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审判》鼠戒

6、信仰

　　汽车疾驰在空旷的山间公路上，公路两侧是空旷的草地，山花烂漫，偶遇一阵风，吹得山花随风飘落，天空那时就像是在下一场花雨。
　　一路疾驰过去依然挺立的阿尔卑斯山脉，顶着一层白茫茫的棉花糖帽，安静地坐落在那里，一动不动，流淌着的国王湖在山脉间自由流淌，像条碧绿的丝带缓缓悠悠地飘逸。
　　白墙红顶的圣巴多罗买礼拜堂的钟声敲响，像是在迎送着疾驰的信徒。
　　公路旁偶尔还会窜出一两只土拨鼠，探一探脑袋有受了惊讶似的逃命似的躲进这就近的古堡群里。
　　张少涵有时会惊讶木域霖的气度到底有多深，如今算是答案一目了然，包罗万象。
　　皑皑雪山，碧绿湖泊，怒放山花，宁静古堡综合而成的胸襟，那就是木域霖的气宇。

　　也是他们这帮兄弟死心跟随的信仰。

　　张少涵是，宋扬是，董鸣午也是，从锡城走出来，才明了世界之大，当纷繁复杂一下子蜂拥而至时，他们慌乱到不知所措。那一刻，他们的心无处落地，就像飘在海上的孤帆，欣赏着大海的深邃，同时心底又忐忑着大海的狂浪。
　　他们变得焦虑不安。
　　木域霖就像那海上的神，是定海神针，给他们指引了方向，成了他们的信仰。
　　他们从没有心的空壳，一下子变成了可以思考的躯体，那一刻，他们深刻的意识到他们就是那流浪的归船，终于进了港湾。
　　他们在心里默念，这辈子他们都是兄弟。

　　副驾驶座位上的宋扬抓在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宋扬神色紧张，张少涵视线离开正前方，瞟了一眼手机来电，“放心吧，不是紧急的事。”
　　宋扬摁下手机接起来。
　　“域霖。”
　　“嗯，少涵跟你一起？”明显的疑问式肯定句，话音却是很冷静，少了刚才张少涵不小心看到的落寞与忧伤。
　　“去机场接个人，徐子昂。”木域霖直接安排了任务。
　　听到“徐子昂”这个名字时，宋扬和张少涵都明显不敢相信。
　　“域霖，是咱们以前高中的那个徐子昂吗？”张少涵问。
　　“嗯。”木域霖语气倒是很平静。
　　挂了电话，两人相视，彼此的疑惑心知肚明。
　　这徐子昂自从进了国家研究院后，就一直没消息传回学校了，不过后来倒是有传言说他是单立门户，搞什么医药研究了，结果嘛，应该是没什么结果了，不然也不会到现在也没听过所谓的关于他的医药公司上市。

　　汽车终于驶进了慕尼黑市区，哥特式的教堂层出不穷，慢节奏的生活方式，可以静坐咖啡厅小品一杯咖啡，多惬意的向往。
　　张少涵把车停在一家咖啡店门口，买了三杯美式和三个三明治，继续向目的地出发。

　　半小时后，抵达慕尼黑机场，两个糙老爷们就简单地白纸黑字的大字报式样写着徐子昂三个字在出口处举过头顶，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地左右摇摆着，这算招摇过市吧。

　　在飞机上睡了七八小时，觉还没补好，飞机就落了地。在实验室忙了一周，好不容易打算睡一觉，头还没碰到枕头就被老头子打包送上了前往慕尼黑的飞机，说是下了飞机有人会过来接。
　　徐子昂揉揉睡成鸡窝的头发，脸也没洗，就刚才在机场卫生间用水这么冲了下。眼皮依旧下搭，坎上黑色连帽衫后的帽子，大摇大摆从那两二货身边走过，实在不敢恭维这到底是这两个人中哪一个人的想法，还真想得出，他又没遇难，这白纸黑字大字报的是咒谁呢？
　　刚堂而皇之地走过，背在身后的迷彩背包就被人从后拉住，语气颇不善，“徐子昂先生，走错方向了。”
　　徐子昂龇了声嘴，貌似这两二货还有两下子。慢悠悠转身，挑衅地看着眼前的两人，用力打掉了那只抓住他背包的臭手，“拿开你的臭手。”
　　张少涵气急要动怒，宋扬赶紧制止，连忙把张少涵买的那份三明治和一杯美式咖啡双手奉上。
　　徐子昂人如其名地昂着头，斜睨了眼宋扬，后一秒，饿狼扑虎般地一把抢过宋扬手里的三明治大快朵颐，两三口就下了肚，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宋扬。
　　“车上还有海鲜意面和寿司，刚才才打包的，还热的。”还没说完，徐子昂就直接拉过宋扬的手臂直奔停车场，“还是你靠谱。”
　　张少涵鄙视地看着前面疯癫奔跑的徐子昂，“敢情这哥几天没吃饭了？饿死鬼投的胎？”不禁打了个寒颤，跟了上去。

　　机场酒店。
　　姚沁一有了意识，董鸣午就把刚刚从张少涵那里得知的好消息告诉了姚沁，但是这是秘密，得对外保密。
　　知道梅小兔还活着，姚沁死活不肯自己呆在酒店了，想去陪着梅小兔，给她加油打气，希望她早点挺过来。
　　董鸣午只能打电话跟木域霖请示，电话里木域霖沉默了几秒，最后答应了。

　　一上车就坐在后排位子上毫无形象可言的人就开始吃，好在买的都是大份的，这才把这位爷的肚子填饱了。
　　徐子昂吃饱刚把腿平放在后座椅上打算再躺下小憩一会，哪料，张少涵来了个急刹，直接把后座上的大爷来了个180度正面翻，硬生生地掉进了前后座椅的狭缝里，董鸣午一打开后座的门，就被眼前的画面给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赶紧用手捂住身后姚沁的眼睛，“少儿不宜。”

　　张少涵看了眼后视镜，噗嗤一声笑出来，哎呀，这白花花的屁!股啊。
　　徐子昂骨子里就是个暴露狂，也不羞，慢吞吞地艰难地夹缝逃生，顺带把自己的裤子拎上，给了前排的张少涵一记斜眼，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你等着。”

　　别开市区，汽车又疾驰上慕尼黑的山间公路，周围的安详宁静吸引了一车人的思绪，吵闹的车厢里一下子平静下来。徐子昂也把头从帽檐里移了出来，摇下了后车窗玻璃，夹杂着花香泥土气息的风迎面袭来，吹散了一直弥漫在车里的意面和寿司的海鲜味。

　　说来就来的雨，滋润下来，一点都不恼人。
　　徐子昂把手伸出窗外，雨水滴落在掌心，轻轻悠悠，仿佛涤荡了一身的尘土，干净透明。

　　这就是“世外桃源”。

　　不一会，在绿树山花间矗立的那座古色古香的古堡，带着浓重的神秘气息，映入眼帘。
　　古堡的墙壁因年岁有些剥落，丝毫不影响古堡的神秘，爬满墙头的是那绿荫匆匆的藤萝。
　　车子过了古堡的雕花铁门，沿着碎石小路，一路畅行到古堡的大厅门。
　　下了车，第一次进入古堡的徐子昂不敢相信眼前的此景，四处环视了一圈，才小跑步跟上前面几个人的步伐，进了古堡大厅。
　　枣红色雕花的楼梯上白衬衣黑色休闲裤一头卷发的成熟男人，周身泛着光，步调沉稳地款款下来，像是守护时间的正义之神，给人安全感。
　　徐子昂像个花痴的小女生一直痴痴地望着楼梯上走下来的男人。
　　外貌出众的男人脸色有些疲惫，眼神暗淡，瞳色有些深蓝，下巴冒出青色胡渣，衬衣的领口也不太规整地敞开着，健壮的胸肌若隐若现，衬衣袖口卷在手肘下，手肘处包扎的白色绷带上渗出了血迹还未干，不过，这些一点都不影响男人的气宇与光芒。
　　不用说，只一眼，这个男人就已经征服了他徐子昂。
　　徐子昂决定他不逃跑了。

　　同样也是第一次来古堡的还有姚沁，虽然早就从董鸣午那边多多少少听过木域霖长得有点帅之类的荤话，自然没去考虑，这个挨千刀的，什么叫“有点帅”，这简直帅到没天理，控制不住的两眼瞪得滚圆。
　　一旁的董鸣午把姚沁拉进自己的胸口，颇为警告，“我是你男人。当着你男人的面看别的男人看到流口水是欠揍的节奏。”
　　董鸣午咬牙切齿，所以他才不希望姚沁跟过来，虽然早就预想到姚沁会犯花痴，但是，男人的自尊心，哪怕对方是自己最要好的兄弟也不行。
　　嫉妒归嫉妒，但是董鸣午一直把木域霖当兄弟。

　　感觉到失态的姚沁赶紧擦掉自己的哈喇子，心里真的替梅小兔开心，被如此痴情的男人暗中保护着，小兔真是太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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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先生，你好，初次见面，多有招待不周。”木域霖对徐子昂伸出了手。
　　徐子昂后知后觉地伸出手去回应，“哪里，木总见外了。”
　　“本来你舟车劳顿，应该要先让你休息的，但是事情比较着急，可以随我先上去看看她吗？”
　　木域霖说这话时，声音里藏着压制不住的担心。
　　姚沁也想上去看梅小兔，被董鸣午拉了下来，“等会吧，人都到这了，还在乎这一会吗？”
　　聪明如姚沁，了然，木域霖现在估计只想自己一人守在小兔身边吧，她还是不要过去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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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昂随着木域霖上了楼，推开左手边第二间房间的房门后，走了进去，就看见躺在病床上留着一口孱弱饿呼吸如同死了一般的女孩。
　　徐子昂走近，细细看着梅小兔约莫十几秒后，才开口，“脏器受损严重，能活下来已经算是奇迹了，但还是有苏醒过来的可能性的。”
　　徐子昂又看了看梅小兔的手臂和指甲，有些不可思议地抬头问一脸担忧的木域霖，“木总，这些年她一直被人下毒，你知道吗？”
　　木域霖如雷轰顶，眼睛里闪出狠厉的光，徐子昂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仁医仁德地说“而且好多年了，这是慢性毒药，肯定是最亲近的人才会有机会定时定量地下毒。”

　　木域霖收紧床沿上的手，神色未缓地看着徐子昂说，“徐先生，以后还需要你多费心了，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开口，只要能救活她就可以。客房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你先稍作休息。”
　　木域霖领着徐子昂来了三楼的客房，董鸣午张少涵的房间都在这一层，宋扬一见域霖就心领神会地带着徐子昂往客房走去。
　　徐子昂一进房，就直接躺在大床上，思考着床上的女孩为何会被下毒，谁这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