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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南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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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还是没有纪明轩和上官霆的身影。几人安静的吃饭,棋檀则东张西望,一会儿拿起筷子吃点东西,一会儿又放下,抬头看向门口,不时又向萧玉磬投去疑惑的目光。终于在无数次探查无果的情况下,打算开口询问,刚张嘴,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看到一前一后两人走了进来。
纪明轩拉着上官霆入座,还笑眯眯的和他们打招呼,彷佛这本就是一家子。上官霆看了看萧玉磬,还是觉得不习惯。纪明轩拍拍他的肩膀,拉他到萧玉磬身边坐下,自顾自说道:“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啊?别怕别怕,不问你要钱。”
萧玉磬优雅的向上官霆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上官霆虽然不满,却仍保持了风度,微微一笑,大概意思是说我知道了,吃你的吧。
“还说自家兄弟呢,开口闭口谈钱,多俗!”棋檀一觉睡醒,完全把昨晚的事抛到脑后,此时又恢复了精神嬉笑。
纪明轩一挑眉,看着上官霆道:“行啊,那上官公子此次在洛阳的花销就从檀儿的月钱里扣。”不是商量,是陈述。
上官霆不说话,反正是你们主仆的事,我当没听到。
棋檀不满,撇嘴道:“纪老板真抠,存心压榨我这个卖艺的丫头。”
书画和诗墨难得看到棋檀认输,都忍笑着,要不是在饭桌上,她们绝对会大笑出声。
“我可从来没把檀儿当丫头,你自己定位的,不关我的事。”纪明轩很无辜的看向一直不语的萧玉磬,“玉磬啊,你说我们是不是给檀儿安排个合适的活儿?”
还没待萧玉磬回答,书画道:“今天檀儿妹妹没事,带上官公子去洛阳城走走吧。”
纪明轩轻咳:“昨天都走过了,唯独窑子没去,檀儿还能带他去那儿?”笑。
“我今天得走了。”
众人看向声音的来源,是上官霆。他淡淡的声音让人觉得像是说“早饭很丰富”那样琐碎的事,可是,他却说他要走了。
纪明轩马上牵扯出苦恼的笑容:“原来你不是来找我玩的。”
上官霆凝视他许久,彷佛在斟酌要不要告诉他事实。深邃的眸子渐渐清晰起来,他放下筷子郑重道:“出来办点事。”
“去哪?”棋檀的好奇心又起,忙接问。
纪明轩看她一眼,张嘴摆出“丫头“的口型,惹的三个女子一阵笑。
萧玉磬也抬头看上官霆,在他印象中,这位贵公子不是游山玩水的纨绔子弟。
上官霆见引起了注意,也不知道该怎么掩饰了。聪颖如纪明轩,通透如萧玉磬,在这两人面前,他总是觉得自己处于不利位置。“去拜见一位高人。”他只能这么说,就算有一天被揭穿,他的话也没说错,不算欺骗。
纪明轩这么一听来了兴趣,咬着筷子等他说下去。
上官霆把头转过去,忽略掉那双求知的眼睛。却在此时看到有人穿过院子,往大门口去了。正是弦落。
萧玉磬随上官霆的目光看出去,用他惯有的缓慢语调道:“落儿今天有约,先去楼里了。”说罢继续慢早餐,享受般的,慢慢的咀嚼。
上官霆和纪明轩对视一眼,又仔细盯着萧玉磬。果然是气质问题啊。纪明轩想起上官霆小时候也是这样,维持了自己的骄傲。不过跟着纪明轩混久了,人也懒散起来,上官霆现在半个皇族,半个江湖人士,不伦不类的。
“上官公子。”书画唤道。
上官霆就是觉得坐在棋檀身边的女子有点面熟,这么一叫,好像记忆又涌起来了。他有点不确定的道:“端沁?”
书画笑的很公关式,点了点头:“上官公子可是去荆州?”
上官霆一愣,心里问自己去荆州做什么?眼角瞟到纪明轩在笑,才恍然记起书画本是萧玉致的侍女,如被纪明轩拐来洛阳,想必是想家了。便笑道:“你可向你们纪老板告假回去几天,纪老板这么通情达理,不会不允的。”
纪明轩挠挠头,看了眼上官霆,回头瞪书画:“上官公子忙的很,哪有时间在荆州逗留,人家那是去岳阳。”
原本努力保持着笑意的上官霆终于掩盖不住,有些迟疑的看向纪明轩。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他机灵的脑袋!
“上官公子去岳阳做什么?”棋檀还不死心。
这话一出,上官霆都快哭了。姐姐,能不能积点德,别问了啊?于是他沉默。他向来都是用沉默来回避问题,因为身份,从没人敢说他不敬。
见上官霆不说,纪明轩笑道:“我这把扇子事当初和霆在岳阳城买的,说来也有些年了。霆啊,我和你同去吧,我也买把新的。”
上官霆彻底惊了。因为他和萧玉磬都知道,那家扇店的老板早在他们买完这把扇子当天就死了。纪明轩是在唬这帮丫头,也是在向自己暗示。
“买扇子还要特意跑那么远?”
纪明轩瞪棋檀一眼:“你懂什么。”说罢翻起君子那面在棋檀面前摆摆,“人家君山的竹子可是出名的很。啊,好久没出去闯闯,骨头都要坏死了。”说罢还摆出一副等待主人喂食的小狗样儿,若是有尾巴,早就扬起台风了。
神经。棋檀翻了个白眼给他。
“书画,帮我收拾点一下。我和霆一起走。”纪明轩吩咐,在他印象里,书画本来就是个侍女,什么事交给她,他放心。
萧玉磬依旧浅笑着,看着这两位兄弟。你们演戏,无妨,我不揭穿,也不阻止。你们能做到哪一步就算哪一步,反正于我无害。这么想着,脸上的笑容愈加清浅。
临行前,纪明轩说了,他不在的日子里,让四个姑娘自己去二楼说自己的故事,客人若是少了,让她们四个自己贴钱请人来听!棋檀一听,直气的要萧玉磬把纪明轩给撤了。
撤?有这么简单?纪明轩都赖着他两年了,能甩早甩开了。外人都以为纪明轩在给他做事,他只有把苦水往肚子里咽。纪明轩那是缠着他骗吃骗喝!还带着他的艺妓,拿他的钱,以他穹苍楼的名义开起四艺楼了,而赚了钱全部往自己腰包里塞!
纪明轩说书的时候,给他萧楼主面子,敬他一句“尊主”,可从没承认自己是他萧楼主的仆从。纪明轩这两年里给自己的定义从来都是公子,还是纪小公子。为什么?那是时时刻刻的提醒他萧楼主:我娘被你爹害惨了,我外公是你爹害死的,我未过门的媳妇因为你爹受了多少苦?你爹欠着纪家,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纪明轩爱玩,他就让他玩,只要不玩的太过分。就算退一步,他纪小公子玩的过分了,他萧楼主也能给他担着。再退一千步,就算他萧楼主担不起,还有上官霆和整个康王府不是?若皇室都担不起他,那么这个国家也算差不多了。
反正他萧玉磬欠他,不,他父亲欠他们司徒家的太多,父债子偿,他供司徒小公子玩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两个闲人,他穹苍楼又不是养不起。只要他纪小公子不走,他萧楼主就不会赶他走。但他若要走,他定不会拦他。就像今天这样,摊在桌面上,他纪小公子想和兄弟出去玩儿,他还得准备好盘缠,恭送到门口,祝他一路顺风!
撤,他拿什么资格撤他?萧玉磬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