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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朝歌卷 壹 ...

  •   “殿下,二公主那边并无大动作,只是三公主已经按捺不住了。近期有拉拢朝廷大臣的行动,不过效果不佳,拉拢的也不过是些乌合之众。”阿霁对着屏风那边的人说到。只见那边的人不动声色,轻抿一口茶,良久,缓缓说到:“云惜月那边随便找个时机打扫干净便是。至于云皎月,盯紧点,她安插在我们身旁的细作尽早除掉。”阿霁:“是。”云遮月抚了抚桌上的铃兰,又道:“一会我进宫去见父皇,近日太平的很,是该发生点什么事了。月末是五妹妹的生辰,你去挑一些绫罗绸缎、胭脂水粉,顺便把那流云扇也送去。”

      临近傍晚,云遮月眉头紧促盯着那一盘棋。和谁下呢?自然是庆夏的皇帝。二人依旧沉默不语,云遮月缓缓开口:“父皇有何指教?”云穆又落下一子,把云遮月最后的退路堵死了:“最近为何如此浮躁?”云遮月无法,退路毫无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即使是对方布下的陷阱:“安逸久了,自然宽松了许多,平日紧绷的心情自然淡了。”对于陷阱中的猎物,岂有放过之理?云穆步步紧逼,直到把对方逼到死角:“太平难道不是件好事吗?”云遮月败了:“太平也许只是危机的屏障。儿臣谢父皇赐教。”

      近日正是庆夏的鬼节,城镇中鲜少有人来往,就连都城朝歌都是人丁散落。朝歌近郊——桃花小筑内,正直春季,桃花繁茂,朝歌谁人不知这是二公主云皎月的私宅。面色红晕的美人儿一杯杯的饮着酒,可谈吐之间并无半点醉意。“沈榭,军中的事务可处理好了?”云皎月素手芊芊握着一只靛色酒杯,眸中带着丝玩味道。“回公主,抓住的两名细作其中一位服毒自尽,另一位软硬兼施都不肯说什么。二人身上并无能证明身份的物件,线索就这般断了。”云皎月似是打量着什么,手指关节轻轻的磕着桌子。房间中只有二人,那清脆的声音竟藏着一丝可怖。沈榭转移了话题:“五公主生辰快到了,公主打算……”云皎月盯着沈榭,沉默不语,沈榭补充:“云遮月还是向往常一样节俭,陛下并无说法。”云皎月眯了眯眼,给沈榭斟了一杯酒:“最近这日子过得乏味的很,明日我进宫和父皇谈谈,得做些喜庆的事了。”攸然,云皎月靠近沈榭,捧着他的脸:“阿榭……阿榭……”沈榭脸通红,打横抱起云皎月:“公主,你醉了。”将云皎月抱到床上后,沈榭替云皎月掖了掖被角,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公主好生歇息。”

      梅雨季的庆夏丝雨绵绵,雾霭重重,滴滴答答的雨声像是少女的心事,时而辗转反侧,时而烦躁不已。水汽氤氲在少女的眼眸,云似月正趴在母亲怀中聆听雨声。作为皇室最小的公主,自然是不谙世事,从未经过磨炼,自然也保留着少女那独一份的娇憨。长公主云遮月乃已逝的皇后所出,沉静内敛、常人看不出她有何爱好、脾性如何。二公主云皎月与四公主云水月是贵妃所生,而这贵妃不过是故去的皇后娘娘身边婢女,能爬到贵妃这个位子确实不容小觑。二公主云皎月恣意张扬,陛下交给她些许兵权教她去掌管军营,云皎月是个有野心的主儿。念及陛下膝下无子,仅有五位公主,庆夏又有立女帝的先例,自然也想着争一争了。四公主云水月跋扈傲慢,宫中出了名的不好惹,可这见到云皎月便自敛脾气,每次碰见就像老鼠见了猫。三公主云惜月,其母是一位舞姬,传闻这舞姬当年一舞像极了皇后娘娘,后来陛下才宠幸了她。时间一长,便觉在陛下面前有几分薄面,到也想着那个位子了。五公主云似月不过也是一绣娘所出,加之年纪小,其母安分守己,自然在公主之间活得自在舒坦。

      听着雨声,喝着桃花酿,这梅雨季也就过去了。云皎月在皇帝面前请辞,说着给五公主大办一场生辰宴,皇帝也就同意了。云似月倒也寻着开心,乐呵呵的过着这一天。“似月谢过遮月姐姐送的扇子,遮月姐姐送我如此贵重的礼物,似月开心不已。”云似月像捧着宝儿似的端详着那把扇子,流云扇是流云阁的招牌手艺。扇面是庆夏最好的绣娘缝制,扇柄是用精美的和田玉打造,上面所提的诗都是极富盛名的问人墨客所赋,价值昂贵,这类扇子流云阁也不过是打造了是把而已。

      云皎月也不曾想过云遮月会如此大方,或者说她是不知云遮月何时得过这样一把扇子。云皎月勾唇浅笑,命沈榭去把点翠首饰拿上来。“五妹妹可猜猜姐姐会赠你何物?”云皎月缓声说到,只是这语气中颇带着丝生硬和强势。云似月眨巴眨巴眼睛:“姐姐有何珍异宝?”云皎月笑了:“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一套首饰罢了。只不过是昭元特产,点翠首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里,云遮月终于开口:“妹妹何时稀罕昭元首饰了?”云皎月笑意更深:“不过是别人进贡罢了。只是似月妹妹可知道这点翠的由来?”云似月看了眼一直没有说话的父皇,沉声道:“似月愚钝,不曾知晓。”沈榭开口道:“这点翠可谓是残忍的美丽。精致的外表下藏的是血腥的制作方式。”沈榭看了眼云皎月又继续说道:“用点翠工艺制作出的首饰,光泽感好,色彩艳丽。把翠鸟背部亮丽的蓝色的羽毛仔细地镶嵌在座上,方能使得永不退色。而这羽毛也是从活的翠鸟身上剥得,失去羽毛后的翠鸟很快就会死亡,故称残忍的美丽。”

      云似月听后倒退一步,惊的说不出话来。皇帝紧盯着沈榭,似要把他看出一个洞来:“想不到皎月身边竟有如此博学之人。这份礼物不错,似月觉得呢?”云似月看着拿点翠首饰,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云惜月接了话茬:“在我看来两位姐姐都是极用心了,惜月自愧不如。”皇帝看着云惜月笑了出声:“既然如此,朕也应给似月些什么。可朕什么也没准备,总不能赏些俗物。要不朕赏你一个夫君如何?”云惜月惶恐不安,父皇的笑总感觉像在警告她些什么,可是其他人的脸色似是并未察觉出什么。云似月脸颊涌上一片绯红:“父皇……父皇惯会取笑儿臣,儿臣年纪尚小,才不需要什么夫君,儿臣只要能多多陪伴父皇,就心满意足了。”

      云遮月起身:“父皇,儿臣身体稍感不适,先行退下,望父皇见谅。”今天的云穆似乎心情特别好,可越是这样云皎月心里就越犯嘀咕。云遮月离开后,除了云穆在陪云似月赏花,尽显父女之谊。其他人的心思各不相同,云皎月也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云遮月回到府邸后唤来阿霁:“去查一下今日所有礼品。”“是。”阿霁似一阵风一般的消失了。

      云穆看着远处的花灯,灯火阑珊处似是有着人影,看不清抓不住,就像……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样。云似月看着凝视远处的父皇问到:“父皇?父皇……你怎么了?”云穆回过神来,看了眼云似月:“无妨,朕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恭送……父皇。”云似月的话还没说完,云穆便走了。

      云皎月回到府邸,显然是带着一丝愠怒。沈榭走近开口问到:“公主为何如此动怒?小心气坏身体。”说着变要去给云皎月倒茶。云皎月出手拦住了他:“我在气我自己,今天不应该把你推出去,去说那番话的。”沈榭微微一笑:“公主不必自责,一切都是沈榭自愿。”云皎月背过身去:“总之以后不可再这般如此。父皇他今日已经盯上你了,今日我们的活动不能太过频繁。而……你我……你我也要保持些距离。”沈榭微微颔首:“是,公主。”云皎月突然走近说:“注意提防身边的人,很有可能是父皇派来的细作。”

      回到寝殿的云似月顿感疲惫,林绣娘迎了上来:“我的好孩儿,今日可过的舒坦?”云似月抬了抬眸:“娘亲放心,儿臣不会亏待自己。”又把今日所有的事告诉了林绣娘,林绣娘面露惊色:“似月,切不可插手姐姐们的事。也不许忤逆陛下……”不等林绣娘将话讲完,云似月打了个哈欠:“娘亲每次都说着同样的话,儿臣都快背下了,儿臣今日甚是困倦,先去休息了。儿臣告退。”林绣娘望了望云似月,叹了口气。

      要说这淑妃果真是风尘女子出身,教出来的女儿便随了她。云惜月半倚罗窗,趁着习习晚风,竟有弱柳扶风姿态,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愁绪,那不堪盈盈一握的细腰好像随时都会折断。令人徒增怜悯,只想将她搂在怀来,好好疼爱。云惜月自今日后安分了不少,她绞尽脑汁也不知如何得罪了父皇。她自己筹谋的事还未牵扯到朝廷要害,不足以留下把柄,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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