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之阳》朔云秋

7、第七章 灯红酒绿

　　贺律回到家，不出所料家里又没人。贺律爸爸是法官，妈妈是警察，俩人平时工作都忙，没太多时间管他。一家人一年到头能安安稳稳地做在饭桌上吃顿饭都是奢侈。他其实已经习惯自己照顾自己了，也学会不再埋怨他们。大多数时间，他放假后是跟发小兄弟们一起出去鬼混，喝酒喝到半夜回家，宿醉一宿起床去学校上学。手机刚开机就有几个发小给他打电话约局，今晚又少不了一顿灌。他点了一份楼下炒饭的外卖，就着球赛囫囵吃完了，回到卧室先补个觉。
　　晚上七点钟程也妈妈才下班回家，给程也带了千层蛋糕回来。她现在经营自家公司底下的一个子品牌，这几年正处在产品上升期，已经在省内小有名气，现在有推向全国的规划。程也外公现在也七十多岁了，已经退居二线颐养天年，家里公司留给大儿子和小女儿经营，二儿子早年顽劣被程也外公送去军队，现在在B军区任职，家里的生意不便插手。姚家起步晚，经营到现在不过二世而已，没有那些个大家族勾心斗角的破烂事儿，姚老爷子人端正，虽然读书不多，但为人处世受人尊敬，子女也调教地个个恭顺有礼。家里的股份划分，遗嘱也早早地立好了，省地再管这些繁文琐事，和程也外婆在郊外别墅里种花侍菜。
　　程爸看见夫人回来把厨房里刚做好的饭菜端上桌，让老婆去叫闺女出来吃饭。程也和程爸都不是话多的人，经常是程妈一个人在输出他俩偶尔插两句嘴，虽不热闹但也不冷场。只要有姚明玉在，这爷俩之间的氛围才能稍缓和。“程也，你下周是不是要月考了？”程也嘴里嚼着饭：“嗯。”“你班主任跟我说你上次月考被隔壁班徐媛媛同学反超，让你多用点功，你最近成绩是不是下降了，高一知识你学着应该不会费力吧？”程也不想说话，她并不十分想解释这些事情。大多数时候程也都是个很怕麻烦的人，于是她决定下次还是考第一名好了，至少不会有这么多麻烦要应付。程也妈妈眼看气氛又要冷下来，给程也盛了碗汤：“第一不第一的倒没什么，你要是学着吃力记得要说，我给你找个家教补补，别瞎使劲没成效。”程也接过汤碗：“嗯，没有吃力，发挥失误罢了，谢谢妈。”程敦国也不再开口多问，程也一直是比较稳重的人，学习方面不用怎么操心，他有时候挺羡慕那些皮孩子的家长们，羡慕他们的烦恼，也羡慕他们即使有的文化不高也能在学习方面和孩子多聊几句，程也很自律，不需要管束，自己父亲的身份也少了很多意义。
　　唐辞晚饭后和爸妈坐在客厅看综艺，其实比起综艺他更喜欢看动漫，但还是会抽出这个时间来陪父母看。唐辞有个哥哥，比自己大八岁，现在已经在S市德企工作，常年国内外出差，有时过年都没时间回家。他现在一周也就在家这一天多一点儿，以后大学可能半年才能回家一次，父母也近五十岁了，现在就想着多抽点时间陪父母。他出生时是不足月的早产儿，从小体弱多病，不能像其他孩子那样跑出去疯玩儿，唐妈妈就辞了工作在家全职照顾他。从小大病小病的没有断过，有几次医生差点下病危通知书，把全家人吓的够呛，没少折腾爸妈。好在这几年身体渐渐养过来了，只是不能做太多剧烈运动。
　　唐爸询问了学习上的一些事，唐妈妈端来果盘放在茶几上，问他：“我上次去看你，你现在同桌那小姑娘好像是去年那个年级第一是不是。”上学期末家长会，程也作为年级第一，被老王拉出来作演讲，分享学习经验是个由头，主要还是想向家长展示一下我们的模范生。唐辞：“是，她叫程也，学习很好。”唐爸爸：“那很好啊，你跟她在一起总能学习到一些优点，她现在成绩怎么样？”唐辞：“还是很好，经常是年级第一 ”唐爸爸很欣慰：“你现在的成绩差不多能稳定在年级前十，也还不错，但其实和前几名还是有不少差距呢，可以多向她学习学习。”唐辞嘴上应好内心憋笑，他们大概不知道学霸上课睡觉入迷到头都要低到桌子上。
　　贺律晚上到达酒吧，发小们已经订好了卡座，他到门口打了个电话，付一航过来接他，到卡座被招呼着往中间坐。这群发小是从小一个单位家属院玩儿到大的，都是不大不小的“官二代”，贺律家里三代在体系里，爸爸是二级法官，妈妈是处级，爷爷又是前市长，在这群人中间算是资源比较好的。这种家庭的的孩子，一般从小就会来事儿，见风使舵，捧高踩低的眼力见儿与生俱来，但因着从小玩儿到大的情分也没有那么多客套。今儿除了他们这帮发小儿还多了几个不认识的妹子，其中一个挨着李爽坐的贺律有点儿眼熟。贺律摸索着杯沿：“嚯，爽姐，坐这儿半天了也没给介绍一下这几位美女，可太不够意思了啊。”李爽十足的大姐头打扮，性子大大咧咧的像个男孩子，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刺儿头：“你这来晚了不说自罚三杯，怎么着，还想从我这儿白嫖美女信息，呸！”一群人又笑骂跟着起哄，贺律直接灌了一整瓶啤酒。付一航笑骂他：“不愧是我贺儿爷啊，这牡丹花下死，舍命陪红颜的气度不服不行。”李爽也一阵笑骂：“这是我舞蹈班的朋友，盛娇，嘿，她还是你们学校的呢，这么一大美女你不认识？”盛娇朝他点头致笑，紧身短外套里面穿了件黑色吊带，露出舞蹈生欣长的脖颈，脸上略施粉黛，巴掌脸，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扎了个高丸子头。贺律倒是有听说过这位美女，是八班有名的交际花，在学校里到处是兄弟闺蜜，队友好像挺喜欢她的，每天叨叨，百闻不如一见，或许期待值太大，见到本人反而不觉得很惊艳。贺律回笑：“这，我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消息闭塞得很。”几个人有啐他，说估计是班里有什么小妖精迷住了贺大少的眼。贺律笑笑没有反驳。几个兄弟又捧她：“学霸美女啊，真是秀外慧中。”盛娇低头娇羞一笑：“我可不算什么学霸美女，说到学霸美女贺律班里应该不少。”一群臭男人凑在一起又免不了八卦学校里的校花班花，又起哄打听贺律班里的美女。贺律说有啊，我同桌杨依依，有名美女，长的跟小杨幂似的。苏毅博不信，真这么好看，那带出来我们见见呗。贺律说，成，下周我们月考结束我约她出来。
　　酒喝到凌晨一点，贺律也有些晕了，从卫生间出来被一双纤细的手扶住，道了声谢，是盛娇。“他们也太能闹腾了，喝那么多明天下午还要上课呢，你小心着点儿。”刚也没见您跟着少劝，这会儿就把自己撇的干净，贺律是不会说这种话打女士脸的，“酒逢知己千杯少嘛，今天又有盛大美女作陪。 ”盛娇嗤嗤笑，说加个微信吧，我刚跟他们都加了。贺律说那太好了，不胜荣幸。盛娇抱着他一直胳膊扶着往外走，贺律心里盘算这女孩儿不简单，对自己估计没什么意思，又不吝于给些暧昧暗示，今天来不是来找对象的是扩圈儿的。啧，是个聪明女孩。贺律自己平时一场酒局遇到来搭讪的女孩也不吝于给个联系方式发展一段感情，但是大家都是出来玩儿的，又都是十来岁的年纪，往往最多一两个月就各奔东西了。与其不欢而散不如发展成自己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