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Buff》BAN手

2、千般圣佛万般妖魔②

　　不查，坐，坐好。”元宝一手揽着不查，一手敲木鱼。不查一眨眼已经三岁了，爬来爬去只会捣蛋。山中岁月不驻，只能凭不查的样貌变化来推算日子。
　　“嗯——嗯！”不查哼出声，小手按在元宝脸上把他推开。他还不会说话。
　　元宝放下木鱼棒，两只手环住他，“别，别想跑，跑出去，你个混世魔王，放了你，又爬到案台上打砸物品。”
　　不查委屈巴巴，他拿头顶元宝，小手扯住两边衣襟。就推拉。
　　“撒，撒娇也没用，要，要戒贪嗔痴。”元宝想了想，念出一道佛号，“贪嗔痴，惘怨妒，不必困我。相思苦，清平乐，如云烟过。”
　　元宝拍拍他的头，不查又抬起头来，用手指了指肚皮，还张大了嘴。
　　“你，你不是才吃过吗？不能太贪心。”元宝正要拒绝他，可不查的眼泪都在眶里打转了。
　　“好吧，你坐着，我去拿米，米汤。回来，你要是跑了，我就不喂你了。”元宝松开手把他抱到坐垫上。“不，能动哦。”
　　他起身去拿柜里熬好的米汤，正要转身。听到有人喊他。“元包——”
　　他愣了愣，身后突然又传来清脆的铿声。是瓦片落了下来，差点砸中他，元宝吓得拿不稳碗，幸好端住了。
　　“天——天呐！”
　　“你会讲话啦！”
　　“你再叫一声听听。”元宝把不查搂到怀里，不查不理他，只去够那米汤，也许真是吃斋礼佛，改了心性。不查也能饮下米汤了，“你再叫一声来听听嘛。”
　　“圆包，圆包，圆包。”不查，拿小拳头砸他，元宝开心极了，把米汤拿近了来。不查捧起碗一口闷完，还拍拍肚子。
　　不查看见小虫子喊元包，吃饱了也喊元宝，上厕所还是喊元包。天上的白云叫元包，吃进去的饭菜也叫元包，连拜菩萨也是“圆包，圆包，圆包。”

　　“师傅，不查，是个傻子。”元宝委屈的告状，老住持拿那木鱼棒敲他头。“你小时候比他还傻呢。”
　　“傻——傻元包！”不查爬过来抱上元宝的腿。“傻元包，傻元包。”
　　元宝鼻子一哼，把不查抱起推给老住持。“不带，你玩了。”
　　老住持笑，“人家还不想和你玩呢，来不查，跟师傅一起。”
　　不查扬手就是“三个耳光”，扯住老住持的胡子，一个劲的拉。“元宝，元宝，元宝！”不查大声哭喊，竟然把这音发对了。
　　元宝走到半路，听见这字正腔圆的元宝，他心满意足的抱回不查。
　　不查一见到元宝，就松开了抓住持胡子的手，转而环住元宝的脖子，小鼻梁来回摩挲着元宝的脖颈。

　　等不查长到了六岁，小小的芥子寺完全关不住这个混世魔王了。听得老住持要去镇上讲经，死活要跟去。
　　“元宝，去讲经，我们去，讲经。”他蹲在元宝面前大声喊。元宝正盘腿坐着敲木鱼，十岁的元宝已经是大哥哥模样了，心气也和平了。
　　“等我，念完，这一段。”元宝小声回复，他，不查得了回复仍要叨扰元宝，一下拧他耳朵。一下又往里吹气，有时还瞎唱歌，唱歌也没调，一字一句断不干净，不是个结巴，也被他模仿元宝成了个结巴。
　　元宝把他拐到怀里，两只腿叠上来捆住他，一手腾出环住，他胸前困住了他两只手臂，下巴又搁到他头顶。不查干脆动弹不得。
　　等念完了经元宝松开它。他倒好，赖上了元宝，抓住衣襟，环住脖子就挂在元宝身上。元宝不与他争，只用手托住他。十年的佛理真把他磨得与世无争。
　　老住持82了，身子骨不太硬朗。见元宝抱着不查过来，他拿出根布条系在了不查额头上。将那只闭上的第三只眼遮住，不查伸手扶了扶额带 把额带扶稳。
　　“懂事了，会自己调松紧了……唉！元宝也长大了，比师傅还高了呢。”老住持。手持拐杖，一手扶着元宝，身子躬得像个青虾，比元宝矮了一个头。
　　他一路下山，一路回忆着，“那个时候啊，庙里来了香客，看见不查三只眼睛，差点没被吓走了，我给你系布条你不愿意。一戴上就扯下来，戴上就扯下来……是吧？”
　　不查喊了句对。
　　“对吧，后来就好多了，是懂事了啊。懂事了好，懂事了……师傅……师傅就不担心了。”
　　山路不长，但三人还是足足走了一个上午。到了镇上，老住持决定歇歇脚。不查，拿了水壶捧给他，还自觉地帮他捶腿，哄得老住持，连声夸他懂事。
　　元宝坐在一旁闭目养神，老住持拍了拍不查，又指指元宝，使了个眼色。
　　不查领会到了，悄悄靠近元宝给他捶起了腿。元宝睁开眼看见是不查不查一丝不苟的样子十分可爱，元宝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歇够了，开始往镇中心走，一路走来，元宝十分心累，一手得扶着住持一手又死命拉着不查，没下过山的不查就像失了心的疯狗，栓都栓不住。元宝生怕，一不留神就给他跑了。
　　街上有卖吃食的，尤其是中午食肆都开了张。街上饭菜香浓郁，不查突然抱住了元宝大腿，小拳头握的紧紧的，直攥得元宝疼，
　　元宝低头看他。不查面色痛苦，他忙把不查抱起来，这时一辆马车经过，载满了鲜宰的牛羊肉，腥味浓郁。
　　“师傅……不查，他又犯了。”元宝把不查的头摁进衣服里，企图用这种方式阻隔血腥味。
　　但不太起效，不查痛苦的扭动着，他觉得额头难受，一扯布条，露出一双红猩眼眸，红得像被血浸过一样。
　　周围有眼尖的人看见这一幕，不由得大声惊呼，“天呐，三只眼睛的妖孩！”
　　“知竹住持，这，这是哪来的妖孩。怎得面色如此狰狞？莫不是要……”街上有人认出老住持，惊骇的发问。
　　“不会的！你们别乱说，他，他是老身收的徒弟。”老住持扯着嗓子喊，咳嗽声比说话声还大，一口气喘不上来。看来真的太老了。
　　“不查，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元宝低头耳语，不查点点头，与此同时，围过来的人太多了，杂言碎语压不住，老住持卖力的解释也无济于补。
　　“听说三只眼的孩子是灾星，会带来灾祸。”
　　“好像是什么上古妖兽，就长了三之眼，和人长得一样。专门吃婴儿！”
　　元宝眉头紧皱，“不查……喊，我的名字。”
　　不查咬着牙喊了声元宝。
　　“一直念，一直喊。”
　　不查艰难的念着元宝的名字，声音时大时小，最后细得像蚊子叫。不查伸手要推开元宝，元宝不肯。一狠心，把不查抱上了些，按住他的头，尖牙抵在肩胛上，最终还是咬了下去。
　　元宝皱着眉头，浑身一颤，背后伸出冷汗。不查趋于平静，趴在他肩头像是睡着了。
　　“师傅，我们回去……”老住持搭上他的手，一摸竟是冰凉的。众人没有再见到异样，有人站出来替老住持说上了些话，人群渐渐散开。
　　元宝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寺庙的，脚像灌了铅，脖子上像挂了一个秤砣，称砣还在吸他的血，他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作者有话说

　　求意见啊，各位看管，读者，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