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学》蜗久

12、孤单（已修）

　　周一上午第三节是体育课，前面的人三三两两地排着挤着出教室门。

　　李枫海虽对楚河上心，却也不会像个跟班一样时时跟着楚河，他和冯水就像出笼的鸟雀一样，急不可耐地奔向篮球场。

　　也有几个女生跑来问楚河要不要一起去操场，楚河的笔尖一顿，实在不明白去个操场为什么还要一起去，难道都一年了还找不到路吗？

　　况且，从教室到操场用不了这么早，刚开学还没开始课间操，现在才十点不到，第三节课要十点二十才会开始，早早地去操场待着简直就是浪费。

　　不过楚河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她知道有些话只能在心里想想，说出来只会更浪费时间，她抿紧了唇，“不用了，谢谢。”

　　对面的女生也没有把拒绝放在心上，欢快地回到小伙伴里准备去操场。

　　才下课不过五分钟，教室里面只剩下几个人了，楚河离开座位拿了支粉笔在侧面的黑板上写下今天的数学作业，并提醒同学们注意温习历史知识点，下午有历史老师的快问快答。

　　做完这一切，楚河才松了一口气，又回到座位上翻出了自己买的作业题开始做，等到离上课只有七分钟了，楚河才放下笔。

　　她对自己的要求现在是：留有余地，绝不松懈。

　　以前的楚河虽然也算认真，但绝达不到现在的程度。用她自己的话来讲，之前学习是因为她无聊只能学习打发时间，现在学习是必须学习。

　　楚河恍恍惚惚地难得发了个呆，她又想起老人垂死时，明明躺在大伯怀里却硬撑着一口气等她来了，干枯的手抓着她的手，嘴里发出无力的吱吱呀呀的气声离开了人世。

　　奶奶最放不下她，从小被宠着的她。楚河很清楚地知道奶奶想说什么，那是奶奶和她之间聊过不少次的关于死的话题。

　　楚河闭了眼，又立即睁开，从抽屉里拿出那本《青铜时代》往教室外面走去，一本书看五遍以上也是她的习惯之一。

　　学校的楼梯不算窄，大概有一米五左右，楚河却被限制了行动。面前有三个女生并排着说笑，楚河认识的有顾鱼和左思羡，还有一个卷发看起来很活泼的女孩子。

　　楚河没说话，放慢了脚步拉开有两米的距离默默跟着，前面的女生们笑得灿烂，楚河难得的有些不解。

　　“而且项范总是干干净净的没有臭汗。”这是苏沁说的。

　　“项范的书本也摆得很整齐，写题也很漂亮。”这是顾鱼说的。

　　“他还不说脏话，人也特别温和礼貌。”这是左思羡说的。

　　“苏沁，你听听，咱们羡羡这语气，还不承认呢！”顾鱼很活波的样子，扯着苏沁的袖子调笑，“之前不是还问我要学霸的联系方式吗，要敢做敢认啊，左羡羡。”

　　“我没有，我要的是......”左思羡大声反驳，旋即注意到身旁两人八卦的眼神，将楚河的名字咽下，才不中她们的激将法，“哼，我就随便问问，爱信不信。”

　　后面的楚河神色一拧，满脸疑惑，这有什么好笑的？

　　又像是突然发现一样，意识到，这个从大脑里弹出来的左思羡的名字，是晚自习老是爱问她一些老师已经讲过的同类型题的黏人同桌。所以满脑子胡思乱想的人又怎么能学好数学和物理呢，楚河不悦地想道。

　　面前的三人嘻嘻笑笑往操场走去，楚河等她们下了楼梯就向操场小跑过去。

　　楚河看了眼手表，又翻开了那本《青铜时代》就站在操场看起来。

　　不远处传来欢呼，班上的男生在和另一个班的男生打篮球，项范、李枫海、文龙、贺博都参加了，班上的女生都跑去围观，端着书的楚河又自成一片天地。

　　体育老师提前到了操场，一直等到一场球赛结束才吹响哨声，所有人不慌不忙的集合，楚河将书放在一旁的栏杆上，像一根笔直的方向标站在第一排正中间。

　　所有人站队集合，体育老师在重复着去年已经说过的打篮球的安全事项，楚河突然感觉到腰后有点痒，被人用手指戳的那种痒。

　　第一遍楚河强忍住了，那根放肆的手指又继续了，楚河沉着气，等到第三遍了立马回头。

　　后面一排都是女生，她们有的站的正直，有的小声聊天，谁也不像是戳她的人。

　　从受力角度来说，楚河确定是后面一排的女生干的。可是她一向跟班里女生不熟，谁会跟她玩这种小恶作剧呢？

　　体育老师还在继续长篇大论，右后面的三人组还在小声议论刚才谁球打得漂亮，左后面的同学在楚河这里也只是脸熟而已。

　　今天体育老师心情不错，交代所有人围着操场跑三圈热身，跑完就解散，看来也是迫不及待想下场跟男生们打一场了。

　　已经解散了楚河还站在原地，她还在想是谁戳了她的腰，有点茫然地站在原地。

　　顾鱼和苏沁手挽在一起，左思羡跑到楚河面前，发出邀请，“楚大学霸，要不要跟我们一起逛操场？”

　　楚河抬眼聚焦在左思羡脸上，像是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跟自己说话一样，张开嘴唇，“不用了，我要看书。”

　　又顿了顿，补了句，“谢谢。”

　　左思羡看起来心情很不错，也没有勉强楚河，嘟囔了句，“怎么老是看书啊。”

　　又对楚河说道，“楚河，你有空还是要多走走，我总感觉你太沉闷了。”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又故作轻松，“你的脑子不休息，好歹让眼睛休息下呀，楚学霸。”

　　说完左思羡就跑进顾鱼苏沁那里，就像归巢的鸟了，三人手挽手围着操场散步。

　　楚河自顾自地笑了，突然想到一句话：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怎么样，现在发现楚河很难靠近了吧？”顾鱼浅笑着问左思羡。

　　苏沁也加入话题，“楚河人其实很不错了，之前我还看见她把别人丢的垃圾捡进垃圾桶，可惜本人自带冰冻气场，等转凉了估计得被冻死。”

　　“苏沁，别胡说。”左思羡噗嗤一笑，楚河其实人很好了，自己每晚问她题也没见她不耐烦过，而且明明就是不会表达的书呆子啊。

　　这时左思羡完全忘了前几天对楚河的怒气，只想着楚河每晚娴静的侧颜，可能学霸都是那种智商发达情商堪忧的呆子吧。

　　“我才没有胡说呢。”苏沁反驳，论坛里幻想的楚河和现实差距也太大了吧，她甚至怀疑楚河现在都不记得她的名字，“左思羡，你最近怎么对楚河上心了，之前不老是说项范才是你唯一的男神学霸吗？”

　　两双眼睛同时盯着她，左思羡只得实话实说，“那个，楚河最近住校了，我晚自习同桌。”

　　“啊啊啊，小羡子，你有福气了，记得抱上楚河的大腿再回来带我飞啊。”苏沁激动地抱在左思羡身上，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一旁的顾鱼也淡淡微笑，“左羡羡，楚河人还不错，你可以多问她问题。”

　　“放心啦，我绝对近距离接受学霸光环的洗礼，争取杀进班里前十。”左思羡大笑着说，“所以我要努力抱上楚河的大腿，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早日为国争光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