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天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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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木在吗！”隔日午休开始前的最后一节课刚过半，三个相貌凶恶的高年级生便毫无礼仪可言地穿着室内鞋踹开了教室拉门。伏案被巨响惊醒的深名柚子压着手臂露出眼皮沉重直往下坠的半只眼睛，水户洋平已经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唔…你、你们想干什么？”身在湘北就职而自然对不良少年团体有所耳闻的历史老师见到几张来者不善的熟悉面孔，或许是在犹疑自己的教师威严能否镇住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伙，难免有些慌张地退了半步。
“不用担心，我们马上就走。”站在最高大的领头人身侧的面容老成的少年冷笑一声。
领头梳着标准不良发型的堀田德男沉着一张脸，已在教室的角落发现了刚从睡梦中抬起头来的樱木花道：“樱木，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吧。放学后到屋顶上来，这次别想逃。”
“你说什么？”即便一时回忆不起这特意跑来教室闹事的家伙是谁，但顶着起床气的红发少年毫不意外地便被对方轻蔑的挑衅点着了怒火。“你说谁会逃跑？啊啊？！”
水户见樱木变了脸，不希望这群冲动的家伙在教学期间公然打起架来，连忙呼喊深名柚子联合全班的男生压制住暴起的樱木花道：“他已经听见了。堀田大哥…劝你们多找一些帮手。只有两个小喽啰可不够看的…。”
“水户洋平吗…今年的高一生真是有够狂妄的。”
拉门砰地一声关上，只留下冷汗直流的历史老师和庆幸没酿成大祸的普通学生们。
午休放课铃打响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默契把几个呆瓜又凑到了一块。
不想被当作闲杂人等的野间忠一郎鼓动着大楠雄二和高宫望一起出头整理那些不知好歹硬要招惹是非的三年级生。见深名柚子似乎也想跟来，水户洋平便在大家作为背景一致点头同意地情况下拦住了不知为何也跃跃欲试的少女。
“柚子应该信得过我的拳头吧！”樱木已经要按耐不住自己的不良之魂了，一团热火在头顶熊熊燃烧，“你只要在我们身后准备好凯旋的背景乐就好了！”
“…哈？”被拦在楼梯间前的深名柚子已经把不满写在了脸上。
“他说的没错。”水户洋平拍拍少女的肩头，“等会教训完那些家伙还要吃饭呢…劳烦柚子帮我买一份炒面面包。”
“还要三个咖喱面包外加果汁。”自然不会委屈自己肚子的高宫望补充道。
“那我也要。”
“可恶，要不是那群家伙今天我想吃食堂的海鲜焗饭来着…”
“……”
留在原地、怀疑自己逐渐沦为小团队跑腿底层的深名柚子还没来得及体会其中的辛酸苦楚，便被二年级的学生会前辈叫走了。
最近的生活可真是热闹。扶靠在二年级楼层路口墙边的深名叹了口气。
有事找她商讨的正是几日前提交社团免入申请表的对象，身为学生会社团管理的干部、高二的草翦薰。眼前的留着干练的齐耳短发，清秀的五官里还莫名地透露出几分聪明劲。
“所以说，深名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草翦薰自来熟地拉住深名柚子的手，“考虑成为学生会社团管理团队的一员——”由登记档案发现二人巧合地共同来自东京明野中学后，草翦见到深名便油然而生起浓烈的亲切感，说什么也要邀请她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可是我有兼职的工作要…”不等深名拒绝的话说出口，草翦便继续陈述她半分钟前已经事无巨细介绍过的工作概况。
“我知道深名在担心什么…但三年级的前辈在这个开学不久的重要节点临时离开，我觉得没有比你更适合培养的一年级人选啦。你想想，一周只需要在社活期间调研观察几次负责社团的情况，三不五时同管理教师交流一番，没有比这更轻松的学生会工作了！”
见深名的神色依旧没有半分松动，草翦便好似做出什么巨大地让步似地拍起胸脯保证道：“这样好了！只要深名愿意加入，我便把直属于我管理的王牌社团交到你手里！”
“我们学校的王牌社团？”从未听说过小小湘北也暗藏黄金的深名投去好奇的目光。
“那就是…柔道社！”草翦脸上浮起自豪，“从青田哥成为主将后、我们学校的柔道社便在县大赛里无往不利…今年可是夺冠的热门选手哦。“本来还有所期待的深名更坚定地决定拒绝。
完全忽略了谈话对象，小声喃喃说出心里话的草翦薰眼神飘向窗外：“但是由于人手不足…可能还是需要兼管类似篮球社的社团…“
从二年级走廊尽头的窗外望去，只能看到校舍建筑前不算宽广的学校广场。没能被及时清理樱花花瓣在行道两旁铺就了春意张扬落脚的场。
抱着一沓柔道社与篮球社的资料，还在后悔自己再一次无情削减了休息时间的深名柚子脸色阴晴不定地走到楼梯口，迎面便撞上了高出她一个头还有余的、从天台上慢悠悠走下楼的少年。
踉跄了半步险些从楼梯平台跌下去摔成重伤的深名昂起头，满脸是血的流川枫映入眼帘。
明明今天还没有遭遇什么不详的征兆。但这回她是真的被吓得滚下楼梯了。
好在想象里高位瘫痪的情景没能照进现实。仅是跌破膝盖的深名柚子扶着好心矮下腰搀扶她站起来的少年的手臂，拂去裙角的尘土，见对方似乎因血淌进左眼酸涩得皱起了眉。
“流川，”深名柚子暂时没参透对方能在学校里受这么夸张的伤的原因，“总之、先去医务室止血吧。…我也跟老师拿块ok绷。”闻言已经站立得摇摇晃晃的少年又尝试拉起袖口，擦拭了几下头上伤口不断冒出的血，但衣袖前已经被浸透了。于是他点了点头。
大概是没料想到医务室老师骂人的词汇底蕴那么深厚，包扎完毕的少年和依旧怀抱着一叠社团资料的少女站在被老师怒气附加而轰然关上的医务室拉门前，感觉精神都有些恍惚。
“…那么，依照老师说的，小心不要让伤口沾到水…”
“嗯…。”少年难得地没有沉默良久便回应了深名，“谢谢…前辈。”
目送少年远去的少女缓缓被疑惑压弯了脖子：“前…辈…？”
还没透露自己走马上任学生会社团管理成员的深名柚子，刚换下室内鞋走出教学楼门口，便看到几个熟悉的背影架着红发少年在丢人现眼，本打算趁着他们没发现快步溜走，半道却发现与他们对峙的不是别人，正是湘北篮球队队长、赤木刚宪。
“噢！柚子，你快来帮忙！”被大楠雄二贱兮兮的声音叫住的深名僵直着转过身来，就听到接受了樱木花道挑衅的赤木队长顶着令人惊恐的两道鼻血，挥拳大喊：“臭小子，有胆量就和我一绝胜负！”
原来只是看起来稳重…赤木队长好像也是个笨蛋欸…。尽管对自己今晚能否及时赶上兼职抱有些许的疑虑，内心活动丰富的深名柚子不知道为什么就也随波逐流地来到了体育馆。
“花道那家伙会打篮球吗？”明知故问的深名与在旁观战等待樱木出糗的四人组抱胸站成一排，水户洋平自然摇摇头：“那个笨蛋或许连足球和篮球都分不清…”
如水户所言，等到晴子赶来篮球场，赤木已经在10球进1的大放水规则中顺利突破樱木花道约等于没有的防守投进了8球。
“喂喂望，说起来、晴子也姓赤木吧…”还算敏锐的深名一手指向场中似乎胜券在握的篮球队长，“那个队长，是不是也姓赤木？”
高宫望思索了片刻，默念着不可能地摆了摆手：“巧合吧。”
此时便听见晴子慌乱地摇晃着水户洋平的肩膀：“樱木的对手是我的哥哥！！”
“什么——！？”
高宫摆动的手凝固在的空气中，面对身侧深名转来的幽幽目光，代表震惊的冷汗从脸颊滑落：“或许…那个赤木队长…是收养的孩子也不一定嘛…”
“别说傻话~”借着身高优势一拳打在高宫头上的野间得意一笑。
樱木花道确实不懂篮球。游戏厅的投篮机也是他难得苦手的一项。
明明放言不过是投球游戏，接二连三地在围观的人群中因与大猩猩和流川枫有关的篮球丢脸、再加上误以为遭受晴子的讨厌，少年的神经已经紧绷到接近燃烧起火的程度。
冷静思考一直不是他的强项。从小到大，相较于沉下心谈话解决问题，动用直觉与武力一直是他快速突破重围习以为常的方式。倘若明知终点就在前方，纵使眼前高墙筑垒，他强烈的好胜心与超人想象的单纯，促使他宁可撞得头破血流而强行攻破，也不愿意寻找更为和平但曲折的道路。
正是因为知道樱木花道是怎样性格的怪家伙。所以最熟悉他的朋友们明知胜算微薄，依旧能够不计结果地在心底暗藏一点期待。输了，便有了嘲笑他的机会；赢了，反应最激烈的也依旧是这群人。
完全无法从被冠以「大猩猩」之名的赤木刚宪手中夺得篮球，樱木花道发狂似地大吼一声“我非赢不可！”跨起被围观者称叹的大步子追赶赤木上篮的脚步。谁料到不知是否是飞奔起来重心不稳的原因，樱木往前一倾，虽阻挡了篮球队长…但揪住的是他的裤子。
“…啊哦。”深名柚子觉得自己也许要长针眼了。在场的许多心灵纯洁的少男少女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纵使脸上表情像吃了陈年酸梅的樱木花道再怎么百般解释，提上裤子的赤木刚宪已经遭遇了个人威望的滑铁卢。从此惯常沉稳的大猩猩队长患上了针对某段特定记忆的失忆症。
趁着上篮短暂地找回尊严，赤木怒声道：“已经9比0了，再进一球你就输了！你根本就是个废物！！蠢货！！！”受其气势所震，心照不宣的围观群众也决定在挨揍的风险下、将方才发生的小插曲作为心里的秘密。
茫茫然愣在篮下的樱木花道实在不知该如何从身形比自己还庞大的对手手中夺回球权。愣神间看见不远处面露不忍的他心心念念的晴子小姐，于是仿佛受到莫大鼓舞的樱木心含感动地抹了抹湿润的眼角，求胜的烈火再一次喷薄起来。
“？”晴子自然没能注意到红发少年跌宕起伏的内心剧场。
总之…阻止他进攻是最重要的。否则…会输！！
跃起的赤木少年几近投下了一片遮天蔽日的阴影，而对此，樱木花道所能做的，便是竭尽全力挥臂阻拦！
大喊着“哼哼哼哼哼哼”的红发少年几乎封锁了所有投篮的路线。纵使是个不折不扣的门外汉，但在体力和瞬发力的防守领域比较，樱木绝对是铜墙铁壁的等级！
晃神间，托举在赤木手中蓄势待发的篮球被击落了。
樱木花道飞跃着朝球扑去——
分明是一场闹剧。深名柚子握紧了拳，手心渗出的汗液也无法让她从那份激动中抽离。
滚烫的血从鼻腔涌出，零星滴落了而沾染在怀中的篮球上。
“嘿嘿…我抢到球了。“他说。
一定有什么在某些人的心中触动了。
就在红发少年狼狈地爬起身的此刻。
“…太棒了！好厉害啊！”在情势倒戈的氛围中，或许没有比寻得明珠的少女更兴奋的人了。
晴子激动地振臂呼喊，一双眼睛闪闪发光。
“加油——！！”回应少女的是彻底从「被讨厌」中恢复过来的樱木花道。
那头是已经开始乔装打扮、在学生人群里散布赌约的几个樱木亲卫团成员。这头难以自抑微笑起来的深名，不禁感叹自己好像确实接到了一份好工作。
“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不会让他投进的。”有「篮下金刚」之称的赤木刚宪已经意识到眼前这个张扬自大的毛头小子并非泛泛之辈。但，这并不会改变什么。开始正式将对方视作对手的赤木毫不留情地使出「拍苍蝇」阻拦了樱木花道不得要领的莽撞进攻。
持球静默的红发少年。
砰砰作响的心跳声无限放大。
少年尽全力掷出手里的篮球。
狂奔，起跳，滞空——樱木花道想要灌篮。
赤木先他一步掌握了篮球的轨迹。
但少年不管这些。
注定成为伙伴的两双手停留在同一颗篮球上。
「…把球…往篮筐中间…狠狠地砸进去！！」
球进了。
樱木花道可不是普通人哦。
是天才。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天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