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十几年》樱桃宝宝

19、第 19 章

　　湛蓝的天好像马尔代夫的海。
　　有谁这样说过。
　　赤井抬头望着那片看不见尽头的蔚蓝色，回忆起伏翻涌。

　　淡淡的橘色阳光透明着尘埃，落在白色的写字台上，投下明暗清晰的线条。
　　女孩茶色的头发在柔和的光下发出暖暖的光泽。
　　她穿着浅蓝色的吊带裙，外罩一件珍珠色的短袖开衫。纤细的手臂交叠在胸前，露出白皙精致的皮肤。
　　“那个，”她沉思着，望着站在窗前的男子樱唇轻启：“杏花开的时候，我们去看海吧。”
　　男子有一头长及至腰的黑发，背对着女孩的肩线锐利分明。
　　女孩轻柔中带着些许期盼和试探的声音，犹如细滑的丝带，缭绕在他的耳边。
　　有着沧海了桑田的魔力。
　　肩膀的线条渐渐缓和。
　　他转过头来，棱角分明的帅气脸庞上带着浅浅的笑。在温和的清晨阳光下，折射出迷人的神采。
　　他不说话，只是笑着看她。
　　得不到回应的尴尬化作一抹绯色的云霞飞上她有些苍白的面颊。
　　赌气似的将头别向一边，紧咬着下颌，浓密的睫毛扑闪着，沾着金色的光粉。
　　突然间感觉有人将手掌放在了头上，女孩抬头，看见他灰绿色的眸子里闪着温柔的光。
　　“好。”
　　他的唇角轻缓地绽开温和的笑，大大的手掌宠溺地轻揉着她细碎的发。
　　感觉手掌下的人儿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他眼角的笑意更浓。
　　“呐，是因为看见天太蓝了，好像马尔代夫的海一样，所以才会这么说的。”
　　女孩趴在桌上，望着窗外的蓝天，佯装漫不经心地解释道。
　　“恩，我知道。”
　　他淡笑着，柔柔的目光扫过她纤巧的背，落在她精致的侧脸上。
　　无论如何，这是第一次，你在争吵之后主动跟我说话呢。

　　花店的老板娘觉得，赤井先生今天的心情很好。
　　从他刚踏进店门开始，脸上就一直挂着淡淡的笑。
　　虽然嘴角只扬着很小的弧度，但同以往每次走进花店时面无表情不同，今天他脸上的线条柔和了许多，甚至会主动开口向她询问起有关鲜花的问题。
　　“请问，杏花是什么时候开的？”
　　“啊，杏花呐，一般是在二月的时候开吧，所以二月才又叫做杏月呢。”老板娘看着赤井有些微红的面颊笑眯眯地答着，包着玫瑰的手却没有停下，依旧干净利落地完成了美丽的花束。
　　“赤井先生真是体贴，每天都买一束玫瑰花送女朋友啊。真是羡慕死人了。”老板娘将玫瑰花束的蝴蝶结系好，笑呵呵地打趣道。
　　赤井也不搭腔，只是浅浅地笑，伸手接过沾着晶莹水珠的玫瑰花，微微点头表示谢意，便捧着花离开。

　　春天的风混着清甜的花香，如同少女柔滑的手沁着馨香抚过脸颊，泛起微微红晕。
　　将花瓶里花瓣颜色些微暗沉的玫瑰拿出，插入色泽新鲜饱满的瑰丽红色。
　　陶瓷瓶里的玫瑰花束，透明的水珠折射着七彩的日光，显出别样的风情。
　　是白色病房里最艳丽的风景。
　　赤井轻轻地拉过椅子坐下，细细端详着眼前病床上阖目沉睡的少女。
　　二月的杏花么。
　　是你生日的时候呢。
　　指节分明的手指拂平她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拇指轻触她光洁白皙的额头。
　　为什么我没有早一些发现呢。
　　他垂目轻叹，额头轻轻抵上她的。
　　小巧精致的鼻子呼出的极轻而绵长的气息，与他的呼吸相互交缠。
　　——对不起啊，小丫头。
　　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呢？
　　“下次杏花开的时候，我们去看海吧。”
　　他额前黑色的卷发轻挠少女的面颊，而她却仍然沉沉闭目，丝毫未觉。
　　绵柔的细风吹起蓝色花纹的纱帘，缱绻着一室轻淡的玫瑰花香。
　　病房里满是就要溢出的脉脉温情。

　　荒井新出推开508病房的门，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让人不忍卒读的温情画面。
　　午后的阳光洒下，将赤井的黑发染成柔和的金色。
　　他侧身而立，细心地挡去了投射在少女脸上的日光。
　　眉眼平和地浅笑着。
　　让人忍不住产生幻觉——哪怕时光荏苒，他与她却依旧定格在凝固的时间中。
　　倒是赤井先发现了他。
　　“呃，那个，测试结果出来了。”
　　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走进房间，将一个装着X光片和几摞资料的袋子递了过去。
　　“从骨骼年龄来看，现在应该是12到14岁之间。”新出两手插在口袋，望着病床上的茶发少女说道。
　　“正是豆蔻年华呢。”
　　清秀的脸上挂着斯文的笑，小声揶揄。
　　赤井不出声，只是看着他。
　　锐利的目光似乎可以穿透新出有些单薄的身子。
　　“咳，就是说APTX-4869的副作用似乎并没有完全抑制她的生长。”新出尴尬地别过头，恢复了正经的表情。
　　“确实比刚送来的时候长大了许多。那是不是意味着……”
　　试探的口吻，却塞满了想要得到肯定回答的情绪。
　　“那个，现在还不是很清楚。”
　　新出无奈地摊开手。
　　“第一个礼拜，长大了3岁；第二个礼拜，长大了2岁；第三个礼拜，长大了1岁；那之后至今已经快一个月了，却丝毫不见动静。也许年龄会就这样固定在13岁左右。不过这只是我的推测。具体情况还要看以后的观察。至于她会不会因此可以醒过来，我也无法笃定。”
　　赤井静静地听着，微微皱眉。
　　“赤井，你对我的信任让我十分感激。可是，美国的医疗技术比日本更为先进，你真的不打算送她出国治疗吗？”
　　“你说过高空稀薄的空气和压强，即使运用最先进的技术也无法保证她能安全。况且，她现在的体质，已经无法承受长时间的行程。”
　　“可是在这里，她也许永远都不会醒来。”
　　房间里静悄悄的，再没有回答。
　　荒井知道他的内心正在做着激烈的挣扎。
　　他有他最深的顾虑。
　　荒井明白，他是多么地在乎她。
　　哪怕只有亿分之一的危险，他也不会拿她去赌。
　　云朵不知何时飘了过来，遮蔽了日光。
　　房间里的光线突然暗沉了下来。
　　看一眼捂着脸沉思的赤井，新出轻轻叹气。
　　“对了赤井，昨天晚上我看见工藤被送进医院了。”
　　推门离开的瞬间，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说道。
　　“就住在楼下305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