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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章二 ...


  •   光影闪烁,碧萝在窗沿投下翠绿的影子。

      那个人把什么东西丢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赵云打量着案上的剔透结晶,它呈淡蓝色,隐约散发微光。

      工资。诸葛亮简短地道。

      真难得,他微微睁大了眼睛,铁公鸡居然也舍得拔毛……

      不要就还我。诸葛亮瞥他一眼,我去外面转一圈,想要这东西的人能从北夷部落排到云梦泽。

      赵云把那水晶攥在掌中,却认真地问道,给了我,你还会收回去吗。

      诸葛亮一拍桌子,恼道,你把我当什么……话音未落他想起来自己上回从赵云那儿抢的虎牙吊坠,有些没底气,声音弱下去……送你的。

      然后他又精神起来,就算我要,你不会不给吗。

      毕竟是你的东西。赵云遗憾地道。

      你有病。诸葛亮骂道,然后又叹气,算了,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你有病。

      听说你从前是杀人如麻的家伙,看起来怎么那么老实啊……

      他走到对面,把赵云的脸托起来,左右打量,皱着眉头:这也没比别人少块骨头啊,怎么脑袋就是这么不灵光呢。

      赵云认真地辩解,我不傻……

      对,你不傻。你不傻你明目张胆跟龙做对,你不傻你青天白日闯我屋子偷天书……贼要是都跟你一样光明正大,长安城那位治安官做梦都能笑醒。

      赵云觉得很委屈,他说一句诸葛亮说三句,句句都是针对他,这么不给面子他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从前遇到这种情况,通常他都选择保持沉默,诸葛说到底不是个喜欢给人难堪的人……

      但是这次,他有不能沉默的原因。

      赵云抬起头,只说了一句话,我后天走。

      诸葛亮叹气,问,子龙,我们认识有多少年了?

      他眼也不眨:四年零五个月了。

      你身上有多少道伤?

      五十二道,三处致命伤,二十一处疤痕,其他的借你的药愈合得都不错,还好。

      你身上有多少钱?

      都在你那儿。

      你有几条命?

      ……

      赵云就不说话了。

      不是不让你去。这个人的声音低下来,从前我就提醒过你,你与龙,兄弟阋墙之事绝不简单,曹孟德背后有高人指点。没人比我更熟悉作乱者的气息,挑拨离间是他惯用的伎俩。你重情重义,这很好,子龙,但这也是你的弱点,所有人都知道你不可能抛下曾经的同伴,这是一场为你而设的局,你明白吗?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褐发的青年,声音冷下来。

      这件事上,我不能插手。天书残页在我手上,诸葛庐气息一动,魏吴的暗线势必有所感应,牵一发而动全身……

      赵云听得快要睡着。我没想让你去……他摸摸后脑,老实地道,我从头到尾都只是想跟你请半月假。

      半月假,诸葛亮的神色有些阴晴不定:你确定你回得来?

      赵云还没反应过来,啊,那就一个月……

      下一瞬,诸葛亮身影一闪,瞬时步闪现到他面前,直接掐着赵云的领口咬牙切齿——你确定你回得来?

      赵云被他掐着晃来晃去,也没反抗,心底却明白了对方在担忧什么,神色转而很轻松。

      别瞎担心,他握住面前诸葛亮微凉的手腕,安抚道,我很强。

      谁担心你了。诸葛亮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你要去帮你的兄弟,我不拦着。但你若是被人抓住,严刑逼供;或者被人尾随,自己不察,则很有可能泄露我的住所……

      赵云皱了眉,他又拿不定诸葛亮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态度了。一力破万法,他索性什么都不想,直接问道,你想如何?

      诸葛亮看着他说,我要是想让你带上我……

      不可能。他眼色一沉,直接否决。

      ……我也知道你不会同意。蓝发青年把话转了个弯儿:所以,带上这个。

      那片布满刻印的淡蓝晶片静静躺在赵云的掌心中,闪烁着神秘的微光。

      赵云没有再问这是什么。他摩挲着那枚细小的晶体,轻轻握住,抬头问诸葛亮,怎么用?

      诸葛亮的回答也很简单: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敌人太多的时候,撑不下去的时候,砸碎。

      赵云奇道,这难道是传送水晶么,我还没有见过……你会来?

      我目前的实力,还做不出那种东西。诸葛亮看着他,眸色有些复杂:希望你……能够撑到用上这片水晶的时候。

      于是赵云笑起来。我不会撑不下去的,他自言自语道,我会回来见你的。

      诸葛亮的手微微一动,他忙松开手,道了声冒犯先生了。那个人却帮他把领口整理好,明明眉眼不舍,说出来的话却依旧冷冰冰硬邦邦的。

      诸葛亮说,要是不能全须全尾地回来,就别回来啦。

      赵云当然知道这话的下一层含义,他笑道,放心,我就是死,也会爬回来死在你家门前。

      ……

      最终他离开,照夜玉狮子先前被刘备借去配种,他便牵了匹诸葛养的脚力同样不错的黑马,一人一枪,带了个小包袱,奔袭千里去救龙与其他的同僚。

      赵云离开的这一日,诸葛亮没有出来送,他在屋内枯坐了很久,守着案角那盆绿萝,弄了个火盆,把一封封同司马懿的旧日书信烧成彻底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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