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阴阳怪气】背光∏（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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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自己的身体已经晕过去了，但他的意识却格外的清醒。
老番茄看着周遭的黑暗，内心突然被一片宁静取代。一切混乱在瞬间变得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是了，药物的作用下，那些不愿想起的记忆又让他想起来了。
十七岁参军，二十二岁上了战场，作为一名战地医生，每天要见到的死亡和鲜血不在少数。他凭借超乎同龄人的冷静和高超的技术迅速就成为了队伍里最强的军医。
大家赞许他高超的医术佩服他残酷背景下的镇定时都忘了他也其实他也只是个孩子罢了。
他也曾因初到这样的环境而不适应过，也曾在见识到鲜血和重创时胆怯过，也曾因失去至交好友而痛苦过，也曾在战争之下恐惧过，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不能害怕，不能逃避。
因为他明白，无论在哪，作为一名医生，一旦露出恐惧或者不自信的神情，就会最直观地影响患者的情绪。
而他的患者，都是保家卫国的战士，他不能让他们因为自己而动摇和恐惧。
所以，即使再怕，再没底，他也必须维持住他冷静理智的伪装，只有这样，他才可以给他手术台上的战士们最大的活下去的信心。
但，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老番茄终究还是遭到了自己职业生涯里最大的滑铁卢。
这天，他接到了一个平时和他有点积怨的患者。说是积怨，倒也算不上。因为都是那家伙单方面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年纪又小又不能像他们一样冲锋陷阵，所以总和他那伙人说自己是个靠关系走后门进来的小白脸，就导致他们那个排的人对自己都有点不屑的敌意。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毕竟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自己虽然是军医，但确实不像他们那般勇猛果敢，可以直接地冲在前线。所以这些话他也就装作没听到，过耳不过心罢了。
况且，这家伙虽然只是个排长，但听说对自己手下的兄弟都很好，没有一点架子。直率豪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即使是对底层的新兵，也很照顾。
所以，当他们的排的人来求自己救救他们排长的时候，自己真可以说是全心全意去施救的。
作为一名医生，老番茄自诩问心无愧。他认真对待每条生命，不会因为他的身份，地位，或者任何事，影响自己救人的速度。在他眼里，他们都是活生生的生命，而生命，没有高低贵贱。
但那个排长手下的人明显不这么觉得，他们对番茄不怎么放心，非得在他身边安排一个自己人才肯让他手术。
面对一帮不讲理又没有什么医学常识的大老粗，老番茄有理也讲不清，再纠缠下去也只会耽误最佳抢救时间。而手术室不能进太多人，所以最后他只得选了一个看起来还挺靠谱的人来做自己的助手配合自己完成手术。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到肺叶切除血管时候突然出现了大出血的状况。老番茄心下一惊，迅速止血查看情况，发现意外出血竟是因他没有常识的助手牵拉太紧导致的。
虽然震惊，但却没有时间责怪这个没有任何经历的“助手”。他只能利用自己的知识和经验来给这个排长止血，但，战地环境简陋，肺动脉出血的速度又非常快，没过多久，心电监护仪上面的线条就变成了直线。
这个人…这条活生生的生命，在他的手底下消失了！
那个瞬间，老番茄突然觉得很累很累。
他不是没有过失败的时候，但那些都是真真正正回天乏术的人。唯独这一次，是因为自己用人不当，是因为自己眼拙，导致了这场本不该发生的意外，导致了一个人的生命直接从自己手里流逝。
——他本可以活的。
当他拖着疲惫的身子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当他用尽全身力气说出那句：“对不起，我尽力了。”的时候，他的心也凉的如深秋放了一夜的水一样。
排长手下的士兵哭的哭，怒的怒，有几个甚至冲了上来抓住他的领子红着眼质问自己是不是借机报复他们排长，是不是他故意让他们排长死在了手术台上。
老番茄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十分沉重地叹了口气。紧接着脸颊一痛，一股强烈的冲击便把他掀翻在地。
密集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了下来，他却连躲都不躲，任由他们发泄着心中的怨气。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这边，他们连忙把人拉开，扶起了自己。
面对对面人的质问，战友们的关心，老番茄谁都没有回应，甚至连一句辩解的话都不曾说，就一瘸一拐地自己扶着墙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第二天，营里突然就掀起了一股莫名的言论：最强军医老番茄毫无职业操守，公报私仇在手术台上害死了一个无辜排长。
番茄的战友和朋友自然是力顶自己的，而营里不少受过番茄治疗的士兵当然也不相信这种话，他们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和那些散步谣言的人对峙。
但，谣言散布的速度往往比真相快太多，慢慢地，很多不明真相的人也选择了相信传言，部分跟着一起针对番茄，另一部分相对理智一点的只是不再找他看病了。
对此，番茄依旧没有什么都没有说。
一方面是他已经厌倦了无济于事的解释，另一方面，他也觉得这件事中他确实有着不可开脱的责任，所以，他就不也不想再为自己辩解什么——虽然，他确实尽力了。
就这样，又过了两年，战事稍缓，他提出了退役，离开了他待了八年的军队，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找到一家小医院，想作为一个普通人重新生活。
但，天不遂人愿。
排长的家属不知怎么就知道了他们前线的事，又不知怎么得知了老番茄所在的医院，一顿哭闹，添油加醋地把老番茄出于报复在手术台上害死他们的儿子的故事又拿出来说。
小城没有太多的新闻和热点吸引大众的吸引力，难得出了这么一件爆炸性的新闻自然吸引了当地记者的注意，他们恨不得都要借着这件事名利双收吸引全国人的眼球一般，纷纷渲染受害者的可怜，大肆扭曲真相，设置了一个又一个悬念，杜撰了一个又一个不曾存在过的往事，把好好一个本该受人尊敬的医生变成了公报私仇的刽子手。
一开始，还有一些知道真相的群众替他说话，但，随着事情愈演愈烈，指责和辱骂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人堵在他的家门口大声叫骂，墙上涂鸦，从他的窗户往里扔各种垃圾，刀片，仿佛正义的使者一般守在门口，直到听到道歉才肯离开。
见到过真相的战友们都选择相信他，可这些连来龙去脉都没有搞清楚的群众却不信他。
他们不知道他救过多少人，只因听信谣言便坚信他害死了一个人，便要对他赶尽杀绝。
慢慢地，在不断地围攻和质疑下，他也开始怀疑起了自己，他也不止一次地思考过，难道自己真的是故意的吗？就因为一点点的摩擦，自己就希望那个人去死吗？
难道，当初那个人的死亡，真的是自己故意而为的吗？
对自己产生质疑的老番茄突然发现自己愧对了初心，愧对了良心，愧对了本心，甚至愧对了自己身上的这身白服。
于是，他就这样患上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整日被梦魇缠身，甚至再也无法拿起手术刀。
只要他再次捡起手术刀，他就会不可遏制地颤抖，出冷汗，眼前还会出现排长大出血的模样。
就在他以为职业生涯就此断送的时候，为他的人生带来转折的那个人出现了。
某个下着倾盆大雨的夜晚，老番茄趁着门口的人回去避雨，叹了口气，撑着伞出去买一些日用品。
在回来的路上，他突然闻到了一股微弱的血腥味。多年的生活经验让他对人血的味道格外敏感，即使是在这样的瓢泼大雨下都无法掩盖他对这种气味的感知。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迅速朝味道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老番茄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但他知道，无论是抢劫，还是杀人，还是有人受伤，他都有责任，甚至有义务去查看——这是他多年军队生活下养成的习惯。
于是，在这样的一个雨夜里，他见到了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银发男人。
老番茄东拐西拐地跑进了一个胡同，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他本捂着胸口在那喘着粗气，却在看到自己的瞬间眼神变冷，不顾撕裂伤口，刷地举起了枪对着自己，赤红的眸子不带一丝情感：“你是谁？”
多年后的今天，老番茄仍然记得第一次见到那双眼睛的模样。
那双即使在最落魄时仍熠熠发亮的眼睛，那双即使在最虚弱时仍坚毅顽强的眼睛，那双即使处于弱势仍像一把利刃一样泛着寒光的眼睛。
老番茄的内心在告诫着自己不要靠近，因为蕾丝当时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受了伤却在蓄力发动最后一击的狼王。
可，医生救死扶伤的天性还是让他忍不住走了过去。
“别怕…我不是来伤害你的，”
说来好笑，他才是被枪指着的人，却还安慰对方不要害怕：
“撑着点，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看着对方将信将疑的样子，老番茄只好小心地朝对方一步一步挪去，就在即将碰到那人的时候，他另一只捂着伤口的手却猛地攥住了自己的手腕。就在老番茄吓了一跳打算反击的时候，那人却摇了摇头，气若游丝地说道：
“千万不要…去医院……”
“可是你受伤很重，如果再不治疗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老番茄看着那人汩汩流血的伤口，皱着眉开口道。
“那也不能去…”
对方攥着自己手腕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那里有他们的人，我一去就会被他们抓住的…”
老番茄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能随身带着枪，又能在受了这么重的伤之后还跑到这里来躲人，怕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组织成员。自己如果贸然把他送到医院，要是真被他说的人抓住，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惹来什么麻烦。
可，他现在的情况也不能耽误太久。
——除非，自己帮他处理。
他这个念头一产生就把自己吓了一跳。
他现在已经无法再拿起手术刀了，又怎么能…
但他脑海中的另一个自己仿佛在说，他身上大多数的伤都不严重，只需要简单的处理一下就可以，而他胸口最严重的那道刀伤也只不过需要缝合和包扎而已，以你的经验来处理的话，没问题的。
但，自己真的可以吗？
就在番茄陷入天人交战的时候，男人似乎发现了他的纠结，慢慢松开了他的手，轻轻地咳了咳，淡淡道：
“咳，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还是赶紧走吧，别和我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再把你自己搭进去就不值得了。”
老番茄闻言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此刻他的眼中已经撤去了最开始的敌意和攻击性，只剩下一抹看破生死的淡然。
“不，我会救你，”
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般，老番茄看着对方坚定地道：“只要我看到需要治疗的人，那么不管会不会被连累我都会救你，无论你是谁，我都没办法见死不救。”
他终究选择了遵从本心，也终究背叛不了自己作为一名医生的誓言。
“我可以不去医院，只是，以我现在的能力…我不确定自己给你处理的话能处理到什么程度…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你再不处理…肯定会死得很快。”
有那么一瞬间，男人被他的话震惊了一两秒，他显然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会这么诚实，随后却又松了口气，释然地笑着摇了摇了头：
“没事，我信你。”
老番茄咬住了嘴唇，看着对方，继续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没有把握自己给你治疗的话能处理到什么程度，但我保证我会尽力，所以……”
“放手去做吧，”
男人打断了他，带着几分鼓励和赞许地冲他点了点头：
“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说完这句话，男人就直接昏了过去，好像真的放心地把自己交给老番茄一般。
而番茄也没犹豫，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确定周围没有人后，背起了对方就快速朝家里跑去。
开灯，拉窗帘，打水，拿出了一直跟着自己的医疗箱，换衣服，洗手，消毒，一气呵成。
但，当番茄拿起手术针的时候，他的手却又开始忍不住颤抖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反复几次的深呼吸渐渐平静了心情。就在他要开始的时候，排长那血淋淋的胸腔却又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番茄不知道是怎么说服自己的，他只是想办法努力地把注意力集中在现在这个躺在床上的人身上，并且，回忆着他最后留给自己的那份信任的眼神。
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重新为他包扎的老番茄终于唤回了因过度紧张而不知道飞到哪里的思绪，卸下了一口气的他双手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老番茄已经不记得自己究竟是如何操作的了，只觉得一切都像在梦里一般，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手上的动作也只是机械般地服从过去的肌肉记忆罢了，他只记得当时的自己心中一直重复着一句话：“一定要救活他！”
所幸，这次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好好睡一觉吧，”
老番茄看着男人安详的睡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醒来后，一切就都结束了。”
男人的身体素质和恢复力显然比普通人要好很多，这点从他醒来的时间就能看得出来。
“你比我想象中醒早了半个多小时，”
老番茄端着粥推开了房门，一进来就看到了已经挣扎着坐起来的男人：“昨天刚给你缝合了伤口，虽然你今天就能自己坐起来了，但还是不要随意乱动，防止伤口裂开。伤好之前你就留在这里安心养伤吧。”
“嗐没事，伤多了，早习惯了，”
男人脸色苍白地倚在床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朝番茄感激地笑了笑：“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救了我。”
“没事，应该的…”
老番茄有些害羞地挠了挠头，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口误，马上改口道：“哦不是，我是说…不客气。”
“你是医生？”
疑问的句式，却生生被说出了一种笃定的语气。
男人眨了眨眼睛，眼中似乎闪过了一道渴望的光芒，随后又迅速地被压了下去。
“额…曾经是…”
“哦~”
男人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的意义不明的情绪，看不出是失望还是开心。但他敏锐地注意到了谈及这个话题时对方脸上的失落，便不再深入讨论，快速转移了话题：
“我叫LexBurner，是个大学老师——你叫我Lex或者蕾丝都行。”
“你好，我叫老番茄。”
番茄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虽然心存疑惑，但老番茄并没有深究他一个大学老师是怎么受这么重的伤的；也没探究他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痕究竟是什么来的。他只知道，只要对方不主动提起，他就不会问。
至于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救下他究竟是对是错，会不会受到什么牵连，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他也不欲多想。
他只是做了在那个时候自己作为一名医生必须做的事情。生命没有轻重，救人也不需身份，他只是尽了自己该尽的职责罢了。
“谢谢你能让我留在这，等我伤好一点就马上离开。”
“没关系的lex…先生，不用着急走，你可以在这里待到伤势痊愈，”
老番茄指了指空旷的房间：“反正这里也就我自己住，没什么的。”
Lex微微颔首，以示感谢：“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以后有什么需要和帮助尽管提，我定倾力相助。”
老番茄向窗外看了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lex跟随他的目光扭头看向了窗外。
雨过天晴，阳光撒下之处没有肮脏和龌龊，只有正义和公平。
那些人举着条幅，喊着着“杀人犯”，叫着“一命抵一命”的口号，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窗外的喧闹和屋内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看着那些激昂愤慨的人群，沉默得好像一幅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画。
“你愿意和我聊聊你的事情吗？”
最后lex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开口道：
“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老番茄收回目光，对上了lex的眼睛。他的眼神很真诚，闪烁着真心想要帮助自己的光芒。
但，他一个大学老师，又能帮的了自己什么呢？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虽然这么想着，但他还是不忍拂了对方的好意，于是他放下白粥，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在了lex面前。有那么一瞬间，老番茄感觉自己像回到了奇美拉那里——也许，自己每到一个阶段，就需要一个人倾听他的脆弱和压力。而这可能是多年前养成的习惯。但自从参军后，自己就再也没找过奇美拉，这七八年的压力和委屈，终于在这一天，在这个只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面前，彻底转换成倾诉欲爆发了出来。
这是一个英雄末路的故事——虽然老番茄不觉得自己是个英雄，但，他却被几近逼到末路。
战场没有给他留下阴影，硝烟没有给他的眼睛涂上阴霾，但是他却在这个自己和战友用生命守护的太平盛世下被驱逐地无处藏身。
“看看，这就是你们选择用生命守护的世界——黑白不分，是非不辨。人云亦云的人们不明真相，站在所谓的道德制高点自诩正义鞭笞着最厚的光明。”
听完一切的lex看着窗外的人群眼神一冷，无处发泄的怒火，带着一种犹如暴风雨前平静的压抑。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确实在做正义的事——只是太多人还未明真相便被胡乱地误导，站错了队伍。”
老番茄看着窗外烈日下仍在与“邪恶”做着坚持不懈斗争的群众们，带着悲天悯人的同情，波澜不惊地说道：
“这个世界还是好的，只是总有人利用局势和舆论颠倒黑白，从中牟利罢了。”
“这个世界并不缺少立于光明之下的正义之士，而是缺少黑暗中仍能坚守光明的人。”lex揉了揉额角，突然认真地看着老番茄说道：“所以，我想建立一个组织——一个行走于黑暗，背向光明，却永不背弃光明的组织。”
“！”老番茄一惊，却又很快平静了下来，只当这是他随口一说的豪言壮志，便也没太在意，随意接了一句：
“那很好啊…加油！”
lex看出了对方的敷衍，但也没太在意，只是沉默了半晌，憋出一句：
“如果未来有一天，这个组织建成了，我可以邀请你加入吗？”
老番茄笑了笑，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站起来帮他掖了掖被子，让他先把伤养好再说。
在老番茄的悉心照料下，lex很快就痊愈了。伤好了的他再没理由继续打扰下去，便准备离开了。
出发前，lex笑着对老番茄说：“你真的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医生。这双手如果不能用来救死扶伤，就太可惜了。”
老番茄苦笑着无奈地耸了耸肩。
他也不甘就这样就此放弃自己为之奋斗多年的东西，但很多事，都掺杂了太多的身不由己。
“放心，我不会任由这种事发生的，有些东西，过段时间就会浮出水面的。你只需要安安稳稳过生活，听从时间的安排，还有，相信我，就好了。”
lex朝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递给了他一张名片：“我之前说的那件事，要是考虑好了的话就来这里找我吧。”
老番茄接过名片，上面的地址竟然是全国排名前五的A校，这不禁让这个连大学都没有机会去的孩子羡慕得够呛：
“如果我当初能够正常上大学的话，现在的话研究生差不多也都毕业了吧…”
“真希望成为你的学生。”
老番茄神往地看着名片右上角的校徽，下意识地喃喃道。
lex有些感慨地拍了拍老番茄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概过了两三周，老番茄就知道了lex说的浮出水面的东西是什么了——是堵住世人嘴的真相，是他失而复得的清白，也是他为自己安排的在市中心医院的新工作。
老番茄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或者手段，只是在冥冥中有一种感觉：有这种通天的手段和能力，这种未知的财力权利还有人脉，想必真的建立一个他所说的那样一个组织，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他看着手里的名片，终于踏出了自己的房间。
“其实，你大可不用做这么多的。我之前说过，救你只是举手之劳，也是我的职责所在，你不需要为此付出什么的。”
老番茄站在树下，看着湖边男人的背影恳切道：
“况且，帮我洗清罪名的事就已经让我非常感激你了，你还帮我把工作的事情搞定，真的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不用谢我。无论是清白还是真相，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况且，我不太喜欢欠人人情，你抢回了我的命，我帮你抢回了属于你的东西，各不相欠。”
lex背着手转了过来，镜片后看着老番茄的眼睛盛着盈盈笑意：
“况且，”
他把目光又落在了对方指节分明的手上：
“我之前也说过，这样一双手，如果不用来救死扶伤，就太可惜了不是吗？良禽择木而栖，你总要在适合你的舞台上才能发挥出全力。”
良禽择木而栖吗？
老番茄看着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突然找到了自己的归处。
他非良禽，但lex却绝对是他在绝境之海上承载着希望的唯一浮木。
微风拂过湖面，吹乱了彼此的发丝，也撩动了彼此的心。水汽卷着青草的芳香沁入心脾，氤氲出坚定不移的心之所向。
那一刻，老番茄就暗自发誓，眼前这个男人，将会成为他用一生去追随的对象。
无论未来是好是坏，无论结果是成是败，他都将坚定不移地跟在他的身后，矢志不渝。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阴阳怪气】背光∏（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