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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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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星辰和高子矜一入城,便看到大片的饿鬼四处猎杀,简直是人间地狱的模样。
高子矜最近在苦学锻炼,武艺有了进步,随手从一个肉铺上拿起一把菜刀做武器,舞得虎虎生风,从饿鬼手里救下一位大汉。
而连星辰则召唤出“沧溟”,运用“弱水音诀”,铮铮琴音化作无形的利剑劈开了饿鬼的脑门,红的白的四处飞溅。
那些饿鬼们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威胁,纷纷重聚在一起忌惮地盯着连星辰。周围的人们也发现了饿鬼们的异样,赶紧向高子矜聚拢,他们以为高子矜是什么世外高人,引得饿怪物都害怕,却不知高子矜身边的九岁孩童才是真正的高手。
“大家,赶紧拿趁手的武器保护自己!”高子矜高喊一声,大家连忙拿木棍铁刀一幅防卫的模样。一旦有了伙伴和领导,人们的心里就有了反抗的勇气和力量,于是愤恨地回望饿鬼们。
“我知道你们听得懂我说话,今日你们若是非要残害百姓,那么我们就鱼死网破,看是你的舌头快还是我的琴音快。”连星辰身体里的自然之力已经用光,只能故作高深地威胁饿鬼们,希望它们知难而退。
因为刚刚的琴音,一百多只饿鬼的尸体在地上轻微抽动,让剩下的几百只饿鬼感到害怕,于是它们只是思考了一秒就退走。
这时,人们才意识到怪物们怕的人竟然是一个毁容的孩童,心里感到惊奇又庆幸。
高子矜适时站出来洗脑,“各位,你们面前的乃是我们鑫国的太子,天生神力,奈何奸人猖狂,不得已隐姓埋名、休养生息。今日路过洛何,见饿鬼猖獗,太子宁可牺牲,也要保护子民安康!”
众人听闻,虽然感激幼小的前太子刚刚救了自己一命,但国家已经有了自己拥护的新帝,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反应。
突然,一位士兵向连星辰下跪,“太子,你怎么知道刚刚那怪物叫做饿鬼?”
高子矜走向前解释:“我和太子前往北方,路遇难民,才知道这些吸血的怪物,这饿鬼的称呼早已在北边流传。”为了造势,他还是夸大了言辞,他们并没有看到北方三座城市的真情实况,但想来八九不离十。
“新帝之所以闭城锁关,乃是打算隐瞒饿鬼之事,待洛何沦陷,其下场就犹如北方的天吉、北源、冬丽三城。”
听闻,众人才发现近一个多月的不对劲,难怪戒备森严,难怪出入困难,原来是有饿鬼。一时间,对于欺骗的愤怒之火熊熊燃烧,当即有人跪下向连星辰效忠,“贱民愿意追随太子殿下。”
有了领头羊,其他人也纷纷下跪,“吾等愿意追随太子殿下。”
太子的身份重新得到认可,高子矜露出开心的微笑,而连星辰的自然之力突然暴涨,变成原来的三倍。
望着上百人崇拜的眼神,连星辰猜测大概世人的信仰转化的自然之力比修炼所获得的来得更快,难怪悬壶济世有助于修行。
既然自己的自然之力暴涨,趁着白日饿鬼的力量被削减,连星辰领着众人浩浩荡荡地解救其他地区的百姓。不过两个时辰,他的队伍就壮大到上千人,而自己的自然之力越来越雄厚。
“还有半个时辰就天黑了,万一饿鬼倾巢出动,我们肯定打不过,不如先拿下固若金汤的城主府。”高子矜向连星辰提议。
李庆安是城主府的外兵,干的都是最累最没有前途的工作,为了成为太子身边的红人,连忙表示自己知道城主府的位置和府中的兵力,“若能收服那五万精兵,消灭城中饿鬼指日可待。”
但等连星辰带着众人赶到城主府,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却看到的是人去楼空。李庆安立马上道,在大家面前破口大骂:“城主肯定知道饿鬼的事情,如今饿鬼爆发,他们肯定趁乱悄悄出城逃走了。”
其他人本来见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城主府而高兴,听到李庆安的话立马心寒无比,更加拥戴爱民如子的连星辰。
城主府墙高两米,占地大,里面还遗留了不少武器。连星辰安排众人先找些吃食,拿些防卫的利器,然后分为可用劳动力和老弱妇残两拨。一拨用作护卫军,一拨用作后勤队。
“那些饿鬼到了晚上变得更加强大,护卫军要时刻警惕,轮流站岗,若有人前来求救一律不可驱逐。”连星辰对众人道。因为他的神奇手段,大家简直是把他看做救世主,丝毫不敢怠慢。即使精疲力竭,也是精气十足地应道。
连星辰估摸着城中的饿鬼不止上万,不敢在夜晚出去救人,只得坐镇城主府,祈祷聪明智慧的人们千万要渡过今晚。这夜,迫于压力,他赶忙练起“弱水音诀”,还看了一些医书和药丸的用法。秘境里有一种药丸叫做“红颜泪”,可以让肌肤白嫩无暇并且青春常驻。但是连星辰并不急着治好自己的脸,主要是考虑到他这张毁容的脸是标志,万一高将军和其他忠臣还活着,听闻洛何的事迹,一定会来这儿找他们的。
夜晚,伴着惨叫哀嚎,众人都难以入睡,有妇女抱着自己的孩子唱歌谣,唱着唱着泪流满面。一个孩子大概是做噩梦,脸蛋红通通的,哼哼唧唧地睡不安稳。他的母亲摸摸孩子的额头,触手的滚烫。这位母亲焦急地向大家问办法,才发现其他几个母亲的孩子也高烧了。几位母亲拜托门口的护卫,请求陪同保护去厨房打点水给孩子降温。
护卫有些不耐烦,他们困倦不已,忍着身体的不适保卫大家,如果擅离职守,万一饿鬼突袭怎么办。但又想起具有神通的太子非常看重百姓,于是就派了一人请示高子矜。
高子矜听闻,便抽出几人提了一桶水送去。有了冷水,几位母亲开始手忙脚乱地给孩子敷毛巾,但是半个时辰过去丝毫没有好转。她们想起太子,便想请求太子出去帮忙找些药。门口的护卫被这群娘们烦怕了,不得不又去请示高子矜。高子矜虽然想利用舆论造势,但也不想太子给一群人卖命般做牛做马,于是阴沉着一张脸对前来请示的人道:“外面饿鬼遍布,即使是太子也难保全身而退,待白日我们再去找些药材。”
护卫听闻觉得有理,于是原封不动转告给那些娘们。几位母亲听闻太子不管,心里苦楚,只得祈祷孩子自己能熬过。倒是连星辰看了些医书,虽然知道自己救的人没受任何外伤,但是担心幼童惊吓下突发哮喘、心悸等,于是还是去了后勤部休息的地方探望。
一见到连星辰,那些母亲赶忙下跪哭诉,“太子,我们的孩子生病了,请求你能找些退烧的药材。”
连星辰碍于这是个封建社会,并没有亲自扶人起身,只是说,“我先看看病情。”
五个孩子,三个是普通发烧,喂了半颗退烧的药丸。另一个是哮喘并伴有高烧,这个有点难办,凭借连星辰目前的医术,只得先喂半颗退烧的,再喂了一瓶固本的保健药水,对孩子的母亲说,“这孩子是哮喘,平常不能过度运动或疲劳,无法根治,只能先退烧和缓解。”最后一个就更难了,孩子才一岁,高烧有一段时间了,连星辰诊断的时候发现这孩子的生命力非常低,但又不敢下重药。喂了些药物后,只能叹息一声。
一岁孩童的母亲见其他孩子都有好转,很是信任连星辰的药丸,见他叹息只以为是疲倦,还高兴地叫连星辰赶紧休息。连星辰不好多说,便打算回去找找有什么强身健体的药方和药丸,做一些给自己的信众们。
城主府是全城最多兵力的地方,占地面积最广,墙门也最高大坚实。几乎所有幸存逃生的人都想到了这个地方,但不是每个人都认识路并且能躲过饿鬼的追捕。一些普通民众就自发团结互助,也有一些寻求当地名门世家的庇护。对于胡家而言,胡老爷子几乎收留了一条街幸存的左邻右舍,倒不是他多善良,只是人多势众更有安全感。
胡老爷子今年才三十多岁,取了个正妻,一房侧室和五个姨娘。正妻相貌平平,但娘家是都城里一位望族的旁支,侧室是年少的白月光有点情谊,但现如今最爱的是美艳漂亮的五姨娘。有了五姨娘后,胡老爷子再也没有寻花问柳的心思了。侧室生了大公子和三姑娘,胡夫人则生下龙凤胎小公子和四姑娘,而五姨娘生下大姑娘、二公子和二姑娘。因为专宠五姨娘,胡家内务由大姑娘和五姨娘管理,而胡夫人一心向佛,吃斋念经。胡夫人是都城望族的小姐,虽是旁支,从小耳濡目染最清楚内宅阴私。她没有美貌、没有夫君宠爱、就连儿女也不是胡家最大的和唯一的。稍有不慎,就会被胡老爷子抓住把柄降为侧室,因而从小将两个孩子送去了都城由娘家代为教养,每年供奉娘家大量的金财。因为一双儿女已经长大,去年冬天便被接回胡家。与此同时,胡老爷子的一个旁支亲戚也从北方投靠而来。
早知今日这种情况,胡夫人说什么也不会把儿女接回家中。她在白日就飞鸽传书给娘家希望得到救援,但心知希望渺小。为了转移注意力,她问起儿女在都城的生活是怎样的,儿子笑着说一切都很好,但是女儿却皱着眉头。于是,她便问女儿是否有心事。
胡家四姑娘胡锦杏立马抱怨,“王家看不起我们兄妹,我平日就像伴读陪在各位小姐身边伺候,哥哥还被送给他们一位客卿做学徒。”
胡夫人不觉有什么,安慰胡锦杏,“娘费了多大劲儿才让你们去的都城,这点委屈算的了什么。只要能在主家出彩,多大的委屈都可以忍。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可是,我也是王家的小姐啊!”胡锦杏不满,“再说,因为哥哥的师傅,我们在主家面前丢尽了脸。”
“这怎么说?”
于是,胡四小姐将都城的事情都告诉了母亲。原来,胡小公子胡卿玉在八岁的时候被王家一位客卿看重,收做了学徒,但学的却是制毒之术。身为堂堂的主人家认客卿做师傅已经丢了脸面,还学的是腌臜的炼毒。在去年一次主家宴会上,胡卿玉就被主家的一位公子讥讽为“玉面毒师”,引来许多人的戏谑。这也是为什么胡锦杏想尽办法联系母亲回家的原因。
胡夫人气得捏紧手里的佛珠,“亏我年年供奉,竟是如此折辱我的儿女!”
胡卿玉连忙安慰母亲,“师傅人很好的,对我们几个徒弟一视同仁,他常说药毒心不毒也能救人性命,世上有许多以毒攻毒的药方……”
“停停停!我可不想听你那啥师傅的话。”胡夫人点了点儿子的脑门,怒其不争道,“你这性子既不像我又不像你父亲,软软弱弱的究竟像谁?就连你妹妹都知道告状找人撑腰,偏偏你什么亏儿都咽得下去。”
胡锦杏连忙点头,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什么都不在意,拜了师傅后还当真把制毒当成手艺在认真学习,醉心毒术。为什么自己不早出生几秒,还能以姐姐的身份管管胡卿玉,省得他让自己操碎了心反而还要被他念叨。她转了转眼珠子,连忙问哥哥,“哥,你的毒术能杀死饿鬼吗?”
胡卿玉喜欢解毒,并没尝试过下毒。他和妹妹被保护得水泄不漏,对于饿鬼更没有亲眼见过,所以并不知道饿鬼怕不怕毒,“我不知道,或许可以试试。”他想饿鬼是人变的,不一定怕剧毒,但是那些腐蚀性毒物应该是有效果的,于是他躲进自己房间里鼓捣出一瓶化尸水。师傅常说格物致知,于是他平常找些动植物的尸体研究,自创了化尸水。
深夜,胡卿玉到母亲的房里将刚制的化尸水给了妹妹和母亲各三瓶,千叮万嘱不能碰到皮肤后才回房睡觉。但是,前院混杂的声音打散了胡卿玉的睡意,他忍不住想看看饿鬼的模样,顺便试试自己的化尸水。
胡家雇佣的保镖轮番上阵抵御饿鬼,火攻和箭雨都奈何不了饿鬼。那饿鬼比白日速度更快,肌肉更硬实,能够避开一些攻击,一些避不开的也不能重伤它们。饿鬼们仿佛像是逗弄猎物一样时不时假装攻击他们几下,待他们谁筋疲力尽,就用长舌卷走那人。然后,所有人都看见被卷走的人不到一刻钟也变成了饿鬼中的一员。
胡卿玉看到前院战斗的场景,躲在一处墙头后观察其中一只饿鬼的速度和躲避习惯,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弹弓,将一瓶化尸水射向他预判的地方,
只听一声嚎叫,那只饿鬼的胸口迅速腐烂,洞口越来越大,最终整只饿鬼化为地上的一滩臭水。其他饿鬼有些害怕地后退,不停地观察院门口的众人,想要找出罪魁祸首。其他人只听到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一只饿鬼迅速变成了一滩水,其他饿鬼转着白色的眼珠纷纷后退。
“发生了什么?”镖头刘力一头雾水,刚刚箭雨太多,他也没看清楚发生什么。
战斗暂停了片刻,一只饿鬼迅速偷袭,长舌卷走了一个人。又是一声玻璃破碎,偷袭的饿鬼在空中迅速化成了水,它的猎物躺在那滩臭水中,腐蚀掉了整个后背的衣物,身上只有轻微灼伤。其他饿鬼再不敢攻击,那人就胆战心惊地爬回胡家。
“太可怕了!”那人摸摸自己的后背,“我只是碰到了那么一点,背上的肉就没了。”
刘力这次看清了攻击出发的方向,但显然那些饿鬼没有发现,于是他配合墙后的人开始挑衅饿鬼,“有种你们过来啊!”
有只饿鬼忍不住,长舌在空中飞舞,然后一声碎响,它的舌头变成了一滩臭水溅落在地,痛得仰天长啸。
这下,所有饿鬼都吓惨了,再不敢在胡家门口逗留,纷纷找下个猎场。
刘力叮嘱众人警惕防范,自己跑到刚刚的墙后找寻那位无名英雄,只看到一个遗留的弹弓。这种东西,只有农家孩子爱玩,于是他怀疑刚刚应该是胡家哪个奴仆用了什么东西击退的饿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