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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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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酒用了一个带子,吊着自己的手,潦草地挂脖子上。
小可怜哟!
她用那只较正常的手,打了个电话给白黎明。
几秒后,电话被接起。
李云酒说:“白黎明,我手断了,给我熬点儿猪蹄带过来。”
白黎明早已习惯了她断这儿断那儿的生活,只问:“怎么弄的?”
李云酒想到这儿,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以后再也不手贱了。
她说:“被人拧脱臼了。”
白黎明那边沉默了几秒说:“你惹上□□了?”
李云酒:“……”对,他□□。
白黎明以为她不愿意说,便道:“行,我去给你熬,今晚要不要我住那儿?手脱臼啥事儿都干不了。”
李云酒仰躺在沙发上,说:“不用了,你把猪蹄放这儿,明天早上再来吧。”
白黎明:“行。”
然后挂断电话,出去买猪蹄去了,还真印证了一句话吃哪儿补哪儿。
买回来后,在家里慢慢地熬。
李云酒满脑子都是猪蹄,肚子叫了起来。
好饿啊!
此时,传来一阵门铃声,她猛地站起来,跑向玄关处,开门,期待着那猪蹄的香气。
可眼前没有猪蹄,只有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的人,散发着压人的气场。
李云酒抓着门把的手收紧,打算关门,怕自己的手又被他废了,居然没敢关上门。
他手指勾着一袋东西,好像是一袋药。
李云酒耐着脾气,问:“才想起脑子落下来了?”
林却从外面走进来,将东西放到餐桌上,转过头掀起眼皮看她,眉眼起伏极淡,身后是落地窗,窗外残阳如血,他和夕阳如同印在玻璃上的一幅画。
李云酒关上门,声响极大,仿佛是将自己的气愤转移到这大幅度的关门中。
林却不咸不淡说:“你脾气挺大。”
李云酒翻了个白眼,说:“没脾气,不敢。”
林却迈开长腿,朝她的方向走去。
李云酒还没反应过来,下巴被他冰凉手指捏住,她被迫仰起头,后脑勺靠着门。
林却垂眸看着她被余晖印红的脸,明艳勾人。他喉结滚动,慢条斯理道:“是吗,我怎么感觉你怨气挺大的?”
李云酒仰头看着他,明眸似水,竟有一些惹人怜悯。
她说:“没怨气,你都来看我了,我有什么怨气,却——哥——哥。”
她能怎样,骂脏话?然后再被他废一只手吗?
林却被她这称呼吓到了,血液几乎要倒流进心脏。他脸上没什么反应,松开她下巴,走到餐桌旁,将袋子里的药拿了出来。
李云酒看着自己被带子吊着的那条胳膊,手腕那儿明显的肿了,像猪蹄。
这林却是把她拧脱臼了,还把她的筋络给扭到了?
不然怎么会肿?
林却将药的包装袋撕开,说:“过来。”
声音低沉,在安静的房间内荡漾。
李云酒走过去,坐到餐椅上,把脖子上的带子取下来,另一只手托着脱臼的胳膊,轻轻搁置到桌上。
脱臼的是左手。
现在肿得像只猪蹄儿。
挺疼的,但她以前也这样过,习惯了。
林却将药膏涂在她手上,慢条斯理地,并且很均匀。
李云酒看着他这极其不专业的手法,想骂脏话,憋住了。
她问他说:“你知道我哪儿折了吗?”
林却看了她一眼,说:“不知道。”
“…………”
李云酒无奈,说:“等会儿我朋友会来,他会帮我,你就算了。”
她也不傻,他要是真想治好她不送她去医院,在这儿待着,实在有些傻逼。
林却顿了几秒钟,将药膏盖好,似乎有意要表达自己没什么坏心思:“你想吃什么?”
李云酒一脸“你有病吧”的表情看着他。她问:“你故意把我手弄脱臼了,你想帮助我,你却不送我去医院?你还想给我做饭?是我理解的这个意思嘛?”
其实她就是医生,她知道她这手没必要去医院,只是他不送她去医院,就显得他挺虚伪的,不怼他实在让她不爽。
“…………”
林却:“你不是医生?”
李云酒直接被噎住了,没毛病,真tm没半点儿毛病。
她决定还要再挣扎会儿,说:“但我手脱臼了。”
林却:“你可以教我。”
李云酒嘴角抽动了一下,问:“所以你把我弄伤之后,还要来帮助我的意义在哪里?”
林却冷静分析:“你惹我生气所以我弄伤了你,但我来帮助你是因为愧疚。”
李云酒满脸的“wcnm”:“那你为什么不送我去医院?”
林却:“这是你活该,然而我帮助你是出于我的良知。”
李云酒:“……”
她现在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在狂奔,你把我手弄脱臼了,我tm是不是要谢谢你?
她自己在心里稍微理了理他的分析,想要钻出他的错误,刚开始觉得没毛病,但她相信自己只要坚持找一定能找出他的错误,坚持一分钟后,终于——
她成功的被他的逻辑征服。
无话可说,低头看着自己那如猪蹄般的手腕,磨了磨牙。
居然会无言以对。
最后只能转移话题说:“你先走吧,我朋友会来的。”
林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问:“你怎么洗澡?”
关你屁事。
李云酒是这样想的。
但她怕自己手还会再废一只,还是好声好气地对他说:“我不洗澡。”
这话多少有点儿假。
林却眉眼淡淡,余晖落在他脸上,印着他独有的压抑和郁闷,他回道:“嗯。”
说完,迈开长腿,走到玄关处,开门,走了。
李云酒:“……”
长长的廊道尽头是两扇窗户,夕阳几乎红了整边天,沉醉了冷灰的大地。
林却眉眼垂低,按下电梯键,电梯从一楼到十二楼,“叮咚”门开了。
穿着白色卫衣,黑色休闲裤,白色运动鞋的男人,提着保温盒从电梯走出来。
林却走进电梯。
两人都只给对方留下一个侧面的虚影,擦肩而过在电梯门口。
……
白黎明将保温盒放到她桌上,坐到沙发上,冷冷说:“手伸过来。”
李云酒将手伸过去。
白黎明在她的手臂上按了一下问:“这疼吗?”
“不疼。”
“这儿呢?”
“不疼。”
“这儿?”
“有点儿。”
白黎明松手,从兜里拿了根烟出来咬在嘴里,眉头微蹙,似乎是在克制情绪。
安静的房间,如同被一阵没由来的寒冷急剧降温。
忽然男人暗哑地嗤笑声响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将烟夹起,薄唇轻启:“有点儿疼啊?”
李云酒还没开口,他垂眸看着她的手,问:“谁弄的?”
她看着保温盒:“没谁。”
白黎明顿了顿,明白了她什么意思,想要隐瞒,可他不允许。
他声音仿佛带冰刀子:“我查得出来。”
李云酒眸子有些冰冷,看着保温盒说:“多少钱?转账给你。”
不是转移话题,而是在理清利益关系,同时在提醒他,在这件事上我和你只是利益关系,不要掺杂任何朋友之间的感情。
直白一点儿就是,关你屁事,她给了他台阶,希望他能顺着走下去。
白黎明咬了咬牙:“咱俩之间……”
李云酒早已拿起手机将钱转到他银行卡里,一千块钱。
白黎明手机短信来了消息,只看见短信里的1000元。
李云酒不是有病,她知道他斗不过林却,受伤的只会是他。
她说:“谢谢啊,你走吧。”
白黎明气得快冒烟了,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迈开腿,走出房间,重重地甩上门以表达自己的不爽。
李云酒没跟他计较,看了看保温盒,有些后悔把他气走了,不然他还能给她开个盖子。
几秒钟后,门重新被打开,白黎明走进来,把门关上,走到她旁边把盖子打开丢到桌子上,又从她的医药箱里拿出石膏和纱布给她弄上。
李云酒的医药箱,挺丰富的,几颗挺假的碎钻,安全套(这个她用不着),纱布,还有各种各样的治骨折脱臼的药。这姑娘打小就聪明。
李云酒没忍住笑了,生个气都不生不利索怎么回事儿?
白黎明说:“李云酒,老子给足你脸了,说几句好听的,我就不生气了。 ”
李云酒笑道:“别生气了呗!白黎明,我错了,你把钱还给我。”
白黎明翻了个白眼:“你道歉还打着算盘!”
“那钱不是我的罪证吗?我来销毁它。”李云酒说。
“你想气死我?”白黎明被气笑了。
“开玩笑的。”李云酒说。
白黎明脸色僵了僵,她总是这样,做什么事都有度,带着十足的距离感,可他不想跟她有距离感,明明认识这么久了,却好像只有他想使他们之间的距离再近点儿…再近一点儿…
李云酒喝着热汤,咬了几块肉,想着怎么在林却那儿搞钱。
不搞他的搞谁的?他把她的手给弄折了,至少得一个月才能恢复,也就是说至少一个月都赚不了钱。
她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干,不能耽搁,这些事儿需要花很多很多钱。
不然跟别人借钱,跟常希澈吗,人家为什么要借给她,她算什么?
只能自己赚了。
她没有林却电话号码,以前在网上联系,都是他来找她,事儿聊完后,她的社交软件里却没有他的痕迹。
谨慎和高超的黑客技术让她产生一种错觉,以为他是一个精明的老头,手下有牛逼的技术组的那种老头。
在这种人手里没那么好搞钱。
好苦恼,怎么办啊,钱钱钱钱,老子需要钱。
手折了没办法做手术,不能做手术就赚不到钱。
有时候真有必要铤而走险,比如说招惹林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