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远乡》TMTC

16、第 16 章

　　万一在楼下靠着墙等，百无聊赖用后脚跟一下一下敲着墙。听到楼道里有人下楼，动作自然调整好姿势，老老实实撑在窗台上借力。
　　“走吧。”最后两层苑迟踮了踮脚跳了下来，脚步轻盈蹦到他面前。
　　万一动作娴熟地伸出手搭在她肩膀上，“扶好。”
　　“你明明自己能走。”苑迟嘴上说着，身体还是靠了过去。
　　万一把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两人相互搀扶着...苑迟几乎快要背着他往食堂走，经过办公室有个老师想出来帮忙，被万一婉言谢绝了。
　　万一在靠门的矮桌前坐着，苑迟跑前跑后给他搬椅子拿豆浆打面条，他心满意足地看着她忙。
　　偶尔能被人照顾的感觉还不错，至少他喜欢苑迟为他忙前忙后的感觉。
　　两人坐在过道上吃早餐，苑迟看着球场上段云浩洗漱完加入晨练队伍，突然想起来什么，偏过头问：“段云浩他们不是只有两天假吗？我们什么时候回？”
　　“明天，他们跟学校延期了。”万一吸溜一口粥，把最后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
　　“他们学校请假真容易啊。”苑迟感叹。
　　万一虚靠在墙上笑，“昨天晚上警察打电话给他们学校教务处说明了什么情况，本来班主任都不信这两人的请假原因，现在这两人在学校要风光一把了。”
　　苑迟看他要靠在墙上，立马制止。“这上面多脏啊，都掉灰了。”
　　万一不但没有直起来，反而不着痕迹故意在上面蹭了一把。
　　苑迟啧了一声，走到他身边给他拍灰。万一露着狐狸笑看球场，陈安背对着身给他比了个中指。
　　“哎，昨天晚上你跟陈安去哪了？”看似不经意间想起，万一随意问了一句。
　　“管的着吗。”苑迟手上的动作带得声音有些费力。
　　“约会？”
　　背后的力道突然加重，万一措不及防往前倾，被口水呛住。
　　苑迟一眼不发收拾好桌上的餐具进了食堂，绕过他连余光都没给径直回了宿舍。
　　万一在原地啧一声，忍不住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怎么能这么欠。
　　滴滴—
　　丁淮扬的SUV停在校门口，副驾驶的窗户被摇下来，他伸长了脖子往这边喊。
　　万一看一眼二楼宿舍，叹了口气站起来，大步流星走到校门口上了车。
　　段云浩和卫旌旗跟过来，“这是去哪？”
　　“市公安局，我们两个人去就够了。”丁淮扬在边上说。
　　“就不能让四肢健全的人去吗？”段云浩皱着眉。
　　卫旌旗和丁淮扬忍不住笑出了声，卫旌旗说：“你没看见他刚刚怎么过来的吗？那圈纱布就是装饰品，哄小姑娘用的。”
　　丁淮扬本来看他绑着纱布潇洒地走过来还有些心惊，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毛病但也猜到了一星半点。
　　万一面无表情地坐在副驾驶目视前方，对他们的调侃听而不闻。
　　“什么时候回来？”卫旌旗回到正题。
　　“不知道，你离不开我吗问那么多。”万一无情地关上车窗。
　　丁淮扬发动车子，把手伸出天窗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告别。
　　苑迟坐在床上愣了半天，直到段麦青睡醒跟她说话。
　　“你发什么呆。”段麦青伸了个懒腰，四肢直挺扭捏。
　　苑迟回过神，眼神聚焦，沮丧着脸低声说话，“没什么。”
　　段麦青在床上碾了一会儿，坐起来靠在墙上看着她，“上课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苑迟顿时来了劲，眼神放亮。一手握成拳在另一只手上砸了一下，“你提醒我了。”
　　说完立刻翻箱倒柜，段麦青疑惑地走过去看，“你在找什么？”
　　“衣服啊！上课得仪表端庄。”说着拿起包里唯一一件连衣裙站起来在自己身上比划，朝着段麦青说，“怎么样？”
　　“可以，俏皮可爱。”段麦青竖了竖大拇指。
　　苑迟的行李只有一个背包，除了精挑细选的几套衣服，大部分都是女孩子离不开的护肤品和美妆工具。
　　很奇怪，她不常化妆，但这些东西都很齐全并且时常带在身边，大概是为了满足自己美妆博主的愿望吧。
　　段麦青留下她一个人在宿舍独自捣鼓，洗漱晨练早餐一项不落赶上了末班车。
　　回宿舍的时候苑迟已经换好了衣服，梳着两支蜈蚣辫正在打腮红。看段麦青进来了立马把脸凑到她面前，“会不会太浓了？”
　　段麦青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了一阵，把她推回椅子上，“眼影太重了。”说着拿起刷子和蜜粉给修了修。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段麦青直起腰，满意地点点头，用手撑着左右摇了个圈，“我的化妆师职业生涯就被这腰给阻拦了，否则我得近距离观赏多少小鲜肉啊。”
　　苑迟笑了笑，站起来对着桌上的小镜子前前后后看了又看。
　　“行了，”段麦青拦住她，从兜里掏出手机，“我给你拍张照不就看得出来了吗。”
　　苑迟站在门口，让和煦的阳光亮在身上，有些拘谨地看着镜头。
　　“我录视频吧，你转一转。”段麦青举着手机干脆坐在地上。
　　苑迟理好头发，转头笑着看镜头，裙摆跟着扬起来，阳光印在边角上闪烁。
　　“要不是一身汗我真想亲亲你。”段麦青看着屏幕里的苑迟说。
　　苑迟笑了笑没说话，非常满意今天的杰作，特别是段麦青最后刷的蜜粉，让她看起来跟水蜜桃似的。
　　苑迟让她给视频传过来，坐在床上反复观摩了好多遍，最后心满意足地发给了白昕看。
　　正等着白昕的彩虹屁，段麦青在隔间换了一身衣服出来，颜色跟她的正搭。
　　苑迟耐心地等着她弄好，迫不及待地要拉着她往楼下跑，“去让卫旌旗给我们拍张照吧。”
　　于是两个小姑娘兴奋地推开了男生宿舍的门。陈安躺在床上，卫旌旗和段云浩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三个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们。
　　段云浩率先打破僵局，“你们...要出道了？”
　　段麦青清了清嗓子，压着声音用播音腔宣布：“卫旌旗同志，很荣幸地通知你，你和相机被组织征用了。”
　　卫旌旗笑着起身，拿起桌上的相机包跟着她们往外走了。
　　“你们怎么是上下铺啊？”苑迟说。
　　“住校女生比较少，二楼都是两人间，男生宿舍就都是四人间了。”段麦青抢先回答。
　　“哦。”苑迟点点头。
　　“你们要拍写真吗？”卫旌旗在后边边走边调试。
　　“就随便拍一张留纪念。”她们对视一眼，苑迟回头说。
　　“那去后面吧，现在太阳照着山下的河道是金色的，搭你们的衣服刚刚好。”卫旌旗带她们往丁烟景家的方向走。
　　在半山腰的公路边，太阳的距离感觉很近，脚底的河流被照耀得像是有温度。
　　她们站在护栏外对着镜头笑，卫旌旗选了不同的角度在抓拍。
　　“老师们早上好！”丁烟景从小路上跑过来。
　　苑迟一看见她就情不自禁地笑，热切地招手示意她过来，拉着段麦青回了护栏这边。
　　“我们三个再来一张吧。”苑迟笑着说。
　　丁烟景笑着看镜头，大眼睛被眯掉了一半，三个女孩子对镜头比耶。
　　“好了。”卫旌旗看了看图。
　　“那回去吧，别忘了洗出来。”段麦青边说边挽着苑迟，丁烟景拉着苑迟的手，三个人并肩往回走。
　　临近上课，苑迟站在讲台上假装清点人数，眼神四处游荡找万一的影子。
　　上课铃响，苑迟收起情绪认真上课。
　　陈安和段麦青并排坐在最后的角落位置，跟苑迟对上视线的时候段麦青给了一个鼓励的微笑，陈安比了个大拇指，坦然地笑着。
　　昨天晚上，苑迟明确表示拒绝之后，陈安也平静地接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本来就是有好感想试着把感情升华一下，既然对方没有这个心意也没必要勉强。
　　之后就一直没机会跟陈安说话。倒也不是尴尬，反而陈安把一切都摊开之后就更轻松了，这层朋友的关系又真实了一分。
　　苑迟继续把注意力放回课堂上。
　　这些小孩似乎都没接触过日语，没看过哆啦A梦没有海贼王没有百变小樱。相比较起来，苑迟觉得自己的童年非常荣幸，赶上了电视频道播海外动漫的时代。
　　苑迟给他们介绍了一些经典的动漫和电影，快结束的时候教他们唱哆啦A梦的主题曲。
　　段麦青和陈安很负责地做起了场外援助，虽然吐字不清但好歹把氛围带起来了。
　　别有深意的一堂课在欢声笑语中结束。
　　苑迟在讲桌上收拾东西，陈安和段麦青在一边等着。
　　“万一和丁烟景的哥哥一起去市公安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陈安说。
　　苑迟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表示并不怎么在意，“哦，这样啊。”
　　下午苑迟和段麦青在宿舍里躺尸，中途太热了两个人一起去冲了个凉，换上了碎花吊带裙。
　　“去隔壁超市买冰棍吃吧，说不定还有冰西瓜。”段麦青提议。
　　“好热啊，这么过去得晒化了。”苑迟看着去超市的必经之路，太阳照在上面敲颗鸡蛋都能熟。
　　段麦青捞起一边的外套，“捂厚点就不热了，以毒攻毒。”
　　思考片刻，苑迟拿起白色运动服把自己裹起来，又找了遮阳帽罩在脑袋上，这才跟着段麦青出了门。