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九十二章【二合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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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有人来帮忙，言聿一直紧绷着的神经顿时松了几分，视线不受控地落在了那片白净上——
几根素白的手指轻飘飘地搭上了红毛的指关节，跟那黝黑的肤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瘦削的指尖看起来十分纤细，不禁让人怀疑起来它们到底有没有杀伤力。
可就是这些看似脆弱的指节，却在搭上去的那刻猝然发力，红毛瞬间就发出了如杀猪般的惨叫声：“啊——”
“操……”红毛疼得面容扭曲，本就歪斜的五官此刻全皱巴巴地纠在了一起，“谁、他、妈敢在老子头上动土……”
闻言，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顺势向后一掰，迫使红毛不得不抬高手肘以求缓解那十指连心的剧痛：“疼疼疼……”
言聿顺着那白得晃眼的指尖望过去，却没想到会看见一个怎么看怎么都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师……兄？！”
说实话，原本她的底气也不是很足。
即便她以前跟着自家哥哥练过几招，对付一两个臭流氓没什么问题，但她身上毕竟还挂着个不省人事的，难免会让她有些束手束脚起来。
正愁着，谁知下一秒，迟瑜从天而降。
他一脸冷漠地钳着红毛的手，对着言聿掀了掀眼皮子，淡声道：“退后。”
言聿精神一振，立马带着许聆躲到他身后，甚至还不忘跟他保持一段距离。
彼时红毛还沉浸在剧烈的疼痛中，对两人的互动一概不知，只是连声惨叫求饶：“我操-我的手要断了……”
“这位兄弟，我好像没惹着你吧？有话好好说啊疼啊啊啊……”
“是没惹，”迟瑜的音色本就带着点冷，沉下声来的时候，红毛更觉得自己的后脑勺正被人用冰刀子一下一下地戳，“但你挡我道了。”
紧接着，他松开手，一脚踹在了对方的后腰上，红毛没有防备，整个人飞扑出去，正好扑到了刚缓过劲来的黄毛身上。
“哎哟我操——”黄毛叫了一声，不知是又被压到哪儿了。
场面一度混乱至极。
言聿趁着这两人还没能爬起来，低声跟迟瑜简述了一下情况：“阿聆她被这俩混蛋下-药了。”
说着，像是要印证她所说的话一般，原本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的许聆也开始不安分起来：“热……小聿，我好难受，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她双手正勾着言聿的脖子，头恰巧埋在了对方颈间，滚烫的脸颊、艳红的嘴唇在言聿那薄薄的锁骨上胡乱地蹭。
言聿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她一手死死地箍着许聆的腰，另一手牢牢地摁在她后背上不让她乱动：“得赶紧送她去医院。”
迟瑜双眼紧紧盯着对面那两人的动作，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知道。”
方才他坐在车上，透过车窗，一眼就能将雾色的大门收进眼底。
夜色浓重。
虽然此刻还不到晚上十点，但酒吧街灯火通明，五彩缤纷的霓虹灯跟着音乐四处摇晃，一副显然才刚刚进入夜生活的样子。
因为炀城医院离这里并不远，迟瑜等了不过五六分钟，就发现对方出现在雾色门口。
其实这会儿雾色还不到最热闹的时候，可来往的人依旧不少，但对方那一头红发实在是太好辨认了，所以红毛一出现，迟瑜也紧跟着尾随了进去。
两人说话时黄毛终于缓了过来，他拉着红毛站起来，冲着迟瑜恶狠狠道：“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他看了眼迟瑜难得裸-露在外的手臂，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就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还想逞英雄？”
“这年头英雄可不好当，要是哪天一不留神，嘿，这世上就多了只缺胳膊少腿的狗熊，”红毛揉着手，一边冷笑着一边伙同黄毛一左一右地包抄过来，“识相的话就赶紧滚，别在这儿浪费时间，耽误小爷的好事。”
言聿刚把许聆安抚下来，一抬头，撞进眼帘的就是三人对峙的这一幕。
迟瑜沉默地立在这昏暗而狭窄的长廊里，面对两人的嘲讽和威胁，他没有表现出丝毫想要退缩的意味，甚至还微微侧了侧身，如一扇薄却韧的屏风，严严实实地将她们挡在了身后。
男人穿着一套十分宽松的运动服，过长的衣摆被掖进了裤腰里，腰线被拉高，显得两条腿又长又直，少年感十足。
没来由地，言聿忽然想起了之前自己在澜中贴吧上看到的那些关于校草的传闻。
作为澜中的门面，迟瑜自然也没能躲过“人红是非多”的定律，所以贴吧上不光有为他“啊啊啊”尖叫的小迷妹，还有很多酸溜溜的黑帖：
【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人为什么天天追着捧着林瑾瑜，还封他是什么校草，就因为他的那副皮囊？还是因为他家有钱？】
【就是，你们所谓的校草在学校里不仅翻-墙逃课，每天放学之后不是去网吧就是去酒吧……要我说，成天在这种乌烟瘴气之地厮混的人，能正经到哪儿去？】
【可人家即便是这样，成绩也比你们这些只会在网上口嗨的人强。】
【嘁，成绩好有什么用？上周回家的时候，我还看到他在网吧附近的小巷子里打群架呢，一挑多，甚至还将对面的人全踩在脚下了呢，呵呵，那样子可威风了，这种人，以后长大了到社会上也是一颗毒瘤！】
在初高中的时候，学生们的认知都还比较单纯，要是说谁谁谁去网吧去泡吧，他们大多也只会觉得这人是个爱玩的，可一旦涉及打架斗殴，性质立马就会变得完全不同——
【看错了吧？怎么可能？我不信！】
【不会吧不会吧？校草居然还会打架？他平时总是笑眯眯的，根本看不出来是个会跟人动手的呀？】
【强调一下，我视力5.0，我百分之二百地肯定我看到的那个是林瑾瑜。再说，对方手里个个拿着根钢棍，瞎子才看不出来他们在干什么。你们口中的校草跟社会上的那帮混混搅在一起，他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听你这么一说，那他这周一直穿着长衫长裤来上学……该不会就是为了遮住身上的伤口吧？】
【嗯？有可能诶！】
【啊，不是吧？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我的男神啊……】
言聿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的舆论几乎是一边倒的，什么恶意的揣测，没经过验证的脏水……像是不要钱一样，全都往迟瑜身上泼。
直到最后的最后，一个女生勇敢地站出来帮他澄清，才堪堪抑制住了这传言的风向：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上周林瑾瑜打架是为了救我。当时我被两个小混混缠上，恰巧校草路过就帮我解了围，没想到对方又叫来几个人，手上甚至还带着钢管，那几个人见打不过林瑾瑜，就耍阴招冲着我来，他为了护着我，身上还挨了好多下。】
……
言聿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看着男人那挺拔修长的背影，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贴吧里女生描述的那个少年，生动得如同从那一字一句间走出来了一般。
这么想着，红毛突然发动了进攻，直接冲着迟瑜来了一个右勾拳，却没想到会被对方灵活躲过。
迟瑜掐准时机，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腕，然后猛然往下一压，紧接着又使劲往后一拧，瞬间就将红毛的整条手臂翻转过来制在了身后。
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迟瑜垂着眼睛，动作利落地钳着那手臂又是往上一推——
“咔”的一声，手臂脱臼的脆响与红毛的惨叫声同时响起。
见自己兄弟的胳膊二次受损，一直将手背在身后的黄毛猝然将藏在腰间的那把弹-簧-刀抽了出来，角度极其刁钻地朝着迟瑜刺去。
刀刃寒光一凛，晃得言聿的心一下子蹦上了嗓子眼：“小心！”
迟瑜早就猜测到对方身上可能会有管制刀具，所以这会儿见对方终于亮出武器，他也只是很淡定地抬起脚，重重地往红毛的后膝盖窝上踢了一下。
“我他妈……”红毛原本还在骂娘，但由于他被迟瑜从背后卡着手臂以至于身体向前倾斜，现在冷不丁被这么一踹，整个人重心顿时就变得更加不稳，顺着惯性往前一扑，正好直直地撞向了黄毛，“……诶！我操？”
黄毛眼见着红毛往自己刀尖上撞，吓得他连忙转开手以免误伤队友，但这么短短的几秒钟，直接就让他错失了保持自身平衡的机会。
“噗通——”
两人再次双双倒地。
迟瑜趁着黄毛被压得动弹不得，迅速地走过去捏住对方的麻筋，手劲一沉，弹-簧-刀“哐当”一声就掉在了地上，被他一把抄了起来。
黄毛原本还在奋力地推搡着摔在自己身上的红毛，却没想到余光一闪，就瞥见那把原本属于自己的刀倏然掉转了方向，森森地对准了自己，而捏着它的人则蹲在一侧，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我帮你进去，还是你自己进去？”
看着对方比刀光还冷的眼神，黄毛不由得望着天花板自我怀疑了一秒：这他妈到底谁才是混混？这人怎么看起来比他还像是道上混着的人？
瞅着那刀尖又幽幽地往前送了一分，黄毛心头一颤，慌不迭地拽着红毛爬起来：“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自己来就好……”
他们倒下的地方恰好在一间空包厢的门前，两人动作极快，连滚带爬地挪了进去，那速度，那表情，仿佛生怕自己再慢一秒，那刀子就会往自己身上戳一样。
迟瑜把门关上，又从不远处摆放着的清洁工具堆中抽出一个拖把，然后将木杆从门把的中间穿过，死死地卡在了两侧的墙壁上。
站在他身后的言聿一脸呆滞地看着男人的这一系列操作，简直如行云流水般，没有一丝一毫的卡顿，从对方动手再到闭门关狗，整个过程甚至用时不到三分钟。
她脑子里不由得蹦出来几个问号：这人……以前到底都做过什么？这手法怎么会那么熟练？！
浑然不觉这么做有什么问题的迟瑜又推了推门，确认里面的人出不来后才揉着手腕转身走回来，越过言聿时，见她还傻怔在原地不动，不由得回头瞥了她一眼：“还不走？”
言聿一脸恍惚地拥着许聆往前走：“去哪？”
“炀医。”
说完，迟瑜又掏出电话，拨给110：“喂，你好，我是刚才打电话来举报说看到不法交易的市民，嫌疑人现在被关在了酒吧——雾色的M24包厢里……”
说着，他顿了一下，回头看向一直很有分寸地控制着和自己保持着距离的言聿，用眼神询问：你们要不要报警？
言聿瞬间意会：“师兄照实说吧，我跟阿聆都不是会吃哑巴亏的性子。”
迟瑜点头，继续对着电话里的警员简单地描述了一下：“有两名受害人，现在正送往炀城医院。”
挂了电话后，三人正好走到了车边，迟瑜拿出车控钥匙摁了一下，言简意赅道：“上车。”
言聿一直低头查看许聆的状况，闻言，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猝不及防地被那抹骚气十足的粉色直冲眼底：“……”
粉……色？
言聿觉得自己的瞳孔正在地震。
迟瑜他居然喜欢骚粉这种颜色！？
这么少女心的吗？
但不论心底是如何的地动山摇，言聿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迅速将自己和粘在身上的许聆一并塞进了副驾驶后面的车厢里。
一上车，言聿立马给自己哥哥打电话报平安：“哥，我没事了，你别担心，你现在不用着急着赶去雾色了……”她的手机设置了紧急求助短信机制，只要长按电源键五秒，就会将手机定位和求助短信一并发给紧急联系人，“告诉焓哥他也不用赶过来了，我们现在正在去炀医的路上，你让他在医院里等我们就好。”
“……嗯，一个认识的师兄救了我们。”
“我真没事，就是……就是阿聆她的状况不太好。”
“……”
尽管言聿的声音很低，但小轿车的空间就那么点大，女生温温沉沉的嗓音还是如周身浮动着的空气般无孔不入。
迟瑜握着方向盘的手捏得很用力，手背骨线根根分明，连带着裸-露在外的小臂也绷出了一条紧实的弧度。
他依然很难接受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内与两个女生独处，即便言聿选择了离自己最远的副驾驶后座，即便他们之间还隔着椅背这道屏障，迟瑜还是觉得胸腔里的氧气一点一点地变得稀薄起来。
言聿对这些一概不知，更管不了那么多，因为她这里的火都快烧上眉毛了：“阿聆你别闹，乖乖的，很快就到医院了，很快就没事了啊乖。”
但神志不清的许聆根本听不见她说的话，只是一个劲地在那乱动，嘴里还一直喃喃道：“呜……小聿小聿……”
言聿怕她干扰到开着车的迟瑜，连忙将人捞进怀里用手臂死死地锢住，但这样一来，她就再也分不出手来制止住对方的动作了。
言聿额角跳了跳，忍了又忍，最后还是禁不住低声呵斥道：“阿聆……你别乱摸，这还在别人车上呢。”
闻言，迟瑜脚一抖，轰地一下踩在了油门上：“……”
几分钟后，三人安全抵达炀城医院门口。
迟瑜坐在驾驶位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走下来，幸亏雾色离医院不远，要是再晚个几分钟，他都要怀疑他这一车人到底能不能活着到达目的地了。
医院门口站着几个医护人员，言聿一出现，就立刻迎上来帮着她把许聆送进了急救室。
迟瑜脚步很缓地跟着他们走在最后头，直到这一刻，他那一直被抻着的神经才慢慢地放松了下来，身上所有被忽略掉的痛感、酸胀感和不适感瞬间回笼，连带着后背也跟着浸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来。
他很轻地闭了闭眼，方才踹人的时候没考虑那么多，以至于又扯动了身上的某个地方……那种难言的酸胀疼痛感攀着脊骨一路向上，简直清晰得让人难以忽略。
迟瑜一个没忍住，又低低地骂了句脏话。
顾渊你大爷的，有必要做得那么狠吗？
终于忙活完毕的言聿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迟瑜低着头靠在墙上，单手插在裤袋里，嘴唇却抿得很紧，细碎的发丝下额角微湿，一张俊脸更是一阵红一阵白的。
言聿没敢靠得太近，只是远远地站住，关切道：“师兄，你是不是受伤了？要不要让医生给你瞧瞧？这次真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我跟许聆未必能全身而退……多谢师兄的出手相救！”
“……没受伤，”迟瑜的声音有点哑，皱着眉抬起头来时，眸光却被言聿身边那个穿着白衣大褂的男人吸引，他顿了一下，“不用谢。”
见迟瑜看过来，言聿连忙给他介绍道：“这是我哥……”她卡了一下，将滚到嘴边的‘夫’字吞了回去，继续说，“……的一位朋友，也是这里的医生。”
“简焓，”白衣大褂凉凉地瞥了言聿一眼，然后对迟瑜伸出右手，“眼科医生。”
他顿了顿，似乎不太满意“哥哥朋友”的这个说法，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嗓音也凉凉的：“现在也算是言聿的半个监护人。”
言聿仗着对方看不见，悄悄地翻了个白眼：“……”
她哥夫在宣示主权这方面还真是做得滴水不漏。
迟瑜垂眸。
不得不承认，眼前的手生得极好，无名指上缀着一枚铂金戒指，衬得他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指甲盖也剪得干净圆润，是一双很适合拿手术刀的手。
迟瑜抬手，指尖抵着指尖地与他轻轻一握，很快便收了回来：“迟瑜。”
“刚才言聿已经将酒吧里发生的事告诉我了，”简焓眼睑微垂，看人时那双丹凤眼总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疏离感，但此刻他的眼神却异常诚恳，“迟瑜，谢谢你救了她们，要不是你及时出手，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如果她们真的出事了，那她哥大概率会……总之，就是很感谢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迟瑜其实不太习惯被别人这么一本正经地道谢，因为简焓比他高出了近大半个头，他不得不仰起头来看向对方：“举手之劳而已。”
听到简焓提到自家哥哥，言聿一激灵，连忙小心翼翼地凑到简焓跟前讨好道：“焓哥，待会我哥来了之后肯定会狠狠地将我臭骂一顿，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帮我说点好话？”
简焓掀了掀眼皮子，给了她一个‘你是在做梦吗’的眼神：“你让我管他？还是帮着你管他？”
言聿被他那副似笑非笑的口吻弄得头皮发麻，但一想到等一下就要直面哥哥的怒火，她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你老婆当然是你来管啊！
当然，
这话言聿没敢说出口。
简焓忽然轻笑一声，转而说了个毫不相干的话题：“隔壁科室刚来了一批新的仪器，据说测得挺准的，要不待会儿帮你去预约一个来检查检查？”
言聿直觉这话不太对，但哥夫这个身份让她放松了对简焓的警惕心，一不留神就顺着对方的话问了出来：“啊？检查什么？隔壁什么科室？”
简焓眼尾微扬，慢慢悠悠地扔下两个字：“脑科。”
言聿噎住：“……”
她最不该的就是忘了她哥夫的嘲讽技能。
两人说话间，迟瑜听到一阵摩托车轰鸣声由远及近地传来，然后在医院门口急急刹车，这动静引得医院大厅里的人纷纷侧目。
简焓也听到了。
他低头理了理挂在左手臂上的风衣，早上出门时用发胶梳上去的刘海因为奔波而变得有些凌乱，两边的碎发松松地落在眼尾，衬得他薄凉的狭长眼尾也变得温柔起来：“你哥来了。”
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啪嗒啪嗒”地朝着三人所在的位置迅速逼近。
迟瑜偏头看去，却冷不防看见一个身穿白色汗背心、浅灰孖烟筒，头戴黑色酷帅头盔的年轻男人趿着一双宽大的人字拖朝着这边跑来：“……”
这是什么魔鬼夕阳红穿搭？
迟瑜清楚地记得，这种造型他真的就只在那些出门散步、公园下棋、提着一大串钥匙到隔壁屋上门收租的老伯身上见到过。
白汗背心一边跑一边解开头盔带子，摘下头盔时，手臂上的肌肉浮出了清晰的线条，也将藏在头盔下的那张俏脸露了出来。
言聿没眼看似的捂着眼睛：“哥，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好歹也换件衣服啊……”
“你说为什么？”男人一手提着头盔，一手将头盔压塌了的刘海悉数撸了上去，嘴角还不忘挂上一抹柔和的微笑，说出来的话却和他的表情截然相反，“你说我急急忙忙地从家里跑出来是因为谁？”
“言小聿，长本事了啊？一个未成年居然还敢带着别人去酒吧，”他用手指戳了戳妹妹的额头，“什么地方都敢乱闯，九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过了今晚12点我就成年了。”言聿弱弱地反驳了一句。
男人嘴边的笑意变得更深了：“你还觉得有理了是吧？”
言聿看着哥哥的笑容，身子不受控地抖了抖，完蛋，她哥这回真生气了。
还是很气的那种。
“上次我给你说过的‘捡尸’你当耳旁风是吧？酒吧里的人就专门蹲着你这种喝得烂醉后跟个尸体一样瘫在街上一动不动的‘女尸’，”瞅着自家妹妹一副懵懂不争气的样子，他忍不住继续数落道，“要是许聆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怎么跟你许庭哥交代……”
站在一旁的简焓见他还要继续说教，不由得将手里的风衣展开来披到对方身上：“言铮，”他顺手捏住男人后颈上的软肉，无奈沉声道，“穿衣服。”
“哦……”言铮瞬间哑火，十分听话地将衣服穿好，长款的廓形休闲型风衣瞬间将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一寸不落地遮掩住，连同着精悍的肌肉轮廓、漂亮的身形线条也一并藏了起来，更挡住了大厅里若有似无的窥探。
两人自然而旁若无人的互动当然也全都落入了迟瑜眼中，他看着搭在言铮后颈骨上的修长手指，不由得想到方才惊鸿一瞥时看见的那个浅红牙印。
这其实是个很亲昵又很暧-昧的动作，毕竟后颈是所有动物都很敏感的区域，不论是揉-捏还是咬一口，不是最亲密的人都不可能会让对方碰。
迟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好像……被喂了一把隐形狗粮。
这么胡乱地想着，放在裤兜里的手机猝然震了一下。
迟瑜将它拿出来，发现是顾渊在微信上给他发了消息：在哪？回家了吗？
Y：医院。
Y：还没回家。
迟瑜发完两条信息后又忍不住往上瞥了一眼，在看到聊天框里顾渊上一条消息的发送时间后，搁在屏幕上的指尖倏地顿住——
【2017年9月30日】
G：在哪？回家了吗？
【2019年10月1日】
G：在哪？回家了吗？
两条内容一模一样的信息如破开了时空般，意外地重叠在了一起，只不过一条是在两年前的昨天，另一条则是在两年后的今天。
迟瑜突然有种时空错乱的不真实感。
但下一刻，顾渊直接发了条语音过来，低沉磁性的嗓音被镀上了一点电流感，却让他的心瞬间踏实了下来：“怎么还在医院里？下午我出去前你不是跟我说吃过晚饭后就去医院么？”
迟瑜收敛心神，低头打字：遇到了点事，可能会晚点才回去。
他捏着手机等了半晌，对方却突然没了音讯。
就在他刚想再发短信问对方“今晚回不回家”的时候，方才还在微信里的那道声音却忽然在他耳后沉沉响起：“这就是你说的那件事？”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二合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