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学》蜗久

4、高一上结束（已修）

　　楼下，李枫海得意地扬了颗棒棒糖在楚河面前晃，“当当当，楚河，你看见这颗美味的荔枝味棒棒糖了吗。”

　　“嗯，怎么，爱慕者送你的？”楚河调侃。

　　李枫海目前十六岁，身高一米六八，体重五十四千克，蓝球足球排球羽毛球都打得不错，五官硬朗又帅气，人还带着点痞坏，有不少女同学吃这一款。

　　“你楚大学霸原来也通晓人事啊。”李枫海把装书的布袋扔肩上，反身看着她走，“你怎么不问我，左思羡找你干嘛？”

　　每次看他这样走路，楚河心里都有一阵邪恶感，可惜今天才试过一次，应该有了防备才是。

　　楚河还是在偷偷调整脚尖角度，看着李枫海，“你会忍不住告诉我的，不是吗？”

　　“那倒也是，不过你可真无趣。”李枫海把那颗棒棒糖扔进楚河怀里，“呐，人家送你的道歉礼。”

　　“道什么歉？”楚河眉头一皱，李枫海是知道她不喜欢吃糖的，“你知道我又不需要，干嘛还收别人东西？”

　　“知道是知道，收了人家才不会惦记这事。特意给你选的荔枝味，不试试？”

　　“行吧，反正我也不懂你们的想法。”楚河将糖又扔了回去，“这糖，谁收的谁吃。”

　　“我又不喜欢荔......啊!”李枫海伸手接糖的时候，再次摔进草地里。

　　“楚河!你个混球，我今天跟你没完!”

　　校园里凄厉而愤怒的叫声，震得树上的叶片仿佛都落得更快了。落在后面的左思羡被吓得身子一震，恰好看见楚河的笑颜，不深不浅，恰似三月的春光。

　　“谁叫你今天下午又偷偷拿了我的数学作业。”楚河神色淡然，她每次都能找到合理的借口掩盖自己的恶趣味，“下次自己做，不会的题下课问我，我答应了李叔叔监督你学习。”

　　“你是个变态吗!”李枫海震惊地指着楚河。

　　两人还在边走边唇枪舌战，左思羡恍恍惚惚地往校门口走去，她才知道，那个冷冰冰的人也会唇齿伶俐，生动狡黠。

　　之后又有几次全校测评，无一例外，项范是班上第一，楚河是班上第二，项范仿佛是她永远跨不过去的顶线。

　　贺博自被踩事件后，并没有什么大动作针对楚河，她就被这样轻轻放过了。这样算来，贺博不过声音大了点，语气凶了点，拦着楚河问了句话，就被狠踩一脚，倒是吃亏了。

　　贺博还是在班里呼朋引伴，偶尔楚河也会撞见他们在拐角处抽烟。听说也会跟其它人干架，对楚河而言，这些都是很遥远的事，平时都是李枫海在她耳边念叨才知道的。

　　她似乎天生比别人少了一窍，什么东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就会自动去该去的角落待着，留不下什么痕迹。

　　因为不懂感情，所以更向往感情。没人知道，只在家和学校往返的好学生，在期盼一场感情邂逅。或亲情，或友情，或爱情，她在等一个可以在她心里留下痕迹的人。函数因为有变量而起伏有趣，她古井无波的生活里也需要一点点的水花波纹。

　　高一上学期一晃到了末尾，楚河指尖微愣，时间是什么时候溜走的呢。

　　“走啦，我的楚大学霸。”李枫海将楚河桌面上的一叠书本装进行李箱，在楚河面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别跟我说你在担心后天的期末考试？”

　　“没事，走吧。”楚河抿了下淡粉的唇瓣，她九科都只带了教材书，其余的都卖给了学校的废纸回收店。

　　李枫海偷偷摸摸拿去卖的，楚河还细心地用修正带遮掩了名字。

　　虽说这些练习册的处理权在学生自己手里，但大家还是老老实实地背了回去。就连李枫海也在他爹的责令下把所有书本都带了回去，楚河担心被老师发现，才答应以借一科的寒假作业给李枫海为条件让他跑腿。

　　书本很多，李枫海直接拿了个行李箱来学校，早就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书本卷子占据了行李箱的大半江山，和楚河工整的教材书泾渭分明。

　　冯水凑过来，好奇问：“枫海，你怎么把楚河的书也装在了一起？”

　　李枫海把行李箱拖开一点方便楚河出来，“不是说了吗，楚河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啦。”

　　“你也早点回家，今晚上排位。”

　　楚河就在一旁安静地听他们说话，内敛地跟着，每次有不熟的人她都是这样子，少有的灵动活泼只存在于无人处。

　　左思羡不知怎的，抬头望了一眼，楚河已经穿过教室门，很快在视野中隐匿。

　　“左羡羡，放学回家啦，你发什么呆呢？”顾鱼今天带的是拉杆书包，也收了很多书本，虽然只有一天就要期末期末考试了，临时抱佛脚也是高中学子的必要功课。

　　“没有，我在想，项范他好厉害啊，一直是班上第一，超了第二名十多分诶。”左思羡想起楚河平时下课安安静静地做作业的样子，还有刚才她如墨竹挺立的样子，又想起项范下课跟其他人玩笑的样子，莫名有点不平。

　　“项范确实很厉害，不过我还是觉得楚河比较厉害，你研究过没有，上次考试项范的英语就比楚河高四十多分。”

　　顾鱼拉好书包，“走啦左羡羡，别想项范了，我们还是要先平安度过期末考试。”

　　左思羡拿起书包，确定教室没人了才关灯，关饮水机，最后同顾鱼一起离开。

　　期末考试的时候，左思羡和楚河在一个考场，楚河在第二排第一个，离监考老师最近的地方，她在第四排中间，每次抬头看时间，不经意间总能看见楚河俯首做题的样子。

　　期末的中午和下午，项范都主动找了楚河，还有一班的一个长发女生一起，她们在对答案。

　　“左羡羡，你又在看项范啊!”顾鱼拿着下午要考的生物书，正准备和她互相抽答。

　　“嗯，你怎么不去和她们对答案？”左思羡看着顾鱼，她知道顾鱼对自己成绩挺在意的，顾鱼上次考试排名是班上第五。

　　“没必要啦，跟她们在一起，我都没有争论的必要，等会儿直接问项范就好了。”顾鱼望了一眼，她们确实在闪光。

　　既然顾鱼这么想，左思羡也就收了心，专心和她互相抽问。她爸妈的最低要求是必须每科及格，左思羡倒也不介意稍稍努力点，让爸妈开开心。

　　也许是之前的几门考试太过顺遂和安稳，最后一堂生物考试就搞了个大动作。

　　和楚河左思羡一个考场的文龙出了问题，先是最后一排的文龙自己觉得身体不舒服趴在桌子上，再是监考老师询问，文龙突然就吐了一地，紧接着人就晕了，昏迷不醒。

　　教室里一片哗然，前面的老师招呼纪律，吩咐各自做题不许东张西望，楚河停笔抬眼看了老师一眼，发现没说什么要紧事，又继续低头做题。

　　两位老师对文龙进行了简单的检查，然后拨打了120，说明有考生疑似酒精中毒。一位老师在原地守着文龙打电话向教导主任说明了情况，另一位老师在教室四周巡视，提醒学生继续考试。

　　左思羡那里离文龙比较近，她余光瞥到了文龙呕吐的那一堆污秽物，甚至闻见了酒臭味蔓延。

　　他可真像一头死猪，她想，然后下意识看了眼楚河。不动如松，凌寒傲雪，笔尖流畅，仿佛自有一个世界。

　　左思羡定住了心神，继续答题。

　　十多分钟后，担架从后门将文龙抬走，声音不大，考试时间寥寥无几。

　　考试时间结束，所有人回到自己教室，班主任还有话要交代。

　　教室里嗡嗡嗡，仿佛来了一群马蜂，李枫海眉飞色舞地和冯水说自己的假期计划，冯水笑他，“你今天怎么不跟楚河待在一起了？”

　　李枫海把考卷揉成团，“大丈夫岂可屈居于女人之后!”

　　冯水鼓掌，“不愧是跟在学霸后面熏陶过的，有文化，有文化!”

　　楚河瞥他一眼，自己拿出了本书看，是四大名著中她唯一才接触的《红楼梦》，四百多页，她花了一天半看完了第一遍，现在是在复读。

　　李枫海讪笑，那句话是楚河打趣他常说的，他现在拿来用，总感觉楚河在偷笑。

　　文龙最后一堂考试酒精中毒送医院的事，在短短时间内已经在班里传遍了，相信如果不是期末了，这一消息在校园群里的热度又会经久不绝。连带着楚河曾和文龙打架的事情，又被翻出来说。

　　“期末考试快结束了，就文龙贺博这群人，他们中午跑去喝酒庆祝，这不就喝多了，一发酵就酒精中毒了呗，人家护士姐姐都没抬动，还是换的男医生去抬，那身肥肉，嘿，像头死猪一样。”

　　卢义站在讲台上说注意事项，李枫海就偷偷跟楚河吧啦吧啦，“不是吧小书呆子，你们一个考场的诶，你竟然连文龙进医院了都不知道。”

　　楚河手指微顿，而后又继续做记录，小声回复，“当时考场好像是有点吵，我又不知道后面的人在躁动什么。”

　　声音无辜又平淡，要是以前听这话李枫海肯定怼她，这一学期的接触，他知道楚河就是这样的人。最重要的是，楚河答应了借一科的作业给他，他现在得捧着这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