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远乡》TMTC

17、第 17 章

　　卫旌旗和段云浩刚从教学楼里出来，碰到两个人飞快穿越操场往校门外跑。
　　“她们去干嘛？”两人对视一眼，卫旌旗问。
　　“不知道，应该去超市吧。”段云浩想了想又说，“去看看？”
　　“走吧，去给你妹妹结账。”卫旌旗笑着走进阳光里。
　　小超市，她们正在门口的冰柜里挑冰棍，苑迟拿了盒雪糕已经吃上了，段麦青掀起盖在冰柜上的棉被正极力把脑袋往里伸，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去才好。
　　苑迟看见段云浩和卫旌旗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忍不住说：“你们不怕晒吗？走得这么悠闲。”
　　段麦青闻言抬起头，“都快黑成碳了，破罐破摔了吧。”
　　段云浩没听见似的，抢过段麦青手里的雪糕，对里面的老板娘说：“有西瓜吗？”
　　老板娘坐在帘子里大声回应：“有的，刚刚跟这两个老师讲过了。丁豪爸爸中午拿了四个瓜来冰，本来是要下午下课再给你们送过去的。你们来得正好，现在拿回去吃掉吧。”
　　卫旌旗掀开帘子进去跟她打招呼，在里面拿了两瓶水，段云浩走到收银台跟老板娘聊了两句然后把账给一起结了。
　　“太热了，我们要不就在这待着等太阳下山了再回去吧。”段麦青坐在门口的板凳上吃着新拿的雪糕，一脸不情愿动的表情。
　　段云浩啧了一声，走过去在她头上敲了个响，“你怎么这么麻烦。”
　　段麦青立刻炸起来在他身上抡拳，“我又没跟你说话！”
　　“多大了？两位消停些吧。”卫旌旗上前把正要回手的段云浩拉开，又走进店里跟老板娘商量。
　　过了两分钟，老板娘跟着他一起出来把门口的遮阳伞给卸了。
　　“谢谢老板。”卫旌旗笑着对老板娘说。
　　老板娘挥挥手笑着走了进去。
　　卫旌旗举着伞站在太阳底下，“快走吧，等下还得给人送回来。”
　　“哎！David哥哥真好，你才是我亲哥。”段麦青连忙跑到伞底下给他捏肩，叫的那是一个亲切。
　　卫旌旗耸了耸肩把自己挣脱出来，表示自己承受不起，“我的大小姐，别那么叫我，牙都酸了。”
　　段云浩上前把两人隔开，自己接过伞杆子抱着，苑迟在一边看得直乐。
　　四个人顶着大帐篷快速往回走，段麦青不满地走在后面一直低声嘟囔，“什么都管，比我爸还烦人。”
　　苑迟在她手臂上搓了搓以示安慰。
　　把她俩送到宿舍门口，两个人又撑着伞回了超市把西瓜提回来。
　　她们在楼下等着，没过多久两人一人提着两个瓜跑了回来。
　　“生怕给这瓜热爆了，”段云浩快速冲了两步进了过道，把一个切成了两半的瓜递给她们，“里面有勺，拿上去吃吧。”
　　“不等万一回来然后一起吃吗？”苑迟觉得一人吃那么多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别管他了，我们给他留一块放食堂冰着就行。”卫旌旗说。
　　段麦青坏笑着撞了一下她的肩，然后领先上了楼，苑迟紧跟着也往上走。
　　“这姑娘对万一有意思啊。”段云浩坏笑着八卦，看起来跟段麦青一模一样，这对兄妹只有这种时候才能看得出来是一母同胞。
　　“管那么多呢你。”卫旌旗提着瓜就往食堂走。
　　“现在不吃啊？”段云浩在背后轻声喊，怕吵到在上课的同学。
　　“你拎着那个回去先吃吧，等万一和陈安在了我们再吃这俩。”
　　本来应该上体育课，天气太热了学生们就被叫到教室搞活动。陈安在里面快被一群熊孩子玩坏了，心里暗自咒骂这群人都不来帮他。
　　段麦青和苑迟回了寝室，一人抱着半个瓜坐在桌子前吃着。
　　“你高考成绩快出来了吧？”段麦青挖了一球塞进嘴里，满足地叹出一口气。
　　“还有一个礼拜多吧？等上了热搜就知道了。”苑迟毫不在乎地说。
　　“嚯，感情你连成绩什么时候出都不知道。那想好要报什么学校了吗？”
　　苑迟抿着嘴笑，看着她摇摇头。
　　段麦青果断抱了个拳，“你不会连自己考多少分都没算过吧？”
　　“没有，我一向都不怎么看重成绩。一般最后一门课程考完在我这就算结束了，我只享受准备考试和考试的过程，成绩不在我在意的范畴之内。”
　　“一般能说这话的人成绩都不会差。”段麦青比了个大拇指。
　　“的确还行，”苑迟笑了笑，“你们怎么都爱比大拇指啊？动不动就是一个拇指。”
　　“嗐，幼儿园我们都是一个老师教，就在万一家对面那座房。只要中午好好表现安静地睡觉，睡醒之后老师就会让别人给你比个拇指，从那以后都形成肌肉记忆了。”
　　两人就这么一边聊一边吃，居然还真的就把一个七八斤的西瓜给吃完了。
　　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直到太阳下山风吹进来有了凉意她们才下楼。
　　万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操场上停着一辆陌生的车，万一从上面搬了个海绵箱下来，附近围满了刚下课的学生。
　　“这什么？”苑迟疑惑上前，想给它打开。
　　万一拦住了她，“你先等会儿。”
　　苑迟顿时就上脾气了，站在原地瞪了一会儿转身就走。好心想帮忙结果连碰都不让碰，正眼都不给一个一伸手倒是知道自己在这了。
　　段麦青跟在后面喊了两句，看她往食堂走了也就没继续追上来。走到万一身边拍他两下，“你什么毛病？惹小姑娘生气很好玩？”
　　万一忙着卸东西，听她说这话愣了愣，立马往四周找苑迟的影子。
　　“不在，去食堂了。”段麦青在一边双手抱胸斥责他。
　　万一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揽过她往车里指着座位上的一个小箱子说：“那里边是你们俩的，等小孩走了再拿出来。这些箱子里都是柠檬水，一会儿分给他们。让你哥他们来卸东西，晚上吃烧烤。”说完拍拍她的肩转身就往食堂的方向走，连装腿疼也顾不上了。
　　苑迟坐在窗边生闷气，看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心里顿时更气了。
　　万一在对面位置坐下，“怎么了？”
　　苑迟不理他。
　　“生气了？”
　　苑迟把头偏过去看着窗外，还是没说话。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又等了一会儿，苑迟连动都没动，像座雕塑一样坐在对面。
　　万一仔细想了想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又想到可能是今天早晨对话的副作用，语气诚恳地说：“苑迟，今天早上是我不应该乱说话，惹你不高兴了是我不对。”
　　苑迟心里一软，委屈地撇了撇嘴。
　　万一见状，语气和睦下来软着声音接着说：“刚刚箱子里是给小孩买的柠檬水，我怕......”
　　“怕我跟他们抢？”苑迟回头打断他。
　　万一愣了愣，忍不住低头噗嗤一声，苑迟看他这样立马又皱起了眉头。
　　万一笑着说：“不是，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给你带了其他的，怕你不知道就先拿柠檬水喝了。”
　　“那我怎么就不能喝柠檬水了？”苑迟气鼓鼓地问。
　　万一点点头，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情，“是我不对，我应该先问问你的。我给你道歉。”
　　万一和她对视了片刻，看她眼神有些松动，于是趁热打铁，“消气了吗？”
　　苑迟神态自若地把眼神移到一边，极力压住要上扬的嘴角。
　　万一轻笑，站起来走到旁边，左手背在身后，微微弯腰右手朝上平放在苑迟前面，“这位漂亮的小姐，能邀请你共进晚餐吗？”
　　苑迟被他的动作惊着了，心想这人是不是琼瑶剧看多了。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眼光，她立刻站起来用手背拍掉那只做作的右手。
　　“你有病吧。”苑迟说完就要往外走。
　　万一三两步追上去拦在她面前，“把话说清楚，是不是不生气了？嗯？”
　　虽然语气很嚣张，但是苑迟听起来就像是在胸口涂了层蜂蜜，甜味渗进胸骨钻进了心里。
　　她用蚊子大小的声音闭着嘴嗯哼一声，万一这才放过她让她率先走出去。
　　临近了，段麦青对他俩做了个嫌弃的表情，双手用力在手臂上搓，“恶心死了，端木一。”
　　苑迟摸摸鼻子绕过她帮着分饮料，万一毫不客气地在段麦青手臂上弹了一下，段麦青吃痛吸气。
　　万一笑着大摇大摆地去了另一边弄烧烤架，丁淮扬带着丁烟景坐在烤串前分类，看他来了把烧烤的位置给他让出来。
　　段云浩正在办公室跟校长商量干脆弄个篝火晚会，卫旌旗和陈安已经去附近的居民家借柴火了。
　　一时间操场上变得热闹非凡，小飞和磊磊几个闹在一堆，女孩子们在一边跳绳。
　　太阳下山了，夜幕笼罩之下的篝火热烈而明亮。
　　附近的居民从家里拿了些吃食过来凑成一个大桌。孩子们在不同的项目之间转场，拿两串烧烤跳一会儿舞，偷偷用手抓几块肉塞嘴里再喝一口果汁，场面混乱但充满了欢声笑语。
　　万一叫住了正在拿烧烤的磊磊，“磊磊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怎么了？”磊磊眨着大眼睛，嘴角的油顺着下巴往下溜。
　　万一顺手抽了张纸给他擦掉，“丁可可来了吗？”
　　“老师，丁可可的爸爸妈妈都被抓走了，今天早上她被接去外婆家里了。”
　　“她外婆家？”
　　“嗯，就在这条路进去的下一个村子，她今天没有来上学。”磊磊指了指学校外的公路，是往丛山里更深的方向。
　　“好，知道了。如果以后学校有同学欺负她，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吗？”
　　磊磊用力点了点头，“要和小飞他们一起保护她。”
　　万一揉了揉他的脑袋瓜，有些扎手，“去玩吧。”
　　磊磊拿着烧烤跑开了。
　　苑迟和段麦青坐在篝火旁吃烧烤。万一放下手里的烤串，让一边的卫旌旗来接手。
　　万一装了一盘鸡翅走过去，找了个板凳坐在苑迟边上。
　　段麦青啧了一声，识趣地起身离开去了烤串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