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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灵骞离开麒麟门后极速飞行,原本一路惬意的他突然盯着脚下绛河,满脸烦闷,若不是绛河等会还有用,绝对会被他一脚踢开。他俯身蹲下,敲敲剑身,对它说:“你干嘛跟来,找死吗?都快形神俱灭了还敢耗费灵力撞破结界,你是不是傻?”

      看着沉默的剑,灵骞认输,他不跟木头一般计较,盘腿坐下道:“算了,等会你给我安静一点,别乱来知道吗?不然我真削了你。”
      灵骞似乎看到剑对他点了一下头,他见鬼似的一骨碌站起来,不然跟他坐人身上似的,想哪哪别扭。

      他环视四周,麒麟门不过是挡在明面上的雕像,通过它问题不大,令人头疼的是,真正的麒麟阵还没到,阵中的麒麟鞭才是最难对付的,别看只是一根鞭子,不被它打一下绝对过不了这个坎。
      挨一鞭子不可怕,可怕的是由百位上神的灵能封印而成麒麟鞭,被它抽在身上,弱一点的可能连灰都不剩了。

      灵骞摸着食指上的玉扳指,他已经将聚灵珠放在了里面,能得到这么个宝贝,他做得一切都值得。

      向前行一段,有阵阵黄沙飞来,迷的人眼看不清路,昏昏沉沉一片天地间,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灵骞曾在天文书卷里看过麒麟阵所在,它位于这片荒芜的沙漠里。
      再行数十里,能感到汹涌澎湃的灵能向他袭来,不停地冲撞着身体,他知自己已入阵心,只要抗得过麒麟鞭的一击,便是成功出了天门。他催动自身灵能张牙舞爪的向外界释放,试图以暴力手段逼麒麟鞭现身。

      “你云丹受损?怎么回事?”这一声急切慌乱,“谁伤了你?”

      灵骞心中惊异,没想到这人竟然能仅仅通过他的灵能知道他云丹受损。神仙们的云丹与元神融为一体,云丹为修为所化,保护着元神不受外界侵害,一旦受损则会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除非是对自己灵能极其了解之人,否则不会看出他人云丹的状况。
      灵骞自认两人没有交情,这人为何这般熟悉自己的灵能?莫非是背后偷偷研究自己?卑鄙无耻的小人!他眼睫沉了沉,对声音的主人没由来的厌烦,怒声道:“你闭嘴!”

      声音刚落,隐约看见一条长龙向他靠近,围着他缓缓移动,将他圈在中央。长龙的身体呈土黄色,混在漫天飞沙中隐藏着,龙身布满尖锐的荆棘,碰到身上皮开肉绽,这便是麒麟鞭了。
      麒麟鞭有一个特征,不让它打,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打一顿,让他打,打身上身体受不得。唯一方法便是与他对抗,以自己的武器抵挡它的锐气。如此一搏,不管谁胜谁败它都一次过,只要你没死,哪怕你站在它头上撒尿它也不会打你。
      灵骞落下地面,收回绛河握在手中,他双指轻点剑身向剑尖滑动,抽出一缕青烟甩在身后:“别妄动,我自己能应付。”

      他双手握紧绛河,脑海中想着那人挥剑时的画面,想着想着不觉露出笑意,他握剑的手紧了紧,警惕得盯着麒麟鞭。这根鞭子狡猾得很,它像只捉老鼠的猫跟你耗,根本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出手。灵骞闭上双眼,继续放出灵能试探,麒麟鞭似有了反应,封印在它身上的灵能汹涌澎湃窜出来,与灵骞激烈的对抗着。一阵接过一阵的攻击撞得灵骞五脏六腑移了位,连呼吸都变得困难,麒麟鞭伺机而动,向他迎面袭来。

      “滚开。”
      灵骞猛然上前,将挡在他身前的人影反挡身后,燃起自身灵能聚于剑身,迎面挥剑相迎,借助补天石之力还击。补天石散发出绯色光柱直冲云霄,一时间山河变色狂风骤起,吹得满地黄沙离地而起,将人包裹其中不得喘息。突然之间对峙的双方各退一步,继而风平浪静,砂石落地,眼前一片清明,麒麟鞭立身于黄沙中一动不动,灵骞忍不住轻咳一声,嘴角处流出一丝血线。

      “补天石!你是谁?”苍老的声音从鞭内发出。
      “你管不着。”灵骞抬手擦掉嘴边血线,唇上沾一点猩红,看起来竟然有种绮丽之色。他略微侧头,看着身后脸色苍白勉强支撑身体的从阴,不悦的皱起眉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跟着我?”
      从阴眼神从绛河剑扫过,并不言语。
      灵骞将手里的绛河剑递还给他:“不舍得?还你,反正我也用不到了。”
      从阴并不接剑,而是追问:“你云丹究竟怎么回事?”

      灵骞对他不耐烦,冷声怒道:“不关你事!”
       从阴茫然的看着他,眼神飘向远方,又回落在灵骞身上,叹息一声:“我是一段执念成型,没有灵魂没有喜怒,一直以来只想知道一件事……”他说着看向灵骞。
      “什么事?”灵骞眼神冷冰冰的,看起来十分不善,“你说出来,我能帮得上忙自然不会推辞。”
      从阴看着灵骞:“我想知道我喜欢的人喜不喜欢我。”
      灵骞:……。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阴木头一样的人也会有喜欢的人?他们两互相对视着,最终还是灵骞忍不住先出声:“谁啊?我去帮你问问。”
      从阴深情款款地盯着他,灵骞心里生出个怪异的念头,很快被他否定,调笑道:“你别这样看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我呢。”
      他与从阴初见于北天门,两人风风火火的打了一架,自此之后,一向没有往来,若说这个人喜欢自己,他是不会信的。
      从阴缓缓抬起手,犹豫着,轻轻摸了下灵骞额头,灵骞像是沾了脏东西一样跳开三步远,眼神冷了三分:“有话快说,别动手动脚,忘了上次小青灵山我为什么打你了吗?”
      从阴木然的眼中竟让人看出了极为强烈的痛楚,他垂下头,不知想些什么,轻飘飘的声音如同蚊吟:“我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了,他不在了,我也该走了。”

      灵骞不在意从阴的话,他想着与这人北天门一战时被趁其不意的摸了下额头,小青灵山再见时从阴竟然还想再摸一下,被他及时打了出去,这人几次三番对自己如此无礼,被打不亏。
      从阴正盯着自己瞧,木着的一张脸上让人感觉出他在担忧,灵骞开始头疼,又是这种一眼万年的眼神,他想转身就走,从阴开口道:“你云丹受损,法力还剩不到一半,现在又受重伤,身体恢复前要万事小心,不得再如此次这般鲁莽。你想要聚灵珠,北天门也有一颗,你为何……”

      “免了,你那颗还是留给你养伤吧。”灵骞看着快要散了的从阴,居然产生了微妙的不忍心的悲伤,“你趁早回天界,那里灵气充足,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天。”
      从阴摇了摇头,轻言道:“此番去下界有诸多凶险,照顾好自己,遇事不要硬抗,需要人帮助时一定要说出来,而我,已经不能帮你了。”

      “本来也用不到你,你该哪儿来的快回哪去吧。”
      灵骞说着见从阴化为烟雾一点一点消散,他有些慌,忙伸手喊道:“你别呀,你这样就死了,我又要背上杀你的恶名了,你这人怎么要死了也让人不痛快,喂……你……”
      从阴的身体还剩下一小块烟雾顽强的不愿散去,它飘到灵骞身边,想靠近他,灵骞向后退了退,想到是这人帮自己挨了一诛神杵,一时间怔在那,烟雾化成缕缕青烟围绕着他,像是把他拥在怀中一般,最后一缕接着一缕消失不见。

      “唉!”

      麒麟鞭一声苍老的叹息声,幽怨婉转,灵骞深深地看它一眼,御剑而起飞上高空。他身受重伤,胸中一口於气吐不出咽不下,闷得他气血紊乱,整个人昏昏沉沉躺在剑上,飘飘浮浮入了梦。待他睁开眼睛时,绛河已带着他到了下界,身体自我修复一番,他现在舒服了不少,虽然身体虚弱法力所剩不多,之后找一静处多加调息可慢慢恢复。

      高处望下,下界的结构与天界相差不大,青山绿水幅员辽阔,如一幅锦绣画卷波澜壮阔。若论哪里不同,应是天界地广人稀,仙者们各自占地为王,府宅相隔十万八千里。

      眼下山川秀丽,生机勃勃,看者不禁赏心悦目心旷神怡。灵骞没空欣赏,他一柄长剑疾驰而过,赶往天水河流域的镇妖塔。镇妖塔位于天水河域的下游,隶属天水河郡,处于东边临海之地,又不与海域接壤。
      灵骞顺着河流一路向东,循着记忆来到古塔边,当年金碧辉煌的六角翘檐塔已变得破败不堪,成了一座满身泥污的脏塔。
      他刚至塔前,脸上柔和的笑意豁然消失,顾不得其他穿墙而入,再出来时一张脸寒若冰霜,望望天,叹口气,终究还是来晚了。

      古塔西南不远处有一户人家,位于天水河南岸,坐北朝南,高门大户庭院广阔,大门处廊檐翼角高高翘起,如即将振翅高飞的苍鹰,四面房屋青砖红瓦,庭院四合,一眼望去不知是哪家深门大户定居于此。

      院内干净空旷,西南一处水井,西北一套石制桌凳,东南栽种一棵高大的桂花树。树下有一躺椅,躺椅边站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年轻人,正抱着大扫帚打扫院子,一边扫一边怨声载道:“只知道吃喝的玩意儿,论样子不如我好看,论年纪不如我年轻,还一天到晚想着娶媳妇,一无是处,真不知道他哪点值得灵骞神君惦记。”

      灵骞从高空飞冲而下,轻飘飘的落在那人身后,那人一回头,吓得扫帚甩了出去,撞到西边的房上,又被弹回落在他身边。
      红衣人容貌清秀宛如少年,战战兢兢的对灵骞行一大跪拜礼:“神、神君,不对,是公子。公子,您怎么来了。”
      灵骞绕过他朝躺椅上一坐,道:“我怎么不能来了?”他将空旷的院子打量一圈,“怎么如此寒碜?他们人呢?”

      红衣少年像是百般委屈终于有人倾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声哭了出来,听得灵骞耳朵疼,少年见灵骞面色不悦,立刻擦干眼泪,清清嗓子诉说:“我来的时候家里已经这样了,什么值钱东西都没,我和小丰努力干活挣钱养家,而那位,”说着都快哭出来了,“那位还偏要好吃好喝的招待,一不如意对我们又打又骂,他是公子您的人,我们哪敢还手,最近他不知看上了哪家姑娘,非吵着要娶亲,一不如意就跑到塔前说要一头撞死,还每天让小丰跑几百里去集市给他买酒买肉,说是解他情伤之痛。”

      “让他撞死好了!” 灵骞黑着一张脸,“喊他来见我。”

      很快,红衣少年带着一个华服青年进来,来人一见灵骞立刻号丧般跪在他脚边,大喊:“公子,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求您绕我一命。”
      “听说你想成亲?“”
      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人说:“不想。”
      “听说你想自杀?”
      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人说:“不想。”
      “听说你想喝酒吃肉?”
      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人说:“不想。”

      灵骞望着他,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说吧,你想干嘛?”
      那人抬抬头,又赶快低下:“我想活命。”
      “活命?嗯,这个简单。”灵骞不紧不慢问话,“他人呢。”
      灵骞声音轻轻柔柔,听得一旁二人芒刺在背,那人赶忙如实禀告:“您刚走第二天,他就活蹦乱跳的起来了,将房子里能卖的卖能当的当,换了银子揣进腰包跑了。”
      灵骞听闻并无什么反应,只轻轻一句:“他可真能耐了。”
      听得人赶忙附和:“可不是,太能耐了,您是不知道,他一脚踹开镇妖塔大门,像是凶神罗刹一样走出来,望着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您在的时候他躺在那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散了架似的,您一走,人家生龙活虎,二话不说,卷起铺盖就跑。”说着万般委屈,拿衣袖擦擦眼角,“我可是一直遵从您的教导守在这里,即便身无分文过得清苦也不曾离去,您,就看在我忠诚的份上饶过我吧,我发誓再也不敢了,我一定发愤图强任劳任怨,守塔一百年不动摇。”

      “一百年?谢谢了,你再守,这塔也撑不过一年了。”灵骞说着起身,从那人身边越过,吓得人赶忙拉灵骞衣摆,又畏惧的赶快放手,灵骞走开几步,从稍低的树枝上折下一串花枝,“兔小白,他起身时你的血咒就解了,我给你下的只是跟他的连命符,被人破了自然就解了。”
      兔小白颤抖着双手,兴奋道:“我、我离开塔也不会死了?”
      灵骞笑言:“当然不会。”他见小白高兴,又言,“不过我把你跟鸡大鸣绑了个新的,这个符比较仁慈,只有离开家超十天才会死,是不是很感动?”
      兔小白一脸惨色,连连点头,红衣少年睁着眼睛呆了半晌,终于有了反应,他一脚踹在兔小白的屁股上,咆哮着:“你竟然冒充季公子骗我们,害得我们这两年过得好苦,把你当祖宗供起来,你还蹬鼻子上脸的,你简直不是人啊啊啊……咯……咯……”

      灵骞转手一个封嘴符封了鸡大鸣的大嗓门,问道:“季戎歌去哪里了。”
      兔小白立刻收起得意的嘴脸,上前溜须拍马:“我多方打听,他应该去了修仙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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