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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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洗的发白的灰色和服，乌黑细软的发，发梢带着些微的紫。
莫初九躺在地上，大脑花了点时间才将眼前颠倒的场景解析完毕。
紫菀。
“是梦啊。”她说。
“很重吗？”
莫初九睁着眼睛，只是呆呆地看着年幼的女孩。
“阿九，背负着我很重吗？”花朵一样柔软的女孩又问了一遍。
莫初九摇了摇头，终于开口：“一点也不重，你太轻了，也太小了。”
（没能让你长大……）
“对哦！阿九都长到这——么高了！”紫菀“啪叽”一下扑到地上，黑亮的眼睛看着她，自顾自地比划起自己和莫初九的身高，“比母亲、不对，比父亲还要高了，阿九超级厉害的啊！”
莫初九又不说话了。
“哎哎，别不理我啊！阿九不说的话，我要问问题喽。”紫菀起身跪在莫初九身边，声音轻快地像在唱歌“阿九现在在做什么呢？”
“追查鬼舞什无惨。”
“为什么要追查那个……嗯，鬼舞什无惨？”
“为了杀了那家伙。”
“为什么要杀他？”紫菀外头。
“因为他……为了有活下去的理由。”莫初九如此回答。
“姆……真！是！的！”紫菀双手用力压在膝盖上，面颊气呼呼地鼓了起来，“阿九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这种事！”
“哈？我怎么可能……”
【是个淡漠的孩子啊。】
“吃饭的时候喜欢放很多的盐和辣椒，不喜欢吃鱼和香菜，喜欢温柔的大姐姐，讨厌吵闹的家伙啊但一定很喜欢我，对于我被变成鬼这件事非常的愤怒以至于要杀掉鬼王才能泄愤，阿九的想法明明一直超级直白的，全部都是人·之·常·情！”
“不是，温柔的大姐姐什么的……还有什么叫一定很喜欢你啊！”莫初九猛的翻身坐起来。
首先是眩晕，眼前一片漆黑，然后才有破碎的斑斓泡泡一样从漆黑中涌现，直至黑暗缓缓消退。
莫初九眨眨眼睛，总算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色泽温暖的木质房屋，还有坐在床边粉色眼睛的蝴蝶美人。
“……胡蝶姑娘？”莫初九扶着头，慢慢从眩晕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胡蝶香奈惠似乎也因为她的突然起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笑道：“居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我还在想要不要叫一下您呢。”
到底是失血有点多，莫初九在去往鬼杀队的医疗部“蝶屋”的途中似乎不小心昏睡过去了。
“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医生可不会尝试叫醒一个昏睡中的伤患。
女人温和地垂下头：“主公大人在等着您，莫小姐。”
2
产屋敷宅。
大概是地热和紫藤花品种之类的原因，这里的紫藤花和藤袭山上的一样，四季不败，即使在这种落雪的时节都开的烂漫，层叠的紫色压满了花藤。
鬼杀队的主公是年仅十九岁的青年，清隽温和，外披紫藤花纹样的白色羽织，端端正正地跪坐在榻榻米上的软垫上。
“阿九，或许有些冒犯，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会令人想起母亲或者师长的，带着奇异的激昂感的嗓音。
若论莫初九对这位年轻主公的第一印象，只能说实在是位如玉一般温润美好的君子，唯一的瑕疵便是额角狰狞溃烂的紫色疤痕，而且看起来有隐隐向下蔓延的趋势，像是想要把这个年轻美好的生命吞噬殆尽一样。
莫初九身上的伤势只在蝶屋做了简单的处理，戴着夹板的手臂吊在胸前，另一只手还拄着拐杖，看起来着实有些狼狈。
是花柱蝴蝶胡奈惠送莫初九来的产屋敷宅，但似乎是事先收到了什么指令，并没有和她一起进来，而是在另外的房间守候。
“请便。”莫初九在产屋敷耀哉对面坐下，拐杖放在一边，语气并不客气，“身体不好就不要久坐，身为鬼杀队的主公，你病倒了要给你的部下添多少麻烦。”
年轻的主公并不气恼，反倒是安抚地笑笑：“不必担心，即使是这具羸弱的身体，我也会尽全力不拖大家后腿的。”
（果然，是个好孩子啊，虽然左近次来信那么说过……）
【那孩子有我们尚且不知的过去，心中或存善念，但与我等大义并不完全相合，未必会站在人类一边，若主公大人想要借助莫初九的力量，还请千万慎重，慎重。】
白发的童子奉上热气蒸腾的茶水，然后沉默着欠身退下。
“我以为产屋敷先生喊我来是要了解上弦之贰的情报的。”莫初九没有动身前的茶杯，沉声道。
“是的，不过在那之前，请收下我对您的谢意。”产屋敷耀哉双手按在榻榻米上，突然就俯下身去，能号令无数鬼杀队队士的高贵头颅紧紧压在了手背上，几乎贴至地面。
“……什么意思？现今我在这片土地只能算一介散人，担不起鬼杀队主公的礼。”
“不，与您背后的势力无关，我只是想感谢您为隐和剑士们做的一切，对您来说或许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这些切切实实拯救了许多孩子们的性命。对此真的，十分感谢。”
产屋敷耀哉说的是莫初九和鬼杀队的交易。莫初九每隔数月到一年会为没有挥剑天赋的“隐”设计轻弩一类的机关暗器，鬼杀队则为她提供珍贵的锻造材料，以及——鬼王的情报。
像上次帮蝴蝶忍改刀那种的算私活，要剑士自己付钱的，莫初九多少会给一个普通剑士的工资也可以接受的价格，实在没钱的……嗯，可以借嘛。
“我记得我们是公平交易。”看见产屋敷耀哉一直伏着身，莫初九眉头已经有越拧越深的趋势。
“说来惭愧，您为我们提供的帮助不可胜记，但关于鬼舞什无惨的踪迹我们却一直没有明确消息，现在甚至反过来需要您的情报。”
产屋敷耀哉听见了叹息声。
似乎是十分的无奈，但并不太长的叹息声。
“快起来吧，或者说请务必立刻马上直起身来。”他听见了少女被回忆温软，但还是带着洗不净的枪戟之气的声音，“如果知道我让一个病人在我面前行这样的大礼，师姐会把我丢去抄一整天的书的。”
产屋敷耀哉这才起身，垂眉浅笑：“阿九很喜欢自己的师门呢。”
莫初九既不否认也不肯定：“不过是归处。我们什么时候进入正题？”
“请稍等，能否香奈惠也加入这次谈话？她是鬼杀队最强的九柱之一，在战斗这方面比我有话语权的多。”
“花柱？”莫初九歪了一下头，“请便。”
3
三人的谈话持续了许久，除了上弦之贰的情报，还有莫初九与鬼杀队合作的诸多事宜（其实并不算多）。
“最后再确认一次，上弦之贰拥有着白橡色的头发，绚丽至极的七彩瞳孔？”胡蝶香奈惠面容沉静，问道。
“头顶有着像是泼洒的血一样的红色，除此之外和胡蝶正在追查的那个‘万世极乐教’教祖特征非常相似。”莫初九点头，言语间对蝴蝶香奈惠的称呼已经拉近了不少。
实在是巧得很，胡蝶香奈惠最近正在调查一个组织，似乎是有大量孤苦无依的年轻女性加入那个所谓“万世极乐教”后就行踪不明了，可不会真的所有人都蠢到相信她们是被教祖引往极乐了。
毕竟所谓极乐之境，不是要死后才能抵达的嘛。
那位教祖大人有着“圣洁的白橡色头发，七彩的眼睛”是能打探到的为数不多的消息之一。
“只是巧合的可能性……不大呢。”产屋敷耀哉声音轻缓，听起来柔和又不失力量，“香奈惠，那个教团的所在地查清楚了吗？”
“已经大致锁定范围了。”
“胡蝶。”莫初九突然开口。
“嗯？”
“在我看来，我比你强。”墨蓝色眸子的少女如此说到。
也就胡蝶香奈惠脾气好，没有因为莫初九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生气，只是做出一个困惑的表情：“是？”
“我没能杀死童磨，现在的你也不行。不要尝试一个人去探查上弦之贰。”
会死的。
言外之意再清楚不过。
产屋敷耀哉颔首：“不错，香奈惠一个人太危险了。请务必谨慎探查，我会派遣其他的柱和高级剑士支援的，可以的话，我不希望我的任何一个孩子（剑士）死去。”
胡蝶香奈惠俯身拜下，那份濡慕与尊敬再诚恳不过：“是。”
莫初九并不是鬼杀队的人，也没什么必要管鬼杀队其他人的死活。
（花柱，有一个很重视她的妹妹吧。）
毕竟她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是个淡漠的孩子啊。】
“我大概不能参与战斗了。”莫初九示意了一下自己暂时废了的胳膊和腿，然后冷笑一声，“不过我很乐意提供一点炸死童磨那个烦人精的小东西。”
（什么都不做的话，绝对会被师姐数落死的。）
3
此处既非人世，也非彼岸，是生与死的夹缝，是黄昏之间。
“你去见她了？”少年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啊，我明明一——直在看着阿九啊。”女孩的声音。
“还不归去吗？已死之人一直停留在此间的话，除了变成妖怪，就只有消失了。你虽然作为鬼死去，但尚未犯下罪孽，本该去往极乐净土的。”
“太远啦太远啦，那种地方对我可算不上‘归处’呦！”
“你很担心莫桑？”
“怎么会？”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惊奇，“阿九那么厉害，才没有什么要担心的地方啦。不过……”
“阿九是好人，你是坏人，好人总是容易被坏人伤害的，我得多留一会，好好盯着你，至少要及时提醒阿九才行。”
少年苦笑几声：“在你看来，莫桑居然是好人，我是坏人吗？嘛……某种意义上说那确实是个天真的孩子就是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