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之阳》朔云秋

5、第五章矮脚猫和小乌龟

　　周五要大扫除，教室和走廊。都要彻底清洗。学生会卫生部会进行检查，并在周一升旗仪式上，公布评比分数。三个年级一起评比，分数低的班级自然要被校长骂完年级主任骂，年级主任骂完班主任骂，因此各班都很重视。
　　然而老王并不着急，他大概巴不得又有机会敲打这两个小崽子。

　　今天又是只有程也和贺律值日。

　　程也在走廊边倒垃圾，贺律去拿拖把。楼上拖地突然扫下来一摊污水，贺律一把拽过程也摁进怀里，用自己后背接住了污水。160的女孩儿躲在182的贺律怀里，惊的眼睛都忘了眨，直勾勾地看着他。程也平时一副懒得睁开眼，半睁不睁的半垂眼模样，贺律还是第一次发现她的眼睛这么大，睫毛又长又翘，棕色的眼珠清澈透亮。像极了他们家养的那只矮脚猫：贺律每次喊肉肉它都会猛地瞪圆了眼睛，一副惊恐地模样回看过去。贺律每次都能被它这蠢萌养儿逗乐，于是经常捉弄它，再把它按在怀里揉捏，嗯，肉乎乎的，手感极佳。污水停了下来，程也低头看贺律依然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有点儿疼了……歪着头盯着贺律。贺律像被烫到一样突然心虚，赶忙放开，虚张声势地对着楼上骂了句娘。

　　贺律的半个后背已经被脏水打湿，他把校服冲锋衣外套脱下来，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球衣，四月的天，还有点儿冷，一阵晚风吹过，他迎着风打了个巨响的喷嚏。他有点儿尴尬地摸摸鼻子。“要不你先穿我的外套吧。”程也畏寒总是在教室里多留一件外套。贺律：“好啊！”没有半秒钟的迟疑，坚定地仿佛一生都在等待回答这个问题……程也去储藏室拿出自己叠的整整齐齐的外套，递给对方。贺律抖开穿上，不是很合适，穿起来像童装。然而他本人看起来还挺高兴，并不觉得尴尬。

　　程也：“衣服你先穿着吧，不用洗了……刚刚，谢谢你。”最后一句话是盯着贺律的眼睛说的，程也很真诚地向他表达谢意。贺律被学霸眼底的郑重吓到了，又开始嘴贱：“千万别说以身相许啊，你知道的，我对主动投怀送抱的女孩子向来是来者不拒，当今社会可不兴柳下惠那一套。”
　　程也好看的桃花眼露出大半个眼白，拎起扫把走进教室。

　　“唉，你离我远点儿，你那笔都快戳到我袖子了。”班花杨依依杏眼微眯撇向这sb，这是他坐下来十分钟内第三次对同桌发出驱逐令了。班花在年纪里颇负芳名，还没遭过这种冷遇。于是第三次冷哼了一声，看着sb身上明显不合身的外套，“嘁”之，曰：“嚯，多金贵呢，这谁的外套你那么稀罕。”贺律很做作的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学霸的。”高一二班高手如云，人均优等生，能被他们称为学霸的也就只那一位冷面少女了。杨依依有点纳闷儿：“学霸干嘛给你穿她的衣服啊，你俩不是挺不对付，哦不，应该是她不是挺讨厌你的吗？”贺律抬起胳膊去拍袖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灰说：“你不懂，我俩一定有特别的缘分，打是亲骂是爱呢。”
　　“…你干脆顶头上供着得了。”靓女无语。贺律不理她，偏头轻嗅衣服上的味道，有股淡淡的奶香，又甜又暖。今天她在我怀里的时候就是这个味道，贺律不由得心脏漏跳了一拍，然后咚咚咚。目睹了这事的班花觉得对方实在腌臜，呸了一声径直走向教室后面背书。
　　“腌臜本人”看着自己穿像童装的白色棉质休闲外套，不由得想起程也穿的样子。她好像总喜欢这种oversize的衣服，气场能撑起来，体型却撑不起来。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朋友，冷着一张脸却很能唬人。整个人包裹在宽松的衣服里像个小乌龟背着个大壳。

　　贺律又想起她冬天的样子，去年冬天下了点雪，她穿着宽松的蓝白色棉羽绒服，带着帽子走在雪地里，晃晃悠悠的，像登陆月球的宇航员。她走得很慢，贺律跟在后面不慌不忙地欣赏她的别扭走姿，觉得下雪天最快乐的事大概是观雪景。

　　作者有话说：有点甜是怎么回事～(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