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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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廿八，皇宫城。
众朝臣已在奉天门前候朝多时。
“不知金戎战况如何，想是十三皇子与纪将军进军衮州城已有两年，据说那金戎王患病已久，怕是撑不了多久了，然他的小王子也要准备了……”一而立男子着绯红朝服不禁疑惑问道。
一面容削瘦的官员回道：“杨御史所言极是，如今十三皇子与那金戎主将绰罗臻在衮州城僵持不下，那城池早年原是我大黎领土，如今却是叫那金戎筑了高墙！”，原来是礼部尚书。
周太尉听言皱眉，发话说“十三皇子毕竟年少，只是这金戎骚扰我国边境已有多年，何必急这一时？金戎驻军十万固守衮州城门，本就难攻。再者说，朝中武将稀缺，这是各位都知道的事，难不成你们去？”
听见的官员一听，脸色皆是白了不少。
太尉看到这里，心想罪孽啊，文官是早不如靖绍年间那般满腔热血，却净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言的。
“太尉有理，是居清急躁了。”杨居清揖首拜道。脸色却丝毫不改，反倒是恭谦有礼，竟显得周太尉唐突了
于时，钟鼓司宦官已敲响第三声鼓响奉天殿门徐徐打开。百官皆是了了对话，刚才不快也瞬间消散，纷纷正脸整衣帽，按照次序列队。
鸿胪寺员唱入班，文武两班大臣齐头步入御道。
众臣一跪三叩拜，“圣躬万福！”，殿内呼声一片，响彻天明。
“免礼！”金銮坐上的男人着龙袍，浅黄团龙飞于胸前，一身压倒众生的气势扑向朝臣，不苟言笑的面容给那双讳莫如深的眼睛增添一丝狠唳。
鸿胪寺卿出列禀报京中官员入出京人数，景佑帝不改面色，“嗯”了一声挥手示意他归列。
奉天殿中沉寂了片刻，该是兵部尚书郭挽明上奏边关战报。
郭挽明似是有话说但又憋了回去，迈出半步的脚又收了回去。
景佑帝看不下去了，凝眉问道：“大司马今天是怎么了？莫不是近来公务繁忙，昨夜没休息好么？”
“陛下，臣，”郭挽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道“陛下，臣确有事禀报。”
“哦？大司马有奏疏？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忸怩？”景佑帝抬手抚眉，闭眼问道。
郭挽明迟疑了两下后迈步出班，焦虑地走到御前跪下，奏事道：“陛下，这十三王领兵进军大黎金戎边境已有两年，虽说将那戎狄从辽州赶至衮州，但始终在我大黎边境啊。”奏毕，眼神不敢与景佑帝接上。
景佑帝将手放在膝头，摩挲龙袍，见此忠臣皆是敛息不敢大声呼气。“依爱卿的意思，是朕的儿子不出息了？连个小小的衮州都夺不回来？爱卿可是此意？”
然郭挽明竟是未察觉此时景佑帝的变化，又奏道：“陛下，这两年确实是长了点啊。”
他欲再说什么，一声太监长报打断了他的话，景佑帝也变了脸色看向那从外五龙桥跑来的太监。
“报——————”太监一路小跑喊道，在众臣的回头注视下跪在了奉天殿前。
司礼监掌印太监葛崇在景佑帝眼神的示意下来到殿前，听那太监上报。
片刻，葛崇闻言顿时喜笑颜开，亦是小跑跪在御前，言辞之中亦难掩喜悦之色：“陛下，衮州来报！十三皇子主将的军队十五日前在衮州城门前布阵，耗时五日成功攻下城门，生擒金戎驻衮州城守，进城后追击戎狄，戎狄不敌，退守至横涧山。十三皇子英勇！”
群臣听此战报皆是一笑，纷纷道贺。但大家又怜悯地看向郭挽明，怕是要遭陛下忌惮的。
“这……恭喜陛下！十三皇子果真是英勇！”郭挽明先是难堪，后又露出笑脸，不过，这笑却是另一种意味。但落在景佑帝眼里，就是奉承的奸臣之态了！
景佑帝听完郭挽明的谄媚之语，苦笑一下，嘲讽道：“莫不是爱卿在先帝面前也这般？……哦？朕还想起一事，两年前，十三皇子请兵出征时，第一个上奏反对的好像也是爱卿吧。”
众人皆知景佑帝宠爱十三皇子，但也知十三皇子李竑以前是怎样纨绔。其中缘由不得而知。
郭挽明抬袖擦了擦汗，道：“臣不敢臣不敢啊。”
“好了！爱卿自己明白才好！”景佑帝明显不耐烦了。
“卫所及时「勾军」，武库清吏司协助补足兵丁缺额，兵部武选清吏司调配。左军都督府左都督蒋乘锋从山东挑出四卫两万两千四百军调发出征衮州，兵部左侍郎袁泽颁发调兵命令，司礼监掌印太监葛崇印‘皇帝信宝’”景佑帝浑厚不带一丝犹豫地将调兵命令发出。
郭挽明、蒋乘锋、袁泽、葛崇皆是迈步出班，齐声道：“臣，遵旨！”
“许尚书，军粮准备得怎么样了？”景佑帝心思果然缜密。
此时，立于一旁一向寡言的四王李勋浅提嘴角，眼神瞟向后方，但动作过快，众臣皆是没有察觉。
徐逴，户部尚书。突然被点名，他也一惊，但想来也是应该，“回禀陛下，军粮已经在去金戎路上了”
“做得好。”
待其他官员奏事完，一声“奏事毕！”让百官皆是一轻松——景佑帝性格多疑易变，上朝如同打仗。
退朝后，百官回各部门处理政事，三三两两结伴离开时还不忘再称赞十三皇子一番。
人潮中，杨居清悄悄走至郭挽明身旁小声语：“大司马好演技啊！”说着竖起了大拇指，“怕是十三皇子知道了少不了称赞您啊！”
郭挽明翻了个白眼，“还不是十三皇子好计谋。还有，杨居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胆大，敢以下犯上了？嗯？你个佥都御史敢在我面前狂？”说着在袖中竖起了小拇指对着杨局清，人群中唯有杨居清看得一清二楚。
杨居清愣了愣，未曾想到堂堂兵部尚书竟是这般稚气这人，爽朗一笑，学着方才郭挽明在殿中“慌张”模样：“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还有，郭尚书牺牲自我顾全局，好生让居清佩服啊，到时下官定到湖广看望咱们的郭——巡——抚。”
两人同时正了正脸色，郭挽明先问：“湖广那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早妥了，就看陛下的耳目传消息有多快了”
话毕，两人乘着人群拥挤喧哗之时，迅速分离各回各部了。
京师官员每天的仗倒是打完了，可衮州城这却还没结束。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