤醒,她飞速环顾四周,发尾挠过耳侧与脸颊,四周平寂空无,她渐渐放下了心,可就在松口气的猝不及防间,铁亮的钢环抵住咽喉,是枪管。

      预计死亡的疼痛一瞬间钻入大脑,林鸦川看清了面前女孩的模样,甜美可人,身材玲珑,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大杏眼里却满是阴郁和责怪与怨恨,这双眼窝里原来藏着两颗破碎的塑球。

      这个,不认识的小孩子啊……

      “这种无缘无故的恐吓太小儿科了吧?”林鸦川的惊慌眼眸闪过不耐烦和鄙夷,视线将对方碾压了几百遍,哪怕枪口抵着脖颈她都视为空气,“都威胁到□□的地界里来了?你这个没素质的野派可真有能耐啊!

      “你觉得我会让你活着吗?好不容易逮到你一个人的时候。一枚子弹后就把你丢到海里!”被污染的双眼密不透风,只剩恨与报复刺破虹膜呼救。林鸦川彻底懵了,她从前没有惹到眼前这个疯孩子。

      对方一记冷笑将怒意如海绵里的水般挤出,可抢在说话前的是一枚无情攻来的子弹,仅破皮的程度只能让让举枪的女孩向后退出了林鸦川的范围,脸上露出计划失败的不甘和愤怒,她以为万无一失就没带自尽用的口含药物。

      自负让她走上绝路。

      在夜里也需要戴墨镜来掩盖真容的那帮人举枪似甲虫出巢般涌来,枪口对准了模样甜美却眼神败裂的杀意凛然的女孩。

      有位少年带着沉坠的气息分开他们的人墙,黑大衣拖拽着路灯的痕迹,光的吻拜徘徊在他躯体之外,与世界格格不入,还扎着绷带的右眼揭开浑身伤痕累累的一角。

      “在□□的夜晚,还轮不到不入流的虫子来这里吵闹。”太宰独目傲漠的视线扫过江尾和林鸦川,后者龇牙却毫无凶相,明显是因被归于“虫子”一类而恼羞成怒。而太宰治阴冷的视线始终钉在持枪少女脸上,他嗤笑一声,“全是破绽。背叛港口组的下场是什么,应该知道吧?江尾小姐?”

      江尾?林鸦川很快反应过来,一转之前的防范、慌乱、鄙夷,有了港口组撑腰就无法无天,简直不顾对方有枪就直接冲了上去,还是太宰治挥手让两位部下将她从背后拉住。

      可脾气暴躁还不会忍的林鸦川哪里会放过嘴皮自由的发泄机会:“喂!你踏马牲口吧!银也才刚入门,哪里值得你个猪脑子下那么狠的手?不会就因为她比你漂亮才让你忍不住嫉妒出手?不像样的狗东西、死猪猡!连蠢猪都不能成为你智障程度的计数单位!有病你踏马就别跑出来闯祸回去找兽医!用□□思考的白痴!”

      江尾死死咬着嘴唇,紧握着唯一一把枪,脸皮泛白像夜色里掉下的一片湿透的月亮,怎么会……明明是揪住机会确认无数遍的,怎么会失手?

      耳边依旧林鸦川不依不饶的叫骂和指责纠缠着撕咬着她,仿佛她就该背负整场错误一样,她在发抖,海边的冷夜攀上她死亡的轨迹,她想摆脱,或者在结局来临前完成任务。

      “如果不是太弱小又怎么会被折腾成这样!能力不够还必须手下留情吗?弱者只有被毁灭,像你隐姓埋名的哥哥和死在你面前的朋友!”被围困的江尾早已想到的结局,可就算是死也要完成任务,抬起的手臂在扣下扳机前就被一道横空斩来的漆黑宽刃一下斩断。

      本来出口的反击和争吵在砍飞手臂落地溅起血液的画面刺激下刍回了林鸦川肚子里,疼痛引起的尖锐叫声和恐慌在她的世界静音,循着黑刃劈来的方向,明蓝色的双眼带着未消的怒火和新生的忧忡,视线越过黑西装们的肩膀,在人墙外,芥川龙之介的视线不躲不藏,满是沉默与无力。

      他承认却不甘。

      那双眼眸很漂亮,虹膜铅灰色比银色更黯淡也更沉重,那样的寂抑写在他的瞳仁中心,模糊地剪切着那段悲惨的经历,即使林鸦川触及也无法感同身受的痛苦。人与人之间的感受永远都隔着两层皮、流油的肉和根根硬骨头,还有难测多遍的思绪以及不稳定的心跳,这一切都成为了阻碍交流的障碍。

      这一事后,芥川一直背负着“弱小”的回音闷头加强体能和战斗技巧,不知道被太宰治下手无轻重地揍飞多少次,林鸦川会悄悄在撞击声乱起的训练场地外放一瓶推淤伤的药油,第一天,芥川没有拿,那瓶药油孤零零地站在那儿,成为一团有形有色的空气。

      暮色当中,从麦当劳抓着汉堡出来的林鸦川满怀心事,在路过一根电线杆时被突然出现的太宰治拽住了衣服,他的笑茫然空洞到无辜:“林小姐,横滨的风景很好,能走走吗?”

      这样受了伤还勉强的表情让林鸦川的心按不下拒绝的按钮,不过阴雨绵绵、水汽沉闷,睁眼说瞎话的天气好。林鸦川望了一眼天,嘴唇浮出一丝叹息,太宰治松了手,拍了下她的脊背,“那两条金鱼,有解了吧。”

      想起那个血腥可怖的提示,林鸦川皱着眉,抗拒自己的回忆想起那晚的场面,害怕得止不住浑身发抖,可现在一切仿佛都平息了。在交错的步伐里,在阴闷的夏日里,假装被踩碎,假装已经过去。

      “不该是金鱼(きんぎょ),而只是金(きん)和鱼(うお)合在一起,就相当于堇宇落的发音。可我根本不认识她啊。”林鸦川想她知道谁在着背后搞鬼了,明蓝双眸一转,锁定了一个嘴唇上留着山羊胡的男人。

      看着那专注于思考的模样,太宰治有些好笑地伸出手,一道阴影划过眼前的林鸦川刹那回神以为他会揉自己的头顶,却想不到他只是赶走了停在肩膀上的一只鹅黄色蝴蝶,在夜里过分亮眼的翅膀挥舞着娇嫩华丽的光彩,在少年那只眯起的眼前飞舞旋转,漆黑的瞳仁在仔细探寻,越过鹅黄的轻盈的生物,他紧盯着林鸦川明蓝的双眼,视线一寸都不挪动:“怪你日语进步了。”

      这谁能想出来联系啊?江尾她根本不认识!亏得还派人去花鸟市场盯梢了呢!林鸦川愤愤地想着,心底把二叶亭四迷砍得体无完肤。太宰治目光转向远方,公寓楼和独立民居混杂在一起,属于二叶亭四迷的公寓应该是哪一个呢?

      霎时,林鸦川停住了脚步,她望着围栏外城市的另一头,“江尾小姐到底有什么理由……”

      啊啊?果然还是很在意吗?风穿破话语的掩藏,抖出深藏的忧心与害怕,太宰治扫了一眼被情绪压榨的林鸦川:“为了防止背叛而背叛。”

      “嗯?什么?”林鸦川不懂,跑上前挡在太宰的面前,非要他停下来解释清楚才肯让开。太宰治盯着她手中久久没有下口的汉堡,伸手抢了过来,见这么轻易就把食物拿到手,他又觉得无趣,索性把这个汉堡堵进了林鸦川嘴里。

      这下子搞得女孩一脸懵傻,她下意识咬下一口半凉的汉堡,追上太宰治的步伐再次拦在他身前:“你说啊!说清楚!快说!”

      用一张冷艳的脸说着这么急切的话,迫不及待的神色太想让人逗弄一番了,既然时机落在了手里不利用就是大写的可惜了。

      “嗯?如果你愿意给我出一点自杀主意的话——”太宰治朝林鸦川眨了一下眼,勾起的唇畔之笑埋下谁都看不出的苍凉而无助,“我想换我这条消息不会太亏。”

      一旦提起与死亡有关的话题,林鸦川就心慌,而太宰治期待死亡的迫切太真实,她只能讪涩地让到了一边,堵人拦路的气势也弱了下来:“那……那你别说了。”

      那副想听又想放弃想法的模样与追着自己尾巴转圈的阿富汗猎犬,毫无优雅高冷气质,这副样子更是让太宰治想笑又笑不出来,只能拿话堵嘴边的笑声:“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告诉你。”

      少女抬起头被一道光刺得睁不开眼睛,眼前的少年像被天光接走般遥远而疏离,一个转头、一个眨眼就会消失般令人不安。可他的话足字足句都带着熟悉的重量,“江尾想消除□□外来人员所带来的威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五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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