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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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摇椅上。
他的腿上还盖着一张毛毯，在他坐起的瞬间滑落了下去。
“所以，故事的结尾是什么？”熟悉的声音传来。“你的故事还没说完。”
“……什么？”
布鲁斯皱着眉看着林恩。
穿着居家服的灰眸青年奇怪地看了布鲁斯一眼，他坐在地毯上，屈起一条修长的腿，抱着膝盖，看模样似乎之前正在翻动身边散落的几本书，十分放松。
“故事，布鲁斯。”他说。
故事。
这个反复出现的词汇像某种开关，让布鲁斯感到有些头疼。
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故事的结尾，”他听到自己这样说。“迟暮的英雄离开了他为之付出一切的城市，就像普通人一样静静地死去。”
“……听起来，这也算个happy end？”林恩把下巴搁在了膝盖上，歪了歪头。
看着这样安静乖巧的林恩，布鲁斯一直紧绷的那根弦也慢慢放松下来。
就这样吧。
他想。
“布鲁斯。”
“你还好吗？”
林恩关切地问。
“你看起来有些不太对，是做噩梦了吗？”
“不，我很好。”布鲁斯发自内心地微笑道。
然而林恩安静地看了他一会，挪到摇椅旁，将一只手覆在了他的手上。
“看着我，布鲁斯，”他手心的温暖精准地传递给了他。
林恩表情严肃。“你觉得我是虚假的吗？”
否则，为什么会露出那种就像在看一个美好的梦境一般的眼神。
布鲁斯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微笑。
“……不，不，别这样，求你了，”于是林恩懂了，他闭了闭眼，表情有些破裂，“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只有一秒，放过自己吧，布鲁斯。”
他是那样坚定的相信——他所拥有的一切美好都是虚假的。
“我很高兴，”布鲁斯开口了，“能在这里遇见你。”他的蓝眼睛安静地注视着表情有些崩溃的林恩。“但你不是他。”
“你只是一个由我的认知所构造出来的梦境。”
“现在，我该离开了。”
他并非不曾拥有片刻的安宁。
只是啊，他的灵魂在熊熊燃烧——他用复仇的火焰点燃了哥谭市，也点燃了自己。
或许只有死亡才能让他获得永久的安宁。
布鲁斯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知道潘尼怀斯已经没有其他手段了。
他身上的稳定装置让他不会被“裂缝”吸走，掉进游离在世界之外的“碎片”。
而当潘尼怀斯本身的能力——无论是“噩梦”还是“美梦”都对他无效的时候，它能动用的手段就不多了。
这个时候，它要么无视他这个闯入者，要么……
街道上一片狼藉。
切口平整从中断开的路牌、马路上几处碎裂的水泥地面、混合着鲜血的雨水……
几乎是看上一眼，就能明白这里正在发生什么。
林恩背靠着被锋利物体拦腰斩断的路牌喘息，他的腹部被洞穿了，小腿也带着严重的伤，几乎是要截肢的程度。
然而他对面那个“怪物”，看起来比他还凄惨。
那个“怪物”，现在看起来像是一团臃肿的泥巴，因为大多扭曲的血肉和肢体挤在了一起，许许多张不同的脸不断地从里面凸出来，似乎想要逃离这具身体的束缚。它发出不似人类的痛苦的哀嚎，疯狂地打滚挣扎，而林恩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布鲁斯的出现引起了他的注意。
蝙蝠侠一边通过特殊方式联系扎坦娜，一边掏出钩爪枪快速赶到林恩身旁。
“下午好啊，B，这真是一个美妙的下午，不是吗？”林恩笑了起来，语气轻松自如。
他脸上带着血，身上带着伤，背景是不可名状的怪物和崩坏的街道，这个笑也怎么看怎么怪异。但却有这么一瞬间，眼前的人和“梦境”里的那个安静温顺的“林恩”重合了。
布鲁斯沉默了。
片刻后，他说：“是的……这确实是一个'美好'的下午。”
“关于你在阿卡姆惹出来的那些事，我想我们之后需要好.好.谈.谈。”
夕阳下，警车顶闪烁的灯光晃得人有些眼花。
迪克目送着一群昏迷不醒的人被送上救护车——以及谜语人骂骂咧咧地被压上警车——后，才终于有了“这一切已经结束了”的不真实的感觉。
他靠着警车，双手插兜，望着远方的夕阳。
“你还好吗。”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迪恩走过来，学着他的样子靠在警车上。现在换成两个人并肩看着夕阳。
“我敢说，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刺激过。”迪克感叹道。
当然了，真要说的话还是有的，比如他第一次夜巡的时候……但这话他显然没办法说出去。
“你找到萨姆了吗？”他问。
“没有。”迪恩给出了一个令他意外的答案。“但是我知道他在哪……他现在是安全的。”
但是迪克注意到迪恩的眼神，那并不是放心的眼神。
“我得去找他。”迪恩说。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迪克诚恳地问。“我有一些朋友，他们或许能帮得上忙。”
“well，相信我，这件事我自己就能解决。”迪恩挑了挑眉。“既然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那我也该离开了。”
这要是康斯坦丁，说不定就欣然同意了。
但是对于迪恩来说，他要去的地方……还是不要麻烦其他人比较好。
送走了迪恩，迪克知道，自己该回去了。
同时，他一直以来所想的，隐秘的心思，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